“唔！……嗯……”‘

    舒野不停地掙扎，小手握拳拼命捶打舒北宸的肩膀。男人狂亂粗魯?shù)奈菐缀跻獙⑺核榱恕?/br>
    兩片唇瓣火辣辣的，唇珠也被蹂躪得紅腫，不斷分泌的津液從唇邊溢出，又被舒北宸盡數(shù)舔去。

    很快，舒野就受不了了，他艱難地從舒北宸的口中收回被吸吮到發(fā)疼的舌頭，奮力推開他，眼淚汪汪地控訴：

    “你為什么、總是這么暴力?。?？”

    舒北宸盯著他，目光沉沉：“……我喜歡你，”他的眸子仿佛燃著兩團暗火，“我不知道究竟該怎么對待你才好，感覺就像是……”

    他煩躁地吐出一口氣，聲音低?。骸啊趺磹垡矏鄄粔蛞粯印！还苣阆膊幌矚g，我只能這樣，也只會這樣。因為我以前……從未喜歡過別人。”

    舒野默默地盯著他，心中似乎有什么溫?zé)岬臇|西，洶涌而上，幾乎讓他覺得窒息。

    舒北宸的目光太過火熱，他難以承受。

    “……你閉上眼?！笔嬉靶÷曊f。

    舒北宸的瞳孔驟然一縮，緊緊盯了他一眼，隨之，坦然地閉上了眼睛。

    舒野的目光移到他的唇上。

    舒北宸的唇是菱型的，唇色略深，唇角總是桀驁不馴地下拉著，帶著一種不好相與的棘手味道。

    舒野閉上眼睛，粉嘟嘟的小臉緩緩地靠近，唇瓣與舒北宸的唇瓣輕輕貼在一起。

    舒北宸的唇動了一下，微微張開，少年靈活的小舌滑了進去，模仿著從盧瑟哥哥那兒學(xué)來的技術(shù)，舌尖輕觸著舒北宸舌下的唾液腺。

    舒北宸的胳膊勒緊了他的腰，呼吸漸漸沉重。

    兩人的胸膛毫無縫隙地相貼，彼此的心跳聲似乎達到了一種共鳴。

    舒野輕咬著他的舌尖，舌頭劃過敏感的上顎，與他的舌頭交纏，輾轉(zhuǎn)的空隙中，舌與舌仿佛交媾的蛇，緊緊纏在一起。

    “嗯……哼……”

    舒野也意亂情迷了。舒北宸更是勃起的厲害，硬邦邦的性器頂在舒野的腿間。

    許久，兩人才氣喘吁吁地松開對方的唇。

    舒野的臉燒紅得厲害；舒北宸額頭的青筋都微微暴起了，忍耐著體內(nèi)沸騰的情欲，咬牙憋出一句：

    “你從哪兒學(xué)的？又是那個越南人教你的？”

    舒野目光迷離，舔了舔唇瓣，甚至沒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盧瑟。

    “……哪個越南人啊？”

    “還裝蒜——”

    由遠及近的沙沙聲驟然響了起來，海洋球瞬間被排開，一只有力的大手揪住舒野的后衣領(lǐng)，直接將他提溜了出來。

    “——找到你了。”

    溫澤西清潤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懷好意，“你們倆在干嘛？二人世界？不許厚此薄彼哦，哥哥可是會嫉妒的?！?/br>
    他從背后抱緊了舒野，咬著他的耳朵說。

    舒北宸也從球池里站了起來，呼嚕了把頭發(fā)，一臉的不悅。

    溫澤西的目光在他鼓脹的胯間瞄過，不動聲色地抿了抿唇角。

    “別玩了，”舒嶼端著蛋糕走出了廚房，晏凱復(fù)跟在他后面，“他一晚上沒吃飯了?！?/br>
    舒嶼將手中的拿破侖蛋糕放在舒野的面前，泡沫托盤穩(wěn)穩(wěn)浮在球池上面。

    蛋糕的酥皮與奶油層次分明地疊加，上面淋上一層草莓果醬，再點綴上新鮮的草莓和藍莓，鮮艷而可口。

    舒野忍不住舔了舔唇瓣。

    舒嶼沉靜的眸溢出絲絲暖意，“十八歲生日快樂，小野?！?/br>
    晏凱復(fù)柔聲道：“十八年前的午夜零點四十五分，我最心愛的小乖降生到這個世界上了。你以前的生命，我錯過了大部分；但是以后，我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無論什么時候，什么地方，只要你需要我，我都會在你身邊。”

    “……”舒野的鼻頭有點酸，一時說不出話來。

    “生日快樂，寶貝。這個蛋糕是我們在糕點師的指點下一起做的哦，”溫澤西眉眼微彎，閃動著溫柔的色澤，“順便說一下，草莓和藍莓是我擺的，很有藝術(shù)感吧？”

    舒野吸了吸鼻子，“……難怪看上去有點歪。”

    溫澤西：“……”

    舒北宸有點別扭地說，“生日快樂?！槺阏f一句，那個奶油是我打發(fā)的?！?/br>
    “真的是……你們做的嗎？”舒野看著眼前的拿破侖蛋糕，忍不住懷疑道，看上去完全像是糕點大師的手筆嘛。

    “當(dāng)然，”溫澤西眼尾微揚，從手機里點開一張照片，放到舒野的面前，“你看。”

    照片上的廚房里，四個英俊的男人套著白圍裙，襯衫袖子優(yōu)雅地捋起，圍著制作臺上的一個未成形的蛋糕。

    周圍的流理臺與水池里，堆滿了作廢的千層酥、奶油和蛋奶液。

    四個人看上去都有點狼狽，身上沾滿了奶油和面粉，連頭發(fā)上也沾染了稍許，一個個專注而疲憊的模樣，眼睛都有紅血絲了。

    舒野心頭一暖。

    舒嶼將一根蠟燭插在蛋糕上，用打火機點燃，柔聲說：“許個愿吧?！?/br>
    舒野的目光在四人的臉上一一掠過。

    頭頂旋轉(zhuǎn)的星河從銀河系蔓延到了仙女星系，穿過一層藍色的外環(huán)，中心的螺旋仿佛一朵綻放的金色玫瑰。

    燦爛密集的星光剎那間照亮了一切，仿佛天神向人間撒下一把金粉。

    所有人的表情都被點亮了，看上去那么溫柔，漸漸地，覆蓋了記憶中冷淡回避的容顏。

    此刻，舒野突然釋然了。

    不管那些令人心碎痛苦的記憶是真還是假，抑或只是存在于另一個次元的另一段人生。

    他想要寬宥這一切。

    他慶幸他覺醒了。不幸的記憶宛如河流將沙礫淘洗干凈，金砂的榮光才照亮了最初的夢想。

    雖然他依然會在噩夢中驚醒，但無論如何，就讓屬于昨天的隨風(fēng)而逝，讓留下來的重新開始累積。

    少年輕闔雙眸，雙手合十，搖曳的燭光在他昳麗的臉上晃動：

    “神啊。請保佑我在乎的人，讓他們不管遇到什么困難，都能夠戰(zhàn)勝，不被挫敗。保佑他們遇見的人，都是內(nèi)心溫暖的人?！?/br>
    “請一定要保佑他們平安喜樂，得償所愿。”

    苦難就是苦難，苦難本身沒有任何意義。

    ——這就是我的祈禱。

    四人靜靜地注視著舒野，金色星光下，少年像是墜落凡間的天使，夢幻、瑰麗而脆弱。

    誠心的祈禱過后，舒野睜開了眼睛，清亮的黑眸骨碌碌一轉(zhuǎn)，露出兩個可愛的小梨渦：

    “那么……既然我以及成年了，是不是可以……喝酒啦？”

    “……”“……”

    眾人對視了一眼。

    溫澤西則不置可否。晏凱復(fù)也一臉無所謂。

    當(dāng)初在安緹西島上，他和舒野天天品嘗各種熱帶果酒，早已熟慣了。

    舒北宸更是肆無忌憚，還未成年，就嘗遍了各種國內(nèi)外烈酒，根本不覺得這算個事。

    舒嶼是最反對的一個，在他眼里，舒野心理年齡不超過十歲，靈魂是rou體的牢籠，所以，理應(yīng)限制他喝酒。

    一票棄權(quán)，兩票同意，一票反對。

    眾人用目光進行了一場民主投票后，舒嶼審慎地問：

    “你想喝哪種？”

    舒野手一揮，豪邁道：“先給灑家上一杯長島冰茶吧。”

    “……”舒嶼目光漠然地盯著他，“最多紅酒，愛喝不喝?！?/br>
    舒野：“……”

    小氣鬼，喝涼水！

    ……

    吹完蠟燭后，溫澤西開始切蛋糕。

    舒嶼開了一瓶波爾多紅酒，煞有介事地搖晃著紅酒杯，醒了半晌，抿了兩口，對這支98美金/盎司的杜雅克酒莊名品給了一句含蓄的評價：

    “味道很怪……很怪?！?/br>
    話雖如此，他還是如小酒鬼附身一樣連喝了三杯，很快大半瓶就進了他的肚子，臉上也浮現(xiàn)出一抹紅暈。

    “別光顧著喝酒，嘗一口蛋糕?！睖貪晌鲗⒁唤堑案膺f到他的唇邊，舒野咬了一口——

    又香又酥，奶香味極其濃郁。好吃到掉渣?。?/br>
    他一口蛋糕，一口紅酒，吃得唇邊都是奶油和果醬，漂亮的眸子幸福地瞇了起來。

    “對了，”他一邊嚼一邊說，“別的菜可以上了?！?/br>
    不是還有燉豬蹄、咖喱蟹黃、黑松露……&￥羊腿什么的呢？

    眾人對視了一眼，緘口不言。

    溫澤西抓了抓臉，不露聲色地瞄了一眼廚房的方向。舒野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廚房收拾得很干凈，地上放了一個扎口的巨大的黑色垃圾袋。

    舒北宸大剌剌地靠在沙發(fā)邊上，濃黑的眉毛一揚，“對啊，不是說我只會添亂嗎？您們的大作呢？怎么不端上來瞧瞧？”

    舒嶼淡淡道：“我們訂了米其林套餐外賣，一會兒就送來了。先吃點蛋糕墊墊吧?！?/br>
    舒野心想，所以說香豬蹄、羔羊腿、松露鵝肝咖喱蟹全都進了垃圾袋了哦？

    暴殄天物啊。

    溫澤西笑瞇瞇補充道：“我們做的不太好吃，你只要記得我們親手做了就好?！?/br>
    舒北宸涼涼道：“牛糞餅也是人親手搓出來的?！?/br>
    “……”

    舒野樂了，好犀利的嘲諷哦。

    舒嶼不咸不淡地諷刺：“做出洗潔精炒rou片的人，也配說話嗎？牛糞餅至少能當(dāng)燃料，你做的東西甚至沒有出現(xiàn)在世上的必要?！?/br>
    舒北宸：“……”

    這茬兒你們是不是要記到七老八十？

    過了一會兒，米其林餐廳的員工送來了外賣，他們一進門，舒野就透過紙盒聞到了威靈頓牛排的香氣。

    兩位餐廳員工看見裝扮得如此浪漫的房間，忍不住嘆為觀止，一邊將食品紙盒打開折好，擺放在球池上，一邊有禮貌地對舒野說了聲“生日快樂”。

    “謝謝。”舒野不停地舔著小舌頭，宛如小貓咪聞到了魚味似的。

    餐廳員工們離開以后，舒野立刻拿起刀叉，準備大塊朵頤。

    溫澤西卻握住了他的手，歪著腦袋眨了眨眼，柔聲道：

    “是不是漏了拆禮物的環(huán)節(jié)？不想知道我送你什么禮物嗎？”

    舒野一怔，四下看了看，周圍連一個禮物盒也沒有。不禁心里一涼，懷疑地盯著他：

    “你不會打算把自己當(dāng)成禮物送給我吧？先說好，我堅決拒絕?！?/br>
    舒北宸笑得眉眼彎彎，捏了捏他的臉蛋：

    “小笨蛋，你說的這個……就等到哥哥過生日的時候，你來送給我吧。我想送給你的，是另外一件禮物?！?/br>
    說完，他拿出平板電腦，在上面點了幾下，然后將屏幕對向舒野。

    舒野看到，他打開的是pilipili網(wǎng)站的一個五百多萬播放量的視頻——國際著名吉他手Valentino的點弦演奏。

    炸裂般的重金屬前奏瞬間奪走了他的呼吸。

    Valentino一直是舒野最喜歡的吉他手，他是整個歐美80年代重金屬浪潮的推動者，也是電吉他點弦技術(shù)的首創(chuàng)者。

    也許點弦很久前就有人做過，但是Valentino是第一個將這項技術(shù)，完美地融入電吉他，融匯貫通并激情演奏的。

    他簡直是全世界吉他愛好者眼中的神。

    他的風(fēng)格獨一無二，當(dāng)他站在舞臺上，抽著煙彈著琴，墨鏡遮住了臉，蓬亂的卷發(fā)隨著節(jié)奏微微點著，仿佛這里就是專屬于他的專場。

    舒野癡迷地望著屏幕，那幾乎要拉絲的眼神，惹得舒北宸十分不爽，故意用胳膊杵了他一下，誰知舒野完全沒注意到。

    四分鐘的演奏一眨眼就要結(jié)束了。Valentino的手猛地一揚，華麗的演出戛然而止，顫動的琴音仍在空氣中回蕩。

    舒野仍然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屏幕。

    Valentino取出叼在口中的煙，握住話筒，低啞的煙嗓十分迷人，一口英式英語格外有味道：

    “It，s　a　great　honor　to……（非常榮幸能來地球之聲公益晚會表演，這首曲子送給來自中國鐘江的舒野小朋友，感謝他對亞馬遜雨林的慷慨捐助。沒有亞馬遜，我們將無法控制全球變暖。我們希望這個世界被怎樣重設(shè)呢？當(dāng)我們愿意站在一起，尋求關(guān)注，人們就不會視而不見?！?/br>
    舒野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Valentino真的說了“Shuye　from　Zhongjiang，　a”嗎？還是只是他的幻聽？

    他下意識地往下滑動屏幕，評論里的熱度第一便是——

    “科普一下，Valentino說的舒野也是P站的音樂區(qū)up主哦，今年17歲，一年前入駐P站的，漲粉超快，才發(fā)了不到十條視頻，已經(jīng)是百萬級別的up主了。他向Valentino建立的地球聯(lián)盟基金會捐贈了一筆三千萬的遺產(chǎn)，以救助亞馬遜雨林的大火。為了感謝他的慷慨，Valentino特意在公益之夜當(dāng)天為他而表演?！?/br>
    下面還有不少回復(fù)：

    ——“別人的17歲——捐掉三千萬遺產(chǎn)。我的17歲——題海里掙扎。”

    ——“舒野小朋友也是個指彈大神啊，看看他的才華，再看看他的人生，我只想躺平做個咸魚。這是什么神仙?。客瑯邮歉叨?，我高二的時候干嘛來著？”

    ——“窮人家：‘你看看人家，三千萬說捐就捐，你再看看你，一天到晚盡買些沒用的?！蝗思遥骸憧纯慈思遥昙o輕輕琴彈得出神入化，你再看看你，我花那么多錢找老師，燒火棍都比你彈得強?！?/br>
    ——“哈哈哈，人神共恨——別人家的孩子：舒野小朋友?！?/br>
    ……

    舒野抬頭看著溫澤西，露出兩顆水汪汪的黑豆眼，顫聲問：“你把我的財產(chǎn)捐了？”

    謝謝你的慷他人之慨哦！

    溫澤西忍俊不禁，揉了揉他的腦袋，調(diào)侃道：“那哪兒能啊。小野的錢是小野的錢，哥哥只是以小野的名義捐的?！?/br>
    “……”舒野驚疑不定地瞅著他，“真的嗎？”

    “當(dāng)然，因為每次小野看到雨林失火的新聞，都會露出難過的表情啊。然后，每次你難過的時候，就會聽Valentino的音樂。”

    溫澤西笑了笑，“所以我在想，能不能把這兩件事聯(lián)在一起，讓我最愛的寶貝開心一下?！?/br>
    舒野的眼睛濕了，沒想到，這個平時最漫不經(jīng)心的男人，也竟然這么細心地觀察過自己。

    比起來，他留給溫澤西的注意力反而少得可憐。

    舒野彎起唇角，對著眼前的男人露出一個難得真心的笑容，彎彎的眸子又清亮又軟，溫澤西一怔，忍不住笑道：

    “不好了，哥哥快要溺死在里面了?！?/br>
    舒野抿了抿唇，倏地撲到了他的懷里，抬頭對著薄唇啵的啾了一下，又湊到他的耳邊，用氣音說：

    “謝謝哥哥，我好喜歡?！?/br>
    溫澤西眉眼微彎，“喜歡禮物，還是喜歡我？”

    舒野的臉上染著淡淡的紅，“……都喜歡?！?/br>
    兩人旁若無人地抱在一起，一副耳鬢廝磨的模樣，完全無視周圍三人的死亡視線，尤其是舒北宸，眼里都快射出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