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春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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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求同守護了整個九重天數(shù)百年,對存放在靈犀館中的法寶自然是如數(shù)家珍,這會兒正好向紀嘉澤一一道來:霜天鑒是一枚造型古樸的小巧銅鏡,鏡面瑩潤光潔,背面則刻有一圈圈向外擴散開來的祥云紋樣,持有者將這枚銅鏡握在手中時,視線便可與四周所有鏡子,玻璃,水面,乃至一切可以映照出事物形貌的類似于鏡面的光潔平面相連接,并借此觀察周遭的景象,若是使用者修為足夠高深,還可以對著霜天鑒的鏡面施法,將法術(shù)的效果傳遞到與之相連的鏡面處,是一件可以料敵機先,御敵于未見之處的法寶;返魂香則是前代某一世的龍主心血來潮之下,遵照上古流傳的秘法,收集各色靈異的香料,再以龍血煉化而成。為了防止藥性損耗,形如鴿卵的返魂香被封在中空的雀鳥紋鏤金球中,將鏤金球湊到鼻端,透過鏤空的紋樣,可以聞到淡雅的香氣,經(jīng)久不散。雖說不至于能像傳聞中那樣“死未三日者,聞之即活”,但也確實能平心靜氣,增強體內(nèi)靈力的流轉(zhuǎn),想必佩戴在身邊也會對修煉大有裨益;至于息壤,則是傳聞中大禹治水所用的靈土,雖然看上去只有不起眼的小小數(shù)粒,但只要注入靈力,就會無窮無盡地增加,直至堆積如山岳般。龍主曾派遣龍生九子中的第六子霸下協(xié)助大禹治水,作為回報,大禹分出了數(shù)粒息壤贈與龍族,無論是用于抵御外敵,或是種植各式奇花異草,都十分適用………… 在崔求同的引導(dǎo)下,紀嘉澤小心翼翼地向原本沉睡著的秘寶注入自己的靈力。就和回收升平尊與清晏杯時一樣,在接觸到紀嘉澤的靈力后,法寶們很快便開始微微顫動起來,隨即騰飛到空中,圍繞著紀嘉澤四下飛舞,周身也光華流轉(zhuǎn),一改之前的黯淡模樣,就像是因為終于被新主人從漫長的沉睡中喚醒而雀躍不已一般。紀嘉澤依照崔求同所言,開始一件件試用起蘇醒的法寶。他眼中神采奕奕,不時還發(fā)出驚訝的低嘆聲,看上去不像是收服法寶的修士,倒像是見到了好玩玩具的孩子一般,因為注入的靈力太多,過度增殖的息壤甚至還一度將半個前廳都淹沒了,幾位族長手忙腳亂了好一陣,才將前廳恢復(fù)原樣。 “沒想到能夠一鼓作氣,將還留在靈犀館中的秘寶全部激活,看來龍主大人果然是天命加身的真龍之體?!贝耷笸壑新冻鰩捉z欣慰之意,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已經(jīng)承認了新主,這些法寶從此就供你驅(qū)使了。將來無論是日常修煉中,還是抵御外敵時,如果有需要的話,都可以像之前呼喚升平尊與清晏杯一樣,將它們召喚到你身邊?!?/br> “欸,這樣可以嗎?這些法寶都是前世龍主留下的遺物吧……況且,不是說讓它們留在靈力充沛的靈犀館中更好嗎?”紀嘉澤聽到崔求同所言,卻反倒是冷靜了下來,有些遲疑地開口問道。 “龍主間的世代交替,就如同日升月落,四季流轉(zhuǎn)一般,乃是自然之理。如今你才是龍族的一族之主,無論是龍族的法寶,抑或是吾等眷族,自然都任你驅(qū)使,不必顧慮太多。升平尊與清晏杯是因為流落在外數(shù)百年,損耗太大,才需要暫時存放在靈犀館中補充靈氣。至于其余幾件法寶,已經(jīng)在靈犀館里沉睡多時,如今正是靈力充沛,躍躍欲試的時候,與其繼續(xù)閑置在靈犀館中明珠蒙塵,倒不如隨著你一試鋒芒?!贝耷笸闯隽思o嘉澤心中的顧慮,溫言解釋道。他頓了片刻,又像是意有所指般,笑著開口說道:“只可惜,龍主大人如今還缺了一件趁手的兵器。龍族的一八零八件秘寶中,原本也不乏神兵利器,只是全都在前任龍主故去時隨之四下飛散,不見蹤影了。況且,兵器乃殺伐之器,大多心高氣傲,就算勉強收服,只怕一時半會兒之間也難以完全駕馭,稍有不慎更有可能反傷其主,那就得不償失了。” “是啊,要是有人能替嘉澤量身打造一把兵器就好了?!敝苓h濤立馬接過話頭,一邊說,一邊還斜眼去瞥站在一旁的紀鴻霄,眼神中既帶著爽朗的笑意,又有幾分揶揄之意,“說起來,不是有人最近連著一個多月,每天都會借用訪霞峰中的兜率宮嗎?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呢……” “行了,不要再合起伙來明里暗里拿話擠兌我了。”紀鴻霄原本還板著臉,一臉正色,轉(zhuǎn)頭看見紀嘉澤雙眼發(fā)亮,正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不覺心中一動,連帶著語氣也軟了下去。他拍了拍手,放在不遠處置物架上的一個看起來不怎么起眼的木盒便應(yīng)聲飛到了他手中。 “嘉澤,這是鴻哥為你鍛造的一柄短劍,你試試看,合不合心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崔求同與周遠濤兩人的影響,短短幾句話的功夫,紀鴻霄卻覺得喉頭干澀,臉上發(fā)燙,連帶著聲音也微微有些顫抖。他一邊心中暗嘲自己的心性也變得如此浮動,一邊卻又還是忍不住懷著隱秘的期待之情,將木盒遞到了紀嘉澤手中。 “嘿嘿,鴻哥親自打造的,怎么會不合適呢~”紀嘉澤一臉掩飾不住的燦爛笑容,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木盒:只見木盒中放著一柄一尺來長的短劍,劍柄上纏著暗青色的鞣革皮靠,皮靠上以工整的楷體銘刻著春庭月三個小字,想來就是這柄短劍的名字。而劍身則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看上去非金非鐵,通體散發(fā)著瑩潤的光澤,隱隱能照出人影。 “握起來比我想象的還要輕啊,而且劍身還是半透明的,真稀奇……”紀嘉澤舉起短劍,興致勃勃地嘗試著揮動起來:纏有鞣革的劍柄握在手中感覺格外穩(wěn)妥而舒適,而整柄短劍則輕若無物,揮舞起來如同春風吹拂一般,即使是紀嘉澤這樣的初學(xué)者,用起來感覺也毫不費力。 “這柄春庭月是以名為‘天心玉’的罕見玉石鍛造而成的。天心玉是一種十分靈異的玉石,會感應(yīng)到使用者心境的變動,并讓自身也隨之變化。若使用者優(yōu)柔寡斷,膽怯懦弱,那么這把劍也會孱弱無力;若使用者的心志堅如鋼鐵,那么這把劍也會一往無前,百戰(zhàn)不殆?!奔o鴻霄見到紀嘉澤對春庭月愛不釋手的模樣,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意,出聲解釋道,“若是以天外隕鐵,深海玄晶之類的稀世奇材制成的武器,雖然威力強大,但殺伐之氣也太重,初學(xué)者一時半會兒之間恐怕難以駕馭。天心玉性質(zhì)溫和,能隨著使用者一同成長,而劍又是百兵之王,這柄春庭月正好讓你用來練手。等到將來你修為精深之后,再換別的兵器也不遲?!?/br> “才不會換呢,這可是鴻哥送給我的定~情~信~物,我會留著用一輩子的。”紀嘉澤收起了短劍,一邊以手指在劍身上緩緩拂過,一邊回答道。雖然臉上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神情,不過他的語氣卻十分誠摯,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他將手指抵在了春庭月的劍鋒處,在片刻的停頓后,微微用力向下壓去。銳利的劍鋒很快便割破了他的皮膚,殷紅的鮮血涌出,但卻并沒有滴落到地上,而是轉(zhuǎn)瞬間就被劍身吸收,消融于無形。 “唔……”紀嘉澤眉頭微皺,口中輕呼出聲。伴隨著鮮血滴落到劍鋒上,靈力也開始被春庭月鯨吞蠶食,甚至比回收升平尊與清晏杯時更加激烈。不過,在短暫的不適感過去后,紀嘉澤很快便感覺自己與手中握著的春庭月之間,似乎產(chǎn)生了某種似有似無的奇妙聯(lián)系,靈力從手掌流淌到短劍中,又從短劍中重新折返回自己體內(nèi),流轉(zhuǎn)之間暢通無礙,他甚至隱隱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自己似乎并不是握著春庭月,而是這柄短劍變成了自己身體的延伸一般。 “這樣,應(yīng)該就可以了吧?”紀嘉澤有些不確定地松開了春庭月,短劍懸停在空中,隨即開始應(yīng)著紀嘉澤的心意四下飛轉(zhuǎn)起來,揮砍劈刺,宛如浪間的游魚一般靈活自在。紀嘉澤試探著加大了靈力的輸入,短劍飛舞的速度也隨之加快,很快便看不清劍身的行跡,只能見到一段弧光在空中搖曳。在最后一記強力的突刺后,短劍收住了勢頭,重新飛回紀嘉澤手中,而劍身猶自顫動不已,似乎和主人一樣還沉浸在興奮的情緒中一般。 “沒錯,以龍血煉器御物之法,就是如此施展的?!奔o鴻霄見紀嘉澤無師自通,只靠著自己與崔求同寥寥數(shù)語的講解,便能以鮮血成功點化春庭月,忍不住微微點了點頭,臉上也露出了幾分贊許的神色,“春庭月原本就是鴻哥為你量身打造的,也沒有什么兇性戾氣,因此只需以指尖血便可點化,若是再強勢一些的法寶,便要以眉間血點化,不過方法也是大同小異。唯有用心頭血點化法寶,不僅對修為有損,而且本身也兇險異常,就暫時不與你詳細說明了?!?/br> “嘿嘿,我就知道鴻哥對我最好了~~”紀嘉澤一邊隨口應(yīng)道,一邊繼續(xù)輕撫著春庭月的劍鋒,臉上還帶著略顯傻氣的笑意,顯然是完全沒把紀鴻霄后面的話聽進耳朵里,還沉浸在激動和興奮的情緒中。 “……一直以來,鴻哥心中都十分猶豫。鴻哥知道,拋開一族之主的尊貴身份,以及天賦的強大靈力,這一世的你其實不過還是個18,9歲的半大孩子罷了。龍子九族的負擔,對你來說實在是太過沉重。如果不是九尾狐一族意料之外的發(fā)難,鴻哥原本打算把龍興之日再往后推幾年,讓你開開心心過完大學(xué)之后,再告訴你你的身世。”紀鴻霄難得的沒有接紀嘉澤的話茬,他的臉上露出嚴肅的神情,聲音聽起來也有些發(fā)沉,“不過,現(xiàn)在回過頭來想想,你的提前覺醒,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龍主的冠冕,既是尊貴的榮耀,也是你遲早要背負的責任。這幾個月以來,不管是板著臉督促你刻苦修煉的時候,還是逼著在你什么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就去回收龍族秘寶的時候,鴻哥其實也有過后悔和動搖。但是,你實際的表現(xiàn)卻遠比鴻哥想的要好,比鴻哥想象的要更加堅定和無畏?!?/br> “這柄春庭月,是鴻哥送給你的禮物,也代表著鴻哥對你的期許。天心玉能映照人心,鴻哥希望你能以此劍自省,勤加修煉,磨礪心智,早日粹煉出一族之主威嚴果決的風范,如出鞘利劍般銳不可當;但也希望你不要忘記自己此刻心中如玉石般澄澈的溫柔與誠摯?!奔o鴻霄一口氣把話說完,就像是終于吐出了心中塊壘一般,釋然地長出了一口氣,臉上也重新露出了笑意,“怎么樣,是不是覺得鴻哥的要求也太多了?” “不會的,我怎么會……”紀嘉澤一直以來對紀鴻霄都是本能般的眷戀與親昵,卻從未想過紀鴻霄心中對自己懷著如此復(fù)雜而矛盾的情緒,此刻乍聽得他對自己剖明心跡,只覺得自己眼眶也有些發(fā)熱。他抬頭望去,只見紀鴻霄眼中此刻萬象俱來,既有溫柔繾綣的眷戀與不舍之意,也有難言的自豪與期許。紀嘉澤一時間只覺得自己心中也是五味雜陳,他怔怔地張開嘴,卻又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 “行啦行啦,我本來以為會是很開心的場面呢,為什么被你們倆搞得這么苦大仇深啊?說起來還是都怪鴻宵,像個老干部一樣,古板的要命。”周遠濤用力拍了拍紀嘉澤的肩膀,打斷了他與紀鴻霄之間暗潮洶涌的微妙氣氛。他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接著露出慣有的爽朗笑容,一把將紀嘉澤攬進了自己懷里,用力摟住了他的肩膀:“嘉澤一直都很努力哦,而且到現(xiàn)在為止,都做得很棒,將來也一定沒問題的?!?/br> “大道則不孤。前路雖然險阻,但是有吾等九族戮力同心,想來也沒有什么可憂慮的?!贝耷笸瑩嵴贫?,語氣激昂豪邁,看起來對紀嘉澤信心十足。 “一直,和你,在一起?!标懗咐孜站o拳頭,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十足的嚴肅與堅定。 “大家……謝謝你們。”紀嘉澤深吸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隨即伸手握拳,一臉正色地點了點頭,“我從來沒有覺得龍主的身份是什么負擔。和大家一起度過的這幾個月,雖然很辛苦也很曲折,但是現(xiàn)在回想起來,卻也非常充實開心。雖然現(xiàn)在的我,修為不足,見識也太少,作為龍主還很不成熟,但是我會好好努力的??傆幸惶?,我一定會成為稱職的一族之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