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No Safe Pl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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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是被拍醒的。警署很吵,楊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夠睡著。 他睡眼惺忪地抬起頭,臉上還被筆記本電腦壓出一道印子。 “什么時候了?”他揉了揉眼睛,帶上眼鏡。 “凌晨兩點半?!卑⑺贡径自跅钕R巫优?,這樣他可以仰視對方,“你的比賽報道怎么樣了?” “10:9, 再見安打。一波三折,足夠精彩,寫起來很容易?!?/br> “巨人隊贏了?” “不,”記者說,“他們被趕超了?!?/br> “好耶?!卑⑺贡拘》茸隽藗€慶祝動作。 他總在奇怪地方展示出某些孩子氣的特質(zhì)。這些小動作讓他更可愛。 楊希抬頭看向遠處大廳長椅上坐著的酒吧老板。 “你還沒告訴他你其實是洛杉磯道奇隊的粉絲?”楊希問。阿斯本在洛杉磯出生。 “噓,”警探示意他小聲,“你不希望你的丈夫被全舊金山人追殺吧?請讓大家繼續(xù)以為我和他們同一戰(zhàn)線?!?/br> “你可真壞。” “沒錯,”黑發(fā)青年表情很驕傲,“我是潛伏在橘色海洋里的藍色間諜?!?/br> 他得意地晃著腦袋,在楊希胳膊上蹭來蹭去。楊希知道這是他想要親吻的表現(xiàn),他的丈夫某種程度上有肌膚渴求癥。 但他們都知道,這里不適合他們當(dāng)眾接吻,至少不是在一群被拘留的醉漢面前。加州很開放——假如你的參照物是德州——但加州同樣很保守,不然同性婚姻登記不至于在合法化后又在一個月內(nèi)被迅速取消。 “我好想回家。文書真無聊。辦公室椅子很硬,我想念我們家的沙發(fā)。” 阿斯本輕聲說:“我答應(yīng)你可以做任何事……我們可以在沙發(fā)上亂搞,我能隨便親你……” 他聽起來甚至有點委屈。 楊希不得不按住他:“這里是警署?!?/br> “是啊,我知道。”阿斯本眨眨眼睛,“我還知道樓上會議室是空著的,房間隔音,里面有一張很大的實木桌,足夠牢固……”[br] “……你可以放心把我按在上面cao?!?/br> 最后一句變成了貼在楊希耳邊說的氣聲。 記者耳廓瞬間紅了。阿斯本總是能調(diào)戲到他。 楊希不甘示弱,去撓對方脖子,那里是警探的弱點之一。 “我還活著坐在這個房間里?!丙愃穆曇魪慕锹湮募牙飩鱽?,“米勒警探,我們得找個時間談?wù)勀愕墓ぷ鲬B(tài)度?!?/br> “報告都寫完了?!本秸酒饋?,一副無辜樣子,“我這就去歸還文件?!?/br> “順便把托尼·桑切斯放出來?!丙愃^也不抬,拋來一串鑰匙,阿斯本準確接住,“有人保釋他。” “哇,是誰?”警探好奇地問。 “哇,是誰?”托尼好奇地問,“居然有人保釋我?” “……你對自己還挺有自信?!卑⑺贡窘忾_對方手銬。 他們很快見到了保釋者。一個帶著睡帽的女人推開警署大門,大衣里穿著睡袍。阿斯本正帶著托尼,和楊希一起走出候?qū)徥摇?/br> 只見她快步上前,直至酒吧老板面前。 “勞拉!”托尼喊道,喜悅溢于言表,“我……” 沒等他說完,勞拉掄起胳膊,給了對方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 整個警署都停滯了一秒。 “嗷——!”托尼沒吭聲,倒是阿斯本感同身受地叫出了聲。 楊希抬手撫額。 “桑切斯……”女人冷笑著,“你還真是出人意料啊?真打算永遠不見你兒子了?” 她說完,又氣勢洶洶地離開。留下托尼捂著臉,努力思考她說了什么。 “她的意思是,如果你改頭換面,悔過自新,還是有可能見到你兒子的?!睏钕7g道。 小胡子男人終于恍然大悟——他腫著臉,對兩個年輕人露出一個燦爛笑容。 “謝謝,這簡直是我最棒的一天。”他轉(zhuǎn)身就要去追勞拉,突然想起什么,“如果你想看比賽,藍色山羊的酒水免費?!彼屑さ貙秸f。 “以及,如果你要離婚,記得找我來推薦律師?!彼a充道。 “什么離婚?”楊希問。 阿斯本瞪著托尼。 “好吧……那祝你們周末愉快。”老板識趣地離開。 “什么離婚?”阿斯本聽到楊希又問了一遍。 警探黑著臉,望向酒吧老板的背影。 “嘿托尼!”阿斯本喊道,聲音從走廊這頭傳到那頭,“巨人隊10:9被再見安打了!我是洛杉磯道奇隊的粉絲!” 他說完,在整個警局的噓聲和怒目而視中,轉(zhuǎn)頭問楊希:“我們回家嗎?” 現(xiàn)在是凌晨兩點四十五分。她看了看時間,意識到最后一班公交車已經(jīng)開走了。 凌晨的街道上沒有車,不見人影,只有安靜的路燈。 公交車站距離她的公寓有1.4英里,走過去至少要半小時。也許她應(yīng)該在辦公室睡一晚,但保姆今天請了早假,她不可能讓她的孩子獨自在家過夜。 這就是生活,你永遠得去做你不情愿做的事情,為了不讓你更不情愿看到的事情發(fā)生。 女人咬咬牙,裹緊大衣,頂著夜色,朝家的方向走去。 她沿著寂靜的大街走了約半英里,直到背后出現(xiàn)燈光。 一輛銀色思域小轎車在她身后出現(xiàn)。在距離女人一百英尺的后方,它開始減速,慢慢朝她開來。 女人知道對方看到了自己,她有些緊張,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是繼續(xù)走還是停下。 她不知道對方是誰,這個陌生人又想做什么。 她孤立無援。 阿斯本堅持自己開車。楊希注意到他選了一條不常開的路。時間上沒有什么差別,但這條路線看起來不會是正常人的首選。 那條路經(jīng)過“長街”,這是一片區(qū)域,由從百老匯到機場的道路組成,靠近唐人街。只不過長街的招牌不是美食,而是美女。各種各樣的性工作者沿街漫步,等待一輛經(jīng)過的車停下,搖下車窗,招呼自己過去。 現(xiàn)在將近凌晨三點,即便是長街,此刻也和普通街道別無區(qū)別,空曠而寂靜,路燈照不進幽暗的小巷里。 [br] 車前出現(xiàn)了一個背對著他們走路的女人。她踩著高跟,在晚秋的午夜里穿著短裙,大腿光裸在外。 阿斯本放緩車速,慢慢接近她。 對方背景僵住一瞬,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停下。 最終她還是停下,轉(zhuǎn)過身,靠到駕駛座的車窗前。 “嗨,甜心?!彼脙鼋┑穆暰€說道,“今晚真冷,你想找個人陪嗎?” 阿斯本搖下車窗。 “晚上好,米凱拉。”他說。 對方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看到副駕另一位青年后,表情更加驚訝。 “這是什么情況,警官?”米凱拉問道。 “不用擔(dān)心?!卑⑺贡窘忉專拔也皇莵碚夷懵闊┑?。”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警探說,“早點回去吧。最近晚上不太安全?!?/br> 女人苦笑一聲。 “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呢?”她反問。 “沒有?!卑⑺贡净卮?,“但這里肯定沒有家安全。還有人在等你。” 他示意米凱拉上車。 對方看起來并不情愿,不過很明顯,接下來她也接不到什么客戶了。 米凱拉最終坐進了車里。 “你好?!彼龑钕4蛘泻?。記者回過頭,對她笑笑。 仔細看,米凱拉看起來非常年輕,以至于臉上的煙熏妝都顯得有些違和。與其說是女人,不如說是個女孩。 “我得送她回家?!卑⑺贡緦钕Uf,后者毫無異議。阿斯本是楊希見過最好的警察。 快到房車營地的時候,米凱拉讓他們停下。 “我可以走回去?!彼f,“住在這里的人不太喜歡半夜的車燈和馬達聲。” “好吧?!卑⑺贡就饬?。 他停車熄火,很快又從外套口袋拿出皮夾,抽出一張五十美元。[br] “最近幾天晚上先別出門了。”警探把錢遞給女孩,“這足夠你們度過下周?!?/br> 米凱拉沒有接過錢。 “那下下周呢?”她問,臉上還是掛著那副憂郁的笑容。 “我不可能那么幸運,每天都能碰到你這種好心人。”米凱拉說,“這行不通,警官。也許你明天就升職調(diào)走了,但我還在這里。這世界上永遠都有我們這樣的人,我不能總是指望靠別人的施舍過活?!?/br> “下周是下周?!睏钕=舆^話,“談?wù)撁魈斓那疤崾嵌冗^今天?!?/br> 米凱拉看看他,又看看阿斯本,最終接過了錢。 “謝謝。”她走下車,“快回去吧,祝你們周末愉快。” 他們看著對方朝那些房車走去。但司機沒有再發(fā)動車的意思。 “抱歉,”阿斯本說,“我們可以再等一會兒嗎?我想確認她到家了?!?/br> “我也是這么想的。”楊希說,“發(fā)生了什么?你為什么說最近晚上不安全?” “……按規(guī)則我不該透露給外人,特別是記者。”阿斯本聳聳肩,“但……反正你已經(jīng)知道了,有一具尸體?!?/br> “而且恐怕會有更多?!?/br> 聽到他最后一句話,楊希神色也變得凝重。 “不過你們已經(jīng)在做準備了,不是嗎?” 阿斯本看著營地里的一輛房車亮起燈。米凱拉回到了家里。 “米凱拉有一點說得很對。”他說,“要解決這個問題,好警察遠遠不夠?!?/br> “沒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br> 那輛思域的車窗搖下,一個綁著紅頭巾的女人朝她打招呼。 “嗨親愛的,”她說,“我們看到你一個人走夜路,今晚這么冷,你住在哪兒?我們送你回去?!?/br> 看到司機也是女性,夜行者心中的不安稍微減輕。也許是一對晚歸的夫妻,她猜測,坐進后座。 紅頭巾的女人轉(zhuǎn)頭朝她微笑。 “我是黛安,”她自我介紹,“這是我的丈夫金斯利。” 副駕駛的男人沉默地沖她點點頭。 “你叫什么名字,甜心?”黛安又問。 “唐娜。”她回答,也朝對方露出微笑。 “很高興認識你!”黛安歡快地說,“讓我們送你回家吧!” 唐娜點點頭,她靠在后座上,感到一絲慶幸:至少這比走夜路安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