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盧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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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尼的家離納儲教的教堂很近。每天下午,圣詩的吟誦聲就會傳到他的耳朵里。 “世間一切造物皆平等...” 他坐在書桌前,刷刷翻動筆記本。 “丹尼爾龍:通體白色,擅長飛行,頸部有逆鱗,鱗片光滑柔軟。通常出沒于高山針葉林中。眼部有堅硬眼瞼,攻擊無效。最脆弱的地方應(yīng)在腹部?!?/br> “澤龍:無翅膀,小型龍,鱗片為黑色,晝伏夜出,無逆鱗。成年龍的眼睛呈血紅色,相當(dāng)脆弱?!?/br> ... 盧尼翻到筆記本的空白頁,把從報紙上裁剪下的報道貼在上面:“龍族五十年一次的發(fā)情期已經(jīng)到來,預(yù)計持續(xù)一年,屆時,休眠于森林中央火山中的巨龍會蘇醒。所有龍和半龍都會往火山附近遷移,去朝拜它們的首領(lǐng)?!弊鐾赀@一切,他合上筆記本,親吻牛皮制作的封皮:“是時候了?!彼压P記本小心地揣在懷里,背上那把接近兩米長的刀。 他走在街上,不斷有人朝他打招呼:“盧尼,找到工作沒?” “快啦,快啦。你真是一天到晚和老媽子一樣?!?/br> “盧尼,進(jìn)來喝兩杯?” “下次吧,我今天要去厄爾奇那喝!” “盧尼,怎么把刀背上了?” “嘿,我要干件大事!” 盧尼,小鎮(zhèn)里最受歡迎的酒鬼。自從他五年前到鎮(zhèn)子里,就每天游手好閑地在街道上晃蕩,自稱是個優(yōu)秀的獵人,殺過幾頭龍,但鎮(zhèn)子里沒人見他過打獵。雖說好吃懶做了一點,但開的起玩笑,從不賒賬,人夠仗義,小鎮(zhèn)里誰家著火了他總是沖在前面。 大酒鬼盧尼又在哭窮。 “窮死啦!我一磅銀幣都沒有了!老板,再來一杯朗姆酒!” 老板厄爾奇曾經(jīng)是個獵人,在一次捕獵中斷了只手,接上假肢后就不再打獵了,回到鎮(zhèn)子里開了家酒館,成天和獵人們混在一起。老板哈哈大笑:“你有錢買酒嗎?” “有!”這個字?jǐn)S地有聲。盧尼把幾顆碎銀子拍在桌面。眾人看他嗜酒如命的模樣都哄笑起來:“我們盧尼有的是喝酒的錢。”老板“嘿”了聲,說:“不要你的錢,這杯酒,我請。”說著,遞給盧尼滿滿一大杯。 盧尼也不推辭,接過酒就往嘴里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長出一口氣說:“好酒啊?!?/br> 坐在盧尼旁邊的人長著鷹鉤鼻,薄嘴唇,他斜靠過來說:“欸,盧尼,你不是說你打獵很厲害的嗎?既然你說你背上背的大刀可以砍斷龍的骨頭,這不隨便去草原上,山里面逮幾只巨蛇和飛鳥回來,酒錢不就有了?” “不去?!北R尼歪著腦袋看著他。 “為什么不去?” “沒意思?!?/br> “沒意思?” 盧尼用力地?fù)u頭:“沒意思?!?/br> 旁邊的人顯然不信他的話,就覺得他沒能力只會吹牛,于是在一邊拱火:“那你覺得什么才有意思?” “要殺就殺大只的?!?/br> “那你就去山里找啊?!?/br> 盧尼身姿往前傾斜:“你看,那些大只的,很難找吧。” “是難找。” “它們還很聰明,善于隱藏蹤跡。能不能找到它們?nèi)窟\氣?!?/br> “這話也沒錯?!?/br> “這不得了?!北R尼雙手一拍:“我懶啊?!?/br> 那人無語了,另一個光頭的男人又湊上前,遞給盧尼一張報紙,說:“你看,你想要的大家伙。” 盧尼捻起報紙的一角,十來人腦袋湊在一塊,讀著報紙上的字:“龍族五十年一次的發(fā)情期已經(jīng)到來,預(yù)計持續(xù)一年,屆時,休眠于森林中央火山中的巨龍會蘇醒。所有龍和半龍都會往火山附近遷移,去朝拜它們的首領(lǐng)?!?/br> 光頭的男人說:“時間地點,都給你標(biāo)得清清楚楚了?!?/br> 另一個人說:“這不去殺一只純血的龍?” 盧尼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會報紙。 長著鷹鉤鼻的人笑著說:“怎么,害怕了?” 盧尼忽然大笑一聲,把長著鷹鉤鼻的人嚇了一大跳。他拍著光頭男人的肩膀說:“兄弟,你是個天才?。∥乙欢ㄒ獨字积埢貋??!彼鋵嵪霘⒌氖悄侵恍菝咴诨鹕嚼锏木摭?,但擔(dān)心這話說出來,這些獵人要嚇得不敢說話。 光頭的人還以為他在開玩笑,說:“要是你真殺了,那就賺大發(fā)了。一只龍可以賣至少一千磅銀幣呢。幾只龍,就是幾千磅銀幣?!?/br> 盧尼把報紙卷起來夾在腋下,他伸出食指搖了搖,說:“我可不是奔著錢去的?!?/br> “哦?” “殺幾只發(fā)情期里很有攻擊性的龍,很有意思不是嗎?” “那可不。” “我現(xiàn)在就去。” “現(xiàn)在?” “不過在那之前我要找個人和我同行,畢竟路途遙遠(yuǎn)啊。” 光頭男人問:“說得倒是實話。找誰?” 盧尼指著光頭男人說:“我看你就挺合適的?!?/br> 光頭的男人笑著:“好啊,走!” “現(xiàn)在就走!” 光頭男人動作一頓,他抬頭看向盧尼,只見他一斂平時戲謔的神色,罕見地板起臉。 光頭男人嘆了口氣:“算了,算了,我就是開個玩笑,你還擰上了?!?/br> 盧尼皺著眉頭:“我認(rèn)真的?!甭犓f這話,周圍的人都噤聲了。 老板打破尷尬的局面:“龍的發(fā)情期到那地方去就是送死。盧尼,他們就是在開開玩笑,三十好幾的人了,你也別賭氣?!?/br> “我沒生氣?!北R尼認(rèn)真地說,“我是真想去。這種機(jī)會我這一輩子只有一次。你們不覺得嗎?”他環(huán)顧四周,見所有人都沉默著。于是他說:“好啊,平時你們自稱是鎮(zhèn)子里最好的獵人,結(jié)果現(xiàn)在倒不敢去了。我是看你們有能力才邀請你們的。結(jié)果呢,就是一群鵪鶉,只敢在鎮(zhèn)子周圍殺幾條會飛的蛇?!?/br> “你這話我可不茍同。火山是哪?是龍的巢xue啊。你說走就走,悶頭鉆進(jìn)去,能留巨全尸都不錯了!平時殺一頭龍都至少要十個經(jīng)驗豐富的獵人,你在他們的發(fā)情期,他們很暴躁的時候去殺龍,不是找死?” 盧尼說:“十個獵人?哼,我一個人對三四只龍都綽綽有余,只要掌握他們的習(xí)性,這是很簡單的事?!彼吹街車娜嗣黠@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盧尼忽然不想再繼續(xù)解釋了。和這群人多說無用。 “盧尼啊,牛皮不要吹太滿?!?/br> 盧尼看了他們一眼,揚長而去。 酒館里沉默了好一陣子,老板才說:“老約翰,你是不是玩笑開得太過了。他本來就是個無業(yè)游民,你們就是在他傷口上撒鹽?!?/br> 鷹鉤鼻的男人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盧尼夾著報紙,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來到了奴隸市場。他確實下定決心要去屠龍,但是在那之前他必須要找一個可以照應(yīng)的人。不說別的,在野外睡覺沒有人輪換守夜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盧尼想,要是沒人想和他一起去,他就干脆買一個奴隸和他同去。 盧尼一向討厭奴隸市場,所以很少去逛??匆娀\子里裝著自己同類的感覺很怪異。本來都是人,有的卻被關(guān)在籠子里,僅僅是因為他們沒有土地可以安生,最終迫不得已出賣了自己的自由。有地的是人,沒地的是畜牲,哪有這種奇怪的道理? 他打量著裝在鐵籠里的奴隸,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看了半天沒有一個稱心如意,要么太瘦,看起來沒啥力氣,說不定還沒走到火山就倒在半路了;要么太矮,跑起來可能比較慢,在野外碰到野獸一定逃不掉。左挑右挑,他終于找到了一個身高合適,肌rou虬結(jié)的大漢。他走上前去,問老板:“這個奴隸怎么賣?” 那老板瞇著眼看了看盧尼,他穿的奴隸們差不多,惟二的不同是他臉比奴隸洗得干凈點,背上背了把大刀。老板慢悠悠地說:“五磅銀幣?!?/br> 盧尼從上衣口袋里掏出半磅銀幣,又拍了拍兩個褲兜,空的。最后下定決心,咬咬牙,把藏在衣服夾縫里的錢摸出來,一共是兩磅銀幣。 “這么多銀幣可以買什么奴隸?” 盧尼順著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比猴還瘦,掛著鼻涕的小孩。 “不便宜點?” 老板手一指,又指向了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婦人。 “我說,我要去屠龍?!?/br> “所以?” “你看,你把這個身強(qiáng)力壯的奴隸給我,等我殺了龍,我就給你一平方米的龍皮,到時候有你賺的。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可以簽個合同。而我呢,我是一個虔誠的納儲教的教徒,我可以對偉大的納儲神發(fā)誓,我會實現(xiàn)這個允諾?!闭f著,盧尼雙手合十,然后雙臂交叉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最后雙手合攏,指尖觸碰額頭。 這幾個動作在納儲教的教義里分別代表天地、rou體、靈魂。三位一體。 老板看都沒看他一眼,擺了擺手。 盧尼只好默默地把銀幣收好,繼續(xù)往前走。 他接著又問了好幾家,還是一無所獲。他在奴隸市場里足足逛了兩個小時,最后迷路了。只好隨意走著,最后不知怎么走到了一棟建筑中。這里頭奴隸的賣相比外面的要好許多,男的女的都正值青壯年,身體看起來都很健康,樣貌也是一等一的。 盧尼在建筑里胡亂走。他忽然瞥見走廊的一個拐角處寫著:半龍區(qū)。他之前聽說過半龍,但既沒有見過也沒有深入研究過。只有真正的、強(qiáng)壯、健美的龍才足以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半龍不過是人和龍雜交出的物種,是人滿足私欲的產(chǎn)物。 雖然這樣想,他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溜了進(jìn)去。 進(jìn)去后才發(fā)現(xiàn)這種小心完全是多余的,那些人只顧著工作,絲毫沒有注意到他,頂多只是看他一眼。盧尼好奇地打量籠子里的半龍,它們的身體狀態(tài)看起來比人類的奴隸要好了不少,而且有的身上還長著堅硬的鱗片。 盧尼靠近一只裝著男性半龍的鐵籠子,嘗試和他溝通:“過來,我有話對你說。”但是那只半龍只是愣愣地看著他。 路過的工作人員說:“別逗他了,這些半龍都是傻子?!?/br> 盧尼聳聳肩,他繼續(xù)往前走,忽然看見一抹銀色,他在心里歡呼了一聲:他從沒見過這么矯健的身體!他的軀體形成了一個完美的比例,肌rou的形態(tài)是那么好看,薄,但是每一塊中都蘊含著爆發(fā)力,他一定是個優(yōu)秀的戰(zhàn)士。是的,就是他了,如果一定要找誰一起去屠龍的話,就是他了!盧尼不顧一切地?fù)渖先ィプ↓埞侵瞥傻睦位\:“喂,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屠龍啊?” 一旁的工作人員趕緊把他拉開:“快放手!這只半龍可是能一口咬碎鋼鐵,你不要命了?居然敢把手伸進(jìn)籠子里?!?/br> 盧尼嘿嘿笑著說:“我這不是太激動了?!彼币曋臊埖{(lán)色的眼睛:“要和我一起去屠龍嗎?只要你說要,我就把你從里面弄出來。” “哎呀,先生你看他是聽得懂的樣子嗎?” 盧尼吃驚道:“你看那雙眼睛,你居然會覺得他聽不懂人話?” 漂亮的半龍眨巴著眼睛,抱著膝蓋歪頭看著盧尼。 工作人員說:“我看你是臆癥犯了?!?/br> “再怎么說也太可憐了,你們居然忍心讓這么漂亮的生物關(guān)在籠子里,他是屬于自然的?。 ?/br> 工作人員說:“你喝醉了!聞聞你身上的酒味道!快出去!” “這只半龍多少錢?多少錢?我要買下他?!?/br> “今晚就拍賣了,你去會場等著吧。往前直走到底,然后左拐就到了?!?/br> 盧尼點頭,轉(zhuǎn)身走了。工作人員長出一口氣,喃喃道:“終于把這個酒鬼趕走了?!?/br> 他坐到了拍賣會場的最后一排,手里攥著僅剩的兩磅銀幣。他知道自己無法買下半龍,剛才說出的渾話只是一時上頭。但是如果自己手上確實有足夠的銀幣,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買下他。他坐在這,只是想看看半龍究竟會落到誰的手里。 拍賣會很快就開始了。在盧尼前面坐滿了人。主辦方陸陸續(xù)續(xù)把奴隸推出來,價牌一次次舉起。遲遲不見盧尼看重的那只半龍,盧尼有些焦躁。最終,主持人在臺上說:“下一只半龍,是我們的壓軸拍賣品?!?/br> 說完這話,兩位工作人員從幕后推出一只籠子,上面蓋了一層白紗,里面人影綽綽。四周黑黢黢,所有的光都聚焦在籠子上。人們安靜下來,屏住呼吸,伸長了脖子。 有人在臺下嚷道:“別裝腔作勢了!” 主持人微微一笑:“各位稍安勿躁。在拍賣開始以前,我想向你們說明,這只半龍是名副其實的半龍,一半龍血,一半人血。”臺下的人忽然都?xì)g呼起來,鼓起掌,吹起口哨?!敖^大部分半龍的血統(tǒng)都經(jīng)過稀釋,能夠有十六分之一的龍血就不錯了。在座的各位有多少見過真正的半人半龍的呢?你們馬上就要大飽眼福了,請看——” 主持人抓住白紗的一角,手一揮,揚起白紗。 燈光照在白紗上,和他泛著銀色金屬光澤的頭發(fā)相得益彰。 臺下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吸了一口氣。 “諸位,這是一只在自然中長大的半龍。它喝露水,吃生rou,站在草甸上感受自然的微風(fēng),銀色的鱗片曾在藍(lán)天下閃閃發(fā)亮。不過現(xiàn)在我們抓住他了,把他關(guān)進(jìn)了龍骨制成的籠子里,任由你們處置。誰能不心動呢?有誰能不心動呢?” “兩百磅銀幣起拍!” “三百!” “四百!” “六百!” “九百!” 主持人問:“還有嗎?九百磅銀幣?九百磅銀幣一次。先生們,女士們,你們看看他綢緞一樣的頭發(fā),看看他透明的鱗片,光滑的皮膚,無論是用來做盔甲還是做皮包都是上品。九百磅銀幣兩次。你們看他的眼睛,淡藍(lán)色的眼睛,用來做飾品也很好...” “一千。” 聽見這聲出價,所有人都沸騰了。 “好的!”主持人舉了個躬,“一千磅銀幣一次。一千磅銀幣兩次。一千磅銀幣三次。成交!恭喜獲得這只半龍的先生,威倫伯爵!”主持人趕緊結(jié)束了拍賣,這個價格實在是太高了。 全場掌聲雷動。威倫伯爵從座位上站起,朝四周揮手致意。他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上面有金色的鳶尾花刺繡。 盧尼撐著下巴嘆口氣:“真是遺憾。我想要他和我一起去屠龍,而那些大人卻想要他的血rou。”他站起來,往門口走了幾步,想了想又退回來,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威倫伯爵的身后。他看威倫伯爵指揮著仆人把半龍搬上馬車,馬車隊沿著主干道往前走。在黑夜中,馬車上都裝上了“常亮果”,那是森林深處會發(fā)光的蛇的發(fā)光器官,比火把更亮,更持久。他們不一會就離開了鎮(zhèn)子,駛?cè)牖臒o人煙的森林里。 盧尼覺得自己有必要送這只半龍最后一程。畢竟這樣漂亮的半龍可不是每天都能見到的,而且他不久之后就會變成達(dá)官顯貴的盔甲或者衣服了。盧尼攀在數(shù)十米高的樹上,從樹梢跳到另一顆樹的樹梢。如果此時有獵人能看見盧尼的動作,一定會吃驚于他的靈活和力量。這些本事盧尼都沒有在其他獵人面前刻意展現(xiàn)過。 正當(dāng)盧尼決定就送到這里,運送半龍的馬車上的人忽然傳出驚呼,整個馬車隊停下,呼啦啦走下來四五十個手持武器的人。 盧尼掛在樹梢,借著常亮果的光,看著下邊的一片混亂。 “跑出來了!他跑出來了!” 半龍站在馬車頂上,他身披鱗甲,在常亮果的照耀下就像發(fā)著銀光似的。他粗大的尾巴一甩,馬車四分五裂,借力躍到樹干上。盧尼看出來半龍的身上有傷,跳的動作不太靈巧。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眾人一擁而上,把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但是沒有貿(mào)然出手。他們明白龍甲有多么堅硬。一人爬上馬車頂,點燃火藥,朝半龍擲去,大喝一聲:“快讓開——”那人手里拿的不是普通火藥,普通的火藥對半龍的鱗片無用。他手里拿的是龍的吐息,是由真正的龍的噴火腺體制成的,這種火藥對龍鱗有特殊效果。 隨著一聲巨響,樹被炸倒了幾顆,等硝煙散去,那只半龍站在原地,從他的姿勢來看,他站直已經(jīng)有些勉強(qiáng)。 盧尼忽然大喊:“喂!半龍!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屠龍?你同意了我就救你!”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樹梢上掛著一個人。 “就是個瘋子,別管他,繼續(xù)炸?!?/br> 那人又摸出一只火藥。 盧尼繼續(xù)喊:“你聽得懂我的話吧?半龍!你向納儲神發(fā)誓,說你要和我一起去屠龍后才離開我,我就救你。不然你只有死在這了?!?/br> 樹下的人被他逗笑了:“嘿,他還以為半龍這種呆瓜聽得懂人話呢。”“誰上樹去把他揍下來。廢話真多?!?/br> “我發(fā)誓——” 眾人都呆住了,愣愣地問:“誰在說話?” 分明是銀發(fā)的半龍,他大聲說:“我向納儲神發(fā)誓,和你一起去屠龍,直到屠龍成功后才離開你。” 盧尼哈哈大笑,拔出背后的刀:“好!”他從數(shù)十米高的樹上一躍而下,朝馬車揮刀卸力,輕輕落在地上?,F(xiàn)在瞎子都該看出來了,這人是個練家子。所有人把矛頭指向盧尼。盧尼一揮刀,剛剛?cè)踊鹚幍娜司捅坏侗城没枇?。盧尼奪過他手里的火藥,拿在手里顛了兩下。 “現(xiàn)在誰想試一試這根火藥的威力?” 盧尼沒想到那些人都大吼一聲,朝他攻來。 “哦,都是不怕死的硬漢?!北R尼在人群中左躲右閃,揮舞著大刀,刀背時不時砍向某個倒霉鬼的后脖頸。盧尼終于被纏地?zé)┝?,把大刀插在地上,手握住刀柄,一擰身,居然憑空而起了,每一腳都踢在一個人的胸口上。 他落地時把刀從地上拔起來,往肩上一扛,說:“有完沒完?” 一直躲在馬車?yán)锏耐惒艚K于說:“放他們走?!彼穆曇衾锒际桥猓骸澳悻F(xiàn)在可以走,但是你走了之后就會變成通緝犯!等著吧,以后這個世界都沒有你的立足之地!” “好的,謝謝你,仁慈的威倫伯爵?!北R尼根本不在乎通緝,他現(xiàn)在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屠龍。他把刀背在背上,朝半龍走去。 半龍呼哧呼哧喘著氣,血從鱗片的縫隙里流下來?,F(xiàn)在半龍不在戰(zhàn)斗的狀態(tài),鱗片變得透明,露出皮膚的顏色。盧尼上下打量著他,說:“不雅,太不雅了,怎么能赤身裸體的。”他轉(zhuǎn)向威倫伯爵的馬車說:“伯爵,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我看你身上那件白衣服挺好看的。” “你——!”威倫伯爵簡直氣得發(fā)抖。盧尼拔出背上的刀,插在地上,發(fā)出巨響,威倫伯爵立刻噤聲了。 “拿去!都拿去吧!”不一會,一件衣服從馬車?yán)锶映鰜?,“瘋子!?/br> “謝謝啊?!北R尼接過衣服,拿起刀,對半龍說:“你先走?!?/br> 半龍每走兩步朝后面看兩眼,盧尼站在離他幾步遠(yuǎn)的地方,警戒著來人,直到兩人進(jìn)入了森林深處,看不見伯爵車隊的燈光,盧尼才走到半龍的身邊。即使沒有燈光,半龍也很容易被找到。他的鱗片反射著月光,眼睛也發(fā)出野獸般的幽光。 盧尼看著半龍笑了:“太漂亮了,自然界怎么會有這么漂亮的生物。你一定是被納儲神眷顧的?!?/br> “這件衣服我先替你拿著,在森林深處有湖泊的地方洗一洗你再換上。在文明社會裸奔可不好?!?/br> “你是怎么會被抓住的呢?或許你身體健康的時候我都不一定是你的對手,更不要說那些只有三腳貓功夫的獵人?!?/br> “喂,你怎么不說話啊?!?/br> 半龍終于開口了:“和人類沒什么好講的?!?/br> “你的聲音也很好聽?!?/br> 半龍沒有應(yīng)聲。 盧尼問:“我怎么稱呼你?” “半龍?!?/br> “這可不好,”盧尼說,“這樣你不就和其他半龍沒有區(qū)別了嗎?你有名字嗎?沒有的話我給你取一個?!?/br> “隨便你?!?/br> “澤維爾,意思是銀,和你的頭發(fā)一樣。可以嗎?澤維爾。” “隨便你?!?/br> “澤維爾,我們以后幾個月就要作伴了。澤維爾,你相信納儲教嗎?”盧尼很喜歡這個名字,恨不得多念幾次。 說到納儲教,澤維爾的話終于多了起來:“納儲神,自然之神。祂誕生之初用有翼飛翔的話語說,”兩人異口同聲:“世間一切自然造物皆平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