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這世道突然就亂了[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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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之鳶屁股上的傷一養(yǎng)就是七天,這七天里裴修越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伺候的十分盡心。 裴修越上午出去工作,日頭近中午的時候回來喊季之鳶起床,一起吃午飯,下午他便不出去了,讓小廝把衙門的卷宗送過來,然后他在房里看看話本,陪季之鳶聊天解悶。 東閣地處偏僻,窗外鳥鳴啾啾,倆人這樣處著,不是一對夫妻倒勝似一對夫妻。 裴修越這次并非主要是為了找失蹤的秦王而來,他早就在一個月前就住在洛城行館,也就是他們所在的這座城,查南方洪水的四十萬兩賑災銀失蹤一案。 說來也奇怪,朝廷從國庫里撥款官銀四十萬兩,最初由兩千人的御林軍護送,從京畿到高城的江口鎮(zhèn)一路都沒有出問題,到了江口鎮(zhèn),兩地軍隊憑信物交接,御林軍隨即折返京城。 高城知府派出地方軍三千人護送官銀繼續(xù)南下,沿途又經(jīng)過五次換防,直到運到洛城。 因為南方水患阻路,很多官道都不能通行,所以為了將官銀迅速運達,洛城軍隊乘船走邗溝而南下,共五百人隨行護送。 到了需要賑災的南通州時,剛巧是在深夜里,那時南通州因為各地造反頻繁,已經(jīng)全面戒嚴,守江的官兵接到來自洛城張郎將的文牒,并沒有讓船入港,因為夜里的城內(nèi)反倒不如江上安全,只能等第二天才能進城。 那天晚上十艘官船就泊在江上,守江的士兵們還看見船上燈火盞盞,聽見有士兵說話逗笑的聲音。 第二天天剛明,夜里接到通知的南通州知府帶著三千人的部隊去城外接官銀,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船上沒有士兵也沒有銀子,就連昨夜帶著隨從,上岸交換文牒的張郎將也不在,只有十船艙用箱子裝載的泥沙。 季之鳶躺在窗邊小榻上,悠閑自在地曬肚皮,問:“查出點什么沒有?” 裴修越斜倚在床沿上,拿話本蓋著臉休息,聞言懶洋洋地說:“能查到的東西都在卷宗上,要我給你讀兩段聽聽?” 季之鳶不由受寵若驚,“你這不是朝廷機密,我也可以聽嗎?” “機密?”裴修越嗤笑一聲,“我能看到的都不算是機密?!?/br> 季之鳶看裴修越自嘲的樣子,以為他滿腔抱負無處施展,心道:裴修越此時的心中定是充滿了古文題上,那種常要寫的壯志未酬,報國無門之情。 季之鳶安慰道:“只要耐心尋找,一定能找到線索,這樣吧,你先給我讀最有意思的一段?!?/br> “當聽話本呢?還挑挑揀揀?!迸嵝拊桨姿谎?,雖這樣說,但還是爬起身,隨手抓起一本卷宗,走到季之鳶身邊推了推,“讓讓?!?/br> 季之鳶立刻縮起趴成大字型的手腳,騰出半張小榻給他。 裴修越倒下來,用毫無感情的聲線讀。 過了一會兒,季之鳶越聽越不對,忍不住問道:“你拿錯了吧,這是卷宗還是菜譜?怎么開始講燉河鮮?!?/br> “這是當時守江士兵里廚子的口供,喏,朝后看看,這里有教你,如何在缺米的情況下煮一鍋管飽的野菜粥?!迸嵝拊较袢永粯訉⒕碜谌咏o季之鳶,他頭枕著手臂,閉上眼,“這些卷宗都是刑獄司當成重要證據(jù)審出來的,南通州的知府尤其盡職,在聽說朝廷派了刑部官員來查案后,還特地將這些證據(jù)快馬加鞭送達我手上。” 季之鳶笑著安慰他,“知府大人倒也有心,沒有走水路,一定是怕再有什么疏忽?!?/br> 裴修越附和,“對,繞了一大段遠路,把他們一千多個守江士兵的口供全交過來。當時我在縣衙里交接卷宗,李縣令遠遠看見那四個貼著封條的大箱子,還和縣丞切切耳語,說:‘南通州都被水淹了,知府都不忘記送禮,要不咋是他當知府,我只能做縣令呢’,結(jié)果打開來一看,里面全裝的是卷宗。李縣令又說:‘老狐貍夠謹慎,知道朝廷命官不能隨便送禮’?!?/br> 季之鳶笑得很快樂,又問:“你來李縣令有送了你什么嗎?” 裴修越揉了揉山根,“他就是只鐵狐貍?!?/br> 季之鳶更加樂不可支,笑得屁股上將好的傷處都隱隱作痛。 裴修越看著他一邊笑一邊嘶嘶嘶抽涼氣的樣子,忍俊不禁道:“我還是給你讀話本吧,想聽什么?” 季之鳶不假思索:“有賣油郎獨占花魁嗎?” 裴修越爬起身在卷宗堆里找了找,“唔······在這兒。” 季之鳶聽他讀完,說:“這個話本其實我早就看過好多好多遍?!?/br> 裴修越本就是拋棄臉面,才能讀完這么長一篇艷情話本,原以為季之鳶該心懷感激,豈料還說出這種話。裴修越有些氣悶,“那你還要聽我讀?怎么不自己背給自己聽?” 季之鳶從善如流:“因為你聲音好聽,讓我感覺我是那個占了大便宜的賣油郎?!?/br> 裴修越莫名被他哄開心,哼了一聲,重新找了篇新話本,這回讀得有感情些。 只是季之鳶邊聽邊縮脖子,弱弱地說:“讀聊齋的時候,倒是不用投入。” 裴修越覺得他真難伺候,索性讀完畫皮,便給季之鳶講自己前些年在湘西時查案時,經(jīng)手過的哥家寨巫蠱案。 季之鳶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就害怕鬼怪妖精,嚇得鴕鳥狀窩在裴修越身邊,就連晚上洗澡都和裴修越擠在一起。 裴修越向來是個享福之人,雖然現(xiàn)在還不能夠直接插進季之鳶的屁股里,但也在他身上占夠了便宜。將人渾身上下摸了個遍,還逼著季之鳶張著嘴吞咽自己的jiba。 季之鳶敢怒不敢言,最后還委屈兮兮地把jingye一滴不漏的吃進肚子里去。 臨睡前,裴修越用拇指按了按季之鳶的眉心,安撫道:“別怕,晚上誰來我都保著你?!?/br> 季之鳶側(cè)身躺在床內(nèi)側(cè),將頭靠在他的肩,這才安穩(wěn)地沉進睡夢里。 轟咚。 毫無征兆,黑暗中一聲爆響,地面都在隱隱震動。 裴修越倏地醒過來,他下意識攬住季之鳶的肩。腦子里迅速回溫了剛剛那一聲巨響,不是盛夏的驚雷。 而是。 “夜襲?!?/br> 是城門已經(jīng)被強行炸開的聲響。 “什么?”季之鳶剛迷糊地睜開眼睛,就被裴修越的話嚇得打了個哆嗦。 裴修越猛地抓住季之鳶,從床板底翻出一柄銀白長劍,“跟緊我!” 他帶著季之鳶翻窗而出,足尖一點,兩人落在屋脊上。 從此處放眼望去,濃煙滾滾,南城門附近的一片地方已經(jīng)陷入火海,燃起的火焰映紅半邊天幕。雖與朝英閣相隔甚遠,但他們還是能聽到那邊的廝殺聲。 “這發(fā)生什么了?!”季之鳶打起哆嗦。 “南方起義軍進城!”裴修越迅速判斷。 但是,這太不應該! 起義軍已經(jīng)被控制在南通州和蘇州城拉起的防線以南,為什么會突然向北夜襲洛城? 而且,洛城論富庶不如附近的揚泰二城,論地形不如寧江二州······ 來不及細想了,朝英閣后院有馬,裴修越最后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地形,便帶著季之鳶縱身跳下去。 他們迅速穿過走廊,季之鳶一路跑,一路猛烈拍擊經(jīng)過的門板。 “快跑!” “醒醒!” “都起來!快跑!” ······ 能喊醒一個是一個,季之鳶已經(jīng)扯著嗓子喊到他所能發(fā)出最高的聲,每吼一句都感覺自己腦子隨著聲波嗡嗡的震顫。 入夜后,朝英閣為了防盜,很多院門都會從里面上鎖,直到清晨才會由下人來打開。 經(jīng)過上鎖的院門,裴修越提劍便砍,每破開一道門,就能為里面的人爭取到一線生機。 很多小倌就這樣在迷迷糊糊中被叫醒,沖出院門,在起義軍還沒有來得及挨家挨戶搜刮的時候,逃出了城。 裴修越和季之鳶共騎一馬,揚鞭沖出去。 外面已經(jīng)嘈雜起來,伴隨著腳步聲,尖叫聲,哭嚎聲······還有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火箭射進房屋,燃起來的劈啪聲。 起義軍的部隊還沒有來得及到這里,但喊殺聲不絕于耳。 季之鳶對城里的大街小巷極為熟悉,繞了一條僻靜的路直奔北城門口。 一路上夜風在耳邊呼嘯而過,他們倆誰都沒講話,全身上下的神經(jīng)都緊繃著。 好在,上天眷顧,一路沒有出什么意外。 因為南門城破后,所以北門就沒有防守的意義,北城門洞開著,守城的軍士早就分散逃命去了,此時這里源源不斷地有人拖家?guī)Э诘奶映龀恰?/br> 季之鳶抽了一記馬鞭,馬沖出城的那一刻,他仰頭望了一眼城門兩邊。 那里左右貼著巨大的紅色對聯(lián),是李大人龍飛鳳舞的墨寶。 風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 出了城門,順著官道跑出去二里地,這里還算安全,起義軍向來拔一城守一城,不會再朝外進犯。 季之鳶突然勒停馬,回過頭語無倫次地對裴修越說:“裴侍郎,你可能不認識路,千萬記住順著這條官路往北,若是快馬加鞭,不出七日便可至京師。還有對不起,我不能拖累你,我得回去找伽兒?!?/br> 他說著,將韁繩放進裴修越手中,上面濕透了,全是剛剛季之鳶趕路時出的冷汗。 “我跟你一起!”裴修越打斷他的話。 “你······”季之鳶紅著眼睛道:“現(xiàn)在完全不是講義氣的時候,留在這里危險?!?/br> “我說過會保護你,帶路吧?!迸嵝拊焦虉?zhí)地將韁繩又還回去。 季之鳶無法,只得帶著他一起走,此時天邊晨光微露,他們順著綠樹遮掩的山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