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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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的勞動力。 雁戎根本不會是愿意免費付出的人。以他的性格,有付出,就一定要有回報。如果那回報不合他心意,說不定還要發(fā)火,讓別人遭殃。李若辰揉了揉額頭,心灰意冷地說:“隨便吧。” 這段時間以來的揣測,防備,不安,已經(jīng)讓他筋疲力盡。如果雁戎真的如他自己所說,并不打算把眠眠搶走,他也沒什么可害怕的了。 這些把戲,想必用不了多久,雁戎就會厭倦,回去過他該過的生活。 “如果你想來看孩子,我可以不反對?!崩钊舫嚼涞卣f,“以一個鄰居,一個叔叔的身份,哪個都行。其他的……就算了,不要再提了。我很累了,你回去吧?!?/br> 雁戎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動了動嘴唇,似乎還想說些什么。 “我要休息了。”李若辰再次強調(diào)。 好不容易送走雁戎這尊大佛,李若辰回到臥室,卻毫無睡意,眠眠險些失蹤的心悸感久久縈繞不去,他在床上瞇一會兒就會驚醒,忍不住去隔壁的房間確認眠眠是不是還安全地睡著。 第二天是周六。李若辰頂著兩個黑眼圈,燉了點粥,準備過會兒給齊賽送到醫(yī)院里去。眠眠昨天哭得太厲害,今天早上起來眼皮還腫著,看起來可憐極了。她知道自己做錯事了,一直都蔫蔫兒的不敢多說話,也不敢逗狗。 李若辰想安慰她兩句,想了想,又覺得是應該給她一個教訓,讓她長長記性。像昨天晚上那樣的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幸虧只是迷路,萬一要是被人販子拐走了,李若辰絲毫不懷疑自己會精神失常。 吃完了氣氛格外凝重的一頓早飯,李若辰一手提著保溫桶,一手牽著眠眠,準備下樓去醫(yī)院。他們剛從單元樓門口出來,看到穿著一身黑的雁戎正站在臺階旁邊,似乎已經(jīng)等待了他們一段時間。 眠眠認出來雁戎是昨天在地鐵上一直盯著她看,晚上又把她帶回家的那個叔叔,有點驚訝地往前走了兩步。 李若辰反射性地把她給拽緊了。 雁戎不聲不響,跟了上來。 地鐵上依然擁堵,李若辰兩手都被占滿了,握不了扶桿,讓眠眠小心抓好別摔倒了。雁戎就在人群里,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灼熱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 一站過去,雁戎趁周圍幾個人下車的時候擠過來,說:“我?guī)湍闾釚|西吧。” 他說話是半疑問的語氣,行動卻毫不拖泥帶水,拎起李若辰手里那個保溫桶就要拿走,在地鐵上,李若辰也不便和他拉扯,雁戎沒費什么力氣就把那個保溫桶拿到手里。 眠眠一直轉(zhuǎn)著眼睛,好奇地仰著臉看著兩個大人的動作。 到了醫(yī)院站,一出安檢,雁戎提著保溫桶,走在李若辰和眠眠的右側(cè),和他們并排走,看起來像是一家三口,十分和諧。 他問:“怎么來醫(yī)院了?” 原本沒期望李若辰會回答他,空氣冷了一陣,卻又得到了回答,李若辰簡短地說:“來看齊賽?!?/br> 眠眠見爸爸都跟這個叔叔說話了,也不再收斂,頻頻地轉(zhuǎn)頭去看雁戎。 雁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低頭沖她微笑了一下。他并不知道該怎么逗小孩兒,刻意做出來的笑容反而有些怪異,眠眠不敢再扭頭看。 到了病房,齊賽居然還沒起床。李若辰把她叫起來,齊賽迷迷糊糊地揉眼睛,看見床尾還站著個高個子,頓時睡意全無。 眠眠半趴在病床上看齊賽腿上的石膏,問:“阿姨,你怎么弄成這樣???疼不疼???” “疼?。偙辉业臅r候疼死我了……眠眠,你給我吹吹吧?!饼R賽開玩笑道 “吹沒有用的,”眠眠認真地說,“只能吹表面的傷口,但是爸爸說,你是骨折了?!?/br> 齊賽哈哈笑了兩聲,伸手去揉眠眠的腦袋,偷偷地瞥雁戎和李若辰,問:“寶貝兒,眼怎么腫了?誰惹你生氣了?” 眠眠羞愧地低下了頭。 再提起來,李若辰還是膽戰(zhàn)心驚。他扼要地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齊賽聽得差點從床上蹦下來:“這也太嚇人了!眠眠,你怎么能亂跑???你要是丟了……” 小孩兒,多說兩句就要吧嗒吧嗒掉眼淚。齊賽說著說著,感覺床尾站著的人,目光越來越危險。她打了個哆嗦,訕訕道:“下次真的不能這樣了,好不好眠眠?” 李若辰則完全是把雁戎當成個透明人的態(tài)度。他給齊賽幫忙簡單在床上洗漱了一下,又給她盛粥喝。中間齊賽的吊瓶沒有藥水了,叫鈴護士沒來。他剛要出門去護士站,被雁戎攔了下來。 “我去?!?/br> 他似乎要把“拿他當個免費勞動力”這句話貫徹到底。 雁戎一走,齊賽就把手里的碗擱下,努嘴道:“這什么情況???他杵在那跟個門神似的,我連飯都快吃不下去了?!?/br> “你好好吃飯,不用管他?!崩钊舫綗o奈道。 “行。對了,我想起來個事兒,眠眠是不是該打水痘疫苗來著?上次咱們?nèi)シ酪哒镜臅r候,醫(yī)生說讓過兩個月來打?!?/br> 小孩需要接種的疫苗很多。眠眠周歲之前,李若辰是防疫站的???,到后來才一年去一兩次。這兩天過得太混亂,李若辰居然把疫苗的事情拋到了腦后。 “對,你記性真好,我都給忘了。”李若辰不好意思地說。 “都來醫(yī)院了,你正好帶她去防疫站打吧,省事兒了?!?/br> “防疫站周末休息吧。明天我請假帶她來打?!?/br> “噢對……” 他們正說著,病房門被推開,護士跟在雁戎身后進來。 李若辰看著護士給齊賽換好藥水。雁戎仍舊是沉默地立在一邊,他聽到了李若辰和齊賽關(guān)于打疫苗的討論。 “眠眠,明天我?guī)闳シ酪哒敬蛞呙?,水痘疫苗,打完之后你就不會長水痘了?!崩钊舫教崆敖o女兒做心理建設。 “好的,爸爸?!泵呙唿c著頭說。 幾人在病房里呆了一會,李若辰電話響了,他出門,到走廊上去接電話。眠眠坐在病床上晃著腳玩。 齊賽回著微信,余光里看到,那個冷臉帥哥不再是傻站著,一直來回慢吞吞地往眠眠跟前走,又離開。第五次走到眠眠跟前的時候,他說話了。 “你怕打針嗎?”雁戎冷不丁地插進一句話。 眠眠還晃著腿沒什么反應,雁戎低頭,再度輕柔地重復,問:“眠眠,你怕打針嗎?” “我不怕呀,打針不疼的?!泵呙唑湴恋?。 “……你真厲害?!毖闳指砂桶偷卣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