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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的那幾個小混混最近沒什么動靜了,因為陳木把攢了滿滿兩大桶的玻璃碎片都利用上,和好水泥,花了兩天時間把自家院墻頭糊上玻璃碴,他怕混混往院子里扔石頭,就沒有安新的玻璃,反正這個時候天還熱著,就用幾塊大木板把窗戶蓋著。 家里的地也沒有重新去搞,自己拿著鐮刀斧頭去砍竹子,每天早出晚歸,拖著一摞一摞長竹竿往家回。 砍夠了數(shù)就開始在院子里削竹片,他不讓自己閑著,天天有得忙活。 那天王二來他家借東西,看著他家滿院翠綠傻了眼,蹲在陳木小板凳跟前,嘴里叼著根脆黃瓜咬得嚓嚓響,“小陳你這是搞什么呢?” 這會兒所有的竹子都被陳木削成薄細軟長的竹篾,陳木手里正有一條擰著轉(zhuǎn)著,他一邊笑一邊從身后簍子里掏出個小玩意兒,遞到王二眼前,“王哥你看怎樣?” “還真是稀奇,怪好看。”王二嘿了一聲,把陳木手心里的東西拿起來仔細瞧,這是個用竹篾編的小竹籃,但是是個袖珍版本的,只有一個小酒盅大小,翠綠翠綠的十分漂亮,連王二這樣個糙漢都對這小玩意兒愛不釋手,贊道,“小陳,你這手也太巧了吧,好趕上村里那幾個大姑娘了?!?/br> 編竹籃竹簍幾乎是村子里每個老人家都會的,現(xiàn)在的年輕人大多出去打工,除了幾個姑娘家,這門手藝會的人不多,陳木還是小時候跟他爸學的,也有好多年沒做過,一上手倒是沒有生疏。 陳木無奈地皺皺眉,對這像夸又不算夸的話說謝謝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便只好把身后的簍子都拿過來,王二探頭往里面瞅,編好的小物件已經(jīng)快放滿簍子一半,不僅有小竹籃竹簍,還有一些其他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比如小椅子,小燈籠,甚至還有小麻雀小兔子這些。 “小陳啊,你這些都能拿去賣了,做得可真好!” “是打算拿出去賣的,等先把這一簍子做滿,拿出去賣賣試試看?!?/br> “你去哪里賣?” “去城里吧。” “城里好,城里那些小姑娘沒見過這種小玩意兒,保準稀罕得很,一定好賣的?!?/br> 陳木靦腆地笑笑:“比不上王哥的指甲油好賣?!?/br> 說到這兒王二一拍大腿道,“趕明兒你做好了我拉你一塊去城里賣吧!我賣指甲油正好是些小姑娘來買,你就在我旁邊擺個攤子,幫你賣賣這些東西?!?/br> “那可真是太感謝你了王哥?!?/br> “這有啥的,說不定喜歡買你這些小玩意兒的順便就過來買買我的指甲油了,咱們這叫那個什么,哦,互惠互利!” 陳木做得差不多了,開始和王二去城里擺攤,王二騎著摩托載著他,他們倆的東西都裝在背簍里由陳木背著。 他們在市區(qū)一條商業(yè)街的馬路邊擺攤,現(xiàn)在城里允許擺攤的地方不多了,這條商業(yè)街也定時定點,只允許下午五點到十點擺攤,頭幾天客人多,倆人收工早,不到七點就收拾東西回家,后面買的人漸漸稀少,往往也要個八九點鐘,有時候賣到點兒了還會剩一兩個,陳木就送給過路的幾個小娃娃。 這一天兩人照常出攤,或許趕上周五,逛街的人很多,東西賣得快,快八點已經(jīng)賣得差不多,眼見著天黑下來,他們打算今天早些回去,王二那邊收著攤,陳木也忙活自己的小攤子,他在地上鋪了張干干凈凈的棉麻布,上面擺著自己編的小物件,已經(jīng)剩下三五個,正要收拾,眼皮底下出現(xiàn)幾雙皮鞋,其中一只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正正當當踩在了白色的棉麻布上。 “嚯,這小東西不錯啊,老板,怎么賣的?” 陳木低著頭,手上迅速地把東西往回收,悶聲道:“不賣了?!?/br> “怎么就不賣了,我們來給你捧捧場,剩下這幾個多少錢呢?”那個皮鞋踩在布上的人半蹲下來,推了陳木一把,陳木沒防備,往后仰了下,把臉露出來。 “哎呀,這不是陳木嗎,現(xiàn)在自己做老板了,真是了不得?!蹦侨岁庩柟謿獾匦Φ?,“是不是得叫你一聲陳老板了?” 陳木攤子也不收了,猛地站起來想走,肩膀還沒動幾個人就把他團團圍住,旁邊過路的人好奇地往這邊看過來,那人喊道,“都看什么看!”便沒有人再敢多瞅一眼,紛紛低著頭走遠。 收好攤的王二也被這陣仗唬了一跳,不明白現(xiàn)在是怎么個情況,只見陳木被幾個人圍起來,這些人個個人高馬大,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城里有錢人,有幾個嘴巴上還戴著止咬器,全是些Alpha。 他畏畏縮縮地走過去兩步,不敢再上前,陳木隔著幾個人,從縫隙里朝王二望過去,臉上沒什么表情,輕聲道:“王哥,你先走吧?!?/br> “那你,那你……”王二想問他怎么辦,剛剛喊叫的人回過頭瞪了他一眼,兇巴巴的樣子把王二嚇得不輕,這要是打起來,自己這把老骨頭哪里扛得住,報警吧?他又不知道現(xiàn)在這幫人想要干啥。 陳木像是讀懂王二的心思,朝他搖搖頭,“我沒事的,你先走吧,今天我坐公交回去,王哥,天晚了,你快回去。” 王二沒法,只好自己騎著摩托先走,陳木這時才垂下眼睛,說:“讓開。” “讓什么開,我買東西呢,你就這么對待顧客的嗎?”那人手指頭朝著地面指來指去,“一,二……一共五個,我都買了,多少錢一個,兩千塊一個夠嗎?陳老板收價一般都是兩千吧?” 陳木的拳頭猛地攥起來,他抬頭瞪過去,那人笑道:“怎么了這是,想打我啊?你那個拳頭聽說厲害得很?!?/br> 陳木默默盯著他,整個人像是一汪死水一樣,任憑對方砸下多少石子都掀不起什么波瀾,過了許久,靜靜道:“夠了?!?/br> “……什么?” “兩千一個,夠了?!?/br> 那人愣了一下,哈地笑出聲,“你可真能忍啊,陳老板?!彼麖目诖锬贸鲥X夾,真的就唰唰寫下一萬塊的支票撕給陳木。 陳木伸手接過來,得收下呢,白給的東西為什么不要,反正在他們眼里,自己的尊嚴值不了幾個錢。陳木若無其事地把地上的五個小玩意兒包進塑料袋里遞到那人手上,自己又彎下腰去拾棉麻布。 嘩啦一聲,塑料袋被扔到地上,里面的東西散落出來,被皮鞋用力碾到變形。 陳木一怔,直起身,像沒有看到,繼續(xù)疊他的麻布,疊好了抱起要走,那人看他這樣子火大,推了他一把說:“走什么走,陳木,我他媽故意找你的茬不知道嗎,你這人到底憑他媽的什么本事去學別人勾引人,情兒這種東西也是你說能當就能當?shù)模磕阋膊豢纯醋约簬捉飵變?,你靠的是什么,來,說說看啊?!?/br> 他伸手過去按他的肩膀,旁邊的幾個Alpha也動手動腳,推得他團團轉(zhuǎn),陳木不禁抬起胳膊反抗道:“別碰我!” “碰你怎么了,你真這么矜貴,當初也別出來賣?。‖F(xiàn)在給老子裝什么裝?” “你說什么!”陳木的臉色此時此刻才終于有了變化,他像被人戳中軟肋,兩只手用力揪住那人衣領(lǐng),那人被他的蠻勁兒嚇了一跳,等反應(yīng)過來后更不耐煩,索性釋放了信息素壓制。 旁邊幾個Alpha看了也都照干,幾個人圍住的范圍內(nèi)Alpha的信息素濃得高得驚人,陳木就算是個再遲鈍的Beta也受不了這樣,手臂已經(jīng)哆嗦起來,卻拼命抓著對面人衣領(lǐng)不放。 “說你怎么了,你還想打我嗎,你也不掂量掂量你他媽掙的幾個破錢能夠賠上打我的代價嗎?信不信我要的醫(yī)藥費就夠你拿一輩子去還的?!?/br> 陳木的手顫抖得更厲害,被那人一把推開,他往后搖晃幾步,身后正巧有個半人高的石柱子,這石柱子上邊本來還有半拉,前陣子這附近剛出了交通事故,一輛車子正好就撞在上面,把石柱撞成兩半,裸露出幾根小鋼筋,這東西放人來人往的商業(yè)街挺危險的,街區(qū)本來說是這幾天就要換走,不知為什么一直沒去處理。 眼見著陳木收不住力氣要朝著幾條鋼筋撞上去,那人純粹是找他麻煩,卻并不想真鬧出人命,忙走上前兩步,眼疾手快地抓住陳木胳膊給人拽回來,身體好歹沒被鋼筋穿個透,但是陳木的衣服卻不小心被勾破了,從后腰往上撕開一條口子。 那人瞪著眼罵他道:“我cao,我看你他媽是想拿命來訛我是吧!” 陳木用力掣開他的手,“玩夠了嗎,我可以走了嗎?” 他也不管那幾個人什么反應(yīng),他們也沒再攔他,陳木撞開條路,往前走了幾步,腳步忽然一頓。 記不清多久沒見的男人正一言不發(fā)地站在他對面,不知道有沒有把這場鬧劇全部看進眼里。 總歸他是沒有動彈的,滿臉冷漠地站在不遠處。 陳木的心臟猛地咯噔一下,就好像方才那沒穿進rou里的鋼筋此刻已經(jīng)被捅進了胸口。 陳木覺得自己挺可笑的,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會為了這個人的無動于衷而感到一點點的難過。 兩個人對視,陳木看到他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然后慢慢地移開視線,朝他身后望去。 “程錦英?!?/br> 程錦明聲音冷淡,靜靜道:“怎么跑這邊來了?!?/br> “錦,錦明哥,我們這不是等你嘛,然后碰巧就看到了……”程錦英心虛地清清嗓子,全然沒有方才那股惡劣的囂張勁,他們約了在附近吃飯,程錦明在公司處理工作晚點到,誰知道幾個人等人的工夫就看到了擺攤的陳木,程錦英對這個Beta特別沒好感,見著人了就忍不住想整他一頓。 “哦?!背体\明依舊冷著張臉,淡聲道,“那走吧?!?/br> 他朝程錦英走過去,皮鞋在青石磚上發(fā)出不緊不慢的嗒嗒聲,每一下都鑿在陳木心里的那個缺口上。 陳木攥緊懷里的東西,垂頭盯著自己的鞋子,深深呼了一口氣,也邁開腿往前走,他的步子邁得急而大,兩個人從路兩端漸漸走近,在近到影子交錯時,程錦明輕輕撞了下陳木的肩膀。陳木一頓,程錦明也微微停住腳步,垂眸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甚至看也不看陳木一眼。 影子最終還是分開,各走各的路。 程錦英松了口氣,他還以為自己這舉動會被程錦明罵,但是現(xiàn)在看來程錦明果然對這Beta只是抱著玩玩的心態(tài),并沒有放在心上,他笑著朝走到自己跟前的人說,“走吧哥,瑞澤哥已經(jīng)定好座兒了?!?/br> “嗯?!背体\明轉(zhuǎn)過身,視線漫不經(jīng)心地朝后瞥了一眼。 Beta已經(jīng)走遠了,只能看清個好欺負的背影,衣服后面被撕破,風一吹,藏在里面的腰線若隱若現(xiàn)。 瘦了好多啊。程錦明摸了摸口袋里的香煙,默默抽出一根來。 也曬黑了好多。 膚色比以前的小麥色還要更深一些。 他走得很慢,漸漸落于人后,拿出手機,打通后先說:“這段時間你們都干什么了?” 對面邀功似的爭著回答,聒噪的聲音聽得他眉頭深皺?!霸摇掖?,破壞農(nóng)地?小孩子嗎?” 這幫人確實是十七八歲的小孩子,最壞的事大概也就只能想到這些了吧。 可是砸窗什么的,也未免太幼稚了。 搶劫放火打人,這不才應(yīng)該是把人逼到絕境最簡單的方法么? 程錦明以為自己不用教的。 他簡直和電話里的那群人一樣蠢。 程錦明拿著煙的手扶了扶額頭,頗有些無語?!八懔?,最近什么也不用你們干了,不用繼續(xù)找他麻煩了,幫我看著他就行?!?/br> “錦明哥,你人哪兒去了,快點來啊?!?/br> “來了?!?/br> 程錦明把煙草放在嘴邊吸了一口,吐氣間灰白的煙像條蜿蜒的白蟒融進晚夜里。 你也挺累的吧,陳木,那就讓你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程錦明低頭冷笑了一聲。 也是,每個人都該有活在美夢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