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重要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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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辰能感受到韓初凜和雁戎對他稍微好了一些,至少沒有再很過分的毆打他。對于這種轉(zhuǎn)變,他根本沒有心思去仔細體會,他只想全力以赴地備戰(zhàn)高考,實現(xiàn)自己的目標和追求。 周一下午的自習課,教室里全是筆尖劃過紙張的刷刷聲,李若辰絲毫不敢松懈,正埋頭做著數(shù)學卷子。 門口傳來一聲“報告”,打破了寂靜,大多數(shù)同學連頭都沒有抬起來,仍然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老師您好,我找李若辰同學?!?/br> 被點到名字的李若辰迷茫地抬頭,看見站在那的人赫然是李青成,臉上很焦急??吹嚼钋喑杀砬榈囊粍x那,李若辰心里莫名地開始發(fā)慌。 班主任示意他可以出去,李若辰的心臟亂跳,有些六神無主地站起身來,往教室外走。 雁戎給他讓完空,并沒坐下,他認出李青成是上次跟李若辰在校外閑逛的人,放下手中的筆,跟著李若辰出了教室。 “表弟,二爺爺摔了一跤,可能不太好了。我爸給我打電話,讓你抓緊回去。節(jié)哀!” 李青成口中的“二爺爺”,就是李若辰的親爺爺。 李若辰聽完他說的話,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每個字都清晰,可組合在一起卻叫人不可置信。他愣在原地,冷氣從腳心直往頭頂上灌。 李青成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從兜里掏出卷在一起的幾張錢塞到他手里,“快點打車去縣醫(yī)院,二爺爺還等著,見你最后一面……” 李若辰渾身發(fā)抖,眼淚落下來,雁戎拍開了李青成搭在李若辰肩膀上的手,把錢扔了回去,攬著已經(jīng)被悲傷淹沒的李若辰往校門口跑。 雁戎打了輛特快車,要求加錢加速,報出了縣醫(yī)院的地址。汽車后座,李若辰被雁戎抱在懷里,放聲痛哭,快要背過氣去。 雁戎見過他哭很多次,委屈的,惶恐的,憤恨的,但從來沒見過如此傷心可憐的。這種哭法勾起了他單薄的惻隱之心,心臟被眼淚浸酸了,清晰地感覺到保護欲在不斷膨脹。 他想保護李若辰,把他緊緊地抱在懷里,腦袋貼在胸口上,塞進自己的身體里。 到了縣醫(yī)院,雁戎衣服的前襟已經(jīng)被李若辰哭濕了。 下了車,醫(yī)院大門口一個中年女人跑過來,“若辰!若辰!可算來了!” 李若辰見到鄰居家的孫嬸,眼淚又往下淌,聲音顫抖著:“嬸子,我爺爺……” 女人哀嘆道:“先別說了!快跟我過來吧!” 急診室里,李若辰看見他爺爺?shù)踔豢跉馓稍诓〈采?,整個人崩潰地撲到床邊,發(fā)瘋似地喊:“爺爺!爺爺!” 爺爺聽到了他的呼喊,灰敗的臉色竟奇跡般地稍微紅潤起來,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睜開眼睛,蠕動著嘴唇說:“乖孫,好好讀書,好好活……” 隨后,老人家再無眷戀,合上了眼睛,徹底和這個世界告別。 醫(yī)生宣告病人搶救無效死亡,李若辰抓著爺爺?shù)氖?,跌坐在地板上,哭得無法自已。 他出生的時候,父母因為他的先天畸形感情不和,在村子里鬧得很難看,干脆離了婚到外地打工,再也沒回來過。他沒有爸爸mama,爺爺奶奶就是他的爸爸mama,艱難地把他拉扯長大。李若辰總想著,等到自己掙了錢領(lǐng)工資的那一天,十倍,百倍地孝敬他們。 可他忘了,世間常態(tài),是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 雁戎過來扶起來他,有力的臂膀支撐著他的身體。 醫(yī)生眼見著李若辰年紀太小,擔不起事兒,叫送李爺爺過來的孫叔去辦送到太平間的手續(xù)。 李若辰像是魔怔了,一邊哭,一邊跟著被送往太平間的病床走,如果不是雁戎攙著走幾步路就要摔倒,孫嬸看著他的模樣也直抹眼淚。 太平間是不允許進去的,李若辰在門口哭,不愿意離開,胡亂撲騰著想要擺脫雁戎的束縛,雁戎用了蠻力,手指在他后頸上一捏,沉聲道:“堅強一點,你別忘了,你還有奶奶。” 李若辰聽進去他的話,慢慢地不再淌眼淚,只是抽噎沒止住,紅著眼圈,滿面淚痕,宛如行尸走rou般地被雁戎拉著走。 雁戎跟孫叔安排好醫(yī)院這邊的事宜,明天直接到殯儀館火化。雁戎又包了輛車,四個人一齊往李若辰家里趕。 雁戎謊稱自己是學校派來陪著李若辰的學生代表,孫叔孫嬸見他說話辦事都很沉穩(wěn),不疑有他。 路上,孫嬸說起來李若辰爺爺摔倒的經(jīng)過,“應(yīng)該是在院子里提水桶,一下子摔倒了,站不起來,大姨又沒在家,我出門聽見聲音,才叫老孫從墻那邊爬過去看看,這一看,人身上都快涼了。上了年紀,摔一下都了不得……” 李若辰呆呆地聽著,慟哭著想,如果他在家,早點發(fā)現(xiàn),爺爺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到了家里,大門是敞開的,里頭還傳來人說話的聲音。 李若辰的親伯母和伯父來了,正站在院里吵吵嚷嚷地說要分遺產(chǎn),分房分地。 十幾年前,伯父伯母想把李若辰送走,沒送成,嫌他累贅,直接搬到了鄰村去,這些年來連兩個老人都沒探望過一眼。 爭家產(chǎn),雁戎司空見慣。只不過在他眼里,李若辰家這三間老破小沒什么爭的必要。 李奶奶見了哭成淚人的李若辰,細瘦的手握著李若辰的手,“辰辰別哭了啊,你爺爺,年紀大了,早晚有這么一天……”然后又轉(zhuǎn)頭跟兒媳理論,“你一分錢都別想拿,當時說好的分家,房子,地,統(tǒng)統(tǒng)都是若辰的。” “媽,我叫您一聲媽,您又不姓李,這么大的事兒,爸走了,德光在外地,就得是德明說了算!你們孤兒寡母的,怎么cao持著給爸下葬啊?還是得靠德明。” 李奶奶被氣得嘴唇哆嗦著,“李德明,你聽聽你媳婦說的話!” 李德明是個懼內(nèi)的,雖然覺得丟臉,還是站在妻子身后不敢抬頭。 孫嬸看不過去,“做人得要點臉啊,現(xiàn)在大叔還沒下葬你就在這鬧,實在不行叫村支書來評評理!” 一把村支書抬出來,伯母的底氣沒那么足了,只是嘴上仍舊不饒人,“這也輪不到你說話,我勸你少沾李若辰的事兒,老頭年輕時候身體那么好,怎么摔一跤就撐不過來了?說不定就是這個二椅子給克的!” 李奶奶一聽這話,胸膛急促地起伏著,隨即含糊不清地叫了幾聲,暈厥過去。 “奶奶——!奶奶——!” 這是李若辰有記憶以來最混亂和慘痛的一天。伯父伯母見出了事兒,跑了。他從柜子里拿出所有的積蓄,跟雁戎一起把奶奶又送到了縣醫(yī)院。 醫(yī)生初步判定是腦血栓,需要緊急進行血管手術(shù),李若辰又回到這個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走廊里,在滿目白色中,哭等。 他怕,自己將要成為一個孤兒了,怕極了。 雁戎繳了費回來,李若辰強打起精神,看他拿回來的單子,一萬五。跟單子一起回來的還有李若辰帶來的七千多塊錢,零整都有,雁戎沒有用。 “謝謝,我會還你的……嗚我會還你的……” 韓初凜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李若辰坐在手術(shù)室外頭,哭得臉發(fā)腫的慘兮兮模樣。 他今天回家辦事,接到雁戎電話聽說李若辰家里出事的消息,一時之間脫不開身,現(xiàn)在才過來。 韓初凜坐在李若辰身邊的另一側(cè),李若辰被夾在兩個人中間,愈發(fā)顯得單薄瘦弱,肩膀不斷抖動著發(fā)出崩潰的哭聲。 兩個男人短暫地對視一眼,臉上都沒什么表情,對彼此的想法心領(lǐng)神會。 爺爺死了,奶奶生病,意味著什么? 孤苦無依,舉目無親,稍微用點手段,就能把人乖乖地困在手掌心里,不是一時,是一輩子。 手術(shù)室的門打開,李若辰打了個激靈,立刻站起來,失態(tài)地問:“醫(yī)生,我奶奶怎么樣,我奶奶怎么樣?” “別著急,情況暫且穩(wěn)定了。不過病人的年齡偏大,治療起來很復雜,說實話,咱們縣里的醫(yī)院還是水平不夠,我建議有條件的話,直接轉(zhuǎn)去市醫(yī)院,好好考慮下吧。” 有條件的話…… 他沒用,沒錢,他實在是太不孝了。 雁戎走到他跟前,用手輕輕捧著他的臉,指腹擦他臉上的眼淚,“轉(zhuǎn)院吧?!?/br> 韓初凜攬住了他的肩膀,說:“我們會幫你?!?/br> 殘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答應(yīng),李若辰一邊哭,一邊嗚咽著說不要,想要從他們兩個人中間掙脫開來。 “請最好的專家,用最好的藥。你奶奶一定會沒事的?!?/br> 有些決定思考起來很困難,但做出抉擇只需要一瞬間。 李若辰最終還是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