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切換鍵
顧司君是因為收到消息嚴三少突然從權望宸那里離開回了嚴家而嚴銘溫也隨之離開公司,這讓他有些在意,于是聯(lián)絡了過來。 他并不在意暴露了他對蒼殊的“監(jiān)視”,也可以說不論他是否愿意,跟他接觸密切的人都會程序性地受到一定的關注。而蒼殊其實一直知道,且表示了理解。 電話接通,對面發(fā)出的第一個“喂”就讓顧司君意識到了不對。 “蒼殊?” “……嗯,有什么事嗎?” “……”好了,顧司君確認是換了人了?!耙呀洓]事了,再見?!?/br> 出于教養(yǎng),顧司君性子雖冷但也好好說了結束語,然而這并不會讓嚴瀟爾的心情好上多少,他一開始有多高興與顧司君通上電話,此刻的感覺就有多糟糕。 他到底哪里裝得不像?? 換了他自己跟顧司君說話那口吻還不知道有多興奮、多小心,但感覺那個副人格的性格要大膽隨性很多,他已經在很用心地扮演了!結果他才說了一句話就破功了?! 而且這個即視感,一下就讓他想起了先前那通陌生號碼的來電,并且想到,那該不會也是一樣的情況吧——是沖那個“蒼殊”而來的并且立刻就識破了他。說不定電話那頭就是被他拉黑的謝圖南…… 想到這里嚴瀟爾更生氣了,一個兩個,這些人都只知道那個副人格嗎?!他被盜走了近一個月的時間終于蘇醒過來,居然都沒一個人關切一下他的?! 嚴瀟爾越發(fā)感到那個副人格對自己生活的侵蝕,不僅是他與顧司君的“未來”被搶走了,還有他的人生,再這么下去怕是都要被頂替掉了! 再有就是那個副人格在他“沉睡”時干出來的一系列瘋狂的事,讓嚴瀟爾深感其存在的危險性,簡直是一顆不定時炸彈,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拉著他去死了! 所以不管是從哪個角度考慮,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副人格都要不得,大哥說要帶他去看心理醫(yī)生,雖然以前從沒想過自己還有需要治理心理疾病的一天,但嚴瀟爾在這件事上表現(xiàn)出了高度的配合。 第二天一早嚴銘溫就把他帶到莊園比較偏僻的一處別墅,這邊有酒莊和花房,是母親生前喜歡待的地方。 而心理醫(yī)生已經等在了這里。 “大致的情況我先前已經跟你說過了,其他我不多做要求,專業(yè)的事交給專業(yè)的來,但如果可以,我希望盡量…盡量不要喚醒另外一個人格——如果能在這個前提下就完成對我弟弟的治療的話?!眹楞憸靥岬搅怂脑V求。 他大概知道有什么催眠治療的方法,而如果讓蒼殊出來,到時候恐怕就不受他們的控制了。 心理醫(yī)生聽著嚴銘溫這已經足夠妥協(xié)的要求,就知道對方也清楚想要達成治療卻還設置些條條框框其實有些強人所難,在以治療為首要目標的情況下這個要求也可以不勉強的。 所以他也就不多說什么“會更加困難”、“幾乎不太可能”之類的話了。 “我盡量吧。” 醫(yī)生走進了被布置成治療室的房間,開始了他與病人的初次接觸。 而嚴銘溫則走到了大廳坐下,居然也沒趁著這個空檔處理工作,而是微微有些心煩意亂地走著神。 顯然他并沒有他看起來的那么冷酷、平靜。 他承認,那個叫“蒼殊”的家伙其實很不錯,如果那不是一個連獨立自主的身體都沒有的副人格,而是他真正的弟弟,他應該會喜歡,至少會很滿意,乃至會重點培養(yǎng),在他還沒有下一代的目前,那人比老二老三和小妹都更有能擔起嚴家的素質。 但是,這個前提就不成立。 他是嚴家家主,不可能像老二那樣因為“有趣”或者其他原因就放任這樣一個不穩(wěn)定因素的存在。 “他”是不是值得信任不一定,“他”會做出什么事也不一定,甚至連“他”是否會一直存在都不一定。 所以哪怕現(xiàn)在這個人格似乎與顧司君建立了友好關系讓他或許可以從中獲利,但這也是一筆建立在許多不確定因素上的買賣,其實并不比讓嚴瀟爾先借林寒的光接近顧司君更穩(wěn)妥。 此外還有許多原因,比如太不服管教肆意妄為的行事風格,比如老三自身的身心健康、人身安全。 還有老三的風評以及家族的臉面——畢竟多出來的人格再好,病就是病,單只說老三以后的聯(lián)姻,哪家好條件的家庭愿意讓自己的兒女與一個人格分裂患者結合的?顧家那種門楣更是想都不用想了。 而那一晚……反倒是那一晚的烏龍,只是最無關緊要的一個因素了。如果真能治愈讓那個人格消失,倒是順便幫他把這個秘密永久地埋藏下去了…… 哦不對,還有一個、或者幾個人知道。那個裝在床頭的監(jiān)控攝像頭,云端記錄肯定都拍下了他與自己“親弟弟”luanlun的畫面。 可惜還沒有查到那晚那個不在名單上的“侍者”。而這么久也不見有什么后續(xù),不論是散播消息還是威脅談判都沒有,也不知道是尚在計劃什么,還是幸運得沒有拍到…… 走神走遠了。 其實他想了這么多,能不能治愈都還沒多少把握呢,像這種沒有多少意義的“想太多”,換了往常嚴銘溫只會覺得是在浪費時間和精力。 如今,卻居然放下工作在這里心煩,嚴銘溫也想知道,他到底是因為什么、在哪一步失了平常心的。 而與此同時,已經知道“嚴三少”切換了人格的謝圖南、顧司君,還能算上一個權望宸,在得知今天嚴銘溫沒去公司的時候,都不免思量和揣測了起來。 反倒是昨天早上爆出來的嚴一寒“陪睡”緋聞,連權望宸這個始作俑者都懶得去關注了。當然嚴銘溫昨天就有讓人去處理輿論了,輪不到他cao心。 …… 嚴瀟爾終于甩開趙知秋的監(jiān)視,從家里跑了出來。 見鬼,他已經被禁足在家半個月了!人都要憋出別的毛病了,再不出來放放風他真的要瘋了。 坐在朋友的跑車里兜風,這種自由的感覺真是讓他神清氣爽。朋友是他叫來的,為了混在這些人當中讓門衛(wèi)放行——如果只有他自己,門衛(wèi)可是收到過他哥的命令不讓他出門的。 就連他這些朋友,都是他裝了好幾天的乖巧讓他哥放松警惕且好一番死纏爛打才讓他哥同意來人陪陪他的。 你就說說,這不是坐牢的待遇是什么?牢里探監(jiān)都沒這么麻煩的。 嚴瀟爾雖然也很想配合治療消滅另一個人格,但這種日子他真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而且這都半個月了,他也沒看到什么治療效果,另一個人格不出現(xiàn),鬼知道還在沒在。 至于他為什么好好的就被禁了足,一切只源于他哥還有那醫(yī)生都跟他問了他幾次失去意識和恢復意識的情況——也就是切換人格時的情況,以企圖發(fā)現(xiàn)他切換人格的契機。 于是他就說了鬼屋那次、夜宴那次、吊威亞那次,以及他這次在權望宸家醒來的情況,還有他那些光怪陸離又可怕反復的夢境,最后就是包括那個鬼面具在內的那一室狼藉。 然后心理醫(yī)生和他哥就得出了某種猜測,再然后他就被禁足了,理由是避免他受到驚嚇。 還讓那個趙知秋恨不得24小時跟在他身邊,美其名曰保護他免遭危難、免受驚嚇,但嚴瀟爾只感覺自己在被監(jiān)視,這也不行,那也不準,哪怕態(tài)度再恭敬,也沒人喜歡這種感覺。 更何況他這個任性妄為慣了的嚴家三少! 跟著朋友們到處吃喝玩樂,看,他也沒受到什么驚嚇嘛,他哪有那么膽小脆弱。嚴瀟爾頗有些嗤之以鼻,一想到自己為此受了那么多苦,他就覺得大哥著實小題大做了。 而且雖然很氣,但不得不說自己的膽子已經被另一個人格狠狠磋磨過,等閑怕是再難嚇到他了…吧? 話雖這么說,但嚴瀟爾這一天過得還是相當“保守”,比如朋友想帶他飆車他都沒讓。 “嚯,這照片哪來的?”朋友晃眼看到嚴瀟爾手機桌面赫然便是顧司君的照片,而且看上去還是很私人的那種,要知道顧司君很少有照片流在外面,有也是很正式的那種。 雖然知道顧司君對嚴瀟爾貌似青眼有加,但朋友還是不覺得能親近到哪里去。 看桌面這張照片也像是跟誰的合照被截取的,就是不知道嚴瀟爾從哪搞來這么私人的照片的。但再看清楚一點后他反而更驚訝跟顧司君合照的那個人是誰了,居然敢攀住顧司君的肩膀?乖乖,牛逼。 嚴瀟爾心里有什么想法另說,這會兒面對朋友當然先炫起來:“當然是本人給的,要不然能是哪來的?!?/br> 朋友頓時一臉的打趣,“哦~哦~要修成正果了啊瀟爾,牛逼,等以后成了‘太子妃’別忘了兄弟們啊。” 嚴瀟爾下巴微微一抬,“那就看你們到時候表現(xiàn)了。” “好家伙,這就擺起譜來了,看來我得抓緊時間多巴結下咱們三少了?!?/br> 嚴瀟爾推了推湊過來的朋友,“行了別鬧我,你過去跟他們玩吧,讓我緩緩酒勁?!?/br> 今天報復性地瘋了一天,這會兒在烏煙瘴氣的夜店待久了竟然腦瓜子嗡嗡得難受,嚴瀟爾也不曉得是玩過火了還是修身養(yǎng)性久了的原因,有點煩。 朋友聞言便不打擾了,過去加入了正嗨的一群人當中。留嚴瀟爾一個人坐在角落的沙發(fā)上,皺眉揉了揉太陽xue,然后又拿起手機,也不做什么,就看著手機桌面發(fā)呆。 看了幾分鐘,不知不覺就又打開了相冊,翻到了沒被截取的桌面照片的原件。畫面上,跟顧司君勾肩搭背的“自己”笑得那叫一個陽光燦爛。 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張照片的時候,嚴瀟爾驚訝壞了,沒想到自己另一個人格跟顧司君的關系竟然好到這種程度,簡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親熱。 驚訝過后當然就是嫉妒,嫉妒壞了。 難得有一張顧司君的私人照片,表情雖然一貫很冷但卻多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柔和、隨意,如果照片上只有顧司君的話必然會成為他的珍品收藏。 更“難得”的是,這還是“自己”跟顧司君的合照,甚至勾肩搭背的,恐怕再沒有別人有這種待遇了吧?要是拿出去讓別人看到,還不知得驚羨多少人! 可是嚴瀟爾看著照片上的“自己”,怎么也沒法純粹得高興起來、得意起來。他憤怒,他嫉妒,他和顧司君第一張、也是目前唯一一張的合照,也被另一個人格搶走了! 不僅如此,看著“自己”那張臉,他還有一股無明業(yè)火在燒。 他想他終于知道為什么顧司君他們能迅速分辨出他和另一個人格了,單是那種表情他就做不來,他從來沒像那樣笑過。 明明是同一張臉,明明是自己的臉,卻像是看著另一個人,那感覺無比微妙,比當初看到林寒那張臉時還要奇怪。 想著可以在顧司君那邊偽裝另一個人格,他還對著鏡子和照片練習了好久。感覺很像了又感覺完全不像,說不上來。等意識到自己這樣做蠢透了時,他生氣得直接把手機扔了出去。 嚴瀟爾真的很光火,不準用他的臉笑得那么蠢?。。?/br> 但他雖然如此發(fā)泄,心里卻并非真的如此認為。那個笑容就像萬里晴空,燦爛光亮毫無陰霾,卻并不用力,反而顯得有些懶散,還有幾分痞氣。 就連他這種膚淺的家伙都能從定格在照片上的這一瞬間窺探到那個靈魂的魅力,本來連一毫厘都不認同那番“理想化的自己、真正值得被人所愛的自己”的言論,但這一刻,卻好像有了一點理解。 而這反而會讓他更生氣,因為這不就是承認自己相形見絀了嗎?! 簡直火冒三丈,氣到跳腳。 沒有把這張照片的原件刪掉,完全是看在顧司君的份上了。嘖,真是晦氣。 正想著,手機突然響起來,而一看來電顯示的“嚴銘溫”,嚴瀟爾條件反射地一心慌,差點就掛掉了。 但是轉念一想,他其實也知道他哥不可能到現(xiàn)在才知道他偷跑出家的消息,但等到現(xiàn)在才聯(lián)系他,已經是網開一面了,那他也要適可而止才行。 于是他接通電話,看了一眼房間里鬧哄哄的男女,然后起身走出了包間,準備找個清靜的地方。這里他熟,哪里安靜都清楚。 在去往廁所的一條過道里,嚴瀟爾坐在椅子上,聽那邊他哥問:“玩夠了?” “……嗯。” “小趙正在去接你的路上,別亂跑了?!?/br> 嚴瀟爾心說果然,連他的地址都不用問的?!爸懒??!?/br> 就這么兩句話,通話就結束了,但他換個地方接也不是多此一舉,因為他哥非要等到他這邊安靜下來了才開口,無聲的威壓簡直讓人透不過氣。 嚴瀟爾雖然厭煩,但厭煩中也有一絲安慰,因為他親大哥是真的在乎他,是跟他站在一起對付另一個人格,不像某一些人,聯(lián)系過來只要一發(fā)現(xiàn)是他嚴瀟爾就一句“打擾了”便掛斷了電話。 也正是因為有這一份安慰,他對服從他哥的安排都沒那么逆反了。 嚴瀟爾把手機裝回兜里,正要轉身返回,突然覺得有點尿意,便走向了廁所。尿尿的途中一口氣進來了三五個人,他也沒太在意,直到被突然襲擊! “你們干什么???!”嚴瀟爾驚怒大叫。 其中兩個人負責制住他,一個控制他的左胳膊和雙腿,一個控制他的右胳膊以及把他的臉按在墻上不讓他轉過來。而另兩個人則負責清場不被旁人干擾。 一個個都高頭大馬,不是保鏢就是流氓的樣子。 從沒受過這種待遇的嚴瀟爾氣急敗壞:“你們是誰,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是誰讓你們來的?!”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睓嗤纷吡诉^來,“就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了?” 他給保鏢一個眼色,后者便給嚴瀟爾換了姿勢,變成了被側身按在墻上,這樣足夠嚴瀟爾看見身后的權望宸了。 而嚴瀟爾被轉過身來的瞬間,一張頂著鬼面具的臉就突然靠近了他! 他確實被驚了一跳,但還不至于被嚇到切換人格。 “cao,你他媽誰??!你想干什么!”嚴瀟爾想起這張面熟的鬼面具了,“權望宸?!” 把面具舉在臉前的權望宸放下了手,露出了他的臉。他似乎有些可惜,自語到:“居然沒變回去?!?/br> 他把面具隨手扔給了旁邊的保鏢,打量著一臉怒容的嚴瀟爾,輕嗤了一聲。心道,還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盡管是同一個軀體同一張臉。 “嚴銘溫把你護得真緊,龜縮在籠子里這么久,可算把你等出來了?!彼帜笞罏t爾的下巴,像在狎弄一件玩物?!皝恚f說這半個月你哥都讓你在家做什么了,我很好奇他是怎么對待‘你們’的。” 嚴瀟爾此時是又氣又悔,他今天都堅持到現(xiàn)在了,一直是平安度過,什么驚險刺激的事都沒去做,結果誰能料到會發(fā)生這種事?? “權望宸!你他媽搞清楚我的身份,敢對我做這種事你別想能善了!”權望宸是牛逼,但他也不是沒有背景的雜魚角色,從來沒人敢這么對他! 權望宸完全沒把嚴瀟爾的威脅放在眼里,反而捏著嚴瀟爾的力道更重了。 “不說嗎?那我就給你松松筋骨好了。你應該也知道你另一個樣子的時候擰斷過我的手,現(xiàn)在一報還一報,我想嚴銘溫應該也會通情達理?!?/br> 雖說蒼殊用“同居”的代價抵消了這樁恩怨,但這種事認不認賬還不是看他心情?左右這會兒也只是用來恐嚇下嚴瀟爾而已。 手腕傳來的疼痛也確實讓嚴瀟爾沒功夫轉過腦筋想起恩怨按道理說已經抵消的事,而且權望宸都敢直接把他堵這兒上手了,他難道還能指望用什么規(guī)矩來約束這個公認的瘋子嗎? “疼!疼!停下!權望宸你他媽,啊!我說,我說!” 保鏢扭手腕的動作立刻在權望宸的指示下停止了。 “早聽話不就好了么。行了,說吧,這半個月都躲在家里做什么了?” 既然權望宸是知道另一個人格存在的,那嚴瀟爾也不覺得找心理醫(yī)生有什么不可說的了。“看心理醫(yī)生,我哥給我找了個心理醫(yī)生?!?/br> 哦?權望宸:“想把另一個人格消除?” 站在嚴銘溫的立場上,權望宸是完全不對嚴銘溫的這個決定感到意外的。 “是?!?/br> “那結果呢?” “不知道。” “不知道?” 嚴瀟爾一臉不耐,“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另一個人格又不出現(xiàn),誰知道有沒有被治好!” 權望宸心下陡然一悸,不出現(xiàn)了?“什么意思,不出現(xiàn)?這半個月來你另一個人格一次也沒再出現(xiàn)過?” “沒有。” “既然沒出現(xiàn),難道不是證明治療效果很好?” “我都說不清楚了,我又不是醫(yī)生,要是一直不出現(xiàn)那就是治好了,出現(xiàn)就是沒治好,不就是這么簡單?!” 他沒說其實是因為他哥不讓醫(yī)生催眠另一個人格出現(xiàn),所以其實一直沒什么突破性進展,但他為什么要老實交代呢? 權望宸眉頭微蹙,突然感到一陣心煩,仿佛沒了耐心再問什么,而更想立刻確認到底“治沒治好”,另一個人格還能不能出現(xiàn)。 “那你知道什么?那個人格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個醫(yī)生總會告訴你了吧?” “具體什么時候誰記得?反正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為什么出現(xiàn),嗤,我還想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呢!醫(yī)生說我健康得很,根本什么問題都沒有!” 至少到目前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創(chuàng)傷記憶,自我意識清晰且強烈,總之沒找到任何可能導致分離性障礙的因素。 權望宸卻是不信,沒問題能出現(xiàn)人格分裂? “看來你覺得我很好糊弄?!辈皇遣恢谰褪窍拐f八道,就算裝也麻煩多點誠意。 “?。?!疼,嘶——停下,我說的就是我知道的,你不信那是醫(yī)生的問題,我騙你我有什么好處?!” “半個月就得出了這些廢話,這么廢物的醫(yī)生你哥還繼續(xù)留著?我最后提醒你一次,別……” 正此時,一個保鏢的聲音打斷了權望宸,也是按吩咐把外面人手發(fā)來的消息及時匯報給權望宸:“權少,嚴家的人快來了?!?/br> 已經疼到蓄淚的嚴瀟爾頓時眼前一亮。 權望宸嘖舌一聲。雖然貌似趕來的只有一個人,但他也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左右從嚴瀟爾嘴里也問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了,除非再給他足夠的時間以及他真的可以對其為所欲為。但顯然,這怎么也是嚴家的寶貝少爺,不是路邊可以隨便處置的小貓小狗。 “看來我們愉快的聊天時間結束了?!?/br> 權望宸伸出手,旁邊保鏢便把剛才順路從吧臺借走的碎冰錐放到了權望宸的手里。 嚴瀟爾看到那尖利的銳器,頓時驚慌起來:“你想對我做什么?你要干什么?!” 權望宸嘴角勾起冰冷而殘酷的弧度。 “我對你不感興趣。” “我想見的只是另一個人。” 嚴瀟爾瞬間明白權望宸想做什么了。他的眼神突然充滿了仇恨。 這仇恨不僅針對權望宸,更針對那個叫“蒼殊”的人格。 都是因為他,才會招惹上權望宸這個瘋子;都是因為他,自己才會遭遇這種事;都是因為他,明明自己才是擁有這具身體二十多年的主人格,但這些人一個兩個都只在乎那個才出現(xiàn)一個多月的副人格,他憑什么! 都是他的錯!全部,所有,這一切的不幸都怪那個人格!??! 盡管嚴瀟爾已經有預感權望宸要做什么,但當權望宸猛然出手按住他的腦袋,同時另一只手抓著碎冰錐快準狠地朝著他的眼睛刺下時,他依舊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不產生恐懼。 然后意識便跌入了黑暗。 刺下的錐頭距離嚴瀟爾緊閉的眼皮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停下了。 權望宸果真是名副其實的瘋子。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嚴瀟爾的臉,在那雙眼睛重新睜開的那一剎那,對上那熟悉的眼神,權望宸莫名煩躁的心情突然就平靜了,甚至有些愉悅。 連那雙在施暴時都波瀾不興甚至殘酷的眼眸,都多了分別樣的神采。 他就知道,這個人沒那么容易消失的。 蒼殊睜眼就看到一個被無限放大的尖銳物幾乎都要懟進他的眼珠子里了,好在靠另一只眼睛也能快速獲取眼下的信息。 本該在權望宸別墅客房醒來的自己,現(xiàn)在卻出現(xiàn)在這里,被幾個大漢按住,還被權望宸拿武器“攻擊”…… 連腳趾頭也不用都知道是又被嚴瀟爾上號了,就是還不知道怎么突然能突破他設置的重重驚嚇套餐成功醒來的。畢竟嚴瀟爾的最新記錄才到驚嚇屋第四關,后面還有那么多考驗等著呢,難道還真能是突然爆發(fā)一口氣通關了? 也不知道自己這次又下號了多久。 還有眼下這情況,又是怎么變成這樣的……這可比先前哪次醒來看起來都要復雜了。尤其,還跟權望宸扯在了一起。 唉,腦殼疼。 “我說,能把這么危險的玩意兒拿開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