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急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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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急診 恍惚間睡去的秦璘被人搖醒了,他覺得冷,又不知被子在哪里。 “熱……”明明自己在發(fā)抖,為什么會說“熱”這個字? 鄭塵看著那張泛紅的臉,真以為他熱了,就打開了窗?!扒丨U,你還好嗎,能不能起來?走,我們?nèi)メt(yī)院?!彼麚u了搖他的肩膀,覺得這副身體也十分燙。 “冷……”秦璘睜開眼,終于能想起那個表述他現(xiàn)在情況的字了。 鄭塵扶著秦璘起來,問:“能不能走?”鄭塵給他披了一件自己的薄外套,“起來,我?guī)闳メt(yī)院?!?/br> 秦璘一聽“醫(yī)院”就搖頭,仿佛是小時候在睡夢里睡得好好的就被抓起來扔進醫(yī)院一樣,又是打針又是抽血的,折騰得一晚上都睡不好。身上的碎紙片跟著掉下來,他揉揉眼,覺得眼前的人有點眼熟。 “房間里有誰來過?你有沒有受傷?”他甚至怕秦璘被灌了迷藥,又用更加直白問法問:“有沒有哪里疼?” “不、不去醫(yī)院……”秦璘蜷著身子,有些懼怕。 鄭塵環(huán)視一圈小屋,又去廚房、洗手間看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搏斗的痕跡。他靜靜看著房間里的滿地的碎紙,和靠在床頭的人。 秦璘抬起頭,有些祈求的哀怨:“把藥給我……” 鄭塵拿出那板帕羅西汀,“是這個嗎?” “嗯……”秦璘安靜地接過,又抬頭:“水。” 鄭塵拿出他帶的保溫杯:“喝這個吧,溫水。” 秦璘把嘴貼在杯緣,微斜水杯,用唇試了試水溫。不燙。便把藥送進嘴里。 鄭塵看著秦璘那一套動作,心里生出別樣的憐惜。他也發(fā)現(xiàn),秦璘白皙的臉上泛起紅暈。 秦璘吃了藥,才漸漸意識到在自己面前的是鄭塵,自己喝的水是鄭塵的水。心臟,有點難受。眼睛還有點酸。 怎么吃了藥還這么難受? “你身份證在哪里?” “抽屜。” 鄭塵端正嚴肅的語調(diào)讓秦璘沒有抗拒的余地。他拿出一派長者的威嚴:“走,去醫(yī)院?!?/br> 秦璘收拾了東西,無奈跟著鄭塵出門。下樓后,他才知道鄭塵開了車。 鄭塵不讓心放秦璘坐后面,就像照顧小孩子一樣,把他安置在了副駕駛位上,還給他扣上了安全帶。 秦璘的心跳,在碰到他的手之后,又快了些。 急癥室門外,什么人都有。 秦璘被安置在走廊上等候,在此期間,他看見了醉倒在醫(yī)院地上的女人。 幾個警察隨即趕來,他們問送女人進醫(yī)院的男人:“她怎么回事?” 那男人看上去十分熱,他撩起了半截衣服,用方言說不耐煩地說:“她躺在路中間,我開車路過,就把她捎來了!” “那她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嗎?”記錄員打開了本子。 “我哪兒知道???” 另一個警察說:“打開她包看看證件吧?!?/br> 男人說:“打不開,她把包拽得緊緊的!” 警察把女人扶到長椅上,女人就躺下了。這女人三十上下的年紀,微胖,打扮得很浮夸,尤其是那雙漆皮的過緊高跟鞋,擠出了她裹著絲襪的腳rou。她不顧形象地橫睡在長椅上,口中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警察蹲在她旁邊,不停地換著方法問:“你叫啥?你名字?你家在哪兒?你住哪兒?”方言說完,又換成普通話問了幾遍。女人依然自言自語,可警察卻奇異地能復述她的話。 “河……哪條河?” 秦璘心想:難道不該是姓何嗎,這城市哪里有條河? “秦璘——”鄭塵從急診室出來,叫了他的名字?!翱梢赃M來了。” 醫(yī)生問了問秦璘的基本情況,也沒多說什么,便叫來了護士:“給他做心電圖。” 鄭塵跟著秦璘去了旁邊簡陋的隔間,那張舊板床,僅僅和急癥室隔了一道白窗簾。 簾子里,可以清晰地聽見外面的喧嘩。 有人發(fā)怒:“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東西!你們不救人!不救人!”說著,就爆發(fā)出尖利的嘶吼。 “這里是醫(yī)院,請不要吵鬧!” 另一組人又沖進來:“醫(yī)生!醫(yī)生!他!”隨即,一股血腥味彌漫來。 “小陳,你去應付那邊!” 秦璘被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聲音,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開膛破肚。 “衣服撩起來?!弊o士的聲音很冷漠:“再撩。” 鄭塵還站在旁邊…… 護士受不了他的磨蹭,一手撈起了秦璘衣服,把冰涼的儀器貼上他胸口。 秦璘悄悄對上鄭塵的眼,咬嘴道:“你別看……” 鄭塵確實看得癡了。秦璘在帶好器械的那一瞬,竟有些像漫畫里即將廢棄的人造人,是任人擺布的茫然模樣。至于衣衫下的皮膚,即使在那么昏暗的燈光下,也絲毫不愧于“膚如凝脂”四字。骨骼的輪廓,大概可以用“清秀”形容,肋骨,還有些迦葉的苦難感。不過,他那皮rou卻溫潤如菩薩,和清瘦凸顯的骨骼相稱,似有些慈悲。他清朗的眉目間,卻流露出少女的羞澀,尤其一對朦朧的眼,和佛陀大慈大悲的慧眼比起來,又多情了些。這個人到底是上清的仙人,還是佛國的菩薩,還是紅塵里的凡人呢……鄭塵憐憫他,卻不敢以凡塵的愛褻瀆他。 幾分鐘后,護士把機械拆下:“可以了,帶他走吧?!?/br> 秦璘把衣服拉下來,臉已十分紅了。 鄭塵上去扶他,問:“能不能走?” 秦璘點頭,心想:又不是做什么穿刺,怎么可能連路也走不了。身子卻乖順地附著他離開了。 結果是:竇性心律不齊。 醫(yī)生問秦璘:“你平時什么癥狀?” “心慌心悸。心動過速?!?/br> “哦,沒事,功能性的。我給你開盒藥,發(fā)作的時候吃半粒?!?/br> “嗯?!?/br> 鄭塵帶秦璘坐到走廊的椅子上,遞給他水:“休息一下吧?你在這里坐一會兒,我去拿藥。” 秦璘接過:“謝謝……”低下頭:“對不起,麻煩你了?!?/br> “沒關系的?!编崏m笑笑。 鄭塵走到走廊拐角處,悄悄打開那張心電圖,仔細看了一遍:竇性心律不齊……才拐去大門拿藥。他掏出手機記下了藥名:酒石酸美托洛爾片(倍他樂克)。 秦璘靠在椅背上打盹。 鄭塵蹲下,輕喚:“走吧,我送你回家。” “嗯……”回去的路上,秦璘盡量撐開他疲憊的眼,唯恐自己睡去。 “睡吧,到了我叫你?!?/br> 車窗緊閉,兩側霓虹無聲流淌而過。 秦璘第一次覺得,這座城市的夜這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