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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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特阿里奇的脖子被精靈緊緊抱著,嘴唇和舌頭與他忘我地交纏在一起。酒精沖走了所有的矜持,僅憑本能的親吻熱烈而又放縱。 然而,這個愈演愈烈的親吻卻在中途停了下來。特阿里奇用手壓著梅萊斯的鎖骨,硬生生往后避讓了一段距離,迫使自己離開那令他著迷的嘴唇。他扭開臉努力控制著亂成一團的呼吸,同時仍得擋著踮著腳往上湊的精靈。 “……這樣不行,我可能會發(fā)情。我已經(jīng)感覺到了……”特阿里奇雖然十分狼狽,但顯然舍不得把精靈完全推開,使得這欲迎還拒的說辭并沒有說服力,甚至好像在期待什么。 梅萊斯說:“那就發(fā)情!”聽起來全然是醉酒后不負責任的胡言亂語。 特阿里奇低聲說:“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發(fā)情意味著什么……” “我知道!我還清醒著呢……”梅萊斯沒法站直,斜靠在特阿里奇身上,“你以為,是我喝醉說胡話?喝醉的人……不說胡話,說……”臉不小心貼到了特阿里奇的脖子,軟軟的嘴唇便在龍的脖子上留下了幾個親吻。特阿里奇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樣抖了一下:“別……!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百分百確定……”梅萊斯那含含糊糊的話語聽起來十分像撒嬌,他拿起了特阿里奇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蹭,“我們,去找個沒人的地方……或者,就在這里……” 一股熱轟然竄上了特阿里奇的頭頂。他心想,這精靈怎么能這樣! 此時,欲望與理智在拉扯,理智仍有一絲抗爭的余地。最終讓他一敗涂地的,只是一記非常輕的,無意間的觸碰。精靈的指尖輕柔地劃過紅龍敏感的指縫,帶來了一股難以言喻的震顫。同時,耳朵里是精靈的低聲私語:“我保證……明天酒醒了以后我不生氣……因為你是……特阿里奇先生……” 特阿里奇已經(jīng)分不清,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愛情的沖動。他突然俯身,把梅萊斯橫抱起來。梅萊斯:“就在這里,在這里……” 特阿里奇:“這不行……!” 他展開翅膀,如箭一般急匆匆地飛射出去。 貼地飛行了一圈,金色的眼睛看到了一個帳篷,特阿里奇直接一頭飛了進去。里頭似乎有個形容干癟的老魔物,似乎還在對突然闖入的他說著什么。但特阿里奇只能聽到自己轟隆的心跳聲,和血液瘋狂奔流的聲音。他胡亂塞給對方一把金鏈子,說:“這個帳篷歸我了,你出去?!眴问謱⒗夏镙p輕一推,一股巧勁就把老魔物推出了帳篷。 “我的香還點著呢!嘿!”那戴著尖帽子的老魔物氣呼呼地沖進帳篷,看到里頭的場景,又趕緊扭頭退出來,扶正自己的帽子,自言自語,“算了,看他們那樣子,哪兒有空做夢啊。這點金子,夠我買一百份香的!” 他的帳篷外立著一塊牌子,寫著:夢語者——找回你的過去。 特阿里奇做好了在地上或桌子上解決的準備,沒想到帳篷里居然有床。他完全沒有多想,這偌大的魔物集市里為什么會有個有床的帳篷,就把梅萊斯放在了上面。他們抱在一起,再一次熱吻起來。 頸間的誓言之石微微地發(fā)著光,而身體在越變越熱,隱隱地,開始有一絲光紋出現(xiàn)在特阿里奇的皮膚下。他用力翻身把精靈壓在身下,兇狠的目光自上而下地落在了梅萊斯的身上。 自從他們相識以來,梅萊斯早已習慣禮貌相處。這陌生而粗暴的壓制終于讓他的目光清醒了一點點。他的金發(fā)散在床上,迷離地看著那頭身上閃爍著光紋的紅龍。粗糙的手掌突然伸進了他的衣服里,他微微閉眼,頭忍不住跟著仰了起來。 在那來勢洶洶的撫摸中,他用顫抖的嘴唇開始念咒。僅僅念了兩個字,那只手頓時停了下來。 “睡眠咒……?”特阿里奇先是有些生氣,繼而整個蔫了——除了某個地方,“……如果你不愿意,”詛咒的項圈收緊,他痛苦地咬了一下牙,仍然堅持說,“我會立刻停止,什么都不會做?!?/br> 短短的咒語結(jié)束,特阿里奇閉起眼,等待落到額頭上的手指。他等了一會兒,卻沒有動靜,慢慢睜開眼,遇上了精靈的綠眼睛。 “是濕潤咒……”梅萊斯說。 龍的瞳孔慢慢變細。炮火猛擊了他的心臟,將渾身發(fā)情的妖紋瞬間點到最亮,如同迸發(fā)的巖漿竄動在皮膚之下。 他聽到自己說:“那還得來一個降溫咒。會很燙。很燙……” 也許是因為紅龍的溫度,整個帳篷的溫度慢慢升高??諝獠恢螘r變得又濕又粘膩,好像巖漿里有濕漉漉的藤蔓探出來,將他們牢牢纏在一起,并在每一次的深入中繃緊,繃到極致。空氣越來越燥熱,藤蔓越纏越緊,尖端微微地顫動,顫動,最終滴下粘稠的汁液。 一聲崩裂的脆響,黑色的束縛帶斷裂,誓言之石碎成了兩半,掉落在了床上滴落的汗水間。 然而,熱量不僅沒有褪去,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畢竟,初次的探索過后,等待他們的,將是無邊無際,無與倫比的快樂。 帳篷外的天空,從純凈的黑暗,到一絲黎明,到完全轉(zhuǎn)亮。 帳篷內(nèi),特阿里奇躺在梅萊斯的身邊,瞪著床頂。精靈已經(jīng)在他身邊睡著了,但特阿里奇毫無睡意。他精神得很,兩只金色的眼睛瞪得跟圣誕節(jié)鈴鐺似的,完全不像是剛剛被消耗了好幾次的樣子。 他的酒已經(jīng)徹底醒了。不如說整個過程中他都很清醒,酒完全成不了一個借口。他側(cè)頭看著梅萊斯,不安地等待著他醒來。 過了一會兒,他跳起來,一樣樣撿起對方的衣服。而后把梅萊斯扶坐進懷里,開始幫他穿。 “啊糟糕……” 看到梅萊斯大腿上那一排四個整齊的紅痕時,特阿里奇去摸了摸,幸好沒有流血。他想起自己昨天是如何惡狠狠地抓著這條腿,連指甲尖都摳進了他的rou里。 順著腿再仔細找找,在腰側(cè)找到了差不多的痕跡。那是梅萊斯竟想往前逃時,狠狠把他抓回來時留下的。還有那雪白的脖子,肩膀,到處都是他的牙齒和嘴唇留下的瘋狂的印記。 更糟糕的是,他記得中間有一段,梅萊斯說他酒喝太多,憋不住了。他借著酒勁就說,那就這樣尿在他手里…… 啊……! 特阿里奇一頭栽倒在梅萊斯的肩上,無法面對這骯臟的自己說出的可恥的話。 等梅萊斯醒過來,會如何看待這一切? 他不安地想著,繼續(xù)對付起了那些衣服。 人界的服裝頗費了特阿里奇一番功夫去理解,還有好幾個地方好像本來有扣子……低頭看了看,在地上看到了掉落的扣子,被崩得很遠。 還有腿……他把梅萊斯的腿也裝了回去,連鞋也穿好。努力了一番,總算把他恢復了原狀,端端正正地擺在床上。 他長舒了一口氣。自己也不知道再做這些有什么用。梅萊斯絕對會記得發(fā)生了一些什么。但是,在一切恢復秩序的過程中,他的內(nèi)心得到了少許的一點安全感。 帳篷外面很安靜。已經(jīng)進入白晝,是魔物休息之時。集會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特阿里奇突然想起來他們不僅沒有兌換蛋酒挑戰(zhàn)的獎品,也沒有去買三頭犬骨架。這無疑讓事情變得更好笑了。 特阿里奇把自己也收拾干凈,在梅萊斯身邊躺了下來。他不想就這樣把梅萊斯帶回城堡。他想在這只屬于他們的這段時間里多呆一會兒。 在這段躺著的時間里,特阿里奇腦內(nèi)紛紛擾擾的聲音逐漸安靜了下來。他握住熟睡中梅萊斯的手,將臉靠在了他的肩上。 此時,體力消耗的作用才剛剛襲來。他感到了一絲困意,并很快墜入了睡眠。而在他并無察覺的時候,比他更早進入夢鄉(xiāng)的梅萊斯,眉間一直有一絲隱隱的痛苦。他們的帳篷里,夢語者的熏香在幽幽地焚燒著。 特阿里奇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在他與梅萊斯的身下,這張詭異的,出現(xiàn)在集市帳篷里的床上,畫著一張神秘的圓形圖案。 隨著又一位對象進入夢鄉(xiāng),圖案微微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