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跟我約會讓你很緊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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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此生郁清彌第一次覺得被祝福的瞬間,第二天清晨他在有力的臂彎中醒來,連日綿綿的陰雨退卻,連浮云也飄散了,天空中再沒有什么能遮擋陽光,進入八月之后,倫敦終于迎來了一個像模像樣的夏日。 除了項適原剛受槍傷的時候,郁清彌再沒見到過他睡著的模樣,與彼時對疼痛和背叛的忍耐不同,沐浴在晨曦中的眉目舒展,呼吸平穩(wěn),薄唇抿成直線,只是略帶倦容——前一天為了照顧他大概一晚上沒睡,昨晚也不知道幾點才睡著的。 只是甫一睜眼,那點疲色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寶劍還未出鞘前的慵懶。 “醒了?”手臂被郁清彌壓得發(fā)麻,他動了一下。 “嗯,早?!庇羟鍙浲笞屃俗專豁椷m原攬了回來,額頭貼著額頭。 “沒發(fā)燒了?!?/br> 郁清彌臉色一紅:“發(fā)情期應該結束了。”昨晚那些記憶還帶著灼人的溫度。 “嗯,那起來吧?!表椷m原沒有半分需要等待理智回籠的時間,坐起身來,摁了幾下手機。 “你……要走了嗎?”郁清彌想,要不是自己耽擱他,他可能早就離開了。 項適原看了他一眼,忽然放下手機,好整以暇地拍拍他的頭:“說什么呢,不是要帶我去里士滿公園嗎?” 洗漱過后,項適原否決了郁清彌要去做早餐的計劃,從衣柜里挑出一套衣服讓郁清彌換上,是簡單的白T和黑色窄腳運動褲。 “好土?!庇羟鍙浛嘀粡埬槪膊恢理椷m原是怎么從一堆花花綠綠中找出他晨跑才會穿的地攤貨,扯著下擺在側(cè)邊勉強打了個結,又帶了個黑色復古蕾絲choker,挽救他的衣品。 其實郁清彌纖細挺拔,隨便穿穿就很好看,項適原想。他把郁清彌的短襪丟回衣柜,換了雙運動長襪。 “這不……” “聽話,徒步容易刮傷腳踝?!?/br> 眼見項適原大有蹲下身幫他套上的意思,郁清彌趕緊接了過來。 但是下樓的時候他看見鏡子里并排站著的兩個人,自己這一身與項適原的黑T黑褲頗有點情侶裝的意思,又暗自高興。 項適原注意到他目光灼灼,懶散地笑了笑,伸手扯了扯他的choker:“狗圈?” 郁清彌剛要抗議,感覺溫熱的指尖無意間劃過他的腺體,頓時說不出口來,喉嚨有些干涸。 項適原按住電梯的開門鍵,紳士地抵著他的后背帶他出去。 司機把車停到路邊后就被項適原遣走了,他親自開車載著郁清彌進了里士滿公園。項適原開右舵車很熟練,而且郁清彌沒想到他對里士滿公園似乎挺了解,輕車熟路進了附近的餐廳,因為是工作日早上,食客比工作人員還多幾個。 “之前來過?” “談過一次生意。”項適原把菜單遞給他,似乎知道他想問什么,“別的地方?jīng)]逛?!?/br> 吃完早午餐后,項適原在旁邊的紀念品商店買了份地圖塞到郁清彌手里,指使他帶路找鹿群。 太陽一出天氣便有些熱,草甸像綠色的絲絨毯子一路鋪開,隨著山丘延綿起伏。古老的橡樹根部綴著種類豐富的菌菇,流光溢彩的大甲蟲蟄伏于蒿叢中。郁清彌原本想著在公園里野餐也不錯,但這會兒暑氣上來了,待久了其實有點難受。他運氣不佳,舉著地圖找了幾處鹿群常出現(xiàn)的地方,都杳無蹤影。項適原步子邁得大,他追上去時還一腳踩進積了幾天的小水潭里,幸好早上項適原強迫他穿了長襪。 項適原回頭拉了他一把,看見柔順的細發(fā)在陽光下透出暖色的光澤,底下沁出些許汗珠,他抬起手又放下,皺起眉:“這么著急做什么?” 他低頭要一起看地圖,郁清彌遮了起來,有點緊張又有點倔強地抿了抿唇:“我來找?!?/br> 項適原沒說什么,只是應了一聲:“慢慢來?!?/br> 在郁清彌的印象中,項適原挺沒耐心的,除了在圣艾夫斯的美術館那次,大概是把他晾了太久有點過意不去,勉強跟他轉(zhuǎn)悠了一圈。但這次項適原說“慢慢來”,還真的放緩了步伐,落在他一步之后。 過了一會兒,項適原伸手戳了戳郁清彌的肩膀。 郁清彌從地圖里抬起頭來,視野盡頭的湖泊旁,黇鹿、馬鹿和梅花鹿們體態(tài)健美地或坐或臥,或嬉戲或飲水,仿佛一直在這兒等著他們尋過來。 項適原見郁清彌回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后便快速向前奔去。那輕盈的身姿……也像是一只小鹿。 亂撞了他。 鹿群見慣了游客,并不怵人,但郁清彌在距離還有十幾步的時候便陡然停了下來,蹲下身去。 項適原看著那縮成小小一團的背影,感覺郁清彌在這種時候就像個小孩子。 他走過去揉亂那一頭短發(fā):“怎么了?” 郁清彌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鹿群出神:“……它們一點兒也不怕我們。” 項適原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簡直像在哄小孩兒:“那你怕它們嗎?” “有點兒……”郁清彌猶豫了一下,“它們看起來很美好,很干凈?!?/br> 這樣贊美的話語,說話的人卻不知為何在膝蓋上握緊了拳頭,地圖被捏得皺起來。 項適原今天第二次皺眉,他不喜歡郁清彌用有點落寞的表情說出這樣的話。 郁清彌抬頭對他笑了笑,笑容有點勉強:“今天好像也跟我設想的不一樣?!彼雌饋碛悬c無所適從,像是抱怨,又有點委屈,“天氣太熱了,找鹿找得太久了,我穿得太丑了,我的心情還莫名其妙很不好?!痹秸f,越真情實感地難過起來,項適原百忙之中抽空來陪他實現(xiàn)他的所謂設想,結果他卻搞砸了,連忍到回家后再露出愁容都沒做到。 項適原站在他旁邊低頭看著他,背著光,看不出對他這些沒營養(yǎng)的話是什么感想。 過了片晌,項適原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單膝跪了下來。 “跟我約會,讓你很緊張嗎?” 郁清彌感覺腦子里發(fā)出“嗡”的一聲,世界變得很小,時間變得很慢,一陣風帶著熱度拂過他耳際,什么也聽不見了,除了鼓動如雷的心跳。 他像是被擠進一個球狀透明膜里,七葷八素,七上八下,七情上面地張開嘴,像是要汲取瀕臨缺失的氧氣—— “緊張得快要吐了?!?/br> 扭曲的視覺里,項適原依然英俊的面龐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似乎是被郁清彌自暴自棄的坦誠所取悅了。 英俊的面龐離郁清彌越來越近,然后吻在他的嘴唇上。 項適原如此溫和克制地親吻著他,讓郁清彌感到誠惶誠恐。但他想起往事一幕幕,項適原其實對他一直很溫柔。 下唇被咬著拉扯了一下,郁清彌怔怔地回過神來,那雙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地凝視著他,在征詢他什么意見,郁清彌不知道自己作出了什么回應,讓對方似乎了然于心地接收到肯定答復,他的唇齒被輕輕撬開,舌頭伸了進來,或輕或重地挑撥著他的舌頭,又彼此糾纏到一起。 郁清彌感到缺氧,想大口喘息,卻不得其法,口腔被舔舐了個遍,津液急速流失,又在他感覺口干舌燥前交換了對方的進來。 在負距離的親吻下,項適原突破了透明膜的限制,進入到禁錮他的小小空間,與他休戚與共,包裹著他們的氣泡里,烈酒與玉荷花的信息素充盈,并開始交融。 氣泡會在瞬間破裂,項適原卻牢握著他的腰和手,不會消失。 他終于被放開的時候慶幸自己本來便是蹲著的,不至于腿軟到狼狽。 項適原的呼吸也有些急促,嗓音變得低沉迷人,大拇指摩挲著郁清彌的choker:“你戴著這個東西,吞咽的動作特別明顯?!?/br> 郁清彌想起他剛剛咽下了什么,頓時天崩地裂。 項適原輕笑一聲:“現(xiàn)在跟你的設想比起來如何?” “我……我……”郁清彌總算回過神來,四下張望,大吃一驚,“我的地圖被風吹跑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松開了手指,又把手塞進項適原的掌心里。 項適原知道郁清彌特別在意不能給自然界制造垃圾這件事,之前在彭贊斯的海灘上,他們還在回去前找了好一會兒,把他那個因為著急而丟下的煙頭撿回去了。他當下拍了拍意欲起身的郁清彌:“我去。” 他眼神好,很快瞄到被風吹到灌木叢中掛著的那頁紙,快步走過去撿起來,隨意折了兩折裝進褲兜里。 一轉(zhuǎn)身,郁清彌還乖乖蹲在原地,視線一直追隨著他,脖子上因為戴著那個“狗圈”,看起來真的像一只認了主人可憐巴巴的小狗崽。 主人立刻趕回小狗身邊:“還想吐嗎?” “我好熱,”郁清彌紅著臉,“我會不會中暑了?” 項適原見他真的很熱的樣子,抬起的手終于沒有再放下,手背將他額角的汗抹去了。 郁清彌把他的手抓下來,緊緊攥著:“項適原,我們……是不是這就算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