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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烏泱泱地堵了整條路,一寸寸地往前挪,此伏彼起的響亮鳴笛聲強行充作背景音樂,吵得人心煩。 嚴爭澤不疾不徐地駕駛著車子,問他:“后來呢?” 七月底的太陽曬得人難受,郁如來往座椅里躲了躲,“送你去醫(yī)院啊,”他說,“處理完傷口就帶你去我家住下了?!?/br> 地下室并不適合常住,嚴爭澤該換一個明亮干凈的住所。 當他這樣建議時,嚴爭澤明顯置若罔聞。 郁如來轉(zhuǎn)念一想,家里空房多的是,或許可以讓嚴爭澤暫時落腳。 又被直接拒絕。 見面那晚,嚴爭澤說到威脅這個詞,那是他不明白,郁如來要做什么,一貫先禮后兵、軟硬兼施。 哪怕是從前那個冷若冰霜的嚴爭澤,也奈何不了。 嚴爭澤默然。 “我那時候沒別的想法,”郁如來解釋,“就是想幫幫你?!?/br> 嚴爭澤的目光從郁如來身上輕飄飄地掠過,嗯了一聲。 “不過你也照顧我很多,”郁如來補充道。 在實際相處中,一些郁如來不會做、不愿做的瑣碎事,嚴爭澤都默不作聲地替他做了。 也是在嚴爭澤住進家后的某一天,郁如來遲鈍地驚覺,即使他沒有叫管家服務,房子里依然美觀整潔,井井有條。 那種感覺是很奇怪的,不同于之前的負罪感或憐憫心,十分微妙,不可言狀。 于是在彼此交錯的晝夜里,郁如來開始留意嚴爭澤。 他發(fā)現(xiàn)嚴爭澤的睡眠時間極少,意志力卻極強。不論天氣冷暖好壞,他每天都準時準點地起床,運動,學習,做各種工作……沉默寡言,目標明確。 他得承認,嚴爭澤有令他不得不欣賞的魅力。 “我拍過照片,”郁如來說著去摸手機,“等會兒,我找找?!?/br> 嚴爭澤反應很快,“不用了,”他雙手握緊方向盤,“我相信你。” 聞言,郁如來頗為意外地轉(zhuǎn)過頭,“你相信——” 嚴爭澤耳尖紅通通的,像很難為情了。 郁如來聯(lián)想到什么,兩頰也火辣地熱起來,“呃,”嘴不聽使喚,話跟著卡殼,“那、那,視頻……” “開車呢,”嚴爭澤目視前方道,“別看我?!?/br> “哦,”郁如來稀里糊涂地坐端正了,眼睜睜看著車子向前行進大約五十厘米的距離,接著平穩(wěn)停下,“……” - 前路終于順通無阻,嚴爭澤加速離開。 邁巴赫在熙攘熱鬧的逢華街靠邊急停。 車內(nèi),嚴爭澤白著臉,從儲物盒里翻出一瓶藥,倒了兩粒丟進嘴里,干咽下去了。 郁如來憂心忡忡地看著他,“不行,”他搭住嚴爭澤的手臂,“還是去一趟醫(yī)院?!?/br> 嚴爭澤抬了下手,“沒事?!?/br> 這么多年,他早已熟悉失憶的后遺癥,每日從不缺席的失眠、噩夢,時常突如其來的暈眩、頭痛。 模糊不清的畫面在他眼前撕扯,尖銳刺耳的聲音在他耳邊長鳴,全都在無休止地磨折他。 “好了,”有人說,溫熱的手指摸住他的后頸,摩挲一陣,又順著發(fā)根向上穿梭,力度輕柔地為他按摩,“不痛了。” 嚴爭澤鬼使神差地將頭磕在郁如來肩頭上,隨著逐漸減弱的疼痛放輕呼吸。 這摟抱的姿勢,別扭而親密。 “放開我,”嚴爭澤一動不動地說,“你可以走了。” 郁如來往后退開些,自然地低下頭親嚴爭澤的額心,“我開車送你?!?/br> 進入地下車庫時,所有不適感已消退完畢。 郁如來先下了車,動作利落地從后備箱里拽出行李箱。 “喂,”嚴爭澤叫住他,“這里很難打車,你開我車走?!?/br> 郁如來拖著箱子走到他面前,疑問道:“誰說我要走?” “今晚我住這兒?!?/br> 郁如來打量著四周,“先上去弄吃的吧,”他問嚴爭澤,“你餓不餓?” 嚴爭澤要說什么,就見郁如來豎起食指擋在唇前,“拜托,別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無意義的爭執(zhí)上?!?/br> 郁如來笑得溫柔而疲倦,“不如我們一起想想今晚的菜單?” 嚴爭澤靜了靜,抬手看了眼勞力士,說:“阿姨應該弄完了?!?/br> “那太好了,”郁如來笑容滿面,“現(xiàn)在就請主人領路吧?” - 當晚,郁如來留宿在一樓客房。 夜很深了。 樓上燈光依稀,郁如來站在樓梯底下發(fā)了會兒呆,他知道嚴爭澤此刻也醒著。 郁如來拾級而上,強打起精神敲門,“是我?!?/br> “我進來了?!?/br> 坐靠在床頭的青年,正專注地看著書。 “我睡不著,”郁如來慢步過去,“你在看什么?” 嚴爭澤合上書,隨意丟到床尾,“給你,”他說,“我困了?!?/br> 書的封面,赫然寫著六個大字——。 郁如來挑了下眉,“好,”話一轉(zhuǎn)音,又道:“要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嗎?” 嚴爭澤翻身躺下,回復他:“不用?!?/br> 郁如來站了片刻,輕手輕腳地走到床前,彎下腰去關燈。 “喂?!?/br> 郁如來往右望去,對上淡漠疏離的一雙眼。 “出去?!?/br> 郁如來蹲下身,兩手放置在床沿,下巴擱在小臂上面,他直直地盯著嚴爭澤的眼睛,問:“難道你沒記住我叫什么?” “出去,”嚴爭澤不回答,又妥協(xié),“郁如來?!?/br> 被叫名字的人得逞似的笑了,“嗯,”郁如來點頭,“你也晚安,嚴爭澤?!?/br> - 房間內(nèi)一片漆黑。 嚴爭澤臥在床中央,覺察到有人悄悄進來了。 他知道是誰。 偶爾,極少數(shù)的時刻,他會可憐那個男人。 他比那個男人更早意識到,他喜愛他。 在對方的神情、視線、話語、動作中,一切心照不宣。 面對不合時宜的感情,男人在克制,他也在忍耐。 “新年快樂?!蹦腥嗽诤诎抵姓f。 他沒打算應聲,繼續(xù)裝著睡。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男人自言自語道:“做個好夢?!?/br> 男人走后,嚴爭澤睜開眼。 暗黃光暈籠罩著他,替他從莫名其妙的夢中找回真實。 過去的記憶碎片,第一次在他夢里清晰呈現(xiàn)。 怎么會夢見郁如來? 甚至只是夢見他的聲音而已。 “——” 像陡然被人砍了一刀,頭部劇痛無比,嚴爭澤甩開薄毯,強撐著去拿抽屜中的藥瓶。 鬧鐘偏也在這時叫響,滴滴滴——,催命符一般。 嚴爭澤仰頭吞下藥丸,清苦味在嘴里散開,令人作嘔。 - 郁如來洗漱完出房間時,嚴爭澤也西裝革履地下了樓。 “早上好,”他坐到嚴爭澤對面,明知故問道:“你要去上班嗎?” 嚴爭澤喝了口牛奶,拿眼睛看他,意思是你說呢。 自由工作者郁如來眨了下眼,笑著說:“上班加油?!?/br> 嚴爭澤擦去嘴邊奶漬道:“你和我一起去公司。” 郁如來心中一驚,嘴上開玩笑道:“要是以你伴侶的身份去,那我樂意之至?!?/br> 嚴爭澤抬眼正視他,持刀叉的左右手向兩邊一攤,“如果你想的話。” “……怎么回事,”郁如來后背發(fā)涼,強笑道:“你這態(tài)度突然就變了,我真有點不適應?!?/br> 溏心蛋從中被切開,黃色蛋液漫溢而出,嚴爭澤放下刀叉,直奔主題:“我希望你幫我恢復記憶?!?/br> 郁如來的表情僵了兩秒,指明道:“這并不是你希望,就一定能達成的事?!?/br> “所以,”嚴爭澤說,“你可以拒絕,或者提條件?!?/br> 郁如來心弦一動,試探問道:“如果我拒絕呢?” 嚴爭澤看他一眼,已不言而喻了。 郁如來垂下眼深思,“你不喜歡男人,”他慢慢說,“我也不愿意勉強你?!?/br> “至于你說的,”郁如來抬起頭,“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我會盡力而為?!?/br> 郁如來說:“只是,我同樣也需要你的幫助?!?/br> “你說?!眹罓帩傻?。 “第一,別再為難郁家?!?/br> “第二,居安工程的項目,讓郁家做?!?/br> 嚴爭澤輕敲桌面,半響才道:“第二點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br> “只要你想,”郁如來接著說,“你一直都很聰明?!?/br> 嚴爭澤沉默地注視郁如來,“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但交易講究等價交換,”嚴爭澤平靜道,“我只取其中之一?!?/br> 郁如來稍加思索,便回:“那我選第二點?!?/br> 桌上的餐點快冷掉了,就像兩人之間的氣氛。 “為表誠意,”郁如來不動聲色道,“我還可以告訴你——” “我們沒有約定過,你回國就聯(lián)系我,”郁如來無能為力地笑,“你也從來沒有愛過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