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責任同人文] 如果,打破 (有點BE) by 昭昭
在最理想的狀態(tài)下,要打破一個人長久以來建立的人格,首先要使承載人格的主體精神崩潰。通常將人重復置于無限絕望的境地就可以做到,方法有很多,比如窒息、羞辱、身體改造。 御奴樓要打破一個本就瀕臨精神崩潰的人,所花時間無限接近于零,而要徹底打破一個正常人的人格,最快的記錄是九天。 人是最渺小的,可是從零開始到十八歲建立起的精神高樓轟然倒塌,也不過僅僅需要九天。萬行衍從來沒學過御奴樓那些專門的法子,打破凌語,也只用了九天。 九天,尚不足矣馴養(yǎng)一只溫順的狗。 “凌語,吃飯了?!逼吡阃崎_主臥的門。 凌語的精神從那天起變得極不穩(wěn)定,時而安安靜靜如正常人一般,對身上的鐐銬與關著著自己的籠子仿佛習以為常,就像之前與萬行衍相處時那般百依百順。但有的時候卻如發(fā)狂的小獸,多情的眼尾帶著一抹嗜血的紅,不計一切代價想要從籠子出去,用拳頭砸得手指一根根斷掉,血rou模糊。 萬行衍想要一條只能躲在他身邊永不逃跑也永遠不會成為別人算計攻擊的對象的小狗,可是最終卻得到了一個瘋掉的凌語。先是太過悲觀,后是太過自信,以為所有事情都在掌控之中時,卻忘掉了人可以是最堅強的生物,同樣也無比脆弱。 “主人,如果您執(zhí)意要打破我,我寧愿現(xiàn)在就殉葬?!?/br> 這是凌語清醒時說出的最后一句話。 七零分辨不清凌語是否還有清醒的時候,或許萬行衍自己也分不清。主臥里安裝了全方位二十四小時的檢測系統(tǒng),凌語的各項生命體征和狀態(tài)隨時都能出現(xiàn)在萬行衍的終端上,然而他的內心,終究是封了一道萬行衍親手打造的囚牢,再無探尋的可能。 七零叫了凌語幾聲,沒人答應。房間里很暗,凌語特別怕光,窗簾總是拉著。七零有些心悸,打開了主臥的一盞小夜燈。 凌語安安穩(wěn)穩(wěn)地縮在籠子里睡著,臉頰紅撲撲的,似乎很舒服,一直縮起來的脖頸毫無防備地露出來,黑色的項圈緊緊地貼在白皙的皮膚上。 今天很乖,中午送進去的飯都被吃掉,下午也沒有鬧。七零伸進手去輕輕搖了搖凌語的身子,想要把人叫起來多少吃點東西,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凌語,凌語!” 七零快速識別權限打開籠子把凌語抱出來,第一時間發(fā)信息通知了萬行衍。 凌語陷入了昏迷,檢查之后依舊原因不明,各項生命體征正常。萬行衍守在床邊,一群醫(yī)者在嘰嘰喳喳地討論原因,都說這疑難雜癥,世上從未出現(xiàn)過。 “都滾出去?!?/br> 一群人瞬間閉了嘴。 萬行衍握住凌語的手輕輕摩挲,原本修長漂亮的手指因為上次留下了幾道深深淺淺的傷痕,手腕也被劃破,流了許多血。 打破之后,萬行衍反而更加不懂凌語想要什么。他不要命地赤手砸籠子,萬行衍以為他要的是自由,可是當他把籠子打開示意凌語可以出去的時候,他卻用那只血rou模糊的手緊緊地抓著籠子的鐵桿。 自由還是禁錮,凌語,你到底要什么?萬行衍摸向他的眉骨,感受著指尖傳來的越發(fā)瘦削的觸感。明明呼吸綿長,是一只酣睡的小貓,卻不愿醒來,似乎要在沉睡之中耗盡生命。 萬行衍覺得自己可能是做錯了,不然不會只看到一片濃霧充斥著眼前的世界,無法抽身,無法擺脫,無可逃避,深陷其中卻也看不到方向。 “主人?!?/br> 萬行衍手一頓,驚喜地看向睜開眼的凌語。 如果這時候醒來的凌語能夠和他插科訂諢說上幾句沒用的廢話,如果能像之前無數(shù)次一樣笑臉盈盈地說“早上好”,如果還有如果,凌語還是凌語 。 凌語眼睛眨了一下,伸手握住了萬行衍的衣袖。 “我不想進夜御,我會永遠在您身邊。” 他這是,精神錯亂到那個時候了?萬行衍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己驚動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凌語。 “好,我答應你?!?/br> 萬行衍空著的手想要給凌語拽一拽被子,沒想到凌語突然情緒激動起來,眼睛驚恐地看向那只手。 就是那樣一只手,即使他苦苦哀求,也依然無情地把自己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我一直以為殉葬是浪漫的,因為有關于等待和廝守。那是我的執(zhí)念,我的追求,是一個清醒的我想實現(xiàn)的唯一愿望。如果決心生生將我剝離,何必大費周章再圈養(yǎng)一個沒有欲望的空殼。 逃離,所有美好的表象都是賭咒,一切都可怖起來,晃動的高墻,旋轉的鐵欄,飛速下沉的地面,扭曲的臉。為什么,為什么永遠都逃不掉。凌語抱住頭,狠狠擊打著自己疼到爆炸的腦袋。為了不讓他傷害到自己,萬行衍強行壓制住凌語的手腕,凌語在散亂的發(fā)絲里抬起頭來,一雙含淚的眼睛卻如往日般清澈。 “為什么,為什么?” 萬行衍后退一步,松開了凌語的手。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主導者,自信即使是最壞的結果也能讓凌語長伴身邊。直到天翻地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賭徒的位置上,拿凌語做注,結果全盤皆輸。 而賭桌對面,是一個行尸走rou般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