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兩天脫下來的衣服呢？”顧歸玨手里抱了一沓臟衣服，正要去浣洗，“我在房間里沒看到?！?/br>
    小舒拿著桃木劍蹲在地上寫寫畫畫，聽到顧歸玨的話頭也沒回：“……哥，以后你不用幫我洗了，我自己洗?！?/br>
    顧歸玨莞爾道：“小舒懂事了?！?/br>
    “嗯?！毙∈嬉廊粚Ｐ牡卦诘厣袭嫯?。

    “懂事的話，以后就少打些架，我也能更安心?！鳖櫄w玨看著地上的身影，有種吾弟長成的欣慰感，他往前走了兩步，“小舒，晚飯想吃什么？”

    小舒突然站起來，用劍將地上的圖案劃亂，而后裝作沒事一樣甜笑道：“聽歸玨哥哥的。”

    顧歸玨覺得小舒的表現(xiàn)有些古怪，卻又說不上來是哪里古怪，少年心思多，他曾經(jīng)也是如此，想了想還是沒有多問，他笑道：“好，知道你不挑食?！?/br>
    小舒吃過苦，所以從來都不挑食，在遇見他的前幾年里，沒有吃過一頓干凈、熱騰騰的飽飯，他每每見到狼吞虎咽的小舒時，總是忍不住想，如果他們能再早些遇到就好了。

    晚飯燉了只雞，還蒸了條新鮮的鯽魚。小舒正是長個子的年紀，顧歸玨想給他多做點好吃的，但又怕夜里吃多了胃腸不適，便煮了鍋山藥糯米粥。

    果然，小舒吃得有滋有味，連糯米粥都一點也沒剩下。

    吃完飯的小舒，擦了把嘴，就說他要回房休息了。顧歸玨只當他是累了，也沒在意。

    他收拾完碗筷，夜還未深，便點了盞燈繼續(xù)看書。今年的春闈開考在即，家里三番五次催他回家備考，但他仍舊覺得待在這里舒坦，能靜下心。

    顧家在京城有不少生意，顧父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今日陪這個達官貴人喝酒，明日同那個富商豪紳應(yīng)酬，家里一應(yīng)事務(wù)都交給了續(xù)弦的妻子。

    顧母自然也關(guān)心顧歸玨，派了一撥人來照料他起居，但來了半日便被顧歸玨全部趕了回去。

    來的那日恰逢小舒出門打架，顧家仆人也就不知道，這么些年，顧歸玨在家里養(yǎng)了個不明來路的弟弟。但顧歸玨也沒打算讓家里人知曉，待他科舉中榜、成家立業(yè)后，便能將小舒正大光明接到家里居住。

    他有理想、有抱負，也想要報效朝廷，在政事上有一番作為，少年時代的一腔熱血，全都在手中這本書里了，現(xiàn)在還多了個小舒這樣的意外收獲，科考于他而言，已是重要非凡。

    －

    習文到深夜，顧歸玨房里已經(jīng)換了三盞燈，他見時候也不早了，便打算熄了燈休息。

    推開臥房門，里間竟然還亮著燭火。

    顧歸玨推門聲音很輕，怕吵醒里面熟睡的少年，他躡手躡腳走進去，看到床鋪里側(cè)縮著個身影，被子裹著全身，跟個包袱似的鼓起一團，那團包袱還在輕微抖動著。

    小舒還沒睡麼？

    顧歸玨輕輕靠了過去，他看著異常的小舒，心里不免擔憂，這孩子是生病了嗎？

    他掀開被子一角，發(fā)現(xiàn)小舒確實在發(fā)抖。

    顧歸玨臉色一變，立即翻開被子，慌亂坐到床邊問道：“小舒，你身體不適嗎？”

    小舒蜷起來的身體怔住了，他面朝著墻壁沒回應(yīng)。

    顧歸玨擔心不已，他強行將人翻過來，用臉去貼小舒的額頭：“身體燙不燙，哪里難受，是不是夜里吃太多了？”

    小舒的額頭有些熱，不知是悶的，還是真的不舒服。

    顧歸玨看他臉蛋潮紅，眉頭擰了起來，緊張問道：“哪里不舒服，告訴歸玨哥哥?！?/br>
    小舒神色很奇怪，眼睛也不敢直視顧歸玨，只是一個勁往下瞥，紅唇緊抿，不像是身體不適，倒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到底怎么了？”顧歸玨皺眉，緊盯著小舒的神情，發(fā)現(xiàn)他眼神的閃躲后，顧歸玨微微往后傾了傾身子。他剛才湊得太近，沒有發(fā)現(xiàn)小舒的姿勢其實很奇怪。

    顧歸玨往下瞥了一眼就明白了，他松了口氣，抿著嘴笑道：“哦，原來你是真的長大了。”

    小舒一臉氣急敗壞：“你進來怎么不敲門！”

    顧歸玨好笑地捏著他氣鼓鼓的臉：“怕打擾你休息?！?/br>
    “你之前還教我要遵守禮儀，你自己都不敲門！”小舒的手臂還塞在褻褲里，他覺得自己的樣子既滑稽又狼狽，對顧歸玨更氣了。

    “是兄長錯了，下次不會了?！鳖櫄w玨賠笑道，“下次一定敲門問清楚再進來。”

    “哼?！毙∈鎽崙康嘏ち嘶厝?。

    顧歸玨輕拍著他的后背，安慰道：“男孩子到了這個年紀都會這樣的，不要不好意思。”

    “哼。”

    “那之前臟了的衣褲不讓我洗，是不是也是這個原因？”

    “哼?！?/br>
    顧歸玨愈發(fā)覺得小舒可愛，想起那張氣鼓鼓的臉，不是往常那副張揚跋扈的神情，有點驚慌失措，又有點害羞，眼睛濕潤，卻瑩亮閃爍，如同黑夜里的星辰，真是漂亮極了。

    他想起街鄰間的傳言，說小舒的母親是位歌妓，姿容驚艷絕倫，被某家富商看上，幾番纏綿后便有了小舒，只是富商家瞧不起歌妓的出身，連入門為妾也不肯，小舒與他娘就這么被拋棄了。

    無論傳言是否屬實，小舒的容貌的的確確是繼承了那位歌女，他才不過十來歲的年紀，就已經(jīng)能看出瓊?cè)A美人的輪廓了。

    只是，不知道小舒樂不樂意，顧歸玨這樣夸贊他的容貌。

    顧歸玨輕撫著他起伏的脊柱，柔聲道：“要我回避嗎？”

    小舒扭捏了半天：“……不用?！?/br>
    顧歸玨低笑了幾聲，起身褪去外衣：“那我不看你，你盡快解決?！?/br>
    小舒的身形又怔了怔，他冷哼道：“哪有那么快，我還是很厲害的?！?/br>
    顧歸玨嘆著搖頭：“從哪里學(xué)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br>
    小舒握著硬熱的陽具，用手指上下?lián)嵛?。他聽見顧歸玨脫衣的聲響，不由得浮想聯(lián)翩，他哥方才說了什么？

    “男孩子在這個年紀都會這樣……”

    他哥以前也經(jīng)常這樣麼？

    他幾乎每夜都與顧歸玨同睡，卻從沒見過顧歸玨自瀆。顧歸玨總是讀書到深夜，疲倦不堪地睡去，偶爾晚間不看書，也是陪著他鬧，他還沒見過他哥自瀆的模樣。

    他哥自瀆應(yīng)該是什么樣子呢？

    顧歸玨靠了上來，平躺在他的身側(cè)，皮膚的溫熱通過相貼的衣物傳了過來，肌rou一起一伏，小舒呼吸不由加重，他閉上了眼睛。

    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顧歸玨自瀆的場景，仍舊身著錦服，身體微微傾斜，靠在書桌前的那把端正的椅子上，下襟撩開，露出褻褲和硬挺的性器，用修長的玉指握住猙獰，上下浮動。

    他會因為快感忍不住仰頭，薄唇輕啟，吐露出幾不可聞的低吟輕喘，那白凈俊朗的臉頰會透著潮紅，眼神會比平時更加深邃，盯著他看的時候，如同深不見底的溝壑，原本溫柔的神情也會染上情欲的緋色。

    良久，他看到顧歸玨展開一手白濁，微笑著問他：“小舒，要我?guī)湍泓N？”

    小舒猛然間睜眼，他連射了十幾道，身體止不住地輕顫，粗喘聲都要溢出喉腔，他咬緊牙關(guān)，不敢讓顧歸玨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

    這次比之前很多次都要痛快，他渾身酣暢淋漓，好似打了一場極其爽快的架。射精以后，他的大腦仿佛游離在虛空境界，飄蕩了許久，才緩緩回神。

    小舒歇了片刻，才悄悄爬起來，脫掉褻褲，將自己擦干凈，重新爬上床。

    顧歸玨已經(jīng)沉入夢鄉(xiāng)，可能是白天太過勞累，小舒爬上爬下也沒有吵醒他。

    顧歸玨的睡姿很規(guī)矩，如同他本人，他安靜地平臥著，雙手交叉搭在腰腹，胸膛平緩地起伏著。

    小舒趴在顧歸玨的肩膀旁，專注地凝望著他的睡容。顧歸玨雙眼緊闔，羽睫輕微翕動，英挺的眉宇間夾雜著一絲憂慮，但神情卻很放松。

    鬼使神差間，小舒親了上去。

    但他只觸碰了一下，就立即彈開了，他聽到了自己胸腔里“撲通、撲通”作響的心跳聲，用手掌用力按壓也止不住，正堂而皇之地昭示著他對眼前這個人潛藏不明的心意。

    只是，那時候的小舒還不懂，這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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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小區(qū)又被封了，明明已經(jīng)要入夏，疫情的凜冬卻再次降臨。

    這次林卻三人都在家閑不住了，江舒首先提出要應(yīng)征志愿者，林卻與顧歸玨也緊隨其后。只是不巧的是，林卻和江舒并沒有分在同一個網(wǎng)格點。

    江舒可憐巴巴地摟著林卻不肯撒手：“卻哥，我要跟你在一起，不想分開……”

    顧歸玨拽著江舒后領(lǐng)將人拖走：“該工作了?！?/br>
    ……

    林卻獨自去了另一個小區(qū)，沒想到卻遇見了意外的人。

    “林組？”充滿驚喜的聲音。

    林卻透過防護服的面罩仔細辨認了一下面前的人，試問道：“小周？”

    小姑娘明顯興奮起來，她奮力點頭：“嗯嗯！好久不見，林組。”

    林卻微笑道：“我已經(jīng)離職了，叫我林卻就好?！?/br>
    小周有一絲羞赧，還是改口叫道：“我叫您林大哥吧?！?/br>
    林卻點了點頭。

    志愿者忙起來后就沒有停歇的時間，一整天下來，小周也沒有機會和林卻多說兩句，但她依然很滿足，能在這里見到林卻已然是意外之喜，林卻在前方搬抗東西的身影，即便藏匿在防護服之下，她也覺得英挺矯健。

    一整天一口飯也沒吃上，累到虛脫，但有林卻在旁，小周便備受鼓舞，更有干勁了。

    她愈發(fā)覺得，來這里是個正確的選擇。

    旁邊的居委會阿姨滿口夸贊：“小姑娘挺能干的嘛，一天下來也不喊累，真不錯。有對象了沒？”

    小周偷瞄了眼還在忙碌的林卻，搖頭道：“……沒有?！?/br>
    阿姨笑呵呵地湊近：“回頭解封了，上阿姨家去，阿姨下廚給你做好吃的，阿姨手藝可好了，家里還有個……”

    后面的話小周沒聽進去。

    一天結(jié)束后，輪換班的時候，小周小心翼翼地靠近林卻，推了推他的手臂。

    林卻轉(zhuǎn)過身來，笑了笑：“辛苦了?！?/br>
    小周搖頭：“林大哥比較辛苦?！斌w力活幾乎都是他干的。

    林卻看她欲言又止便問道：“還有事嗎？”

    小周想了半天，還是抬起頭搖了搖，笑著說：“沒有了，明天見，林大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