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聶明走后,簡歐喝完了自己點的酒水,之后便回了家。 很快,簡歐從龍耀手下死里逃生的事情傳遍了堂口和社團,他的歸來被視為奇跡,因為簡歐是從龍耀手里唯一一個撿回兩次命的男人。 接下來半個月里,簡歐開始接手新的工作,負責安排堂口走私貨物的事宜,其實不用他親自坐鎮(zhèn),只要安排路線、接頭人,做好事前事后的規(guī)劃即可。 交接貨物的時候,簡歐可以不到場,因為驗貨的是朱四爺特意安排的人。 簡歐忙碌了一個月才對走私的流程熟門熟路,而這一月里堂口內部又了變動——聶明被張謙張先生挖走了。 這事讓朱四爺大動肝火,險些跟張謙堂口的人火并,不過聶明是自己愿意跳槽,不是被張謙逼迫的,所以朱四爺還是無計可施。 簡歐知道聶明是不想再跟他一起做事,才選擇離開朱四爺?shù)奶每?,去另一個堂口尋求發(fā)展。 聶明的離去讓其他兩家堂口紛紛猜測,說簡歐、小二聯(lián)合排擠聶明,這些捕風捉影讓社團內部的談資更多了。 有些人說簡歐跟聶明以前關系好,如今簡歐地位穩(wěn)固,聶明沒有上升空間反而兩人鬧僵了,所以聶明才選擇轉投張先生門下。 而聶明在轉到新堂口后迅速被提拔到和洛陽同樣的位置,這也證明了張先生對他的看重。 簡歐不對聶明離開的事情有任何怨言,也從不參與底下人嚼舌頭根的行為,因為熟悉、安排走私的各項事宜是十分傷腦筋的事情。 而且朱四爺?shù)呢洠蛔咚?。簡歐現(xiàn)在正在想辦法,摸清楚貨源的位置。到時,他再想辦法讓朱四爺?shù)呢浽磾鄠€干凈。 簡歐回來后,徹底失了聯(lián)系林跡的方式,他知道這是林跡有意為之,所以現(xiàn)在的他只能見機行事。 簡歐也大致明白了龍耀放自己回來的目的,因為對方要利用自己將義豐社扳倒。 但,簡歐覺得自己沒這么大能耐。可轉念一想,如果不能扳倒義豐社,龍耀也許不會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所以簡歐還是得想辦法配合龍耀的小心思。 靠...簡歐心覺這次自己不配合都不行,因為搗毀義豐社成了一個必要條件。 這一個月下來簡歐也了解到,朱四爺表面上有四大郵輪的體面生意,但背地里走的大頭生意,卻是人口買賣。 義豐社旗下各家公關場所,但凡需要公關的,不管男女。八成的人都來自于朱四爺負責的人口走私。 簡歐最反感的黑道交易除了毒品就是人口,所以他借著近期來的公關外貌水準太差,朝部下發(fā)難,表示自己要親自去一趟國外據(jù)點。 “你們也知道,社團前段時間已經(jīng)恢復了生意,但是最近各個堂口場子的流水反而變差了。我費盡心思安排你們接的貨,居然讓場子里的流水更低,朱四爺會怎么評價?”簡歐相當不悅,叼著煙坐在老板椅上,對著幾個下屬質問。 簡歐話里話外的意思,讓幾個下屬不敢出言反駁,因為簡歐說的是事實。只說立刻會給簡歐安排,讓簡歐親自去看看那些“貨”的質量。 “你,去安排下周的周日,那天我啟程去看看?!焙啔W指了一個看起來不聰明的家伙,讓他安排這次行程,說完后就讓人都離開了辦公室。 簡歐認為去,但也不能cao之過急,免得被朱四爺和其他有心之人懷疑。 簡歐打算去到海外的據(jù)點后就在暗網(wǎng)上放出貨源的位置,讓當?shù)氐暮诘澜M織去端了那地方。 借刀殺人,不用臟了自己的手。黑吃黑,永遠都不過時。 簡歐剛準備出門吃飯,就聽到手機一陣陣響,他拿出手機一看,是洛陽的號碼。 “喂,是我。”簡歐關上辦公室的門,靠在走廊邊點了根煙。 “吃飯了?”洛陽的聲音在簡歐的耳畔響起。 “還沒?!焙啔W平靜地回答。 洛陽打電話是為了約簡歐出門吃頓飯,順便慶祝簡歐能重新回到社團。 簡歐也不和洛陽客氣,就讓洛陽跟他去了臨近一家綜合體,吃完了飯順便逛逛街。 簡歐逛著逛一不小心就刷爆了洛陽的卡,洛陽非但沒有怨言還幫簡歐拎著購物袋。 原本準備打道回府,可簡歐坐電梯時注意到一層不知何時起,布置了臨時的簽售場所。兩人瞄了一眼,還是祁焰的新專簽售。 看著樓下聚集的人群,簡歐讓洛陽在一樓隨便找個能坐的地方等他。 簡歐則是買了一張祁焰的新專唱片,然后老實地排隊等簽名,簡歐很有耐心地排了兩個小時才到祁焰眼前。 此時的洛陽坐在休息處的長椅上,手里捧著熱可可,戴著簡歐替他買的墨鏡,一邊看簡歐一邊慢悠悠地享用可可。 眼里還有些微不可察的諷刺。 等祁焰簽完,把唱片還給簡歐時,簡歐卻沒有接?!皫兔Χ鄬懸恍凶??!焙啔W站在祁焰的桌前,敲了兩下桌子,他讓祁焰寫的是——Happy birthday to Wendell 祁焰在聽到簡歐的聲音后,立刻抬眼看向桌前的男人。 今天是祁焰的生日,簡歐記得很清楚,所以他才愿意排很長時間的隊,就為了跟親口跟祁焰說一句:“Happy birthday.” 簡歐的嗓音清脆悅耳,祁焰的真實生日在公眾眼里不是這一天,很多的個人信息都是被公司謊報的。但簡歐是在祁焰家養(yǎng)傷時前通過對方的口,知道了今天才是對方的生日。 祁焰從胸口的口袋里掏出鋼筆,簽的不是簡歐說的話,而是花體的“Thanks”,簡歐拿回唱片看到祁焰寫的字后,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 祁焰起身勾著簡歐的脖子,在眾多粉絲的尖叫聲中,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了簡歐的白襯衣上。 最后還把那支鋼筆,插入了簡歐襯衣的口袋,而簡歐全程只是盯著祁焰看。由于兩人都戴著墨鏡,沒有人能看出兩人此時眼中的情緒。 簡歐在周圍大大小小的女聲尖叫中出來時,祁焰已經(jīng)在工作人員的簇擁下離開了,簡歐是祁焰簽的最后一個。 簡歐則是讓久候自己的洛陽送他回家。 只不過簡歐剛回家,洛陽便將簡歐買的東西都扔在了門口,在簡歐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前,直接把簡歐里面的襯衣給撕了。 簡歐眼看著襯衣的扣子,一個個被崩掉,整件衣服連帶著祁焰的簽字鋼筆都被洛陽給扔進了垃圾桶。 簡歐沒阻止,也沒有起身換衣服,就這樣在玄關處注視著洛陽,洛陽也不看簡歐,轉身坐到了餐桌旁,一邊抽煙一邊盯著簡歐。 簡歐站了半晌,看洛陽沒反應,他才走到洛陽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洛陽,兩人臉上的墨鏡都還沒摘。 簡歐干脆直接跨坐在了洛陽的身上,這使得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了。 兩人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但似乎都隔著墨鏡在看對方,簡歐剛坐穩(wěn)就拉過洛陽的雙手,讓洛陽環(huán)住他的肩膀。 “吃醋了?祁焰今天生日,我替你和他說聲生日快樂,不行嗎?”簡歐取下了兩人臉上的墨鏡,讓兩人之間再無隔閡。 “我不想跟你討論任何有可能成為你床伴的人?!甭尻柹焓帜笾啔W的下巴,清楚地表態(tài)了。 “好吧?!焙啔W妥協(xié),“今晚想吃什么菜,我做給你吃?”他沒有拉開洛陽的手。 簡歐感覺到洛陽的手,順著脖子滑到了腰間。 洛陽一只手扶著簡歐的腰,另一只夾著煙,目光飛到簡歐的右耳時,冒出一句:“你的耳釘呢?怎么不戴了?!甭尻栒f話的同時目光鎖著簡歐的雙眸,讓簡歐無法移開視線。 也就在此時,洛陽的手機震動了,來了一通電話。 簡歐有些感謝這通電話,來得剛剛好,他甚至先一步接通了,將手機擺在洛陽耳邊。簡歐舉了二十分鐘的手機也不嫌累,低著頭注視著洛陽。 洛陽的呼吸灑在簡歐的鎖骨下方,由于簡歐跨坐在洛陽身上,兩人距離很近,洛陽的下巴說話時似有似無地貼在簡歐胸口。 簡歐看到洛陽掛斷電話后,知道洛陽要走了。他把手機放回了洛陽的口袋里,站起身讓洛陽離去。 “下周,我要出趟遠門?!焙啔W跟洛陽說了他現(xiàn)在被朱四爺安排走貨的事情。 洛陽臨走前朝簡歐點了一下頭,順勢拿過簡歐送的墨鏡戴上,就這么走了。 簡歐把今天購買的東西拿了出來,其中有一件是送給祁焰的禮物,但簽售會人太多,沒機會給祁焰。 簡歐也不明白自己對祁焰到底是防備還是放任自流,他把祁焰的專輯鎖好后,就拿著給祁焰的生日禮物,親自開車去了一趟祁焰的粉絲會。 簡歐在門口買了一張十倍于票價的票,而且位置還很差,在倒數(shù)第二排。 雖然簡歐知道祁焰很可能是龍耀的人,但他以前答應過祁焰,在生日時準備一份禮物。 所以簡歐還是來了,他不是個喜歡出爾反爾的人,所以當祁焰的演出臨近結尾時,簡歐唱了一首完整的生日歌。 簡歐唱完后不禁苦笑,他笑自己看不清現(xiàn)實,看不清祁焰也看不清自己。 臺上臺下,對簡歐而言是兩個世界。簡歐注視著臺上閃閃發(fā)光的祁焰,他知道祁焰聽不到自己唱的歌。 不過,簡歐沒有等粉絲會散場,他選擇溜到后臺把禮物交給了工作人員,讓一名助理轉告祁焰:“麻煩你,幫我轉告祁焰,我以前答應過他的事,已經(jīng)做到了。” 簡歐答應祁焰的事情,他已經(jīng)做了。但簡歐心里也知道,祁焰向自己承諾過的事也許永遠不會實現(xiàn)了。 簡歐時常在心里想,如果他沒有答應悠的求婚,不知道祁焰的底細...也許他會在一切結束后,選擇和祁焰遠走高飛也說不定。 祁焰真是長在了簡歐的審美上,簡歐知道自己對祁焰根本沒抵抗力。 可惜,現(xiàn)實卻沒如果。 簡歐心底永遠記得,祁焰曾經(jīng)的體貼與熱情,以及當初祁焰對他聲勢浩大的追求。 當然簡歐也會謹記,對方已然和自己漸行漸遠了。 從后臺回到座位的簡歐,在臺下陪祁焰過了生日,雖然人海中祁焰看不到他,也聽不到他唱的祝詞,但是簡歐卻能夠看到臺上的祁焰。 祁焰似乎就是為舞臺而生的寵兒,這不免讓簡歐有些難過。 惆悵的情緒并沒有持續(xù)太久,簡歐只能用眼睛將這一幕刻在記憶深處封存。 再加個期限,永遠。 時間很快就到了約定的周末,簡歐一早就坐郵輪前往朱四爺?shù)呢浽吹亍?/br> 貨源所處的國家與C國最南的邊境線接壤,國內很多人也喜歡前往這個國家旅游,因為該國雖然是以旅游業(yè)為主的國家,但當?shù)氐南M卻很便宜。 簡歐乘坐的船只,是從C國公海進入該國內海的豪華郵輪,由于需要掩人耳目,簡歐的手下特意選了一條旅游線路,郵輪上有著很多前來旅游的人。 因為該國的冬季,就像春天般溫暖舒適,國內很多人都會舉家來這里過春節(jié)。 郵輪剛駛入公海,簡歐在甲板上吹風時就看到了熟人。他看到走廊盡頭那個一米九個頭的男人,不是小二又是誰。 簡歐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小二,而小二也正在甲板上閑庭信步。簡歐心想,之前朱四爺不是把人放到張謙那兒去了么,怎么會在這里。 簡歐不慌不忙地靠近了小二,他剛走近小二,小二就意識到自己身后的動靜,轉身看到了簡歐。 簡歐對小二笑了,而小二也跟簡歐打了招呼,比劃著:“好久不見?!睂Ψ斤@然也沒想到簡歐會在這里出現(xiàn)。 簡歐靠近小二在對方耳邊低聲說,他這次出海的目的。 “你的事情,義父都已經(jīng)告訴我了。幸好你能全身而退,大難不死?!毙《砻髯约阂呀?jīng)通過朱四爺知道了簡歐的近況。 簡歐婉轉地詢問小二:“我可是記得四爺說過把你派到張先生身邊了,怎么會有時間來度假?” “你不在的時間,我都在替張先生做事,最近剛好他老人家放我假,替我安排了這次旅行?!毙《矝]有隱瞞簡歐。 “哦?!焙啔W看小二神色坦然,顯然他和對方的遇見純屬巧合了。 兩人既然已經(jīng)在船上偶遇,便結伴同行去用餐,用完餐又一起到甲板上消食散步。 七日后的深夜,郵輪已經(jīng)駛入了目的地附近,遠離了人間煙火,兩人站在甲板上吹風,時不時交流。兩人站在船尾處,偶爾有幾名路過拍照的游客。 “我這次去據(jù)點看看,你要和我一起去嗎?”簡歐想著既然已經(jīng)遇到了小二,就開口問問,省的對方懷疑自己。 小二比劃著:“你既然已經(jīng)被義父安排走貨的事情,我陪你去看看也行,不過這次是你主導,我當你副手。” 簡歐被對方的回答搞得有些尷尬,他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對方真答應了。 簡歐沒有說話,卻發(fā)現(xiàn)小二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仿佛在觀察他一般,這讓簡歐認真地回視著小二。 “為什么這樣看著我?”簡歐逼近了小二,兩人的臉貼的很近,“我臉上有臟東西?” 簡歐看小二不說話,離開了對方的臉想抽根煙,對方的眼神讓他感覺到了壓迫感。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你瘦了很多?!毙《葎澩?,便抓住了簡歐掏出打火機的手,拿過他手里的打火機,替簡歐點了煙。 簡歐只是任由手里的煙被對方點燃。 月光輕柔、朦朧地籠罩著海面,一輪新月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和煦的夜風,讓簡歐有些恍惚。 簡歐這才意識到,剛剛對方的眼神是關心自己,這讓簡歐的心有些波動。 簡歐知道小二雖然口不能言,但心思很細膩,什么事都會想到最壞的結果,和對方在一起共事時小二也從沒讓自己感覺到負擔。當簡歐再次將目光投向小二時,他感覺到小二的手自然地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小二手中溫暖的溫度,讓簡歐琥珀色的眼眸里泛著溫和的神彩,“謝謝你的關心?!?/br> 而小二的黑眸里也充滿了平靜之意,他只是專注地回視著簡歐,沒有比劃什么。 小二的視線好像帶著神奇的魔力,撫平了簡歐最近緊繃的神經(jīng),讓簡歐的心情好了很多。 這還是簡歐從龍耀那邊回來后,第一次感覺到名為“放松”的情緒。 簡歐將手中燃盡的煙扔進了垃圾桶,伸手搭上了小二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今夜的新月十分恬靜,海面的水波輕輕搖晃著水面的月影,小二就這么靜靜陪在簡歐身邊,陪著他欣賞著海中那輪彎月。 這個夜晚讓簡歐覺得十分愜意,也很難忘,賞月時小二身上溫熱的體溫讓他感覺到了溫暖和安心。 簡歐下船時,有專人負責接送,小二答應跟簡歐同行,自然也跟著簡歐走。 簡歐昨晚臨睡前還跟小二說了,建議對方好好享受假期。但是小二似乎覺得獨自旅行也沒什么意思,早上就一封郵件告訴朱四爺打算和簡歐同行了。 簡歐眼見對方郵件都發(fā)了,只好帶著小二一起去據(jù)點看看。 負責接送的人,畢恭畢敬地請二人上車,替兩人辦理酒店的入住手續(xù),鞍前馬后,生怕出點問題讓兩人不高興。 接送人員離開前告知簡歐和小二,請他們休息一天,在隔天晚上帶他們前往據(jù)點。 簡歐也不好強行讓對方馬不停蹄地帶他們去,這里可是對方的地盤,他作為上峰巡視,顧及到小二的存在,他的態(tài)度不能過于強硬。 隔日晚,簡歐和小二到了所謂的據(jù)點附近不免有些遺憾,他還以為這地方能是個氣派點的建筑,最差也該是個舊廠房之類的。 但兩人到地方一看,這地方就是個山區(qū)啊。 簡歐剛下車就踩了一腳的泥,他看了一眼身后靜若寒蟬的眾人,冷冷道:“你們都不能稍微請示下四爺,撥點錢修修路嗎?” 要想富先修路啊,這么差勁的路況,難怪每次運貨的效率這么差。 不過這據(jù)點能不能挺過今夜都是個未知數(shù),簡歐剛剛的話只是為了給身后眾人一個下馬威而已,畢竟他是來巡視的,給點建設性的意見也不奇怪。 在來之前,簡歐已經(jīng)將定位器裝在了領口的胸針上,讓當?shù)睾趲透鶕?jù)定位器的信號就能找到這處據(jù)點了。 幸虧簡歐的定位器靠的是衛(wèi)星信號定位,不然靠當?shù)鼐W(wǎng)絡定位,在這片茫茫山區(qū)里估計是懸。 小二自然不知道簡歐打的小算盤,兩人在泥濘不堪的山路上前進著。 山路崎嶇,又沒有路燈,一條泥巴路只能夠兩個成年人行走,貨源據(jù)點周圍方圓百里都是山,光是從酒店坐車到山腳都用了三小時。 簡歐身后跟了一幫男人,一刷水的黑色西裝,前面兩個精瘦的人提著手電筒給簡歐和小二引路,走了大概半個鐘,到了半山腰才看到些許昏黃的燈光。 一行人在半山腰的梯田邊走了約莫一刻鐘,終于走到了一個用水泥墻包圍的建筑群。 簡歐還沒走進院子,就能聽到里面?zhèn)鱽淼恼f話聲。 剛進去,就看到八個健碩的男人,赤著上身,分別在兩張桌上打橋牌??吹胶啔W一行人進入院子之后,這八人立刻起身跟簡歐打招呼。 他們都稱簡歐為“先生”,小二為“公子”。簡歐要來這里的事情,這里的人都已經(jīng)被通知了,但都沒想到小二竟然也跟著簡歐一起來了。 簡歐的氣質一看就充滿了上位者的壓迫,讓這里不少人都有些怕他。 “二位請跟我來,往里面走,今天正巧來了新人?!边@八人里走出一個,引著簡歐和小二往里走。 簡歐讓其余人隨意點,揮了揮手:“你們該干嘛干嘛?!?/br> “是。” 簡歐小二跟著人往里面走,這院子就是買了附近的農家院落,在四五個農家院子的基礎上擴建翻修的,地方大是大,但環(huán)境實在算不上好。 簡歐沒搞懂,就這地方怎么還能中轉人口,充當義豐社最大的人口走私據(jù)點。 進了一個三層樓房,這樓是充當宿舍的地方,每個房間都坐著三兩個女人,大門口坐著兩個喝酒劃拳的男人,房間里的女人大多在聊天,還都挺開心的模樣。 簡歐聽前面引路的人說,這里不管女人還是男人,大多都是自愿做皮rou生意的,集中在這里,等人頭湊夠了再通過社團的船往X市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