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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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飯,何斯至問道:“姣兒在哪里?” 方叩寬慰老師道:“不要擔(dān)心,她現(xiàn)在很安全,老師若想念姣兒了,我明日便帶她來看你?!?/br> “不,先不要見她?!?/br> 方叩明白他的意思,現(xiàn)在前路未卜,見了面只是徒增傷感而已。 這些日子索性不用去點(diǎn)卯,他便在府里專心做一些老師愛吃的菜肴、糕點(diǎn),把老師瘦下去的身體養(yǎng)胖一些,首輔大人看了他這個沒用的樣子,暗暗地嘆氣,卻也無計(jì)可施。 何斯至對他的學(xué)業(yè)卻沒有絲毫懈怠,依舊教他讀書作文,和往日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是到了夜里,日日都要為他上藥,有時方叩沖他嚷疼,他還要抱著人家輕輕地拍,輕輕地哄,好像方叩是他心尖上剜下來的一塊血rou,全天下的人都能受委屈,唯獨(dú)他不可以多吃了半分的苦。 直到那庭杖的傷勢也見好了,何斯至才稍微放心。 方叩人雖然在家里,每日都要著人排查那老仆的下落,再細(xì)細(xì)地盤問,不放過絲毫蛛絲馬跡,他知道,這是唯一的突破之處了。 終于,荀苑匆匆地趕過來,告訴他,那老仆有著落了,方叩騰地站起來,急聲道:“在哪里?” 荀苑道:就在南市到肆元坡一帶,每隔三日會到集市上去買吃食,我們預(yù)備后日埋伏三十人,形成包抄之勢,到那里捉他,確保萬無一失。 方叩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說話,他害怕抓不到人,害得老師空歡喜一場,所以沒有跟老師預(yù)先說這件事。 自己去找了首輔大人,踟躕道:“爹,過一陣子,就是你的六十大壽了,我……我有一件事求你,你,能不能下請?zhí)埨钪胰褪Y惟來這里赴宴?” 這小子是要擺下鴻門宴啊。孰料首輔大人想也不想,便道:“好,你也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不要再與何彬糾纏。” “為什么?”方叩反問道,我不能沒有老師?!?/br> “為什么?”首輔大人握著他的肩膀,低聲道:“我問你,你是被他脅迫的,是不是?” “不,是我纏著他的,”方叩很篤定地說:“不過老師也很愛我?!?/br> “愛個屁!”首輔大人給他酸得牙都倒了,氣得直跺腳,“我怎么生出你這么個沒出息的蠢東西!” 方叩聽了,不但不生氣,反而理直氣壯地說:“對,我就是沒出息,我就是蠢東西,除了老師,不會跟任何人成親,你不幫忙就算了,老師要是真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下去了?!?/br> 首輔大人指著他的鼻子,道:“那你就不要再三地求我?!?/br> 方叩挨了罵,越想越氣,到了內(nèi)室里,跟老師說著私房話的時候,方叩就說了:“他,是因?yàn)閽伷迼壸樱袚p陰德,一直沒有子嗣,才會如此看重我,我不想去沾他的光……不過嘛,他的錢是我娘的,我是要用的?!?/br> 何斯至不想插手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方叩已經(jīng)是個大人了,他相信他有自己的打算,便摸著他的后腦勺,說:“若你原諒你父親,我也只當(dāng)他是我的親人般,若你不肯原諒,我也不過還了這份人情,此外再無往來罷了。”頓了一下,道:“……思圜,我萬事都聽你的?!?/br> 方叩心神一蕩,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老師的嘴里說出來的,從前老師為他安排好了所有的事務(wù),如今老師卻說他萬事都聽自己的,頗有一種……頗有一種夫唱夫隨的意味了。 興奮之下,壓著老師狠狠地親吻,拉下床帳,又是幾度巫山云雨,按下不表。 次日,何斯至只覺得渾身發(fā)熱,眉飭眼澀,起不來床。方叩的東西還埋在里面,在股間眷戀地抽頂著。 嘴唇攀附著脖頸,含住耳垂,直到親到臉頰,方叩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也太燙了,把陽物拔出來,懷中人痛苦地呻吟起來,身子顫抖了一陣。 都怪他昨晚太過分,沒輕沒重,居然害得老師發(fā)燒了。方叩愧疚極了,給老師清理干凈,敷好涼布,親自到市集為老師買藥。 抓好藥,路過騾馬行時,正撞見一個佝僂的老者牽著一匹肥壯的高頭大馬走出來,二人撞了個正著,方叩正想道歉,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個老仆! 他心里一跳,陣腳就亂了,心想怎么回事?這人不是明日才會出來么,難道是走漏了風(fēng)聲,買了馬就要潛逃? 那老仆自然也認(rèn)出了他,驚恐交加,飛快地翻身上馬,一邊回頭,一邊顫聲道:“駕!駕——” 方叩也顧不上許多了,騎上一匹小小的騾子,迎面奮力沖了上去。 老仆的馬橫沖直撞,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把那些賣風(fēng)車的、賣竹蜻蜓的攤子撞開,東倒西歪地散了一路,糖瓜咕嚕嚕地滾了老遠(yuǎn),引起了一陣破口大罵。 路人驚呼不已,退避三舍,孩童受驚啼哭,皆是不敢靠近。方叩駕著那匹騾子,狠狠抽打,路邊的酒店上掛的幡子都晃了幾晃。 騾子的腳力終究是比不上駿馬,方叩被風(fēng)刮得眼睛都睜不開,眼見得就要把人跟丟了,心里焦急,攀著妓院的屋檐下一根長長的紅綢一扯,使巧勁兒蕩下來,一屁股坐到前面的馬背上,用胳膊勒著這老東西的脖子,用力一扳,把人給扭了下來,摔在地上。 這個老仆做慣了粗笨的活計(jì),力氣竟然比他這樣四體不勤的年輕人還要大得多,喘著粗氣爬起來,把方叩扛在空中,往地面上狠摔。 方叩聽見咔嚓一聲,也不知道骨頭斷了沒有,只覺得痛楚萬分,整張臉都變了形,抱著那老東西的大腿,咬咬牙,把人給撲倒了。 老仆痛呼一聲,鞋子也不要,把他一推搡,一瘸一拐,飛快地奔逃走了。 鄢子鈺正騎著馬巡街,發(fā)現(xiàn)百姓聚眾在市集喧嘩,不由得好奇,便駕馬過去。 看到被團(tuán)團(tuán)包圍住的那個人,猛然大驚:“師弟?你怎么在這里?” 方叩坐在地上起不來,五官都皺了,艱難道:“救命,我……我屁股疼!” 鄢子鈺皺眉,道:“屁股疼你扶著腰干嘛?還不快起來,丟人現(xiàn)眼的笨蛋玩意!” 方叩被撈上了馬,一路上跟他比劃方才的事,情急之下還罵了幾句難聽的話。 鄢子鈺只能勸慰他,市集周圍的人馬已經(jīng)調(diào)度出去了,那老仆鬧出這番大動靜,是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的。 到了家里,屁股其實(shí)已經(jīng)沒那么疼了,但他為了老師能多哄哄自己,夸大了有十倍不止,叫喚著叫喚著,自己也真情實(shí)感起來,把頭埋在枕頭里,默默流出了幾滴眼淚。 何斯至自己發(fā)著燒,還要披上衣裳坐起來安慰他:“好了、好了……” 鄢子鈺看在眼里,嘆了口氣,也只有老師會信他的鬼話。指責(zé)道:“你也是,打草驚蛇,自己去添亂做什么?那老頭子跑不快的,我們已經(jīng)派人去捉拿了?!?/br> 何斯至看了他一眼,皺眉道:“不要再說了。思圜的心里已經(jīng)夠不好受了?!?/br> 方叩對師哥怒目而視,哽咽道:“……聽見沒?我也很不好受!” “行行行,”鄢子鈺點(diǎn)點(diǎn)頭,“我就是個多余的人。” 傍晚時分,幾個大漢敲開了首輔府的門,把那個老仆五花大綁起來,丟在大堂上。 老仆那一張臉干巴巴的,溝壑縱橫,像一顆棗子,不停地磕頭求饒,涕泗橫流。 方叩想起就是這個老家伙誣陷的老師,怒從心頭起,也顧不上他的年紀(jì)了,冷冷地說:“今天我們不睡覺,就連夜審你這個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