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朱砂一直在哭,我卻沒法安慰他,墨成坤說:“把他強(qiáng)行帶回去吧?” 朱砂看著我,明明他比我高,我卻感覺透過他的身體看到的是當(dāng)年那個無助的孩童,他疑惑地看著我,說:“你說,爹娘很愛我,對吧,叔叔。” 是呢,所以才會把你托付給我。 墨成坤大概猜到了什么,他看出來朱砂不過是重復(fù)那時的對話。 墨成坤:“真夠惡心,要看著那時的事再上演一遍嗎?還是把他打暈吧?” 我:“那樣我們跟賀嚴(yán)有什么兩樣?我才不想靠強(qiáng)迫把他帶回去。” “這樣啊,你是我的親戚……” 朱砂整整凌亂的衣衫,摸了下臉上紅腫的地方,還發(fā)著熱:“為什么要打我呢?” 賀嚴(yán)輕聲說了什么,摸著朱砂的臉,朱砂下意識地躲開,被抓住了手。 朱砂:“我動得太厲害了?因為朱砂很不聽話嗎?抱歉……朱砂不會感到痛了。應(yīng)該不會了。” 墨成坤:“……” 我:“……” 墨成坤:“宋元,我得說一下,關(guān)于賀嚴(yán)那件事……” 我:“賀嚴(yán)?說起來,你們確實沒跟我說過安寧賀府的事?!?/br> 墨成坤:“很遺憾,已經(jīng)不是賀府了,是朱府?!?/br> 我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朱府……那是……” 墨成坤:“是朝廷最近正紅的高官,朱孝瑾。是朱砂的大哥。” 什么? 我:“哦,朱砂的大哥,賀府為什么會變成朱府?朱砂的大哥?那為什么朱砂沒有在朱府呆著?” 墨成坤不說話了,我已經(jīng)猜到了七七八八,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撲面而來,我說:“不會是……” 墨成坤說:“賀嚴(yán)是朱孝瑾的恩人?!?/br> 我:“我當(dāng)然知道,不是那一錠金子,朱砂的大哥根本沒法去讀書吧?” 墨成坤:“不是這樣的,朱孝瑾很能讀,是賀嚴(yán)暗中提拔的朱孝瑾?!?/br> 我:“你的意思是說……” 墨成坤拿出一份名單:“當(dāng)然了,他不止幫了朱孝瑾一個人,他就是喜歡幫沒錢的窮小子,容易對他忠心耿耿。但是,你也知道朱砂武學(xué)天賦奇高,顯然,這天賦不僅只落在朱砂身上?!?/br> 我:“就算這樣,為什么不說朱砂的事情?” 墨成坤說:“你也知道賀嚴(yán)喜歡幼女,大概就是玩玩算了,滿了十六歲又沒有用的,大概率會被殺掉。這種從別的地方拐來的女孩,最好殺了?!?/br> 我承認(rèn),我大概沒墨成坤理性吧,由于不是古代人,我很難聽這種隨隨便便就殺掉,視女人如玩物的故事。 我:“朱砂不讓我知道,是不想我去追究朱孝瑾嗎?既然你們遇上了,他一定知道了朱砂的事吧?” 墨成坤:“他感到抱歉,但是,除了抱歉,就沒什么了?!?/br> 我捶了一下墻:“開什么玩笑,他這樣也算哥哥嗎?” 墨成坤:“武林不能干預(yù)朝廷的事?!?/br> 我:“……” 我:“你真是這么想的嗎?” 墨門已經(jīng)跟朝廷勾結(jié)在一起了。 不,怎么能說是勾結(jié)呢?朝廷那當(dāng)然是偉光正,難道我要造反嗎? 墨成坤:“怎么說,你要殺了朱孝瑾嗎?他雖然是賀嚴(yán)的狗,但他可不像賀嚴(yán)一樣那么玩女人,他是,被世人定義的好官?!?/br> 我:“好官?是好官就不會靠朱砂爬上那個位置?!?/br> 墨成坤說:“他當(dāng)時不知道朱砂被賣給了賀嚴(yán),也不知道賀嚴(yán)是這種人?!?/br> 啊,看來我確實感性了點,冷靜,這種事,怎么可能冷靜啊!要我冷靜分析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不負(fù)責(zé)任衣冠禽獸的賀嚴(yán),然后還有那個被賀嚴(yán)提拔的大哥?開什么玩笑,我還想遷怒于朱孝瑾,要不是朱孝瑾要讀書,他爹娘怎么會把朱砂賣給賀嚴(yán)…… 等等,雖說是賣掉了,但也不知道賀嚴(yán)買他的用意吧?但是不是差不多嗎?不是去賀嚴(yán)那里,就是要去青樓,說到底也差不多! 我:“如果你父母對你做了這種事,你會原諒他們嗎?” 墨成坤:“抱歉,我無法想象我偉大的父母會是這種貨色,這點我沒法感同身受?!?/br> 是啊,誰會希望父母是這種貨色呢……我要墨成坤勉強(qiáng)去想,簡直是侮辱他。 墨成坤:“朱砂不想你摻和進(jìn)來,是不想你跟他們起沖突吧?你不想跟賀嚴(yán)一樣,對吧?那么,你也不該安排他的人生,這畢竟是他的父母,他的家人。難不成,你要越過朱砂的心意,去殺了他們嗎?” 他說的沒錯,這樣的我,跟賀嚴(yán)也沒什么兩樣,只是自詡正義。 我:“那,我就先陪朱砂留在這里吧?!?/br> 墨成坤嘆氣:“你這人……” 朱砂從像后取出了球,月光照在他的身上。 “你想要我陪你玩這個嗎?” 朱砂點了點頭,露出微笑。 啊……朱砂……一直都只想人陪他玩啊,所以風(fēng)月莊主才會選擇那個時候陪他打雪仗。 風(fēng)月莊主,你可真溫柔啊。是故意的嗎?為什么總是這么了解每個人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