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往事(3):過一天平靜的生活,卻險些遭遇意外
書迷正在閱讀:征服起點型男主【快|穿|總|攻】、象蛇、性愛玩具、論竹馬哥哥在我睡覺時偷摸我jiba這件事、如何拆散一對璧人、穿成高危職業(yè)師尊后、謝家情事、成全、打臉真香合集、快穿之日遍美男【女攻總攻】
1-14 往事(3):過一天平靜的生活,卻險些遭遇意外 少年睜開眼,又是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他明明有機會回去的。 為什么還在這里? 少年輕手輕腳地起身,拉開房門,卻發(fā)現(xiàn)男人已經(jīng)在院中坐下了。 這么早? 少年看了看天色,還是黎明時分,天色朦朧朧的,甚至有點看不真切。 男人坐著桌邊,望著他的房間,似乎在走神。 因為直到自己打開門,男人才回過神來,收斂了臉上憂郁的神情。 他總是在憂愁什么? 他武功那么高,看起來正道朋友也有很多,這兩天在自己身邊也不急著做任何事,他怎么會看起來滿腹心事、眼里總是有一種自己看不懂的情緒。 那種眼神,讓人心頭發(fā)堵,即使是不明情況的人,只看一眼,便能感受到一種無言的憂傷。 “起這么早?”男人抬眼問道。 少年滿腹疑惑走過去,在石桌邊坐下。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道:“你不是更早嗎?” 男人看著朦朧的天空道,“知道嗎?一天最黑暗的時刻不是深夜,而是拂曉。” “黎明前的黑夜,是黑暗的極限。我喜歡這個時間點,一切都在此刻被孕育。” “物極必反,否極泰來,度過了這段最黑暗的時光,就是全新的世界?!?/br> “舊的東西都會消亡,新的世界取而代之?!?/br> “這不是殘酷,這是希望。” 男人的聲音有著特殊的韻律,明明是溫柔的,可又像在說神圣的禱詞。 少年聽得出來,男人是在意有所指。 但是他不知道,男人在指什么。 他自己的一生? 還是別的什么? “沒有人愿意做犧牲的那一個吧?”少年回道。 “是呀,怎么會有人心甘情愿地被世界拋下呢?總會有遺恨的?!蹦腥司従彽馈?/br> 少年總覺得男人這話說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 那種無所謂的感覺,是自己最討厭的感覺。 就是這種無所謂,次次讓自己在男人的面前吃虧。 “你不會是那種自我犧牲的蠢貨吧?”少年譏諷道。 “當然,我怎么會愿意讓自己被別人拋棄呢?”男人微微笑道。 一個人首先拋棄了自己,誰還能再拋棄得了他呢? 少年看著男人,眼中有著淡淡的懷疑。 雖然口中在嘲諷,可他卻覺得,男人會是那樣的人。 他說過,男人總是很自以為是。 自以為是地對別人好,自以為是地犧牲掉,自以為是地認為別人會過得很好。 “洗漱一下,我們出去走走吧?!蹦腥撕鋈坏?。 少年沒有回答,但是轉身去柴房了。 男人微微一笑,走到門口拉開門。 正是天光破曉時,清晨的第一縷光被他迎了進來。 ———— 江南的城市,一大早,就有許多商販張開了攤子。 城市里的熟戶,一邊在煙火氣的早餐攤子坐下,一邊打著招呼,聊著昨晚的見聞。 白衣男人和黑衣少年并排從小巷走出,來到大街上。 兩人有著并非尋常小民的氣質(zhì),底層的百姓會自動地遠離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不是達官貴人,就是江湖中人。 都與他們普通的生活格格不入。 但是兩人在一家餛飩店坐了下來。 店家是一個老頭,熱情地招呼了上去。 “石公子,您來了???這位是令弟嗎?” 男人看了看不太自在的少年,對老板笑了笑:“嗯。店家,兩碗餛飩。” 老板看著緊繃著臉的少年,熱情道:“小公子稍等。” 老板轉身去忙碌了,心中卻在想,這位小公子應該不是石公子的親兄弟吧? “你剛才怎么就承認了?”少年低聲問道。 “嫌我的年紀大了,不能當你的兄長嗎?”男人笑道。 “你知道我的意思。”少年淡淡道。 “有什么不能承認呢?”男人隨意道,“我不介意誤會,你會嗎?” 少年沒有回答。 這時,店家端著托盤上來了,將兩碗餛飩放下。 “兩位公子,請慢用,小心燙?!?/br> “謝謝?!?/br> “哎呀,石公子,您可千萬別這么說。您總是這么客氣,讓小老漢真是渾身難受?!?/br> “抱歉,”男人反應過來,“不必在意,這是我的習慣。” 少年見男人一句“抱歉”就把店家搞得手足無措,就對店家道:“你先去吧?!?/br> “好嘞,小公子,你可得好好勸勸你兄長,他總是太客氣了?!?/br> 店家說完,得救般走了。 “你這樣顯得很虛偽。”少年平靜道。 “確實。”男人點點頭,“你就當我是習慣使然吧?!?/br> 少年忽然冷了臉:“是不是所有人指責你,你都會承認?” “是不是無論別人怎么說你,你都根本不在乎,所以才能無所謂地承認?” “你從不辯解,難道不是一種傲慢嗎?” 男人沒想到少年忽然說出這番話來,微微愣了愣。 思索了一下,他才看著少年認真問道:“如果我直接承認,你是不是又要生氣?” 少年冷冷地沒有回答,那態(tài)度卻很明顯。 男人嘆了口氣,無奈笑道,“好吧,那我多說一點?!?/br> “我不是完全不在乎別人的說法,只是我覺得你之前說的都有道理?!?/br> “承認不想讓你逃走,這是真的;認同你說的自以為是,是因為我認為我身上有這種毛??;剛才你說的虛偽,我也認為這種形式確實會成為一些人的表演?!?/br> “你說的沒有問題,我才會承認。如果別人無端指責我,我是不會承認的?!?/br> “謝謝你,會在乎我是不是受了委屈。” 男人的目光溫柔似水,他欣喜于自己的少年稚嫩而別扭的關心。 那不只是對純善的喜愛,其中更摻雜了一種被自家孩子心疼了的無奈感。 男人的目光太過直露,少年想要移開視線,又移不開視線。 這人的眼中有著大海的深沉和渺遠,此刻海面平靜,溫柔的水波軟化著一切。 男人像是對少年說話,又像是在進行自我宣言: “我的一切選擇,都是我慎重思考后的結果。我從未后悔,也從未感到委屈?!?/br> 少年不知道男人說的到底是什么,他只是感受到了一種深沉的情緒。 如果需要,男人像是那種會將自己送上祭壇上作為犧牲品的人。 放在別人身上,少年會說一句愚蠢。 可放到男人身上,他卻有一種濃重的悲傷和惶恐。 少年說不明白那種感覺,他覺得男人像天邊的云。 不知何時飄來了,好像一直都存在。可不經(jīng)意間,他又悄然飄走了。 看見少年神情凝重,男人微笑道:“不過,或許,是我給了你錯覺,你覺得我會被傷害嗎?” 男人笑著,挑起眼尾,溫柔斂去,一絲睥睨之氣現(xiàn)了出來。 分明還在笑,眼神卻完全不一樣了。 “這天下,能讓我受委屈的,并沒有幾人?!?/br> “你……”少年微微錯愕,在剛才那一瞬間,家中那位的眼神忽然浮現(xiàn)在腦海中。 這話若是出自那位之口,他百分百地確信不疑。 可被這個男人這樣說出來,他有些將信將疑。 讓他不斷懷疑的,是男人在他面前的行為表現(xiàn);讓他有些相信的,卻只是一個眼神。 那樣的眼神…… “我遠比想的,要強大許多。所以你不必擔心,小孩子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說這話時,男人又溫和了眉眼,似乎剛才那個眼神只是錯覺。 “你這話真是不客氣。”少年略微譏諷道。 “我本無需客氣?!蹦腥苏f完,低頭嘗了一口餛飩,抬頭道,“嘗嘗看,涼了就不好吃了?!?/br> 少年掃了男人一眼,低頭吃了起來。 兩人無聲地吃完,男人付完錢,兩人繼續(xù)繞著城中走。 城中有一片湖泊,兩岸垂柳枝條萬千,隨風舞動。 湖中有大片大片荷葉伸展,其中蓮蓬已十分飽滿。 有采蓮人已經(jīng)采下了新鮮的蓮子,等著向路過的人的兜售。 “兩位公子,可要些蓮子?”一位采蓮人問道。 “來一些吧?!卑滓履腥藢⑺殂y遞了過去。 “公子,要不了這么多?!?/br> “沒關系。給我挑個最好的。” “好嘞。您稍等?!?/br> 采蓮人挑出幾個最大的蓮蓬,遞給男人。 男人只拿了一個,回到少年身邊并將手中的蓮蓬遞了過去:“嘗嘗看。” 少年接了過來,剝開蓮子,遞給了男人。 男人微愣,大概是沒有想到,但很快反應過來。 他接下蓮子,放入口中,細細咀嚼著,然后道:“很清甜,你試試?!?/br> 少年掰開一顆,放入口中。 兩人邊走邊吃,直到那一朵蓮蓬吃完,他們在湖邊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男人忽然問道:“第一次和別人一起這么游玩吧?你覺得這樣的生活怎么樣?” “沒有必須做的任務,沒有一定要殺的目標,不用去想下一步計劃,不用去想危險和意外?!?/br> “如果你以后的生活都這樣悠閑,你想去哪里?去那里做什么?” 少年看著湖面,一片片的蓮葉層層疊疊,隨風而舞。 他淡淡道:“這不是我的生活,我從不去想?!?/br> “就當是假設吧,假如有機會,你會怎么樣?”男人繼續(xù)道。 “我不知道。我沒有想要去的地方,想要做的事?!鄙倌昀涞貞?。 “唔,好吧,等到那一天再說吧?!蹦腥瞬辉偌m結,陪少年靜靜地坐著。 陽光已經(jīng)升起來,斜著照射在兩人身上。 天氣有些炎熱,兩人站起身來,往回走。 “待會街上會很熱鬧,陪我走走怎么樣?” 少年沒有回男人,但一直亦步亦趨地跟著男人。 早餐時間過去的大街,確實十分熱鬧。 刷雜耍的,賣東西的,搭臺表演的,都擺上了家當。 大街上的貨物,有許多是少年叫不上來名字的。 反正出任務時,并不需要了解這些。 男人似乎也不太了解,所以他總是虛心地向店家請教,店家總會耐心地講解。 少年在一旁沉默著,店家的聲音不斷地傳來。 男人隨手買下一些物品拿在手里端詳,然后遞給少年。 如果是吃的,他會嘗一點,剩下的都給少年。 “不要再買了?!?/br> 少年手中的東西越來越多,他不得不開口。 男人看著拿著各種稀奇古怪東西的少年,不由得笑出聲。 “好吧,確實是夠了,你在那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少年冷冷地看了一眼笑得開心的男人,站到了男人指的的陰涼處。 “我很快回來。”男人說完轉身融入人群中。 少年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發(fā)著呆。 這樣的世界與他無關,這些男男女女從來只是他的過客,偶爾會有人成為自己的目標。 這是他與幽冥殿之外的人的唯一交集。 人群太吵鬧了,人群中忽然沖出一個臟孩子,又追出一個拿著木棍、破口大罵的男人。 “站住!給老子站?。】次也淮驍嗄愕耐?!” 孩子沒有回話,只顧逃跑。他沖得太莽撞,朝少年這邊逃過來。 少年回過神來,皺著眉頭避開,卻沒想到那孩子跑得慌了手腳,朝他這邊撞來。 他沒有內(nèi)力,手里滿是東西,避之不及,被孩子撞到身上。 被撞到身后的墻上,少年身上一麻,驚駭?shù)氐纱罅搜劬Α?/br> 他滿手的東西掉落在地上,自己也跌坐在地上, “你……”少年想說什么,卻無力開口。 后面追上來的兇神惡煞的那人,一見孩子撞了人,破口大罵道:“你這臭小子又闖禍了?!?/br> 男人熱心地將少年扶起并大聲道歉道:“這位公子,您沒事吧?我家臭小子太莽撞,我扶您去前面歇息一下吧。我家就在前面不遠處。” 男人扶起少年,又對旁邊的孩子大吼道:“臭小子,還不幫公子把東西撿起來?!?/br> 那孩子連忙將地上的東西拾起,抱在懷里。 男人扶著少年步入小巷之中,那孩子抱著東西跟在后面。 人們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 當街打鬧結果撞傷了人,真是……不知那小公子會不會追究。 還是有人看出了異樣,卻移開了眼睛。 少管閑事為妙。 大街上又恢復了原樣,只有那個站在角落等待的少年不見了。 男人提著點心盒從人群中走出,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空蕩蕩的角落。 他快步來到小巷口,看到地上灑落的碧綠珠子。 那是他覺得與少年的瞳色很配,想要為少年親手帶上的手鏈,可少年不愿意戴在手上,只是拿在手里。 如今珠子撒了一地,或許是因為不值錢,所以無人撿拾。 男人快步走到旁邊的小攤前問道:“店家,可看到剛才在那的少年,抱了很多東西。” “啊,你就是剛才那位公子,我記得你,你家那位小公子被人撞到了,被人扶到前面去休息了?!钡昙沂莻€中年男人,不經(jīng)意地說。 “多謝店家?!蹦腥藢Ⅻc心盒放在攤位上,轉身就走。 “哎,公子,你的東西!”店家發(fā)現(xiàn),連忙抬頭喚道。 可等他抬頭,眼前哪有男人的身影。 小巷中,白衣男人面無表情,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瓶子,打開瓶蓋,放到鼻尖清嗅。 體內(nèi)的蠱蟲被喚醒,在男人心口急躁不安地動著,催促著男人朝著一個方向走。 男人收了瓶子,順著蠱蟲的指引,如一個幽靈在小巷中移形換位。 此刻小巷人很少。 一個男人站在自家門口,眼前有一道白影閃過。他揉了揉眼睛,狐疑道:“眼花了?” ———— “老二,快來,又來了個好貨?!?/br> 邋遢男人扶著一個黑衣少年七拐八拐,走入偏僻的胡同中,后面跟著一個小孩。 一個滿臉胡茬的男人走了出來,看了一眼面色冷冽的黑衣少年,嫌棄道:“什么好貨?一看就是窮鬼?!?/br> 邋遢男人將少年扔到院子中的角落,站起身笑道: “你別看他這素凈的樣子,他家大人可是非常有錢,我親眼看見他家大人不斷地掏錢給他買東西。剛才我趁著那人走開,就將人帶來了?!?/br> “這次我們一定可以狠狠敲他一筆?!?/br> “得了吧,我看還不如賣到窯子里,這副倔樣子,還是有不少大老爺喜歡的?!焙缒腥嗽谏倌昝媲岸紫拢笾倌甑南掳投嗽?shù)馈?/br> 少年的眼神十分可怖,那是一個殺手蓬勃的殺意,讓男人驚了一下,隨即就是惱羞成怒。 他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少年的眼神嚇到。 “喲,還是匹小狼狗,沒關系,你越是這樣,那些大老爺越是喜歡。” 胡茬男人捏得少年的下巴咯咯作響,那小孩坐在椅子上,懶懶道:“二哥,別弄壞了,臉上留青就不好看了?!?/br> 小孩的聲音簇生粗氣,臉上有著不正常的褶子,哪里是個孩童,分明是個侏儒。 “知道了,”胡茬男人將少年提起,往柴房中走去,“先關兩天吧,看他家大人著不著急了,若是著急,就狠狠敲一筆。若是舍不得,就賣了。” “你要將他賣到哪里去?” “剛才不是說了嗎?賣到窯子啊?!蹦腥隧樧旎赝暝挘鋈环磻^來這不是另兩人的聲音。 他剛想有所動作,就被一指點在后頸,他渾身麻痹地癱倒下去。 而他手中的少年,卻被一只手拉入懷中。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br> 男人用指腹擦了擦少年的下巴上的指痕,眼眸幽深。 那如海的雙眸,像是蘊蓄了恐怖的風暴,有一種詭異的平靜。 少年微微瞪大了眼,沒想到男人會這么快找來。 他本以為男人會解開他身上的xue道,沒想到男人只是將他打橫抱起。 少年的頭埋在男人的胸口,看不清院子里的情況,只是聽到男人的腳步在院中走過。 男人腳下幾聲脆響,好像有什么碎了。 少年心有猜測,他的心在為這個猜測而顫動。 男人的白衣,是否因為自己而濺上了血。 總是溫柔地對待世界的男人,忽然變得冷酷,而這個理由,只是因為有人試圖傷害他。 這種冰與火的反差,怎能讓人不心動呢? 少年的眼睫輕顫,聽著男人如擂鼓般不正常的心跳,面露憂色。 男人胸口的心跳十分劇烈,像是心要從里面跳出來。 這絕不會是男人跑動導致的,男人的武功之高他是知道的。 他看到男人將往嘴里送入了什么,吞咽了下去。 他想開口問:你怎么了? 可是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想過要讓他開口。 甚至將他的視線遮擋,他只能感受男人漸漸平復的心跳聲。 血腥氣在身后的院中傳開,少年動了動鼻尖,還沒來得及細細感受,就被男人抱出了院子。 少年瞪著眼睛看男人,想要說什么。 男人只是當沒看見,抱著少年飛身而起,從屋頂飛掠而過。 就算偶爾引起一兩聲驚呼,男人也混不在乎。 少年耳旁有呼呼的風聲,此刻的情景又與他們相遇的那個晚上重疊了。 只是少了那天晚上的惶惑和不安。 此刻,他在男人懷里,感到十分安心。 男人將自己拉入懷中那一瞬間,內(nèi)心有個聲音說:“沒事了,安全了。” 他知道那個聲音,就是自己的心。 他終于意識到,在短短的一天多的時間里,自己就對男人產(chǎn)生了巨大的依賴和信任。 這樣的他,還是之前那個幽十三嗎? 這樣的他,還能適應那個地下的黑夜王國嗎? 少年開始惶惑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