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被騙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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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的溫存結(jié)束后,顏微塵后悔了,他一把扯走兩人身上的被子,連滾帶爬跑下床找內(nèi)褲。 尹席裸體橫陳在床上,人是醒了,大腦還在宕機。昨晚還好好的,天一亮就回到了解放前,跟灰姑娘魔法消失的速度有一拼。 顏微塵穿好睡褲,把被子堆回尹席身上,連正反面都沒分清:“我昨天腦子壞掉了,你不要當真?!?/br> “嗯……”尹席拖著長音應(yīng)了他,閉上眼睛轉(zhuǎn)身背對顏微塵。 顏微塵看了眼時間,繞床走了一圈,蹲在尹席面前:“你不起床嗎?”他不知道尹席幾點去公司,但是以前住在這里的時候,尹席總是很早就起床處理郵件了。 尹席又翻了個身,繼續(xù)背對他,嘴里含含糊糊地好像在囈語:“我心情不好?!?/br> 顏微塵說:“你怎么了?” 尹席眼睛緊閉,不開心地說:“我被騙炮了?!?/br> 顏微塵有種被倒打一耙的感覺,急得差點咬到舌頭:“你,明明……你吃什么虧了?我才是,我……”他才是吃了大虧,統(tǒng)共拿了尹席一只鼴鼠,就被翻來覆去玩到后半夜,到現(xiàn)在腿根還泛軟。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話到嘴邊,說不出口。 尹席睜開眼睛,用余光偷偷瞥他:“親我一口,我就起來?!?/br> 顏微塵破罐子破摔:“那你還是躺著吧?!彼谂P室里張望了一圈,衣架上只掛了尹席今天要穿的衣服,他昨天的衣服被管家拿去洗了,現(xiàn)在不知道穿什么,只好蹲下來纏尹席,“我衣服呢?” 尹席朝他轉(zhuǎn)過身來:“親我一口,我就給你找,不然我們可以一起躺著。” 顏微塵說:“你不去公司了???” 尹席說:“不想去?!币婎佄m猶猶豫豫地不愿意,他把被子整了整,重新閉上眼睛,儼然一副擺爛的姿態(tài)。 顏微塵一狠心:“你說話算數(shù)?” 尹席抿了抿嘴唇,刻意抑制上揚的嘴角:“嗯?!?/br> 顏微塵腦子里盤算著親一口就趕緊撤,速度越快越好,剛一湊到尹席面前,就被他摟住腰,一把卷到床上。尹席翻身騎在他身上,綿長一吻,幾乎逼得顏微塵喘不過氣來,最后還是被顏微塵推了兩次才罷休。 他大咧咧地下床,身上也不披件衣服,直接拉開衣帽間的門。四季的衣服整整齊齊地掛在衣架上,紳裝占了大半,乍一看簡直強迫癥的福音。不過顏微塵很清楚,這一房間的福音能超過他全部的家當。 尹席推開其中一扇柜門,麻利地從里挑了一身。顏微塵本想說他穿尹席的衣服不合適,拿到手上才發(fā)現(xiàn)這是他的尺碼。 尹席沒看著他換衣服,先去了衛(wèi)生間刷牙洗臉。顏微塵縮在臥室暗處,匆匆忙忙穿上新衣,視線一刻不肯在自己的皮膚上逗留。 所有種類的疤痕里,最丑的就是燒傷,凹凹凸凸顏色還不一樣,要是有的選,他真想把這塊皮撕掉。 丑死了。 不是不能接納自己,只是越愛尹席,越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不堪。 等兩人磨磨蹭蹭下樓,顏微塵才想起來院子里的小鄰居。洞口的rou糜已經(jīng)不見了,不知是鼴鼠吃掉的,還是被螞蟻連夜搬走了,總之什么也沒看到。 吃早餐的時候,顏微塵抱著鼴鼠公仔一言不發(fā),偶爾還會心虛地觀察楊管家的表情,雖然昨晚的那檔子事,等楊管家收拾臥室就一清二楚了,反正不要在他走之前社死就行。 哈里森公園跟醫(yī)院距離遠,顏微塵放下餐具就要出發(fā),坐進車里還抱著小鼴鼠,要是把這玩意落在尹席家里,那他就真虧大發(fā)了。 尹席站在車邊,等著為他關(guān)車門:“晚上我去醫(yī)院接你?!?/br> 顏微塵拒絕:“不用,我今天值班。” 尹席改口:“那明天我叫人接你。” 顏微塵還想拒絕,怕尹席沒完,敷衍道:“明天再說吧?!?/br> 看著阿斯頓·馬丁開遠,尹席回家問管家:“上次的信息素提取液有多少毫升?” 管家嚴謹?shù)卣f:“稀釋過后,將近30毫升。” 30毫升……以香水瓶的設(shè)計來說,一毫升二十泵,30毫升就是六百泵,噴到孩子出生不成問題吧? 尹席本來以為只有一點點,還怕?lián)尾坏剿鐾瓴罨丶遥F(xiàn)在看來全是杞人憂天。他難得地跟管家無理取鬧:“你為什么不分裝5毫升給他?” 管家對信息素的用量哪有概念,再說,除了顏微塵,也沒人用得上?。骸跋麓我欢??!?/br> 想到針扎在腺體里的酸爽,尹席整個人一激靈:“算了,沒有下次?!?/br> * 尹席是真的不想去公司,罷工的事情一出,什么牛鬼蛇神都上趕著冒泡。小鬼被打發(fā)走了,管理層和董事會的那些閻王還在,多的是人等著跟他秋后算賬。 以前他進Theophil的時候有多開心,現(xiàn)在就有多窒息。Theophil為他帶來了無與倫比的資源,讓他的設(shè)計收獲了更多的關(guān)注,同時也讓他暴露在越來越多赤裸裸的惡意里。 他想做一個純粹的設(shè)計師,但世上所有的純粹都有代價。 在公司的一早上,他幾乎都沒找到狀態(tài)。 很迷茫。 風險官忙完手頭的事情就來辦公室找他,一屁股坐在他對面,單刀直入地問:“怎么樣?” 尹席牛頭不對馬嘴地說:“這些天,我總是在想,我們?yōu)槭裁淳筒荒芨髯越?jīng)營好自己的品牌。” “因為市場只有這么大,因為人心都是這么自私?!币子晟鷽]有這么多的人生想要思考,他只關(guān)心尹席此行的結(jié)果,“你從Ophiuchus那里知道了什么?” 尹席把一份牛皮紙袋甩在桌上,一言不發(fā)地等著易雨生翻閱文件。 牛皮紙袋里的信息清晰明了,但不妨礙易雨生看完以后一籌莫展:“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能公開。”這是尹席唯一能確定的事情。 敵人的敵人也未必是朋友,他不想給人當槍使,也不想親手把席星袖推上絕路。 “那就不公開,”易雨生總是支持尹席的想法,而且他提出了新的顧慮,“我不信席星袖是Ophiuchus的第一個試驗品。” 這話一說,尹席突然感到后怕——如果Ophiuchus的實驗室里還出過哪位王侯將相家的孩子,那他揭開的就不止是席星袖的出生,而是權(quán)貴界的潘多拉魔盒。 三歲小孩都知道不能把手指伸進插座里,更枉論擺在成年人面前盤根錯節(jié)的沉疴。他又不是救世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對所有人都好。 尹席撐著頭,手指插在頭發(fā)里,也不管會不會弄亂發(fā)型:“那第四代抑制劑的專利怎么辦呢?我總要有個交代啊?!?/br> “不要太悲觀,第五代抑制劑已經(jīng)可以投入臨床實驗了?!卑参拷鉀Q不了問題,易雨生的心思也不在席家控股的那些個研究院或者基金會上面,反正十個里面九個虧本,現(xiàn)在也不差多一個,他很快想到了后招,“在此之前,你可以用這個把柄去跟Ethel談條件,比如……” 他沉吟片刻,權(quán)衡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平心而論,在整個席家,尹席最缺的是資源。強強聯(lián)姻是上流社會的共識,資源就是他們博弈的籌碼。而尹席的情況相當尷尬,mama是beta,在席家不受重視;爸爸是alpha沒錯,可是非長子非幺子,在尹家也不受重視。如果尹席有個強有力的丈母娘家,倒是能幫他撐腰,可他現(xiàn)在還是孑然一人。 思來想去,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易雨生提議:“比如,讓他們擠兌你那些哥哥jiejie,幫你坐穩(wěn)席家的位置?!?/br> “易雨生,”尹席放下手,沒有稱贊這個想法,只是倦怠地問,“你有沒有想過,遠離這些勾心斗角的紛爭,跟自己喜歡的人過普普通通,歲月靜好的生活?” 易雨生一口否決:“沒有,我媽是個任人騎跨的婊子,我連我爸是誰都不知道。我從小到大只有一個目標,就是要所有人都看得起我。” 他跟尹席不一樣。尹席是溫德米爾長大的彼得兔,他是貧民窟廝殺出來的餓狼,長這么大沒見過什么叫“歲月靜好”。他和管理層的其他“皇親國戚”也不一樣,他是尹席招進來的人,尹席要是走了,他也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