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挑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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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劃破空氣,直射瞳孔,玻璃碎裂聲尤為清晰,鮮血四濺??掠铄掘嚨伢@醒,驚魂未定地喘著氣,頭頂黑漆漆的天花板讓他回到現(xiàn)世。 懷里的高景行迷迷糊糊睜開眼:“怎么了?” “沒事?!彼魅ヮ~頭上的冷汗,平復(fù)情緒:“噩夢而已?!?/br> 高景行吻了吻他的側(cè)臉:“我在你身邊?!?/br> 柯宇寰牽動嘴角,心中始終郁結(jié)難消,像巨石壓在心口,沉悶得透不過氣。 腦海里還是剛才夢中的畫面。那是他最后一次執(zhí)行暗殺任務(wù)時,他很少做惡夢,做的噩夢都是關(guān)于組織的。 離開這么長時間,他還是無法消除夢魘,甚至懷疑,這種陰影會跟隨一生。像身上的紋身一樣,根深蒂固,枝蔓叢生。 他拿起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才一點,他只睡了一個小時。屏幕上季臨川的未讀短信讓他反應(yīng)過來拿錯手機。 “景行,明天一起去看話劇吧,我買了的門票,我記得你大學(xué)時一直想看?!?/br> 沒完沒了,沒臉沒皮??掠铄颈鞠胩娓呔靶兄苯泳芙^,但是又想起昨天在車里,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臟手摟了老婆。 “我不想看話劇,我想去公園散步?!?/br> 收到季臨川的應(yīng)約后,柯宇寰把短信記錄刪除。 凝望窗外一輪孤月,卻怎么也無法入睡。他眼前浮現(xiàn)出上次交鋒,最后看到池野的眼神。 雖然被麻倒,他眼中還是一種老謀深算的平靜,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不安的預(yù)感更盛,池野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天氣晴朗,空氣涼爽,清晨的公園冷清寂靜,只有零零散散幾個晨練的老人。 季臨川早早坐在公園長椅上等候,間或撒一把花生,喂喂公園中央的鴿子。 一個身影走近,驚起白鴿紛飛,季臨川一抬頭,笑意僵在臉上。 白鴿飛到柯宇寰肩頭,斂翅停駐,將他凌厲逼人的氣場也襯托得柔和幾分。 “很意外是我?”柯宇寰背著光,輕揚嘴角,試圖像個紳士先禮后兵,“那條短信我發(fā)給你的。” 季臨川心中一沉,臉色難看,早該想到景行不會那么晚會信息,他當(dāng)然知道他來赴約,來者不善。 柯宇寰撫了撫鴿子的羽毛,坐到他旁邊。季臨川立刻如臨大敵地挪了挪,和他保持距離。 “你受過的教育應(yīng)該教過你,怎么跟已婚男士保持距離?!笨掠铄鹃_門見山,“如果你沒學(xué)過,我可以教你?!?/br> 他直白的話無疑刺穿季臨川的自尊,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反唇相譏:“你的出口傷人只能暴露出你的小肚雞腸,沒有教養(yǎng)。” “我沒功夫跟你搞什么雄競的戲碼。”柯宇寰提高聲音,存著僅剩的耐心,“離我老婆遠點,我只說這一次。” 季臨川卻理直氣壯,變本加厲:“我跟景行認識時間最長,我才是最了解他的人,我們大學(xué)形影不離,我知道他所有喜好,見過他所有的樣子,如果不是我放棄,根本不會有你的機會?!?/br> 言語之張狂坦蕩好像他才是景行的正牌老公,厚顏無恥程度,讓柯宇寰大開眼界。 他本就沒有什么耐心,他已然觸及到他的底線逆鱗,柯宇寰不再客氣,一把拎起季臨川的衣領(lǐng)從椅子上拎了起來,受驚的鴿子拍著翅膀如同預(yù)知暴風(fēng)雨的前兆,落荒而逃。 季臨川睜大眼睛,驚慌失措:“你要干嗎?大庭廣眾之下打人嗎?” “敬酒不吃吃罰酒?!币蛔忠活D從牙縫中擠出,柯宇寰干脆利索地掐住他左肩狠狠一擰,季臨川大聲痛呼面色痛苦,身子痙攣著癱軟下去,手指掐住他的肘關(guān)節(jié)驟然收緊,季臨川倒吸一口氣。 柯宇寰聲音低沉,寒意逼人:“這只手碰他的是吧。” 話音剛落季臨川便感到筋骨俱斷般的鉆心疼痛,他冷汗直冒下意識掙扎,有人往這邊看來,柯宇寰拽著他胳膊拎玩具似的甩到一邊偏僻的樹林。 季臨川從地上爬起來想呼救,柯宇寰捂著他的嘴一腳踹向他下部,季臨川生生飛出去撞到樹干上,貼地滑下去,嘴角滲出鮮血,動彈不得。 “知道我為什么約在室外嗎?”柯宇寰揪起他頭發(fā)迫使他面對自己,“因為方便揍你?!?/br> 季臨川含著滿嘴鮮血,艱難地笑出聲,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景行的眼光也不怎么樣...看上你這么個變態(tài)暴力狂......” “變態(tài)?”柯宇寰卻之不恭地笑了,“這個稱呼我很喜歡?!?/br> 他掐住季臨川的喉嚨從地上拽起來,照著他的臉又是一拳,那張白皙斯文的臉登時鼻青臉腫,慘不忍睹。 以前黑幫有個不成文規(guī)矩,打人不打臉,因為大家都是男人,臉面就是尊嚴。 但他就要打臉,往死里打他的臉,畢竟他自己都不要臉了。 季臨川被打得頭腦發(fā)懵,眼前陣陣發(fā)黑,口鼻不斷溢出鮮血:“我...我會告訴景行......” “去告?!笨掠铄灸曋嗄[殘破的臉,彎起眉眼就像個不良少年,語帶戲謔,“去向老師告狀,乖乖仔?!?/br> 他拍了拍季臨川的臉,故意拉長音調(diào):“最好再讓老師獎勵你一朵小紅花。” 一松開手,季臨川便如一灘爛泥滑到地上,再起不能??掠铄菊路?,居高臨下地俯視半死不活狼狽不堪的季臨川:“以后再敢碰我老婆,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br> 季臨川劇烈地喘息著,如同強弩之末的困獸,死死地瞪著他。 走出樹林時剛好跟一對約會的小情侶擦肩而過,女孩注意到柯宇寰不同尋常的氣場,下意識多看了他兩眼,對上他不善的目光,心中一驚,又忌憚地移開眼。 身后的小樹林里傳來女孩的尖叫。 “嚓”地打著火,細長的煙蒂浸yin在青藍色火苗中,柯宇寰點燃一支煙,尼古丁的刺激很快麻痹全部感官。 剛結(jié)束一場會議的高景行,接到季臨川的電話。 他抬手暫停沈靈的匯報,本來和風(fēng)細雨的臉如冰霜凝固,他不可置信地又確認一遍。 一旁的沈靈發(fā)現(xiàn)不對勁,小心翼翼地問了句:“高董?” “下午的會議全部取消,我有急事,要去趟醫(yī)院?!?/br> 夜色漸濃,城市卻依然喧囂。霓虹燈放肆地把變幻的彩色投向天空,遮住星月的清輝,一片光怪陸離,連黑也不純粹了。 小雪莫名覺得氣氛有些異樣——從少爺回來開始,他一向沉穩(wěn)親和,可是這次明顯帶著怨怒,一進門就問她:“柯宇寰呢?” 小雪心中一驚,吵架了?連昵稱也不叫,都叫全名了。 “在這。”柯宇寰閑庭信步地走入客廳。 高景行黑沉沉的雙眸瞬也不瞬地凝視著他,眼底深藏狂風(fēng)驟雨,含而不露:“季臨川的傷是你做的?” “是我。”柯宇寰挑挑眉,云淡風(fēng)輕,供認不諱。 小雪緊張地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 柯宇寰若無其事地拂去高景行因為太過匆忙而散亂的碎發(fā),穩(wěn)下聲音:“忙了一天累了吧,先不說這些了?!?/br> 高景行一把把他的手打掉,柯宇寰僵在原地。 “為什么背著我做這種事?” 柯宇寰本就窩火,本來想緩和氣氛,高景行的興師問罪無異于火上澆油,戰(zhàn)火一觸即發(fā):“你因為他,向我發(fā)火?” “回答我的問題。”高景行提高聲音,又重復(fù)了一遍:“為什么背著我做這種事?” “因為他占你便宜。”柯宇寰說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天經(jīng)地義,“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摟了你兩次?!?/br> “你覺得這很浪漫,是嗎?”高景行怒極反笑,“我只覺得這很恐怖。下次我跟別人說一句話,你是不是也要把人家大卸八塊碎尸萬段?” “你知道他跟我說了什么嗎?” “他跟你說什么你也不能打人!” “我為了你,控制了力道,只會讓他吃點苦頭,不會有什么大傷。” “什么在你眼里算是大傷?”他的推卸責(zé)任,輕描淡寫讓高景行更是失望,“你知不知道他全身多處骨折?你是不是殺人殺習(xí)慣了,所以視人命為草芥?” 一瞬間,季臨川的那句“景行怎么會看上你這個變態(tài)暴力狂”擊中柯宇寰的腦海,他以為景行會向著自己,他以為景行不會在意,所以有恃無恐,現(xiàn)在看來,都是他自作多情。 在愛人的心里,他也是恐怖荒謬,不可理喻的變態(tài)暴力狂。 柯宇寰低頭自嘲地笑了一下,走近高景行,扶住他的左肩:“我告訴你他骨折在哪?!?/br> 他掐著高景行的手臂,深深逼視他,一字一頓:“左臂,因為我看到,他就用這只手摟了你?!?/br> 高景行甩開他的手,拂袖而去:“你簡直是個瘋子?!?/br> 柯宇寰下意識扣住他手腕,高景行想掙開,他卻越攥越緊,像長在他身上般,紋絲不動。 “你就當(dāng)我是瘋子吧?!彼韲禎L動了一下,聲音透著一絲惶恐,“景行,我說過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人覬覦你。” 高景行沒有回頭,嗓音毫無溫度:“放手?!?/br> 柯宇寰的五指像是堅硬的鐵鉗,疼痛且牢固,幾乎深深地嵌進他的骨rou里,他直直地望著他,帶著委屈和希冀,像是討糖吃的小孩,天真且殘忍,幼稚而倔強,甚至還有幾分楚楚可憐。 “那個...”小雪尷尬地想勸架,柯宇寰砰地一腳踹上門,小雪嚇得渾身一抖。 季臨川的話語“你和你先生吵架嗎?”猶在耳邊,此時高景行想來卻只有諷刺,當(dāng)時他信誓旦旦又引以為傲地說,他們理念一致,互相信任互相理解,從不吵架。 這算不算一語成讖? 他們第一次吵架,竟然是因為他。 “我知道我這樣做很沖動,但我不覺得我要對情敵客氣?!?/br> 他到現(xiàn)在還反以為榮的強勢態(tài)度徹底激怒高景行:“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是不是從來不考慮后果?你有想過我嗎?你知道你這么做,讓我多難堪嗎?” 當(dāng)趕到醫(yī)院,看到臨川身上的傷,他觸目驚心,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先生所為,如果不是有人途徑于此,可能臨川就失血過多...不堪設(shè)想。本來他和季臨川就關(guān)系微妙,難以自處,柯宇寰的舉動又讓他陷入不義之地,更加騎虎難下,左右為難,他甚至不知該怎么面對季臨川。最讓他難受的不是這些,而是柯宇寰捅下這么大的簍子還毫無悔改之意,還是他在黑幫呆久了,覺得施暴傷人就是家常便飯? “我已經(jīng)很難堪了?!笨掠铄灸樕F青,眼底似燃著兩簇火焰,突突跳著,“我坐在車里,看到他摟你,我已經(jīng)很難堪了?!?/br> 高景行萬念俱灰地搖頭:“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成熟?”他恨鐵不成鋼地咬牙:“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明白,這是法治社會,不是你的什么黑幫!打人要坐牢,殺人要償命,解決問題是靠腦子,而不是靠暴力!” 柯宇寰頭腦一熱,脫口而出:“你也覺得我是個暴力狂,對嗎?” 嫉妒和憤怒沖昏他的頭腦,他口不擇言:“我確實不像季臨川那么紳士,討你喜歡。” 他的混蛋話更是讓高景行火冒三丈,怒不可遏,狠狠甩開他的手,摔門進了臥室:“我們還是冷靜一下,在你反省到自己的錯誤之前,不要再跟我說話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