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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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他”,裴凜玉瞪著眼,雙拳緊握發(fā)顫,嗓音沙啞。他不明白這刻的顫抖是出于恐懼,還是疑惑——這處心積慮算計他的人就如此被一把利刃刺穿胸膛,連聲呻吟都未發(fā)出便徑直倒地,不知死活。 人原是如此脆弱。 “擋者皆死,無能為力”,有人見慣生死,淡漠回應。 裴凜玉冷冷發(fā)笑,在兩人將他鉗制拉起,欲行捆綁時,出其不意地使力將一人長劍從匣中抽出,隨之抵在自己喉上,復道:“救他”。長發(fā)濕漉四散,雙目灼熱含威,全無半分狼狽。 他若自刎,定是難有交差。 “我們不過領命行事,駙馬何苦為難” 裴凜玉握劍之手忽然加力,視線冷絕,猩紅從白頸滑落,滴入衣中宛若雪梅初綻。同時眉心緊蹙,握劍的掌背上,青色血管愈加突現(xiàn)。 “這……” “是他自討苦吃,駙馬理應心知肚明” “況且他與宮中作對,就是救活也難辭其咎” 裴凜玉仍舊冷笑:“我要他現(xiàn)今活著” 林中雨勢漸弱,偶有鸮鳥啼鳴,驚動一方冷寂。橋邊足跡雜亂,似有夜獸追逐尋食,大打出手,留有一攤入泥血水。 “少爺大病初愈,怎來此處玩?!?/br> “我要怎樣,與你何干”。少年面如冠玉,性子卻是清傲,哼了一聲徑直往園中走。 “是小人多舌,只是這園中雜花頗多,若再如上次害了少爺……” “真有懼怕,就替我將這些悉數(shù)拔去” “這……少爺盡說糊涂話,這可是大夫人親手栽種,小人怎敢” “不敢就閉口”,少年在屋中壓抑許久,前些日子又連連落雨,得此晴日自然想四處走動。只是府中著實沒趣,倒是恰逢裴家祭祀,多數(shù)齋戒避人,叫他清靜。 “少爺,大少爺昨日還吩咐小人要多勸你勤練武藝,若少爺閑來無事,不如到拜武堂……” “懶” “這……” “那人是誰?” 老仆人聞聲去看,原是管事領著個年輕男子路過。男子藍衣白衫,平平無奇,腰系鵝黃繡帶,身材高挑,步伐穩(wěn)健——雖無身側少爺貌美,倒也眉清目秀,干凈順眼。 老仆人想起什么,忽然面露遲疑,支支吾吾起來:“這人……這……這是……” “這是什么?” “是老爺給少爺尋的媳婦……前幾日少爺生病未能知曉,如今已是到府中來” 少年一愣,似有不信地皺眉:“此等事我怎不知?” “是夫人向老爺所提,許是怕少爺不愿意,才……” 少年冷笑,視線掃過園中正茂的花草:“他是何來歷?” “聽聞是長家子嗣,知書達禮。他是平人,少爺無需過多煩惱” “那他要住何處?” “自是與少爺同住一院”,老仆人雖有為難,卻也不敢隱瞞:“將來或許會與少爺拜堂成親” “荒唐”,少年似聽無稽之談,神情不屑。遲疑一番,忽然哼笑一聲,扭頭回了院落。 這人果真在院中住下,與少年住處不過一屋之隔。冷眼確有不少,議論也是滔滔不絕,倒是因這不速之客鮮有言語,處處拘謹,不知情的只以為雇來個小廝。 說來好笑,沒過幾日,少年便有聽聞城中一大戶因家道中落而舉家搬遷,也是當日又見園中花草繁茂,甚有心煩,叫他終于愿與那男子搭上三言兩語。 “少爺,我終于尋到你了” 少年手持長弓,一瞬之際有利箭從手中飛出,斜斜射進靶心下方。只是他頗不在意,又從箭筒抽出一只,雙目直盯靶心,同時斂容問:“何事急躁?” “可是少爺叫那人將園中花草拔盡?” “他當真去做?”少年一愣,頓覺難以置信地干笑兩聲。雖說是他心血來潮要他去做,只是那園中布置精美,儼然他人悉心照料,但凡那人有點思慮也不會當真動手。 “園中花草無一幸免。大夫人氣得厲害,正要對他施罰” 少年心中一沉,冷哼道:“與我何干,是他毫無頭腦,自作自受” “可他畢竟是少爺?shù)娜耍质鞘苌贍斔感惺?,總不能不聞不問”,仆人頓了頓,“大少爺已是外出回來,也不知他可愿求情” 少年手指一松:“與他有何干系”,一雙明眸平靜無動,直直看著正中靶心的箭羽。 少年剛至大廳,果真見一人跪在人前,一言不發(fā)。主母果真氣得厲害,茶水飲用不斷,只是到底有些節(jié)制,不似他人言語奚落,冷嘲熱諷。 身側還有一人正與她言語。 “他初來乍到,頗有不懂,母親切莫斤斤計較,氣壞了身子。況且他是凜玉……”男子欲言又止,“母親莫傷了和氣” 主母段不能聽他勸解,皺眉道:“若是如此,府中豈不無法無天?” “母親也知不知者不罪,日后多管教便是。況且他也是為凜玉好,前些時日凜玉不就因花過敏,大病一場” “若真如此,我怎不見他現(xiàn)身與我說法?” “母親……” 男子還要再勸,卻見一人忽從人中走出,哼笑道:“多謝大哥求情,只是錯全在我,我愿替他受罰” 少年在男子身側跪下,與他對視時不忘輕哼一聲,低語道:“誰叫你白日去做” 主母雖有氣惱,不愿輕懲,奈何顧及其他,只得罰他親自將花種回,直至長成原樣。 有人在園中揮鋤賣力,日以繼夜,自然也有人在一側閑懶自得,無動于衷。 “看你干活可比看人練武有意思” 男子一時無語,低頭將花種埋入,一言不發(fā)。 少年躺在園中涼亭的地上,蹺腿抖腳,頗有不耐:“也不知那人如何思慮,尋個啞巴與我” 男子將土掩好,無奈道:“許是怕我啰嗦,叫你心煩”,說著見今日花種埋種完畢,起身笑道:“切記將鞋沾土,莫叫人看出破綻” “啰嗦” 長瀾在屋中緩緩睜眼,雙目刺痛,全身僵麻,思緒恍惚,微微動彈后更覺胸口火辣辣的抽痛,腦中一片空白。 定了定神,勉強支起身子,這才看清所處之地是何模樣——此屋雖小,似有年頭,卻也五臟俱全,應是某處偏房。此時房門緊閉,無人看守,著實難知身在何處。 那劍穿入胸膛,本該一命嗚呼,也不知如何救得他。裴凜玉…… 長瀾心中一沉,正有遲疑,忽見房門開合,有人持物走入。四目相對時甚有驚訝?!澳阍踉诖??” 展護無奈嘆道:“因你身處宮中,得以相見” 長瀾一愣,頓覺心跳加快:“我何時來此?” “三日前”,頓了頓,“聽聞來前已有半月車馬奔波” 半月,原來那日遇險后已有半月。 “你可知……” “我不知裴公子身在何處。他身負緝令,入宮后應是暗中受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