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伯仁由我而死(微h)
床頭的燭火忽明忽滅,沈慎低垂著頭良久無言,半張臉都隱在閃爍的燭影中。慕容靖再度握緊了他的手,以為他話止于此,正要出聲相慰,卻聽得沈慎悠悠地張了口:“我很早以前……就認識傅節(jié)。建武元年之時天下大亂,中原各州郡流民揭竿而起。西州軍借平亂之機入京脅迫幼帝,專擅朝政。因其長年鎮(zhèn)守西陲與羌胡作戰(zhàn),兵強馬壯,殺人如麻。朝中諸臣受其威嚇,皆是敢怒不敢言。賊軍愈發(fā)目無王法,縱兵于洛都城外幾處村莊大肆搶劫,見男丁則殺,見婦女則jianyin擄掠。一日之間竟擄回民女千余人,財寶糧食千乘。當時公卿百官,無一人敢出面料理此事?!?/br> 他停頓了一下,突然微微抬起頭來,眉目悄然舒展,露出一種柔和的神色,凝望著杳遠的虛空,以極輕的語氣吐出四個字:“……唯有傅節(jié)?!?/br> 慕容靖見此情景,心已涼了一半。 今日他帶兵出城與敵廝殺,回城后便看到沈慎臉色極差,站在墻邊死盯著城外敵軍離去的方向,久久回不過神。 自從傅節(jié)率兵抵達幽州,沈慎的舉動便愈發(fā)怪異無常,一有閑暇便獨坐著發(fā)怔,臉上的心事欲蓋彌彰。慕容靖暗地里幾番忖度,也漸漸猜出來沈慎必定與傅節(jié)有過一段不尋常的往來。他心知這或許正是沈慎的痛處,故而并不過問,生怕言語唐突,勾起他的傷心。 可他卻從未想過,沈慎竟與那人有著如此隱晦的情誼,甚至是……情愫。 直到今夜聽他親口將傅節(jié)的往事娓娓道來,慕容靖方知,原來沈慎并非如他所想那般,生來就一副鐵石心腸,無情無欲,而是他的心,早在許多年之前就已經(jīng)托付給了另一個人。 “傅節(jié)時任城門校尉,一怒之下于次日清晨率兵兩千馳入軍中,將那領(lǐng)頭的賊將當眾斬殺,提著首級步出東門,懸掛于城門之上,”說到此處,沈慎復(fù)又低下眉睫,突兀地輕笑起來,笑中帶著些許不由衷的譏嘲,“他也不過是少年心性,一時沖動便不計后果。做下這事的當日便被朝中西州軍統(tǒng)帥矯詔革了職,還要拿他正法?!?/br> “他聽到風聲,混入商隊中連夜逃出了洛都。說來他運氣也差得很,才走到洛川縣,便被商隊里的人認了出來,趁他睡著的時候把人五花大綁,扭送到了縣令那里?!?/br> 一陣微風不知從何而起,悄然拂過案頭,火焰在燭芯上浮動雀躍,葳蕤生光。沈慎臉上的笑意忽然變得明快,從眼眶中流淌出的輝光燦爛非常。 他繼續(xù)往下說道:“或許他還是幸運的。因為當時的洛川縣令,正是我。我當然沒打算把他交上去,只在堂上笑問他為何背叛朝廷。他卻反破口大罵我不識忠良,助紂為虐?!?/br> 沈慎說到此處,竟倏然啟唇笑出聲來:“他當時其實也怕得不行,話音里都發(fā)著抖,額上一頭細汗,卻還強裝出一副坦然赴義的鎮(zhèn)定模樣,胸膛快挺到了天上去,或許是不愿叫我這個賊軍走狗看小了他?!?/br> “我用賞金打發(fā)了那隊行商,把傅節(jié)關(guān)進地牢,當夜私下與他會見,問他離開洛都有何打算。他說他要回鄉(xiāng)募兵,入京殺盡西州賊兵,匡扶天下。我那時亦是年少縱意,便棄了官掛了印,追隨他一路東逃?!?/br> 慕容靖心道這一路必不太平,否則沈慎此刻便不會同自己在一處。 沈慎臉上笑意果然漸漸淡了,語氣換作深深的嘆惋:“這一路并不好過,他尚有要案在身,賊軍懸賞萬金通緝,布告遍于各縣。我們不敢張揚,為躲避官軍盤查,只得撿小路走。當時中原已然大亂,第三日時,我們在凌微山中碰上一伙五人的劫匪,我與傅節(jié)當即拔劍相抗,費力斬殺二人,最后仍是落了下風。幸得過路的一對劉姓兄弟仗義相救,這才活了性命。他二人亦是往東走,眼見賊寇遍地,實在不易行路,便提出四人結(jié)伴,互為照應(yīng)。” 燭火已燃去一半,蠟灰層層覆在燈芯之上,遮去一小片燈暈。 沈慎垂頭咬著牙,嘴角輕顫著往旁牽動了數(shù)下,上下唇瓣幾番開闔,半晌未能吐出一個字。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艱難地開口道:“翌日晚上,我們宿在林中。半夜的時候,我忽然聽到拔劍之聲,睜開眼便看到一人持劍對著傅節(jié),我以為他要趁機將傅節(jié)斬首送去請賞,所以我……” 他喉頭一哽,慘然別過臉去,再說不出話來。 慕容靖眉頭微蹙,伸手攬住他單薄的肩背,附在他耳畔低聲安慰道:“沒關(guān)系,不好的事情就別去想了。” 沈慎突然屈起雙腿,傾身抱住膝蓋,將頭臉低下來埋在臂彎中。許久之后,慕容靖聽到他語不成句地崩潰哀泣:“我竟然……恩將仇報……是我殺了他!是我……他只是想斬了那條蛇……” 越往下敘說,他的聲音越發(fā)悲傷凄厲,肩背隨著哽咽的動作急促地上下聳動,幾乎要喘不過氣來:“我早該想到的……他既肯舍命相救,又怎會是見財起意之人……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這般……魯莽冒失,知宜也不必非要殺了他兄弟滅口自?!撍赖娜耸俏摇?/br> 慕容靖聽他話里竟已存了死志,神色復(fù)雜地垂眸盯著他顫抖不止的發(fā)頂,目光晦暗深沉。意味難明的情緒在眼中交疊翻涌。 隨后他突然發(fā)難,咬著牙一把拽開了沈慎的手臂,將他惡狠狠推倒在床上,幾下撕扯開兩人的寢衣和褻褲,挺著下身蠻橫地插入了他的腿心。 沈慎始料未及,啞著嗓子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痛叫,腰身猛彈起來,下一刻便被慕容靖穩(wěn)穩(wěn)控在掌中,一下一下按向自己胯間。他下意識地劇烈扭動著身體以躲避這突如其來的肌膚相親,雙手抵住慕容靖堅硬的胸膛慌亂地掙扎推拒,試圖逃離桎梏。慕容靖低頭瞥見他雙頰沾滿淚水,眼圈哭得泛紅微腫,眉頭緊鎖,呆呆睜著一雙淚眼惶然無措地望著自己,早已意生憐惜,卻依然強逼著自己狠下心來,牢牢壓制住他的反抗,繼續(xù)扣著他的腰,前后擺動胯部深深侵入到他的身體深處。 不知心中想到了什么,沈慎忽然漸漸停止了掙扎,渾身的力氣一點點泄盡,宛如一只被拆去硬殼的蚌,不做任何防備地躺在慕容靖身下,任由擺弄。 這一次,慕容靖幾乎全然變成了一個毫無理智的暴徒,不再有半分的取悅討好之意,如同一頭失控的野獸,只顧著在他身上宣泄欲望??柘履侵Т珠L的陽物仿佛一柄燒紅的刀子,一次次捅入沈慎體內(nèi),帶給他極致的痛楚與快意。 “你只不過是……希望能有人來為你定罪,給你施加懲戒?!彼麖纳蛏黧w內(nèi)退出來,直起腰,握著他的臂膀?qū)⑺纳眢w翻過去,使他以跪趴的姿勢伏在床上,自己則重又俯下身去,單手撈起他綿軟無力的腰肢,掰開臀瓣再次毫不留情地插入xue中。 那xue口未經(jīng)潤滑開拓,干澀緊致,被強行破開進入的感覺不啻于利刃加身。沈慎十指緊握,死死攥著身下的被褥,咬住下唇一語不發(fā)地承受身后的撞擊,將痛吟盡數(shù)咽進肚里。無論身后抽插的動作有多激烈,他都始終低垂著頭,將整張臉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芈癫卦陉幱爸小?/br> 慕容靖并不遂他的意。他伸手往前一繞,五指扣住沈慎的頸頷,手腕向上發(fā)力,逼他一點點抬起臉來。 他看不見沈慎的臉,只感覺指尖觸碰到的肌膚一片濕意,不知是未干的淚痕,還是他仍在無聲哭泣。 “即使身負罪孽,你也仍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人。”他收緊手臂將人牢牢鎖在胸前,抵著他的肩窩,仿佛耳鬢廝磨一般,貼在他頸側(cè)一字一句地沉聲說道,“你可以落淚,但不許低頭。” 說完,下身迅疾而狠厲地往上猛頂了數(shù)下,jingye一股股射進他柔軟的腸xue中。 沈慎脖頸一揚,輕哼一聲,虛脫地倒在了他懷里。意識昏蒙間,忽聽得頭頂傳來一道平靜的聲音:“前途盡毀,去國離鄉(xiāng),又被草原蠻子yin辱強暴,你已經(jīng)受到足夠多的懲罰了,安心睡吧?!?/br> 良久未有答話。 慕容靖以為他已經(jīng)睡著,正要闔眼安寢,卻聽到懷中之人一聲悠長的嘆息:“可汗,我這個人,實在不值得你這樣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