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萬里無云。

    鎏金色的光線渡在四人顏值不凡的人身上，尤其是攥著著棉花糖的清冷少年正低頭望著門店上的魚缸，魚缸里有三四條鯉魚游得歡。

    尾巴拍拍兩下浮出水面，腮幫子呼吸又沉了下去，像是人類游泳一樣缺氧冒頭呼吸。

    少年抿著的棉花糖含在口中一秒融化，留下甜膩的糖味兒，嘴唇上殘留著蜜餡。他毫無察覺有人離他甚近，側(cè)頭鼻尖碰鼻尖，欲言又止的樣子。

    寸頭少年頭發(fā)長長了不少，蹲在魚缸前品嘗到了美食，伸出舌頭舔了舔微微敞開的嘴唇，“好甜，湛湛。”

    程湛羞得別過頭，起身把吃完的棉花糖棒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興許有人看不下去二人膩歪而發(fā)出靈魂的質(zhì)問：“你們是想出柜嗎？”

    夏季楊先是將礦泉水扔進可回收垃圾桶后道，“我tui！狗男男，欺負我們倆單身狗！不要臉！”

    “你汪一聲，我就承認你是狗?！臂芡馄鹕戆殉陶堪詺饫霊阎校車娜艘馕恫幻骺戳怂麄円谎?。

    “……”夏季楊忍聲吞氣：“汪、汪汪、汪汪汪！可以了嗎？”

    “好狗不擋道?！臂芊鲋陶康难昧σ蛔?，程湛敏感背脊僵硬用手肘推了推發(fā)現(xiàn)甩不掉。

    夏季楊演技雖然沒有祁北那么精湛，但還是眼淚說來就來的，“小湛湛，你看你家男人沒有心！我把他當什么，他把我當什么？”

    言意之下郜衍有渣男的嫌疑，像是新歡見舊愛，舊愛哭訴郜衍種種行為，新歡愛搭不理。

    祁北學著郜衍的動作把夏季楊拉到自己身邊，“你把他當小湛湛男人，他把你當狗。”

    別人眼里又是一副修羅場，舊愛的新男朋友不悅此等場景，似乎要把舊愛快速從修羅場逃離。

    別人腦海里不免腦補了一連串大型純愛追妻火葬場的故事，當事人卻不知道身為主角的他們送上了微博熱搜，明明是素人因為超高顏值登上熱搜。

    鼓浪嶼沿海，海巖礁嶙峋，山巒疊翠。屬于熱帶氣候，溫暖濕潤，光線優(yōu)越。同時被譽為鋼琴之島，鋼琴博物館列了七十多臺古鋼琴，歷史悠久，種類奇多。

    四人在博物館里逛上了一圈，由于他們對樂理一概不通很快就離開了博物館。

    程湛買了水剛抿上一口，郜衍的頭就湊了過來，他松開吸管眨了眨眼睛問：“你渴嗎？”

    郜衍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將欲望埋藏在眼眸里，因為剛才程湛咬吸管的樣子總會令他聯(lián)想翩翩，吸管同等于他的jiba。

    郜衍想了想不能再大庭廣眾下讓程湛難堪，端著水一言不發(fā)猛喝幾口，水見底了。他喝水喝飽了，打了個聲嗝兒，“老婆，以后不要喝帶有吸管的飲料，容易遭人上火?！?/br>
    祁北聞言嗤笑，“只能遭你上火吧？管的真寬，喝水都要限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小湛湛他爹呢?！?/br>
    郜衍眸中的燥戾直勾勾盯著出言不遜的祁北冷哼一聲，利刃刀鋒似的寒光撒過臉，抬手拍拍祁北的臉頰，磨牙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你他媽如果不是湛湛的發(fā)小，你應(yīng)該在醫(yī)院里了。”

    從小練泰拳的祁北不認為自己會輸，他擼起袖子像是要大干一場，身高上并沒有壓郜衍一絲一毫，反而還被郜衍眸中不符合花季少年的眼神驚到了。

    究竟是經(jīng)歷多少事情才會有這般可怕的眼神，程湛會不會受他壓迫不敢言，又或者程湛一直被家暴？

    都快一年了，二人還是互不對眼，經(jīng)常一句話就想打架。有時候程湛懷疑擱在古代他們是不是要把對方揍一頓才甘心。

    “你們就不能好好相處嗎？”程湛不止一次看過這表情了，所以他早就習慣了，這表情是在他不聽話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的。

    爭鋒相對的倆人異口同聲：“不能！”

    程湛也不知道該拿他們?nèi)绾问呛?，只不過還是擔心郜衍會像霸凌人那時候一樣，他話音里的擔憂不假：“阿衍，不能打架。”

    另一間博物館叫鄭成功紀念館，里面有四百余件歷史文物，這也讓不擅歷史科目的人頻頻打哈欠，礙于程湛興致勃勃沒有離館。

    紀念館周圍樹林蓊郁，館前幾顆卓然而立的棕櫚透著陽光，綠油油的葉子如玉竹襯托出了紀念館的嚴肅崇敬氣氛。

    夏季楊幫狗男男在棕櫚底下拍照，也不知道夏季楊哪來的攝影技術(shù)把兩人照得像是貨不對版的關(guān)系，猶如一起并肩作戰(zhàn)的兄弟。

    明明二人靠得很近，頭也是貼著的，拍出來的照片不盡人意。夏季楊甩鍋道：“是你們的問題，絕對不是我！”

    程湛看到照片本來微微勾起的笑就消失了，淡淡道：“祁北，你來拍一張。”

    接到指令的祁北自然要和夏季楊一決高下，“交給我！”

    主角幾乎是怕拍出來的照片是社會兄弟主義情而快黏在了一起，郜衍的手放在程湛的細腰上，兩人微微一笑將愛意獻給了鏡頭，咔嚓那一下郜衍扭頭親了一口程湛的側(cè)顏。

    照片出來郜衍正吻著程湛，和夏季楊拍出來的完全是兩碼事，程湛冷冷盯了夏季楊兩秒道：“提升技術(shù)，方便找女朋友。”

    程湛把照片換成了鎖屏壁紙，這是第一張二人的合照，是他們關(guān)系的象征。

    來到鼓浪嶼必不可少的就是鼓浪洞天，或近或遠的將全部收入眼底，加上風輕輕拂過能把心中的燥氣掃得一干二凈。

    四人在頂上托人拍了一張合照，那合照是第一張也是唯一一張。

    下了山他們就準備吃著晚飯，尋覓半天找了家人氣爆棚的店面，金錢的魅力讓他們不用排隊，直接進入了包間。

    郜衍貼心為程湛剔去魚骨，將魚rou放到碗中又盛了幾勺魚湯。惹得夏季楊妒忌，筷子正要往程湛碗里去的時候就被一道蠻力給止住了，橫眼掃了過去倏地一怔，悻悻收回手。

    程湛吃著魚沒看見倆人的‘波濤洶涌’，抬起頭霎那間見夏季楊委屈巴巴自己吐出魚骨，但他沒有當做一回事，評價魚說：“阿衍你吃，魚挺鮮的?！?/br>
    “祁哥，夭咻哦！里（你）看狗男男把我們當空氣了！”夏季楊學著臺式閩南腔說著普通話，聽口氣確實有很大的怨言。

    “依我看啊，你也去找個男人就可以了?！逼畋币矊W著彎彎腔說話，尾音綿綿的。

    夏季楊震驚看著祁北的發(fā)言一副心痛如絞，爆出了臟話道：“放屁！我喜歡女人！黑長直是我的菜！完了，三劍客就只有我是直的了！”

    程湛道：“可以一起彎?！?/br>
    “……”夏季楊無法想象一年前那個冷冷等著他的人學會了說笑話，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

    Unbelievable！

    Amazing！

    郜衍：“你對戀愛中的力量一無所知?！?/br>
    “沒愛了，小湛湛你不愛我了！”夏季楊佯裝哭泣掩嘴，“我的命好苦??！”

    程湛：“……”

    月色照映在了水跡上，一攤水暴露了街上霓虹燈閃爍，空氣中的潮濕悶熱說明了晚餐期間下起了一場雨。雨勢不算很大，很快就停了，吃完晚餐后四人決定消化散步。

    小心翼翼避開水跡，以免褲腳沾濕了，也避免鞋子進水了。要說最怕的還是出門逛街突然下起雨，因為根本不知道該干嘛。

    吵嚷聲陣陣傳入耳畔，是漸漸多的人流開始了夜生活，籠罩夜的是喧囂，胡同小巷子擠滿了人。

    路過一地程湛止步不前，本因男朋友對畫很敢興趣，拉著男朋友進入畫室，見到了畫室老師，老師正收拾畫具。

    程湛打了招呼問能不能給他們兩個作畫，畫室老師想拒絕但聽見程湛開的價馬上同意了，現(xiàn)在有誰會和錢過意不去么。

    郜衍咬唇不是很滿意安排，不過還是聽程湛的話坐下，繃直表情散發(fā)出了‘快點完事’的氣場。

    畫室老師不由自主抖著手，差點拿不穩(wěn)畫筆了，還得故作鎮(zhèn)定彈了彈畫紙，慢慢勾勒出帥氣少年的輪廓線。她看著二人牽著手也知道了是情侶，她作為資深腐女已經(jīng)定好了攻受，手在畫著，腦子已經(jīng)把他們送上床doi了。

    郜衍在他手心里轉(zhuǎn)了個圈，酥酥癢癢的笑了笑，他歪過頭道：“怎么了？”

    “我也可以畫我們倆個?！臂苷Z氣聽不出起伏，但程湛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程湛搖頭：“意義不一樣。”

    自己畫的是會添加虛有虛無的粉紅色泡泡，別人畫的是以別人的視角看著他們，這兩者關(guān)系差得很遠。他見過郜衍新年的畫，很溫馨幸福。

    畫完之后程湛收著畫付錢離開，他接到了來自發(fā)小的電話，還沒來得及喂一聲就被祁北奪過發(fā)言權(quán)。

    “小湛湛！你知道學校論壇全都是你們兩個嗎？有人拍到你和告耳親吻的照片，就在鼓浪嶼！”

    程湛驀地瞳孔地震，兀自像泥塑木雕般佇立原地，緊緊咬著的唇縫滲出一縷血，沒有回應(yīng)祁北的問題就擅自掛斷電話。

    良久，他從噩夢中醒過來：“阿衍，瞞不住了，瞞不住我們的關(guān)系了。怎么辦、怎么辦……”

    他沉著臉沒有去看郜衍此刻的表情，他知道一定很駭人，他沒有自信郜衍會怎么對他。被人知道后就代表他們兩個將要接受異樣的目光，他可以，但郜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