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歐在龍耀所謂的家里帶了快一個月，期間龍耀強行借助藥劑和簡歐發(fā)生了幾次關(guān)系，還強行摘掉了星野悠送給簡歐的藍(lán)寶石耳釘。

    為此，簡歐沒少給龍耀臉色。

    呆在龍耀家里唯一的好處估計就是每日送進房間的報紙了，國內(nèi)新聞和國際新聞的都有。簡歐從報紙上獲悉了，原本預(yù)計在X市落地的【YORU（夜）株式會社X市分社】因母公司資金鏈問題無限期延遲了。

    簡歐知道YORU的母公司是星野家的企業(yè)，看來星野悠和其父親的死對千里之外的J國也產(chǎn)生了不小的影響。

    不過，報紙上始終沒有透露那架飛機上具體的死亡人數(shù)，官方說明仍然在持續(xù)搜索幸存者。簡歐也希望能有奇跡的發(fā)生，但也只能寄托于渺茫的希望...

    而之前，龍耀那個據(jù)點被端了的事，一月內(nèi)各種媒體只言片語都沒有?？雌饋睚堃@次回來，手比以往伸得更長了。

    這一晚，龍耀難得的好興致，讓簡歐特意到樓下餐廳吃飯。簡歐今晚看菜式不錯，胃口也好，不過他對著龍耀的臉確實沒興致吃太多。

    因為之前龍耀將星野悠送的耳釘拿走了，簡歐已經(jīng)有半個月都不跟龍耀說話了。龍耀那頭呢，本來和簡歐就不對付，每天回來也不跟簡歐說話，只是每晚睡覺的時候才回房間。

    “今天新聞看了么，表哥？”龍耀坐在首位上，洗完澡換了睡袍，低領(lǐng)的睡袍下白皙的鎖骨若隱若現(xiàn)。

    龍耀的容貌說起來并不差，反而有種陰郁的妖異美感，但簡歐從沒認(rèn)真地看過龍耀，一如既往地吃著晚餐，他手足上的鏈子被龍耀取了，不過龍耀給簡歐準(zhǔn)備了電子項圈，讓他沒辦法逃走，一旦離開了別館區(qū)域項圈就會放電將簡歐電倒。

    這是龍耀提前和簡歐聲明了的，希望簡歐能識趣點。

    龍耀對待簡歐是想方設(shè)法地囚禁，簡歐也知道龍耀有多討厭、厭惡自己，因為今晚是兩人第一次同桌吃飯。

    而且只要是今晚簡歐碰過的菜，龍耀都不會碰，就連這段時間以來簡歐每日用過的物品，也是讓家里的下人每日扔了，換新的來用。

    簡歐就不明白了，龍耀既然這么有精神潔癖怎么還能每晚都跟他同床共枕，有幾次早上簡歐還是在龍耀懷里醒過來的。

    但簡歐的起床氣基本每次都把龍耀踹下了床，之后繼續(xù)裹著被子睡。

    簡歐和龍耀因為星野悠的死，兩人之間的怨氣更重了。每每想到自己未亡人的身份，簡歐看到龍耀打心底的厭惡，他不能理解龍耀如此將自己圈禁的理由。

    難道僅僅是因為龍耀口中的那個“要留自己一命”的人嗎？

    不過一個月的相處下來，簡歐也知道了這里的確是龍耀的“家”，或者說是他從未謀面的小姨陸玉娥呆過的家。

    姑且這么說，是因為在這里簡歐看到了很多上個時代的東西，整個別館的布置比起龍耀的臥室更是豪華，就連簡歐在海外獨居的那棟別墅，和這棟別館也是不能比的。他在這里住了快一個月，知道了龍耀很多事。

    龍耀回國后，帶了很多私人物品在這個家里，比如對方年幼時的照片，主要都是龍耀和他母親陸玉娥的，其中還有很多簡歐的照片。

    簡歐覺得龍耀對自己研究得可真的徹底，自己從小到大的事情，事無巨細(xì)得用厚厚的記事本記錄著。

    各段時間詳細(xì)到包括了簡歐的照片，簡歐都不知道龍耀從哪兒搞來的這些照片。

    正當(dāng)簡歐腦子里想著龍耀細(xì)心收著的那些照片，簡歐覺得如果龍耀不是現(xiàn)在這么暴戾的樣子，當(dāng)個八卦報刊的記者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龍耀的話打斷了簡歐腦內(nèi)的想入非非，“吃完這頓飯，你可以走了。”

    簡歐對龍耀這話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龍耀會這么輕描淡寫地放過自己。

    簡歐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龍耀，繼續(xù)吃著豐盛的晚餐，還給自己到了一杯紅酒，就跟沒聽到龍耀剛剛的話似的，因為他不確定龍耀是不是在試探自己。

    “你可以放心離開，我的人不會把你怎么樣?！饼堃畔铝耸掷锏目曜樱吹胶啔W一臉的警惕，露出了一個涼涼的笑。

    龍耀的笑讓簡歐覺得詭異得很，他點了一根煙，才拿正眼瞧龍耀，“你讓我走，我能走哪兒去？瞧瞧你家里那些照片，我還不如在這里被你監(jiān)視好了?！?/br>
    簡歐說完話，只看到龍耀的眸子冷冷注視著自己。

    簡歐湊進了龍耀，看入了龍耀的眼底，調(diào)笑著說：“‘日’久生情？”

    簡歐說完后吐了口煙，他就是要惡心龍耀。

    龍耀對簡歐這個說法非常不滿，直接拿過簡歐手邊的酒瓶，一甩手潑在簡歐的臉上，然后抓過簡歐的頭發(fā)，把簡歐拉到身邊。

    看著紅酒慢慢滑落簡歐的下巴流到睡袍里的鎖骨上，龍耀捏住了簡歐的下巴，道：“你不用自作多情，把你過剩的感情和精力留著給那幾個還‘活著’的人吧。畢竟，下一個是誰死你能預(yù)料到嗎？”

    龍耀一臉寒霜地盯著簡歐，警告著簡歐小心點說話。

    簡歐漠然地回視龍耀，“我不會讓你傷害他們?nèi)魏我粋€?！?/br>
    龍耀的手松開了，直接架上簡歐敏感的后頸rou，讓簡歐更加靠近他：“放你走，不是我的意思，你好好感謝我最好的兄弟吧?！?/br>
    簡歐端起手邊的酒，直接回敬到龍耀臉上，但龍耀先一步放開了簡歐，避開了撲面而來的酒液。

    而簡歐卻始終都在看龍耀，想從龍耀的臉上辨別對方話里的真假。

    簡歐晚餐后被勒令洗完澡，換了衣服，被龍耀捆著手腳帶著頭罩送上了車，對方安排手下將簡歐送到了南環(huán)的小區(qū)門口，在下車之前簡歐才被松綁。

    簡歐被推下車，站在路邊揉了揉自己的手腳，第一件事就是前往臨近的營業(yè)廳從重新買了手機和電話卡，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簡歐給林跡的郵箱發(fā)了幾個郵件。

    但詭異的是，簡歐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的郵件全被打回了，系統(tǒng)顯示是對方的郵箱賬號已被注銷。

    簡歐心道，這下好了，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他心念一轉(zhuǎn)，在路邊攔了一輛車到南環(huán)的鬧市區(qū)，找到市內(nèi)最貴的一家美發(fā)沙龍。

    一進去簡歐就和老板說：“染發(fā)?！?/br>
    兩小時后，簡歐頂著一頭水藍(lán)的頭發(fā)出來了，凡是過路人看到簡歐這副樣子，都會猜錯他的實際年齡。

    簡歐決定今晚是最后一次放縱自己對星野悠離開的悲傷，招手?jǐn)r了一輛的士到了北環(huán)一家清吧。

    看著酒吧頂上的“往生酒肆”四個字，簡歐覺得就這家酒店了。簡歐一入店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在龍耀家里過了一個月，簡歐硬生生瘦了三十斤，現(xiàn)在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脆弱感。

    簡歐如此的樣貌，更加激發(fā)了酒吧內(nèi)不少男性同胞的保護欲。

    不少男人等簡歐坐在吧臺后，一個接一個地向他搭訕。不過簡歐是為了一醉解千愁，將這些人都回絕了。

    除了最后一個找上來，也是簡歐無法讓對方打道回府的人——祁焰。

    “你怎么在這呢？大明星。”簡歐的眼角微微濕潤，像剛剛哭過的樣子。

    祁焰從簡歐進店的時候就看到了，在二樓包廂的單向玻璃背后，看著他驅(qū)散了一個又一個上前搭話的男人，“你喝得太多了?！?/br>
    “真難得，開了金口，愿意說一整句話給我聽。”簡歐知道自己喝了很多，但他喝得越多反而越是清醒，記憶里和星野悠的點點滴滴折磨得他要發(fā)狂。

    “怎么了，忽然染了頭發(fā)？”祁焰淺咖色的瞳仁里倒映著簡歐藍(lán)色的發(fā)絲，伸手覆上了簡歐的右手。

    簡歐注意到祁焰的動作，微微躲開了祁焰的手，祁焰知道簡歐心情不好，也不強求一定要握著簡歐的手了。

    “沒什么，換個心情。”簡歐的唇在冰涼的酒液刺激下，微微泛紅。

    “你的耳釘呢？怎么不帶了？”祁焰瞄了一眼簡歐右耳處的耳洞，心情莫名的愉悅。

    “...掉了?！焙啔W氣悶地又吞了一杯酒，他不可能和祁焰說是龍耀奪走了。

    祁焰很想咬住簡歐的唇好好吮吸，可惜今晚的簡歐整個人都很疏離，祁焰只能和簡歐說說話，“你什么時候回堂口的？之前聶明回來上報了，那個人還活著?！?/br>
    簡歐聽聞祁焰此言，側(cè)過頭深深地盯著祁焰的雙眸，兩人的距離也越來越近，直到簡歐靠在祁焰的肩膀上來了一句：“是，他是沒死，我剛剛從他手下逃出來?！?/br>
    說完后，簡歐仰起頭離開了祁焰的身邊，他想看看祁焰對此的反應(yīng)。

    只不過祁焰依舊是poker　face，簡歐覺得心里的無力感更重了，祁焰原本就是這種性子，想從他這里撬點料比登天還難。

    既然聊起了龍耀，簡歐邊喝邊和祁焰聊起了社團內(nèi)的事情。從祁焰的嘴里，簡歐還是知道了義豐社在一個月里已經(jīng)漸漸恢復(fù)了生意，警方也對海關(guān)那起車禍案件定性為謀殺，而龍耀據(jù)點那場火并，社團內(nèi)部也不清楚是誰出的手。

    簡歐腹誹，是不清楚，還是不想讓下面的人知道，這不過在幾個大佬的一念之間罷了。

    這一晚，自然是祁焰送簡歐回到了小區(qū)門口。

    “哥哥，注意安全。”在簡歐下車時，祁焰還特意叮囑了一句。

    簡歐回望著祁焰那張驚為天人的臉，他強壓下心中的苦澀，回應(yīng)了一句：“你也是?！?/br>
    直至目送簡歐的人消失在小區(qū)深處，祁焰才接通了嗡嗡作響的手機：“喂，是我?！?/br>
    片刻后，待祁焰掛斷電話，便驅(qū)車離開了簡歐小區(qū)門口，但車駛向的并不是南環(huán)，而是西環(huán)的方向。

    簡歐回到家中，也沒有看到小二的身影，習(xí)以為常地洗漱后，倒在自己的床上，睡了一個月以來最好的一覺。

    在第二日清醒后，簡歐才打電話先跟朱四爺聯(lián)系。朱四爺接到簡歐的電話時十分震驚，在得知簡歐沒有死的前因后果后，讓簡歐立馬到南環(huán)的一家酒樓來。

    簡歐自然將龍耀和自己的關(guān)系盡數(shù)隱瞞了，只說了部分事實。當(dāng)簡歐開車抵達(dá)朱四爺所在大酒樓時，正好是晚上九點。

    簡歐剛一進包廂就看到聶明一副錯愕的表情，似乎簡歐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簡歐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今天晚上估計還是個鴻門宴。

    等朱四爺安排的人都在酒樓的包廂集合后，朱四爺便開始了講話：“今晚大家聚一聚。一是因為簡歐死里逃生，二是因為堂口的問題都解決了，社團的生意都已經(jīng)回到了正軌?！?/br>
    朱四爺叫手底下的得力人物來，就是重新安排工作的。這其中只有歸來的簡歐工作有巨大變化，簡歐被朱四爺調(diào)去管理堂口的貨物物流。

    這里畢竟是公眾場合，所以朱四爺暗地里的意思其實是讓簡歐去負(fù)責(zé)走私貨物的接送工作。

    “海關(guān)現(xiàn)在一時沒辦法搭上，先委屈你走走貨了?！敝焖臓斉牧伺暮啔W的肩膀，安慰了一番。

    簡歐只是謙虛地點頭：“四爺交代的事，我一定會好好辦?！彼哪抗馔断蛄司谱郎系钠渌?。

    今天的酒桌上，聶明倒是還在，但沒有小二。正當(dāng)簡歐奇怪時，朱四爺又開口了：“小二有些事情要去海外幫張先生，最近都不在?！?/br>
    簡歐聽了之后只是若有所思，按道理像小二這種位置的人前往另一個堂口老大手底下這種事，在義豐社呆了這么長時間的簡歐還是第一次見到。但以簡歐現(xiàn)在的處境，保住自己就不錯了，沒有余力再去想小二被安插到另一個堂口的事。

    “四爺，簡歐回來的事情不需要解釋一下嗎？”酒桌上有人發(fā)言了，除了聶明外的其余人都紛紛應(yīng)和。

    這讓正在喝酒的朱四爺咳嗽了一聲，整桌的氣氛都變冷了。

    簡歐則是在眾人審視的目光下，把自己手邊的紙巾盒遞給了朱四爺，而且他的目光始終都在聶明臉上停留。

    簡歐能回來，聶明其實多多少少有些猜測，但他思考的是為什么簡歐能“毫發(fā)無傷”的回來，甚至是染了個頭發(fā)。

    剛剛簡歐進門時，聶明最想不到的是簡歐居然頂著藍(lán)色的頭發(fā)進門了。

    “來龍去脈，我已經(jīng)跟四爺解釋相當(dāng)清楚了，四爺您說呢？”簡歐當(dāng)著酒桌上所有人的面，把難題拋給了朱四爺。

    朱四爺呵斥道：“人都回來了！只要人回來了就是自家兄弟，你們懷疑自家兄弟是不是活夠了？”

    朱四爺?shù)恼鹋?，讓其余人不敢再開口質(zhì)問。

    “四爺！我...我們..”一人想解釋，但聶明橫了那人一眼，那人便不敢再出聲了。

    簡歐知道聶明相信自己，所以他也順?biāo)浦郯咽虑橥平o了朱四爺，懶得重復(fù)之前和朱四爺通話時的說辭。

    簡歐主要是擔(dān)心，他怕聶明聽出不對勁的地方。

    很快酒桌上便推杯換盞，剛剛質(zhì)疑簡歐的眾人，舉杯假惺惺地恭喜簡歐死里逃生，簡歐對著這些奉承自己的一張張臉也是假意迎合。

    這頓飯算是朱四爺?shù)囊淮味虝?，簡歐看朱四爺依舊地位穩(wěn)固，看起來社團話事人也沒有因為車禍的事情多苛責(zé)朱四爺。

    這頓飯對于簡歐來說，算是有驚無險。

    當(dāng)晚飯后，眾人下樓時，簡歐注意到朱四爺正和聶明站在停車場入口的人行道上聊天。

    待二人聊完簡歐和聶明一道送朱四爺回家，之后二人找了一個酒吧喝酒，而簡歐整晚都坐在聶明身邊。

    聶明約簡歐喝酒的酒吧很有情調(diào)，氛圍安靜，沒有炫目的燈光和喧鬧聲，而且來這里的客人很多都是gay。

    這是一家東環(huán)的清吧，簡歐還是第一次來，他和聶明簡單地聊著最近發(fā)生的事情，簡歐這才知道，聶明在肢體回復(fù)知覺后，將那對母子帶走再回地方找簡歐沒找到。

    之后龍耀的據(jù)點火并，聶明收到消息趕到時，里面已經(jīng)有兩撥人在交火了。朱四爺知道后只是讓聶明盯著情況發(fā)展，不過最后的結(jié)果是以聞訊而來的警方擊斃在場的所有歹徒為結(jié)束，聶明見到警方來了只能放棄進入據(jù)點找簡歐的想法。

    “我失蹤這么長時間，有沒有想我？”簡歐坐在角落寬大的柔軟沙發(fā)上，打量著身邊的聶明。

    聶明側(cè)過頭看向簡歐：“如果你再不回來，我可能要考慮換個炮友了?！彼哪抗饴湓诤啔W微敞的領(lǐng)口，伸手替簡歐稍微拉攏。

    簡歐看到聶明狡黠的表情，就很想笑，他抓住了聶明的手，表示沒事：“知道了，知道了，你舍不得?！?/br>
    今晚聶明穿著質(zhì)地柔軟的寬松毛衣，鎖骨清晰可見，肩膀線條結(jié)實堅韌，靠著簡歐雙腿都搭在沙發(fā)前的茶幾上。

    緊身的朋克風(fēng)格長褲包裹著聶明修長的腿，而腳上蹬著的馬丁靴讓聶明看起來更像個流浪在都市的牛仔。

    簡歐一邊喝酒一邊看著聶明，對方棱角分明的側(cè)臉線條在燈光下有些讓他失神。

    一瞬間，簡歐以為自己看到了星野悠。

    聶明卻這個時候，抽空看了簡歐一眼。

    簡歐在此時從容地收回了停留在聶明側(cè)臉的視線，盯著手里的酒瓶，搖晃著：“怎么了，看我做什么?！?/br>
    “幸好你回來了，不然...”聶明側(cè)著頭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簡歐，話在舌尖轉(zhuǎn)了一圈卻是變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把你位置頂了?！?/br>
    聶明很想簡歐，但他不會在簡歐面前承認(rèn)。

    “被困了這么久，有沒有想過我會去救你？”聶明又問了簡歐這么一句。

    簡歐從容地?fù)u動著手里的酒瓶，不慌不忙喝了一口，回答了聶明的問題：“我希望你來，但又希望你不要來?！?/br>
    聶明也在喝酒，兩人都沒將視線投向彼此的臉龐，而是盯著各自手里的酒瓶看。

    聶明卻是心疼簡歐的隱忍。

    “后來就變成不希望了，那個人可以倚靠的力量太多。我不希望，也不需要再有人為了我，枉送性命?！焙啔W喝完了手里的酒，又拿了一瓶熟練地打開木塞。

    聶明把自己手里的空杯遞給了簡歐，拿走了簡歐手里剛開的酒，也不知道為什么一口氣吹了一瓶的酒。

    簡歐連開了幾瓶，聶明就喝了幾瓶，簡歐剛想開口問聶明這是怎么了，他感覺到自己肩膀一緊。

    聶明一手摟住了簡歐的肩膀，另一只手拎著酒瓶，簡歐只感覺聶明的呼吸就在右耳側(cè)，對方喉嚨吞咽酒液的聲音異常清晰。

    “你為什么染發(fā)了？”聶明一邊問，一邊用冰涼的唇勾勒著簡歐的右耳垂。

    “為什么不帶著你的耳釘？”聶明含住了簡歐的耳垂，咬破了耳洞，絲絲血液流入聶明的口中。

    簡歐只是咬住下唇，讓眼淚不要流出來，也沒有亂動。直到他感覺自己上半身都進了聶明懷里，聽到聶明痛苦而壓抑的嗓音在耳邊沉沉響起，“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不告訴我？”

    聶明對著簡歐斷斷續(xù)續(xù)說了很多，簡歐的眼神在聶明的言語中不斷軟化，對方的聲音直直地撞在簡歐心底。

    簡歐不是不愿說，而是不敢說。

    聶明的力量簡直要粉碎簡歐的肩膀，對方夾雜著酒氣的馥奇香籠罩在簡歐的鼻尖，讓他耳朵不斷發(fā)熱，就像煮熟的蝦一樣整個耳朵都燙紅了。

    聶明緊緊地?fù)е啔W，簡歐卻反常地沒有推開聶明，聶明在說完話之后就一直這么抱著簡歐。

    難耐沉默的氛圍，簡歐伸出手環(huán)抱著聶明的腰，感覺到聶明想要離開自己的時候，他甚至抓緊了聶明的毛衣。

    聶明感覺到了簡歐的動靜，他注視著簡歐的側(cè)臉，細(xì)看才知道簡歐消瘦了很多，這讓聶明原本想松開簡歐的手，自然地環(huán)緊了簡歐。

    簡歐緩慢地垂了一下眼，側(cè)過頭將話題轉(zhuǎn)移了，現(xiàn)在不是和聶明談?wù)撔且坝频臅r候：“你今晚怎么不請祁焰一起喝酒，明明之前說了要請他的？”

    面對簡歐的話，聶明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我和祁焰，不可能是一路人?！彼h(huán)抱著簡歐，緊貼著簡歐脖頸處的軟rou說著。

    “為什么？”簡歐說話的期間，感覺到聶明的呼吸時有時無地掃過自己的頸側(cè)。

    “我那時是場面話。”聶明低聲告訴簡歐，細(xì)微地側(cè)了一下臉，用臉頰輕輕摩挲著簡歐微涼的側(cè)臉，“你這一個月，一定過得很不好?！?/br>
    簡歐很清楚，聶明剛剛的話，證明對方依然是那么地在意，在意簡歐和祁焰那段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

    但簡歐更清楚，現(xiàn)在的自己根本忘不了星野悠，更不用說放下對星野悠的愧疚，和聶明在一起。

    聶明不再說話了，就這樣把頭埋在簡歐的頸間，一直吸著簡歐身上的味道，直到簡歐雙眸泛著濕潤的淚光。

    聶明抱了簡歐很久，沒有對他有任何越矩的動作，也沒有再追問耳釘?shù)氖虑椤?/br>
    簡歐還記得聶明放開他的時候，沒有看向沙發(fā)上的自己，不知看向何處。

    聶明臨走前對簡歐說了句：“早點回家休息，我先走了?！?/br>
    聶明離開的時候，簡歐的視線也是無處安放。他原以為星野悠的離開足令自己痛徹心扉，但聶明今晚的話讓簡歐產(chǎn)生了一種感覺——

    聶明和自己以后終究是兩條平行線，星野悠的死就是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鴻溝。

    求而不得，求而既得。兩個同樣讓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