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二少爺遇劫
推開酒吧的門,白楊感覺到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他恍惚了幾秒,然后聽見背后那熟悉的聲音: “小白楊……你去哪兒啊小白楊?!” 白楊沒有回頭繼續(xù)往前走,施琦踉踉蹌蹌地追出來,酒醉的聲音比平常軟綿綿了許多:“你生氣了嗎……怎么啦小白楊?你是不是不喜歡蹦迪???那我們?nèi)e的地方行不?你別不說話啊……”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卑讞畹?,“你可以繼續(xù)玩?!?/br> 施琦晃了晃腦袋,“你這是生氣了?” “我明天還要早起,得先回去?!?/br> “你早起干嘛?又要加班做研究嗎?……剛問你生沒生氣怎么不回答???欸,一般不回答就是真生氣了啊!喂,小白楊!” 白楊加快腳步,不想再繼續(xù)聽這個人逼逼叨叨,施琦每多說一句,他的腦子就更亂一分。 “他大爺?shù)哪阕吣敲纯旄墒裁础“讞钅銍N瑟了啊現(xiàn)在,敢跟本少爺擺譜了!你給我站??!” 白楊頭也不回地鉆進(jìn)出租車揚(yáng)長而去,離開前甚至沒有看一眼施琦追來的方向。 * 第二天白楊醒來時覺得頭有些疼,想來應(yīng)該是昨晚喝了一點(diǎn)酒。他向來討厭酒精和香煙,昨夜回來便給自己搓了十分鐘的澡,把那些氣味搓得一干二凈,順帶把有些紛亂的頭緒搓了搓。 打開手機(jī)一看才早上八點(diǎn),卻有十幾個白鷺的未接來電——他的手機(jī)向來是靜音模式——以及一條凌晨四點(diǎn)的未讀信息:“楊楊在哪?施琦出事了,看到后速回?!?/br> 白楊愣了一下,從床上迅速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回?fù)芰税橂娫挕?/br> “楊楊你在哪?沒出什么事吧?”一接起電話只聽白鷺緊張地問。 “我沒事,在研究所公寓里,施琦怎么了?” 那邊嘆了口氣:“我馬上派人來接你,來施家這再說?!闭f完就掛了電話。 從公寓到施家的一路上,白楊腦子基本是空的,他不想去猜施琦到底出了什么事,因?yàn)檫@種無意義的猜想只會讓他心更亂。他只能無意識地看著車窗外掠過的風(fēng)景,瘋狂地希望時間快點(diǎn)流逝。 幾個保鏢引導(dǎo)他進(jìn)了施家的豪宅,推開書房的門他便看到了施老爺子,施耀文,施承,白鷺,還有兩個警察。 “白楊先生,你昨天是和施琦一起去這個酒吧了對嗎?能否告訴我們整個過程,以及你是什么時候回去的?”兩個警察站起來,從警徽上看得出職位都不低。 “出什么事了嗎?” 兩個警察看向施老爺子一眼,后者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們才對白楊出示了幾張紙:“這是昨天夜里三點(diǎn)半,劫匪通過施琦手機(jī)發(fā)給施耀文先生的照片,還有贖金的要求?!?/br> 照片是彩色打印出來的,上面的施琦已經(jīng)處于昏迷狀態(tài),被五花大綁地扔在水泥地上,額頭還有被重物錘出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成黑色了。 這家伙那么怕疼,怎么遭得住這些——這是白楊的第一反應(yīng)。 “小楊,你先和警察說清楚?!笔┮穆燥@著急地對他道,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被綁架了,雖然恨鐵不成鋼,但為人父的責(zé)任還是在的,“好讓他們迅速抓住劫匪,給我們的時間不多?。 ?/br> 白楊把昨晚他和施琦一起去酒吧,然后他提前出來打車離開的過程詳細(xì)說了一遍。 “目前看來你是昨晚最后一個見到施琦先生的人?!眱蓚€警察對了一下其他的筆錄,“酒吧里的其他朋友說,他和你出去后就沒有再回來。而你打車那個路口的監(jiān)控,那個時段正好被人破壞了?!?/br> “你有沒有看到他和什么人說話?”施耀文不甘心地問,“或者周圍有什么可疑的人?” “當(dāng)時我比較累,沒注意到這些?!?/br> “怎么正好就那個地方的監(jiān)控壞了?這也太巧了吧?”施耀文情緒有點(diǎn)激動。 “叔叔的意思是懷疑我了?”白楊平靜地回復(fù)。 “耀文,”施老爺子示意自己的兒子控制情緒,“警察同志,請你們繼續(xù)?!?/br> “你昨晚打車去了哪里?你和施琦先生分開的時候,他的狀態(tài)是什么樣的?” “回研究所的公寓,然后就洗澡睡覺了,他好像有點(diǎn)醉,但神智清醒,能正常對話?!?/br> “你和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 “我說我明天還要早起,得先回去了?!?/br> “當(dāng)時你在酒吧里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我遇見了施桐?!?/br> “什么?”聽到這句話施耀文立刻警覺起來,施承也皺起了眉頭,“他怎么會在那里?” “應(yīng)該也是來喝酒的吧,他和我聊了一會兒,然后施琦來了,他們吵了兩句,施桐就離開了?!卑讞詈唵螐?fù)述了兩人吵的內(nèi)容,無非就是見怪不怪的拌嘴。 “施桐和你聊了什么?”施承問。 白楊看了對方一眼,“無非就是問我怎么和施琦混到了一塊,是不是想圖施家的錢一類的?!?/br> “所以你是嗎?”施耀文直接問。 “叔叔您說呢?”白楊皮笑rou不笑地反問,“是誰纏著誰您不會看不出來吧?我和施琦出去玩就是圖他錢了?我是不圖錢,但也不敢招惹他這樣的少爺啊。” 施耀文有了怒意,但也無從反駁,便請示施老爺子道:“爸,您看需不需要把施桐也叫來?” “先不用。這件事情不能讓再多人知道了。”施老爺子面色沉重,“警察同志,請你們根據(jù)目前的線索盡快查到劫匪的位置吧。咱們家你們也清楚,一旦這事兒讓媒體知道了,影響很不好?!?/br> “我們知道,上頭領(lǐng)導(dǎo)也下了死命令?!?/br> 施老爺子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你們壓力很大,所以我也叫了個自己人來協(xié)助你們?!闭f著問白鷺:“羌良到了嗎?” “還有五分鐘?!?/br> “讓他盡快。”說完,看又向白楊,“小楊,這兩天恐怕得麻煩你待在我們這里,請見諒,畢竟你也是為數(shù)不多知道情況的人。” 白楊笑道:“看來我的嫌疑一時半會也解除不了,是不是還得把手機(jī)給警察監(jiān)聽?” “聽起來你還不情愿了?”施耀文對白楊身為晚輩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強(qiáng)烈不滿。 “確實(shí)有點(diǎn)強(qiáng)人所難,”施承這時開口道,“再說如果他真要綁架施琦,還用等到現(xiàn)在?” “沒關(guān)系,我同意,”白楊這時反而退了一步,“只要有助于營救,我愿意配合。” 就在施家人對白楊的安頓達(dá)成了一致后,書房的門又被推開了。 走進(jìn)來一個穿著灰色長衫舊派打扮的長發(fā)男人,瘦削的臉,一雙內(nèi)尖外闊的丹鳳眼下有一顆淚痣,神情里透著股陰森的冷意。 他一進(jìn)來便注意到了臉生的白楊,視線在白楊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便向施老爺子恭敬地彎了彎腰。 “警察同志,這就是我給你們找的幫手,羌良。”施老爺子道。 “老熟人了,”名為羌良的人道,“不用多說,咱們直接開始商量正事吧。” 白鷺見此便示意白楊先出去,白楊便起身跟著先離開了書房。 “楊楊你剛才怎么回事?”一出去白鷺就對他道:“你以前不是說話不注意的,剛才怎么就……” “你好像沒資格教育我吧。”白楊淡漠地打斷他的話,“我要先去休息一下?!?/br> 白鷺看著他,嘆了口氣,“好,你先去之前那個房間休息吧,別心理壓力太大?!?/br> 最后一句話讓白楊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后加快步速了走向房間。 關(guān)上門,他感覺一股窒息的憤怒從腳尖涌上來,剛才在書房壓抑的情緒匯聚在拳頭上,在即將重重砸向墻壁時又停下了。白楊看到鏡子里面容近乎扭曲的男人,聽著喉嚨里發(fā)出的粗喘,感覺自己此刻像一頭失去人智的野獸。 他閉上眼,往后倒在床上,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但腦子里反復(fù)出現(xiàn)昨天夜里施琦那張臉,那張夜店燈光下的臉,那張追著自己大喊的臉——即使他沒看見,也能想象對方的表情是什么樣的。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敲響。白楊直起身來問:“哪位?” “是我?!笔鞘┏械穆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