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而站在遠處的輪機長,厭惡地盯著犯錯的兄弟和不遠處的簡歐,就連之前臉上沒表情的小二,眼神在也此刻變了。 當(dāng)簡歐看到箱子里掉落出來的東西時,他的瞳孔不禁緊縮了一分! 里面灑落出來的不是別的東西,是數(shù)量眾多的5.56mm口徑步槍彈和7.62mm口徑步槍彈。 這些東西但凡受到點撞擊或是擠壓碰撞,都會讓整個四海號下層陷入爆炸的危險中。 如果這個倉庫里放置的都是軍火,幾十箱的爆炸物,輕而易舉就可以讓四海號漏個底朝天。 時間分秒流逝... 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出現(xiàn),所有人心里都微微松了口氣,簡歐屏住了呼吸,輕輕移動,向那人走去。 “滾出去!讓其他人來?!焙啔W想息事寧人,更為了保住這個不知死活的人的命,確定現(xiàn)場沒事后,就勒令此人速度離開這里。 簡歐反應(yīng)快是一方面,但旁邊的輪機長也不是傻子,對方迅速地?fù)踝×讼腚x開現(xiàn)場的人,掏出背帶袋里的備用電擊棒把人直接捅暈了。 而另外兩位不幸和這人一起搬運的兄弟,在小二的手勢下,把東西撿起來后將箱子小心抬走了,輪機長也讓門外的打手把暈倒的人給抬走。 “哼?!陛啓C長看著簡歐,臉色不愉。 簡歐清楚看到輪機長的眼神都充滿了鄙夷,他沒有跟輪機長計較,盯著輪機長看了幾秒,就調(diào)轉(zhuǎn)方向靠近了小二,而小二只是看了簡歐半晌后便收回了視線繼續(xù)監(jiān)督其余人搬運貨物。 沒有比劃任何手勢,默許了輪機長的cao作。 輪機長看小二沒意見,硬氣地站在倉門口處,盯著門口進出的人,簡歐看著現(xiàn)場的情況,再看了看墻角處放著的護目鏡和電工專用手套。 這次事故在簡歐看來絕對不是偶然,時間太巧了,偏偏是小二和他回到四海號后才發(fā)生。 現(xiàn)場的情況說明了當(dāng)時有人在倉庫內(nèi)里應(yīng)外合致使船艙滲水,加之精準(zhǔn)地放倒值班的人、錄像被黑,所有的潛入證據(jù)都被消滅得一干二凈。 沒有內(nèi)鬼幫助,簡歐認(rèn)為不可能,所以他又想到了前兩天才見過的祁焰。 簡歐剛想跟小二說些什么,但小二側(cè)頭瞄了一眼,就是因為對方這一眼,讓簡歐沉默了一整晚。 簡歐這才意識到小二在剛剛釋放出來的氣勢,和平日里的他,完全是兩個人。 那位輪機長尊稱小二為“二公子”,簡歐還以為對方只是為了溜須拍馬、阿諛奉承罷了,但想到小二之前那個的眼神,簡歐心中微微有了點寒意。 那是殺過人的人,才有的眼神。 冷到了骨子里的,漠視生命的眼神。 這些貨最終被轉(zhuǎn)移到了別的地方,為了保住這些貨物,小二動員了船上大半人,才以幾小時的代價結(jié)束了搬運工作。 雖然事發(fā)突然,但小二處理得當(dāng),還是挽救了3/4的貨物。 那些被海水浸泡過的軍火,都被拉到了義豐社旗下的垃圾處理廠集中銷毀,小二駕車載著簡歐抵達垃圾廠的時候,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 簡歐剛下車就看到提前到場等待的管理人員,站成兩排等待小二,不過那些人在看到同行人里還有簡歐之后,很多人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簡歐知道為什么,因為之前那位輪機長也在場,此人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抹黑他的機會,剛剛發(fā)生的事情肯定被對方“大肆宣揚”了一番,以至于平時惺惺作態(tài)的人,現(xiàn)在也毫不掩飾地向簡歐擺臉色。 氣氛可以說是低到了冰點。 簡歐就站在距離小二不遠的地方,小二用手勢比劃著讓其他兄弟把東西都集中銷毀了。 簡歐看著滾滾濃煙飄向天空,聞著刺鼻的黑火藥味道,待火勢漸漸小了,便有人將焚燒后的殘余物裝車,然后開向后方的填埋坑準(zhǔn)備進行集中填埋。 義豐社管理的這個垃圾廠,位置在臨近X市的一個小島上,這座島本來是市政用于開發(fā)大型海上游樂園的地方,但項目仍沒有實施,整座島除了一條橋供車輛往返外,可以說是荒涼得很,只有一家垃圾廠孤零零地在這里。 島嶼不大,其上沒有小山或者樹木叢林,只有雜草蔓延,正好能銷毀這些不能見天日的東西。 簡歐靠在旁邊想點煙,但還沒來記得點,嘴里的煙就被小二抽走扔進了焚燒爐里,小二看也不看旁邊的簡歐,動作一氣呵成。 簡歐沒有出聲,在四周三三兩兩的嘲笑中,平靜地靠著身后的車門,也不開口說話,只盯著焚燒爐子的余燼,暗紅色的火舌逐漸將那根白色的煙吞噬。 簡歐知道小二為難,他不想讓小二夾在這些人之間難做,簡歐反思了自己今晚的失誤,他差點因為自己多余的同情心,害死當(dāng)時在倉庫的人,這是不容置疑的。 今晚四海號上的重要人員都過來了,四海號現(xiàn)在有朱四爺坐鎮(zhèn),簡歐原本可以不用過來的,但他知道自己必須來。 簡歐安靜站在旁邊等待銷毀完畢,他并不畏懼這些人鄙薄、不屑、踐踏般的目光,這些人都覺得他不配和小二平起平坐也不是一兩天了,有機會逮住錯,一定會把他往死里整。 等貨物銷毀完畢后,簡歐猜測這些人里馬上就要有批評的聲音出現(xiàn),無非是要小二教訓(xùn)他,簡歐心里剛數(shù)了一,就有人開了口。 “二公子,別怪兄弟的話不討喜,簡哥今天做事出了紕漏,不能就這么算了?!?/br> 簡歐只是側(cè)過頭抿著嘴苦笑。 但美人一笑,在這些人眼里,卻變成了幸災(zāi)樂禍,讓在場的其他人心里沒火也有火了。 “二公子,你可得評評理?!?/br> “雖然說二公子和簡歐兩位都是四爺?shù)淖蟀蛴冶郏?guī)矩就是規(guī)矩,不可廢?!?/br> 很多人都不滿簡歐今非昔比的地位,眼紅得很。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嗨!簡哥是心疼手底下兄弟還年輕,不想枉做小人,可不像我們這些粗人,不講理就動粗?!蹦俏惠啓C長也在那群人里,諷刺簡歐。 “誰不知道簡哥對社團一片赤誠呢,人家可是靠著揭發(fā)雄哥這個內(nèi)鬼才上位的?!陛啓C長又接了一句話,但很快自覺失言沒了聲。 頓時,現(xiàn)場的氣氛難堪到了極點,除了小二、簡歐外,其他人紛紛看向這個失言的兄弟。 在這里的每個人都知道,簡歐真正上位的原因,除此之外還有朱四爺?shù)那嘌塾屑印?/br> 提這件事,連帶著把四爺一起埋汰了。 小二作為朱四爺義子,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而簡歐則是緊緊地盯著說錯話的輪機長,琥珀色的眸子里寒意逼人,讓那名輪機長全身不寒而栗。 那名輪機長有些招架不住,往后緩慢退了一步,避開了簡歐的視線。 簡歐臉上的表情可說是淡定到了極點,就算是面對這些人的巧舌如簧,他也毫不退縮。 這樣的魄力,足以讓某些在場的人重新對簡歐有了認(rèn)知。 對方能上位不只是靠簡單的檢舉揭發(fā),或者是流言里的靠臉上位。 光憑今晚簡歐的應(yīng)變能力,站在身為朱四爺義子的二公子身邊,也絲毫不會勢弱。 簡歐為了不讓小二為難,主動開口了:“今晚我的確不應(yīng)該越俎代庖,差點讓四海號陷入危險,我在這里跟幾位說聲抱歉?!焙啔W認(rèn)為今晚自己確實是多管閑事,道歉是應(yīng)該的。 簡歐很少向人低頭,他只是覺得不應(yīng)該讓小二承受自己錯誤帶來的影響。 但簡歐忽略了,為什么他偏偏為了不讓小二為難,而向這些他根本看不上的黑道嘍嘍低頭認(rèn)錯。 簡歐主動賠禮道歉了:“對不起?!?/br> 這三個字?jǐn)S地有聲,他不但向幾位高層道歉,還向在場的所有人道歉,當(dāng)然也包括了小二。 簡歐說完了之后,就拉開車門上了車,坐上副駕駛位等待小二上車。 只是簡歐的道歉,遠遠滿足不了幾位管理人員想懲戒他的意圖,簡歐也知道事情比他想象中要更糟糕。 十幾位為朱四爺打拼江山的人向小二請命,讓小二把簡歐交給他們處理,好給四爺和底下兄弟們一個交代,否則無法服眾。 “二公子,他一句對不起就了事嗎?”其中一人直接站在了簡歐的車門邊,作勢要開門。 “二公子,四爺他老人家還等你回去復(fù)命,這事就這么算了?”甚至搬出了朱四爺來壓小二。 “下面的人,事后說二公子處事不公,寒了兄弟們的心啊!二公子不能因為和這人一起久了,把兄弟們忘記了啊。”又有一人勸說小二的同時還伸手來拉車門。 可簡歐早知道這些人想做什么,先一步鎖了車門,就連車窗也都是合得嚴(yán)絲合縫,外面的人試圖勸說小二的話,簡歐一字不落全聽進耳朵里了。 簡歐透過車窗,正好對上小二的視線,而小二身邊的人都對簡歐相當(dāng)不滿,還在小二耳邊喋喋不休。 直到一聲巨響! 簡歐身側(cè)的副駕駛車窗被外面的小二打破了,濺起的玻璃渣全都飛濺在簡歐的臉頰上,強勁的沖擊力與對方的速度都令簡歐心驚。 一瞬間,簡歐以為自己看到了第二個聶明。 簡歐看著小二的手背在流血,小二沒在意手上的血伸手拉開了車門,車門被拉開之后,簡歐就被小二給拉下了車。在其余人還沒回過神的時候,簡歐硬生生挨了小二一巴掌,這一耳光,打得眾人心驚rou跳。 這下四周的人徹底不說話了,只顧著幸災(zāi)樂禍地盯著簡歐打量。 因為這個平時高高在上、處處壓他們一頭的簡歐,終于被二公子教訓(xùn)了,而且還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被掌摑。 不少兄弟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因為小二這一巴掌用了十成力氣,簡歐嘴邊的血跡與臉上紅里透著白的指印說明了一切。 簡歐被打得側(cè)過了頭,略長的額發(fā)凌亂地貼在額頭,他滿嘴都是血的鐵銹味道,這味道讓簡歐今天第二次反思自己,他不止是錯在對那個兄弟仁慈寬厚,他更錯在對小二仁慈。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簡歐算是對這句話有具體認(rèn)識了。 能被人扇巴掌后,心態(tài)還能被冷靜占領(lǐng)高地的人,也只有簡歐了。 小二打完之后,比劃了讓眾人散了的手勢后,便上了車。 那些人也不會再說什么,小二的身手是可以和聶明叫板的人,這一巴掌的力道沒幾個人能接下來。 不過,他們覺得簡歐這個男人體質(zhì)也有些變態(tài)了。 簡歐剛坐上車就吃痛地扯起了嘴角,真正意義上露出了一個堪稱不屑一顧的笑容。 簡歐這笑容來得快、去得也快,但凡是車外笑得暢快的老狐貍,在看到簡歐的這一笑后臉都僵了。 也不知這出,是誰贏得多一點。 當(dāng)小二駕駛著車急速消失在夜幕中時,在場的人無不憤恨地唾罵,說小二被簡歐迷了眼,應(yīng)該多打幾拳才對。 小二就任憑自己右手留著鮮血,簡歐看到了之后也沒有好心情去給他包扎。一路無言,直到小二開回了四海號所在的港口旁。 簡歐受不了再和小二呆在同一空間里,所以在車子返回港口后,他第一時間下了車,用力甩上車門,也不管小二如何,先行一步回到了四海號。 簡歐走得爽快,沒看到后下車的小二,在夜風(fēng)中,面色凝重地用口型對著簡歐的背影說了句:“對不起?!?/br> 兩人一前一后回到四海號上時,船上的打手、水手都看到簡歐左臉上的“五指山”,自然還有后來的小二右手上凝固的血。 兩人前后回了各自房間,朱四爺監(jiān)控里看得清清楚楚。經(jīng)過這晚,簡歐被小二教訓(xùn)的事,在朱四爺堂口中風(fēng)傳。 消息像長了腿,只不過半天功夫整個堂口的人都知道了,都再討論簡歐再怎么勢大,還是二公子更勝一籌。 只不過,簡歐不在乎這些閑言碎語,他在這件事的第三天,便被朱四爺打發(fā)回家了,此時的簡歐正在家里休息。 甚至在堂口的人都在談?wù)?,簡歐在小二面前有多抬不起頭的時候,他卻正在廚房里做飯,因為他邀請了洛陽到家里用餐。 這是簡歐和洛陽簽訂“不平等條約”后,簡歐誠心實意請洛陽吃飯。 至于小二怎么擺平四海號上的爛攤子?那他簡歐可不會幫了,人家不是二公子么,這么多人追著捧著的堂口繼任者,他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等簡歐和洛陽吃完晚餐后,洗完澡裹著被子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腿自然地搭放在洛陽的腿上,兩人坐得很近。 洛陽最近時間很多,簡歐在電話里知道后便直接邀請洛陽來自己家了,他現(xiàn)在不方便去見洛陽,畢竟各為其主。 “現(xiàn)在他們都以為我怕二公子了?你覺得怎么樣,我這一計就叫,‘避其鋒芒,權(quán)且忍讓’?!焙啔W側(cè)過頭詢問身邊的簡歐,他臉上的傷兩天就痊愈了,想到小二估計還在四海號上焦頭爛額忍不住笑了起來。 洛陽還故意撓簡歐癢癢,這樣一來簡歐只能發(fā)出更大的笑聲,他覺得讓洛陽來家里對了,他很久沒這么笑了。 其實簡歐能忍住癢意,但他看到洛陽做這種幼稚的舉動就很想笑,這是他從沒見過的洛陽。 “二公子心腸好,要是我說不定會請四爺動‘家法’。”洛陽在吃完飯后主動洗了碗,衣服袖子都還沒放下,他將手都埋在了簡歐腋下,撓癢癢順便取暖。 “你聽到那些消息了吧,這種事下面的人都很喜歡聊?!焙啔W問洛陽。 “人紅是非多,哪里都一樣?!甭尻栐诳春啔W身上的睡衣,這是他今天上門帶來的禮物。 洛陽主動送給簡歐衣服算是破天荒,簡歐剛趁著洛陽洗碗的時候,洗了澡換上了洛陽送的睡衣坐沙發(fā)上等。洛陽洗完碗后,還扔了一床被子在簡歐身上。 簡歐穿著洛陽送的睡衣,穿了等于是沒穿,他不知洛陽從哪兒找來的高級貨,衣服是雪紡做的,但料子又極其輕薄、透明,簡歐愿將這衣服稱為“皇帝的新衣”。 “長得好看的人是會被人嫉妒的。”簡歐舒服地靠坐在沙發(fā)上,伸手替洛陽把袖子拉下整理好。 簡歐深知不接小二那一巴掌,絕對堵不上悠悠之口,事情鬧到朱四爺里去了,可不是輕松的一巴掌就能解決了。 所以簡歐能忍住憤怒的情緒,不在垃圾廠和小二翻臉,眼下時機未到,等小二手底下的權(quán)力被架空,才是和對方叫板的時候。 洛陽對簡歐的容貌挑不出半點不好的,更可怕的是,他深知簡歐是個會利用自己容貌的人。 不然對方絕不會有如今義豐社的地位,不會躲過那么多的明槍暗箭...讓男人都會淪陷的美貌,無形中救了簡歐很多回。 “今晚的飯菜,合不合胃口?”簡歐今晚做的,都是特意為洛陽學(xué)的菜式。 “我今晚吃了五碗飯,我平時的飯量你很清楚。”洛陽拿著遙控器稍微調(diào)低了音量,沒有看簡歐。 簡歐摁住了洛陽的手,把遙控器抽了:“我穿這身衣服好不好看,評價呢?”他稍微拉開了被子給洛陽看。 洛陽拉起了被子,欣賞了足足一分鐘,才替簡歐蓋好:“嗯?!?/br> 對洛陽的評價簡歐毫不在意,重要的是下面的話,“你是林跡的人?還是,我二叔的人?”他冷不防地,問出了這一句。 簡歐不是那種世俗文化里光顧著吃喝玩樂的公子哥,簡祺花費心血培養(yǎng)簡家最后的獨苗,讓他受到眾星捧月的待遇,自然不會養(yǎng)一個草包出來。 只是簡歐不愿意和他二叔一樣天天和那些個行跡匆匆、表里不一的政客商人們打交道,也不愿接手二叔的生意。 眼下氣氛已經(jīng)到了,簡歐覺得現(xiàn)在就是對洛陽身份一錘定音的時候。 憑借簡歐對洛陽之前的了解,他認(rèn)識的義豐社“陽哥”,如果在第一時間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就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做掉了。 簡歐沒有危言聳聽,他在腦子里推演了很多遍,絕不會出現(xiàn)例如義豐社“陽哥”向內(nèi)鬼協(xié)商、妥協(xié)的樣子。 這不符合簡歐對洛陽的心理學(xué)側(cè)寫,盡管簡歐學(xué)的是哲學(xué),但大學(xué)時期林跡上犯罪心理課時,他沒少跟著一起聽,這些東西在哲學(xué)上也有跡可循,簡歐又不是笨蛋,自然也在林跡的點撥下通透了。 所以當(dāng)一切的不可能都被推翻了,唯一的答案,就算再離譜,簡歐也認(rèn)定了。 “......”洛陽沒說話,只是盯著簡歐琥珀色的眸子,一動不動。 見洛陽不搭話,簡歐移開了視線,了然地拿過對方送給他的禮盒,打開看了看,又拿出件情趣衣物問道:“你有你的規(guī)矩,沒命令就不能開口?那我也能理解?!?/br> 如果是專業(yè)人士來義豐社臥底,沒有上峰,也就是林跡那邊的命令,洛陽是沒法開口和簡歐說明的。 簡歐想到這一層,自然也想到了,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沒有所謂的“暗樁”來和他打機峰,一定是上面不允許。 至于是林跡不允許還是二叔不允許,簡歐就猜不到了。 看著手里布料稀少的情趣內(nèi)褲,簡歐是怎么都想不到洛陽會送這種衣服給他的,看來在義豐社呆久了,洛陽心態(tài)都有些變了。 因為簡歐相信,無論是二叔還是林跡都不會選個心理處于崩壞狀態(tài)的人做臥底工作。 想到這處簡歐又笑了,他想到了電影里的一句名臺詞,“大佬,都三年了!三年之后又三年?!” 洛陽給簡歐買了好些衣服,不過布料少的衣服多,正經(jīng)睡衣少。簡歐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穿這種衣服,他本來準(zhǔn)備把這種機會留給星野悠的,結(jié)果讓洛陽搶了先,但簡歐不否認(rèn)這些衣服只是看著羞恥了點,衣服的材質(zhì)都是上等貨。 洛陽越是不說話、不動,簡歐就越是盯著洛陽看:“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你之前明明嫌棄我,都嫌棄到骨子里了?!闭f完后簡歐歪頭靠在洛陽肩膀上,語氣顯得很輕松。 簡歐心思敏感,兒時的變故讓他早熟,外表上的云淡風(fēng)輕大多是他的偽裝,從心理方面講,簡歐覺得自己是個很缺愛的人。 所以簡歐能在接受星野悠求婚后,在內(nèi)心愧疚的同時,和其他男人發(fā)生關(guān)系,其實簡歐問洛陽的時候很緊張,因為洛陽之前明顯是個異性戀,他想不明白洛陽為什么會喜歡上自己。 “和尹婉言在一起之后?!甭尻枎秃啔W拉好胸前的被子,雙手埋在被子里取暖。 電視里的主持人說著毫無營養(yǎng)的國際新聞。 “你再說一遍,我剛聽新聞去了?!焙啔W枕著洛陽的肩膀,眼睛微微閉上。 簡歐聽清楚了,每個字、每個音節(jié),他沒有追問洛陽是怎么讓尹婉言接受分手的。 他也不想知道其中的細(xì)節(jié),那必定不是什么好聽的話。 洛陽摟著身側(cè)的簡歐,目光順著簡歐的脖子,移到了被窩里的暗處:“還有,我嫉妒了。”他沒有重復(fù)那句話,而是說了心底的隱秘。 洛陽甚至承認(rèn)了自己不想星野悠向簡歐求婚,因為他知道簡歐一定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