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強敵與旖旎
因為沒有積蓄足夠的能量,所以穆櫻的分身暫時還不能夠像鹿靈那樣長久地化為本體出現(xiàn)在空間之中,但是平存少還是根據(jù)當下的狀況判斷出正是由于自己的蘊草吸納了嗜血古藤中的某種力量,才讓處于靈種空間里面的穆櫻一同受益,能夠短暫地脫離花苞和自己相會。 蘊草、靈種空間、還有從山谷之中獲得的陰陽圓盤,似乎有一條線將這些東西暗中串聯(lián)在一起,而這一條線,正是燭照之法。 平存少輕嘆一聲,望著天邊升起的一輪彎月,閉目斂息歇下,等待著另一輪比試的到來。 而這一次,平存少遭遇的卻是玉煉宗的對手。 運氣很差地,平存少此次的對手剛好是他有所了解的精英中的一個。 玉煉宗,玉景染。 強敵。 因為時間有限的緣故,平存少主要將收集信息的對象放在玉煉宗的弟子上頭,馭影門作為不速之客,幾天內(nèi)能夠打聽到的消息簡略而粗糙,故而這名叫做玉景染的玉煉宗核心弟子剛剛飛身來到擂臺之上,平存少就將他認了出來。 玉景染的天資不過爾爾,三靈根的資質(zhì)在普通宗門中或許可以被當做值得培養(yǎng)的中流砥柱,但是在玉煉宗這樣的頂級宗門中,核心精英又有哪個不是天之驕子,除卻罕見的單靈根,能夠憑借天資成為核心弟子,大多擁有某種特殊的體質(zhì)又或者其他出眾的天賦。 但玉景染就真的僅僅是普通的三靈根,他能夠成為玉煉宗核心弟子,卻是因為他的家世背景。 他的母親是玉煉宗的金丹修士,而他的父親則是霄影宗的金丹修士。 有著兩宗聯(lián)姻這樣一層背景在,背后又有著結(jié)丹修士的庇護,他成為核心弟子也就并不顯得那么扎眼,畢竟哪一個大宗門沒有這樣只是憑借背景就成為核心弟子的修士。 多投入煉氣期的一份資源而已,頂級宗門并不會太過在意這樣的事情。 玉景染年歲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修為已有煉氣八層,以他的資質(zhì),若非他那結(jié)丹修為的父母用丹藥大力培養(yǎng),就是他自己背后用了力氣下過苦功。 玉景染中規(guī)中矩穿著玉煉宗核心弟子的服飾,但是因他身姿高挑,儀態(tài)風(fēng)流,容色也稱得上出眾,所以即便裝扮尋常仍然讓人眼前一亮。 但是看透他修為的平存少心中卻滿是凝重,這樣一名對手對于現(xiàn)在的自己來說堪稱棘手,他自然不會有什么好心情。 走上擂臺之后,平存少同玉景染拱手致意,兩人相對而立等待大比開始的信號。 玉磬之聲響起,平存少召喚出飛劍法器沖著玉景染直直刺出,與此同時,他單手抬起,在他的身后,鋪天蓋地的蘊草激射而出,如同他的背后生長出千百條靈活的觸手,這些蘊草有的金紋閃爍,而有的則是帶上淡淡的血腥之氣,看起來隨時能夠擇人而噬。 玉景染不慌不忙,面對平存少向他襲來的飛劍,他抬手一揮,一柄飛刀迎刃而上和平存少的法器撞在一起,發(fā)出金玉錚鳴之聲。 平存少的這柄法器不過中品,質(zhì)地明顯不如玉景染所用飛刀,二者相撞之后飛劍頓時光芒黯淡,顯然遭受了一定損害。平存少剛進入霄影宗不久,家資不算豐厚,所以他手中趁手的法器并不算多,在這上面吃虧對他來說并不意外。 不過平存少的后招顯然不止于此,望玉冰針訣瞬息而發(fā),分別從三個方向朝玉景染激射而出。 玉景染抬手喚出防身護罩,擋住大部分冰針的攻擊,隨后微微張口,一只木偶質(zhì)地的小小人偶從他的口中噴出,迎風(fēng)見長很快長大到半人大小。 這人偶沒有五官,身形靈活,幫助玉景染擋住漏網(wǎng)之魚的冰針后也毫發(fā)未損。平存少收集到的信息之中,便有玉景染這詭異人偶的記錄,但是無人能夠知曉玉景染的人偶究竟藏著什么樣的秘密,只因尚且無人能夠逼他用出這人偶的極限。 當下已知的消息中,玉景染的人偶作為替身之用,幫玉景染抵擋一定程度的傷害,同時,這人偶在他秘法的控制之下,還可以釋放出一種乳白色的絲線,可以無視靈力的防御襲擊對手,一旦被這絲線入侵靈臺,就會在短時間內(nèi)失去身體的掌控權(quán)。 正如當下平存少面對的這樣。 同平存少背后鋪天蓋地的蘊草氣勢洶洶不同,人偶身上飄飛出來的絲線并不起眼,如果不仔細觀察,隱藏在靈力光影之中甚至很有可能被忽視。 但是這絲線并沒有那樣的逆天,只因它不過能夠讓敵人得身體失去控制很短的時間,隨后就會完全失效且不能再度使用,而且,這絲線僅僅能夠無視修士的靈力護罩,如果利用法器,哪怕僅僅是下品法器諸如最普通的盾牌進行防御,也能夠當下其正面襲擊。 可平存少偏偏沒有任何防御法器,想來玉景染正是看到這一點,才用出這人偶的絲線能力做個常識。 不過平存少又豈會是坐以待斃之人,他在看到那人偶釋放出絲線的剎那,身后的蘊草就如同有生命一般,組成一枚碩大的盾牌將平存少保護地密不透風(fēng),那絲線無聲無息地與蘊草相撞,沒有發(fā)出任何引人注意的聲音。 但是原本控制人偶的同時,又擠出一對雙環(huán)法器的玉景染卻忽然低叫出聲,身子向前栽下去,竟是險些跪在擂臺之上。 平存少雖然視線被蘊草盾牌遮擋,但修士的神識又怎么會是擺設(shè),他第一時間就已經(jīng)察覺到玉景染狀態(tài)有異,數(shù)十條蘊草的藤蔓當即向著玉景染襲擊而去,正是趁人之危欲要一舉拿下的氣勢。 玉景染的修為自然不是擺設(shè),仍然能夠?qū)⒛且粚Νh(huán)形法器使用得運轉(zhuǎn)自如,雖然他仍舊單膝跪在擂臺上,但是那雙環(huán)已經(jīng)成功將平存少釋放出的蘊草藤蔓牢牢束縛,讓它們不能夠再前進一步。 玉景染抬頭望向蘊草盾牌背后的那名霄影宗修士,心中驚怒交加。 當他的人偶釋放出的絲線接觸到那古怪的枝條時,玉景染就感覺自己的小腹之中似乎燃起一堆火焰,燒灼得他疼痛難忍,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靈力。他極力忍耐,終于等到那感覺稍微減弱,方能自如御使雙環(huán)法器,否則只怕就要這樣莫名其妙地落敗,導(dǎo)致顏面盡失。 不過此刻,他幾乎已經(jīng)恢復(fù)自如,故而玉景染有心讓對面這險些令自己陰溝翻船的煉氣六層修士吃到一個教訓(xùn)。 手掌翻覆,玉景染召喚出他的另一樣法器,那赫然是一整套手指長度的碧玉色飛針。 在玉景染的控制下,成套的飛針竟然在空氣中隱身,顯然是要躲在暗處給平存少一次偷襲。 而蘊草遮擋之下的平存少也并不好受,就在那生發(fā)自人偶中的絲線和他的蘊草纏繞至一處互相轄制的時候,一種陰冷森然之感自他的血脈油然而生,鉆肌入骨讓平存少的渾身都僵硬起來,靈氣的運轉(zhuǎn)也變得滯塞。 平存少在產(chǎn)生冷感的瞬間,就開始運轉(zhuǎn)燭照之力,燭照之法的法門唯有雙修之時才能夠發(fā)揮效用,但是平日里平存少獨自一人卻也能夠控制自己身體中的燭照之力流轉(zhuǎn),只不過沒有任何效用。 修煉靈力尚且能夠看到進步,所以平存少除非有所際遇,輕易不會動用燭照之法。 他瞬間的反應(yīng)顯然非常及時,燭照之力剛剛開始在平存少的身體之中流轉(zhuǎn),那陰冷之意就如同遇到克星一般飛快褪去,與此同時,便是玉景染身體受創(chuàng),體力不支的表現(xiàn)。 平存少心念電轉(zhuǎn),當即明了燭照之力對于玉景染的手段有所克制,甚至追溯而去傷及玉景染本身。所以在接下來的斗爭中,平存少有意識地嘗試將燭照之力摻雜在靈力中,試圖對玉景染造成影響。 然而燭照之力似乎并不能將自身的熟悉賦予靈力,平存少一計不成又出一招,他嘗試以凝結(jié)靈力攻擊的手段將體內(nèi)的燭照之力凝結(jié),揮手而出攻向玉景染。 這一次,平存少成功了。 燭照之力不像靈力那樣靈氣外顯,除卻平存少這個主人能夠看到那如火球一般朝著玉景染襲擊而去的力量,在外人,尤其是當下的玉景染眼中,平存少只是虛空一揮手沒有做出任何攻擊,像是在虛張聲勢。 但是玉景染也沒有因此而大意,他還是祭出自己的盾牌法器擋在前方,防御未知的危險。 修仙之路上,從來都是小心的人活得更久。 然而平存少眼睜睜看著代表燭照之力的淡紅色火球悄無聲息穿過玉景染的盾牌,就像是兩種力量處于不同的時空一般,沒有對彼此造成任何影響。 “呃啊……” 玉景染忽地發(fā)出一聲帶著顫音的痛呼,原本被掌控的盾牌失控地墜落,又很快被勉力提起靈力的玉景染控制住。然而玉景染的境況遠遠稱不上好,平存少在發(fā)覺燭照之力對于玉景染有很大影響之后,自然不會手軟。 之間平存少一次又一次釋放燭照之力,在其他人眼中,眼下的狀況就是平存少虛空比劃不已,連靈力都沒有釋放出來,偏偏玉景染卻悶哼不止,似乎在遭受極大的痛苦。 “哈啊……嗯呃……” 玉景染的飛刀軟綿綿想著平存少襲擊而來,但是卻被平存少御使的飛劍法器無情擊飛,撞在擂臺的護罩上面啪地一聲被撞落,而原本困住蘊草的雙環(huán)也逐漸暗淡,眼看那兇惡繁茂的藤條就要重新獲得自由。 “嗯,啊啊……不……”玉景染手捂小腹,雙唇艷紅,發(fā)出低低的痛呼。 平存少雙眉皺起,忽然感覺事情有些詭異。這種感覺隨著玉景染又一次低哼變得更加清晰起來——玉景染發(fā)出的聲音越來越偏離叫痛的意味,更像是在經(jīng)受什么不可言說的旖旎之事。 偏偏平存少正在一本正經(jīng)地運用燭照之力攻擊玉景染,滿腦子想的都是趁他病要他命,一舉擊敗玉景染拿下三分。 好在平存少發(fā)現(xiàn)得及時,就在玉景染一聲已然帶了顫音的呻吟出口時,他的蘊草終于全數(shù)脫困,這些蘊草靈性十足,化作一個巨大的藤球,將平存少和玉景染兩人同時包裹進去。 大約一刻鐘之后,蘊草逐漸散去。 玉景染脫力一般徑直跌落,跪倒在擂臺之上,面色蒼白,冷汗橫流,被平存少抬手揮出一道靈力送下擂臺。 平存少再取三分。 而玉景染在擂臺護罩打開的一瞬間,就顫抖著手捏起法訣,飛身離開萬木之海。 望著玉景染遠去的背影,平存少心中思緒翻騰。 就在剛剛,平存少確定了一件事。 當時霄影宗入門經(jīng)受的幻境考驗中,第二層那個黑暗中被他愛撫到啜泣不已,卻始終沒能見得一面的人,正是玉景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