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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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救命恩人 云鼎城中有位愛財如命的神醫(yī),經(jīng)他之手的病人無論傷的多重,最后都能完好如初,唯一的要求就是, 治病的人,得舍得出錢。 這點對別人來說可能是個問題,但對蕭祈月來說,就算不了什么了。 他把深受重傷的司瀾丟到這位神醫(yī)跟前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 【錢不是問題,但人救不回來,你就跟他一起死吧?!?/br> 司瀾傷勢頗重,若不是蕭祈月及時現(xiàn)身封住了他身上幾處大xue,只怕司瀾早就血盡而亡了。 神醫(yī)對蕭祈月的死亡威脅充耳不聞,他只聽到了一句話, 錢,不是問題。 所以他治起來很是興奮,什么藥材珍貴就砸什么,硬生生把還剩一口氣的司小將軍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 等司瀾傷勢穩(wěn)定,恢復(fù)意識之后,已是第五天的午后。 他做了一個夢,這個夢無比漫長,他一個人在一條路上走了很久很久,路上什么都沒有,只有廣闊無際的黑暗如影隨形... 起初他很害怕,但他發(fā)現(xiàn)找不到任何人來幫助他的時候,他麻木了,絕望了,從開始的彷徨到最后已經(jīng)成了一具行尸走rou, 他心里有種感覺,或許這就是他的一生寫照了。 他出生之后生母離世,生父恨不得他早日走上他母親的路,沒有人期待他的到來,他就像一個不受歡迎的誤闖者,跌跌撞撞的生存在這片不見光明的陰暗里... 司瀾覺得自己大抵是已經(jīng)魂歸黃泉了,因為他還記得自己被箭矢穿透了身體, 司瀾正想著,虛無縹緲的黑暗里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那道聲音語氣很淡,聽起來沒有半分人情味,卻充斥著不容置疑, 他說, 【你不會死..】 【至少不是死在這里】 這句話像個帶著刀的鋒刃,一下子劃破了困住司瀾意識的夢魘,司瀾從夢魘之中驚醒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身邊不遠處的人, 午后的春光從窗戶的口子透進屋子里,有一個穿著白衣的人坐在躺椅上,正垂著眼望著手中的書冊,那個人的神情很平靜,司瀾看過去的時候那人正屈起拇指往左翻了一頁書,雪白的膚色泛著春光,只是一個側(cè)影,卻美的讓司瀾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醒了?” 十七歲的司瀾縱使天天在外瘋來瘋?cè)?,可他到底是沒見過長的這么好看的人,一時看晃了眼也是人之常情! 可蕭祈月受不了司瀾癡傻的視線,目光落在手中的話本上,連個眼神都沒給司瀾,他的聲音平靜,聽起來卻透著冷漠, “醒了就泡藥泉吧?!?/br> 藥泉是大夫提前備好的,神醫(yī)算好了司瀾今日會醒,便讓蕭祈月在這兒守著,待人清醒,就開始泡。 泡藥泉?司瀾正疑惑,他方才醒,連自己在哪兒什么狀況都沒搞清楚,那位看書的美人兒話剛說完,就有一個身形俊挺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把司瀾從床上抱了起來,路過窗邊直直往外走的時候,司瀾搞不清楚狀況的望著窗邊的那個美人兒, 可那美人兒看著賞心悅目,自始至終卻只顧著看話本,連頭都沒抬一下, 司瀾有些遺憾, 他記得,這位救命恩人,生著一顆修羅心,卻長著一張菩薩臉。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司瀾都沒能看到這位救命恩人,但他從照顧自己的男人口中得知, 他的救命恩人姓蕭,單名一個啟字,讓司瀾稱呼他為先生,最重要的一點是, 不可對其言語無狀。 這點就算男人不說,司瀾也不敢冒犯,說實話,他還挺怕這位先生的。 但怕歸怕,更多的,是對強者的崇敬! 男孩子的心中,對強者總有一種盲目的崇拜心理,以前在他心中就有一個目標,他想成為義父那樣的軍魂領(lǐng)袖。 可管雄獅百萬,可退敵三千里,可保家衛(wèi)國,震一方安寧! 但他這回遭遇到的劫難告訴他,人心不古蛇吞象,人只有絕對的力量和權(quán)勢,才不會成為別人的刀下亡魂! 男人說他只是蕭啟先生的護衛(wèi),說他們只是邊城的流浪商人,邊城的流浪商人會有如此恐怖的實力? 司瀾是年輕,但他不傻,他知道這些人是故意隱瞞了來歷,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司瀾只要知道他的命是這些人救的,他的仇,是蕭啟先生替他報的就可以了。 說到報仇,司瀾還記得蕭啟先生對他說的那句話,被故意放走的桃白。。 聯(lián)合外族圍殺他的天辰人, 司瀾一樁樁一件件都記得一清二楚!待他傷勢康復(fù),他定要這些人償命! 司瀾的雙腿受傷最重,但在神醫(yī)高超的醫(yī)術(shù)之下康復(fù)神速,等司瀾可以下地的時候,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想去云鼎城外拜祭那些枉死的數(shù)位將士。 —— “他想去就讓他去吧?!?/br> 凌天望著拿著本話本子神情悠閑的主子沉聲道, “云鼎城內(nèi)外探查出來要擊殺司小將軍的人有三波,出城只怕司小將軍得變成活靶子?!?/br> 蕭祈月合上書,右手握著話本敲了敲桌邊,那張臉上素來沒有表情,只有濃的化不開的倦懶, “凌天,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來到這里的目的,跟那些人沒有區(qū)別?!?/br> “雖然我答應(yīng)了司擎之不會對司瀾動手,但不代表,我會改變主意。” 司擎之的飛鴿傳書蕭祈月收到好幾天了,他沒有說廢話,只說會在濟北等司瀾歸家。 對此,蕭祈月心中一直無法介懷。 若不是上回被天辰的叛賊橫插一腳,他怎么可能會留司瀾到現(xiàn)在! 而今已打草驚蛇,他再對司瀾動手,只怕司擎之不會善罷甘休。 說來也是好笑,蕭祈月是真心不懂司擎之在想什么,幫別人養(yǎng)兒子也能養(yǎng)的如此情深義重,怕不是還惦記著那個女人。。 蕭祈月垂下眼,眼底猩紅的暗光壓抑著他心底深不見底的陰暗。既是他的血脈,是生是死,便由他說了算。 想到這里,蕭祈月突然想起,那夜與桃牟族人聯(lián)手圍殺司瀾的那個黑衣人,悠閑的神情里散發(fā)出了森森寒意, “那幫人犯了孤的忌諱,查出主謀之后直接誅殺。” 凌天領(lǐng)了命, “目前已確定人在皇城,待確定幕后主使,便可誅殺!” 到底是一群為國效力的將士,即使是他一心想要除去的司瀾,蕭祈月也無法以那般陰毒的手段取他性命, 但人救了下來,并不代表蕭祈月會放過他。 “他既然想要去送死,就讓他去吧?!?/br> 蕭祈月?lián)]退了凌天,閉上了眼,躺在椅子上,心里默念著的, 是個瀾字。 蕭祈月平靜的面容rou眼可見的度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這個瀾字。 是他的夢魘.... 不管是司瀾,還是號稱天下第一美人的柳云莧,不過是某人用來牽制他的手段! 蕭祈月懶懶地抬起眼,他將手中的話本攤開,那一頁頁純白的紙張無風(fēng)自動,“蹭”的一聲在那雙纖白如玉的掌心化作了一堆飛灰... 白色的灰燼在蕭祈月的手心翻滾著,逐漸化為虛無.. 【陛下...七皇子出生即有一雙血瞳,這是不詳之兆啊!】 【朕為吾兒取名為祈月,他便不是天辰的不詳之兆】 【他是上蒼...送給我天辰的至寶...】 【七皇子蕭祈月天資聰穎,德才兼?zhèn)?,朕要冊封他為皇太子,有何不可!?/br> 【陛下??!七皇子出生就克死了生母,他命中帶煞,克我天辰,若要留下他,我天辰千年傳承遲早毀于他手!望陛下三思,收回成命!】 【放肆!朕心意已決,豈容你們在這橫加阻攔!若你們還敢質(zhì)疑,便提頭來見!】 蕭祈月的腦海里不斷劃過舊時的景象,那是一段在他的記憶里被封存了多年的過去, 原以為這些記憶將會隨著那個男人的離開而徹底掩埋,如今卻隨著司瀾的存在重新冒出了頭。 蕭祈月自詡不是正人君子,可他從登上帝位開始一直勤理朝政,從未懈怠。 但為什么總有人看不清局勢。 非要將過去的事情舊事重提。 蕭家在這一代就此斷絕不好嗎?一個令人作嘔的血脈,有什么值得傳承的。 蕭祈月其實不討厭司瀾,他只是不喜歡他們身上流淌的血液,甚至到了極度厭惡的程度... 可總有人不愿屈服于他,生怕他把這延續(xù)千年的正統(tǒng)拱手送人! 他不相信沒有人去跟司擎之求和,但司擎之是個聰明人,他清楚蕭祈月的底線在哪里,可有些人看不透,總想著迎回正統(tǒng)。。 自從司瀾名聲鵲起,朝中的勢力已經(jīng)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選擇了追隨燁樂,但大多數(shù)都選擇了千里之外的司瀾。 那些人自以為是,以為守著司瀾就守住了今后的榮華富貴。 可蕭祈月,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 這世界上,哪有什么絕對的血統(tǒng)之分。 他想立誰為儲君,誰就是未來的一國之君。 司瀾。必須除。 蕭祈月望著手心散去的飛灰,眸底陰霾叢生,聲如修羅, “只有切斷源頭,才能杜絕后患?!?/br> “這還是,您教給我的?!?/br> 【月兒,只有切斷源頭,才能杜絕后患,對待敵人,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否則,就是自討死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