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報復
找出放在廚房的斧頭,把柴火劈了出來,天色漸漸大亮。李母也起了床,她先是把雞放了,又見背簍里空空如也,忙招呼王大出去割一背簍豬草,喂她的寶貝豬。 天即使亮了,也是白霧一片,能見度非常低,草葉上都結了霜冰。王大早上砍柴暖了身子,倒不怎么冷,就是手碰到草,會有刺痛的感覺。 他手掌上的繭十分濃厚,卻抵御不住這寒冷,沒過一會兒,就要搓一下手指,免得凍僵了。除了冷,還有餓,忍饑挨餓的滋味太過于難受,所以在經(jīng)過菜地的時候,他沒有忍住,摘了一點剛結出來的豌豆莢,胡亂塞進嘴中吃了。 這么一點根本抵不住餓,但他也不敢多摘,豌豆莢并不多,要是變得太少,李母定會發(fā)覺。王大從菜地出來的時候,不知是因為做賊心虛還是如何,腳踩到梗邊的草滑了一下,差點摔倒。 他心有余悸的離開菜地,想到母親走時的叮囑,又暗暗嘲笑自己。才來對方家里一天,就做起這偷雞摸狗的事情來,要是被李母知道,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呢。他又怪自己控制不住手,即使再餓,也不能做這種敗壞名聲的事情。 割完一背簍豬草,霧氣稍稍散了,回到家的時候,李母正準備早飯。王大不敢耽擱,拿菜刀把豬草切碎。等李母做好飯,王大把豬草倒進鍋里,趁著熱灶,順便煮熟。李母見他沒有往前湊的意思,她倒拿過碗,給倒了滿滿一碗稀飯。 今早上是冬菜煮的稀飯配粗面饃饃,倒是比昨晚稠得多了,也許是等下要叫王大下地,今早上李母沒有苛待他。難得吃了一次飽飯,王大心里好過了不少,在伺候李長樂的時候,也盡心盡力。 “你起來坐坐,有炭火,不會冷?!?/br> 李長樂不情不愿的從床上爬起來,他捧著碗,慢慢喝著粥。王大看他喝得慢,沒空等他喝完,招呼他吃完放在一邊,自己晚點來拿。 他要跟李父下地,滿地的大白菜要收回來,腌制起來過冬,或者賣掉。收割完白菜,又要盤地,把小麥種下,反正是沒有閑的時候。 這些活計都是做習慣了的,王大手腳麻利,他力氣也大,讓李父輕松了很多,對他臉色也好了些。 天色漸晚,李父才招呼王大收拾下回家,挑起最后一摞大白菜,王大呼了一口氣。他今天挑了十多擔,肩膀都泛了疼,好在地里的白菜,收得差不多了。 一顆顆白菜去掉黃色的葉子,整整齊齊碼好,王大露出了笑。雖然這菜不怎么值錢,但也算是一份收入,冬天也有得吃。他們家人口多,還沒有到過年,就已經(jīng)吃完了。 王大進門的時候,看著李長樂在凳子上睡著了,他忙把人抱到床上。撥開灰燼,零星炭火露了出來,王大松了一口氣,怕冷著對方了。 “我給他加了碳的,現(xiàn)在先不急加,等做了晚飯,你在從灶里鏟點?!?/br> “好?!?/br> 有了黃菜葉子,倒是不用出去割豬草了。李母看到他草鞋破了,在屋里翻了半天,找來李父以前穿爛了的布鞋來。雖然開了口子,面上都是補丁,但在怎么說,也比草鞋強多了。 王大拿著像寶貝一樣愛不釋手,一邊湊火一邊拿針縫補好,鞋是好鞋,就是有點小。他試了試,在大拇指的地方?jīng)]有縫上,這樣剛剛好。 李母難得炒了一個青菜,王大早就餓了,他巴巴望著,李母看了他一眼,拿過碗。 “你跟長樂一塊吃吧,他生病后,像塊石頭一樣,不怎么說話也不動彈,悶都悶壞了?!?/br> “好的?!?/br> 王大點了點頭,他在這個家里過得也沉悶,除了李母偶爾跟他搭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李長樂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也不怎么講話,大概是腦子不好,說不了什么話。 一碗玉米稀飯,一碟清炒白菜,加上木薯粉做成的饃,這是少有的豐盛。王大挺高興的,他把飯食端進屋子,床上的李長樂還沒有動彈。 王大是個實誠的人,他不會因為沒有李母看著而苛待了李長樂,給對方倒進碗里的粥是非常濃稠的,青菜也夾了大半。 “起來吃飯了?!?/br> 用手推了推人,王大其實覺得李長樂一天到晚的躺著很不好,但他沒說,只要對方不鬧騰,別惹事,就是對王大最好的幫助。 “我頭疼。” 李長樂很快醒了過來,他坐起身,用手敲了敲腦門,眼睛很快泛起濕霧。他眨巴了一下,并沒有哭出來,看見是王大,有些失望。 “娘呢,我要娘?!?/br> “她在吃飯,你也趕緊吃了吧,要是實在是疼的厲害,我等下給你按按?!?/br> 王大把碗塞他懷里,就不管了,他早餓得饑腸轆轆,幾乎是有些狼吞虎咽的大口吃了起來。 李長樂捧著碗,皺著秀氣的眉,他抽了抽鼻子,才開始慢慢吃飯。等王大吃完,李長樂還在小口喝著,偶爾拿著筷子,也只是抬起一粒米,輕輕送進口里。 “吃快些,飯要大口吃?!?/br> 觀這模樣,猶如小孩過家家,王大心想,李母他們怕是沒教過對方吃飯。這腦子不行了,連吃飯的事情都能忘記,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他走上前,扶住李長樂幼嫩的手,教他吃飯。王大沒有一絲不耐,也沒有感覺到委屈生氣,這么一個宛如累贅的契兄弟,對他來說沒有什么。 李長樂吃了大半就不想吃了,王大逼他全部吃下去,就那么點東西,根本就不夠飽肚,難怪對方身體那么差了。其實王大也不想想,李長樂身子弱,活不久也許對他來說是好事。但在王大心里,他現(xiàn)在能有一口糧,全是因為李長樂,把對方照顧好,就是活下去的根本。 吃完了飯,王大又用熱水給他洗臉燙腳,把人伺候舒服了才放在床上。現(xiàn)在天黑得早,雖然沒在田里干活了,但還是有些活計的。打掃衛(wèi)生,清理豬圈,喂豬喂雞,等天徹底看不清了,李母才準王大去休息。 把屋子里的夜壺倒了后,王大才準備去洗澡,這天冷,柴火也不多,他一般三五天洗一回。提著熱水去屋子后面洗完澡出來,王大只著了一件粗麻單衣,這衣服沒有衣帶,微微敞開,露出飽滿的胸乳跟隱隱的腹肌。 雖然常年勞作,身形高大,可因為經(jīng)常忍饑挨餓,吃不飽飯,王大身體其實非常干瘦。但因為天生骨架大,看起來也不是尋常男人那樣單薄瘦弱。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濃重的霧氣泛著濕冷,身體的熱度很快就會降下來。王大走進屋子關上門,把屋中火盆里的炭撥了撥,等身子暖了一些后,才準備爬上床。 床架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讓王大心里一沉,他今天忙了一天,顯然是忘記了床的事情。今晚只能小心一點,免得床塌了,明天他一定要弄一下。 剛躺下,李長樂就湊了過來,他原本是想把人推遠一些的,沒想到卻摸到了滑膩肌膚。昨夜王大是用稻草系上了衣服,最后卻熱的渾身冒汗,李長樂挨著他更是宛如火烤,所以今晚他就脫得只剩最里面的,并且沒有系上。 李長樂的靠近并沒有讓王大起疑,他摟著對方纖細的臂膀,手掌蓋在對方的腦門上,輕柔的撫摸起來。李長樂又湊近了一點,他抓著對方寬大的指節(jié),把對方引到自己疼痛的地方。 這簡單的按摩沒有持續(xù)多久,王大就因為疲累而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間,胸口傳來微涼柔嫩的觸感,是李長樂的臉。原本綿軟的rutou因為摩擦漸漸挺立,對方像是故意一般在胸膛徘徊,溫熱的唇不止一次擦過頂端。 “我要吃奶奶。” 手指猛然襲上,緊緊抓住不放,大概他寬闊挺立的胸膛給了傻子什么錯覺,王大只是隨意拍了拍對方的背脊,意識逐漸沉迷夢鄉(xiāng)。猛烈尖銳的痛楚狠狠把他從夢中扯回,王大痛得大叫,他清醒過來的瞬間,劇痛消失,只留陣陣刺痛。 李長樂抬頭,嘴角掛著快意的笑意,他猶如小孩報復了仇敵,臉上得意洋洋。這種攻擊來的快去得也快,仿佛之前的不爽全在這一咬之下消失殆盡,他很自然的靠進王大的懷里,嘴里哼唧著,十分自得。 王大擅自上他的床,介入他的生活,讓李長樂心里不爽利,對方待他好,自然也感覺得到,所以才只是咬了那么一下,稍稍發(fā)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