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十三十五相見:扶桑色昕昕,離人顧時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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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十三十五相見:扶桑色昕昕,離人顧時時 空寂的院子中,一個黑衣少年靜靜地坐在樹下的石桌旁。 即使是無所事事,他也坐得端端正正,像是隨時準(zhǔn)備要出發(fā)去做些什么。 他的耳朵捕捉著院子周圍的一切動靜,風(fēng)吹動樹枝的簌簌聲,鳥兒忽然飛起的振翅聲,某處角落里鳴叫不已的蟲聲,都在他的耳里。 周圍一切安好。 他試著去習(xí)慣這樣平靜的時日,漸漸回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情,神情因放松而多了份少年人的天真。 昨晚,男人將他抱進(jìn)屋中,和他躺在了一起。 他和男人面對面,男人的眼依然溫柔澄澈,沒有絲毫旖念。 他們是那樣的近,近到他能感受到男人輕微的呼吸。 他不受控制,靠了上去,親吻男人的唇。 那人對他總是縱容的,雖然微微詫異,卻溫柔地回應(yīng)了他。 這個吻里,有他的無限欲念。 他希望,他的下半生,能夠待在這個男人身邊。 陪他慢慢變老。 即使對方先老去也沒關(guān)系。 他亦步亦趨,哪里都愿意去。 如果…… 他心里想的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在男人的懷里度過了與前半生完全不一樣的夜晚。 他睡得很安穩(wěn),卻做了很多很多夢。 夢里,他想要獲得更多,卻總在失去。 好在天亮了,男人還在身邊,柔和地注視著自己,卻沒有起來。 他知道男人喜歡早起的,拂曉是男人最喜歡的時辰,但他為自己留了下來。 男人的一舉一動,都溫柔縱容,加深著他的欲念。 他想要抓住更多,將所有的美好都留住。 但畢竟是轉(zhuǎn)瞬間的想法,幽十三知道,他這一輩子也學(xué)不會過度的索取。 他習(xí)慣于等待,他知道,男人的愛就在那里,不會因?yàn)橥馕锒鴦訐u。 像天上的月光,不吝惜自己的光輝,也不會因?yàn)槿祟惖乃髑蠖嘣鲆环帧?/br> 就在他為自己并未失去而慶幸時,男人眉眼含著笑意道:“恭喜你,進(jìn)入新的一天了,有沒有想過重新給自己取個名字?” 這個問題,男人四年前就說過,那時的他沒有認(rèn)真。 再度面對這個問題,他依舊猶豫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道:“幽十三就是我的名字,不是我的代號。我可以取一個化名,但幽十三永遠(yuǎn)是我的名字。” 他的心里為辜負(fù)男人的好意感到抱歉,但是他有自己的堅(jiān)持。 幽十三是那個男人賜給他的名字。 他仍然記得從三十七號變成幽十三的那天,他的喜悅無法言說。 他終于成為了那人的義子,得到了那人的賜名。 那時的激動和喜悅不是虛假的。 那人的養(yǎng)育和栽培也不是虛假的。 他依然不敢去想那人的眼神,那失望的、震怒的眼神。 他將內(nèi)心的愧疚掩藏,告訴自己,自己無路可走,只能來生再報答那人。 在夢里,他直面那人的失望和怒火,提不起力氣反抗。 世人都可以罵那人,但他不能。 盡管他為那人效力多年,他依舊覺得自己虧欠著這份恩情。 如果不是事從緊急,他不會輕易地背叛。 即使是現(xiàn)在,如果男人站在他面前,要?dú)⒘怂?,他也會束手待斃?/br> 除非那人要牽連他人,他才會鼓起勇氣去反抗,雖然結(jié)果并不會有什么變化。 所以,他在心里暗暗祈禱,那人不要出現(xiàn)。 忘了他吧。 忘掉他這個忘恩負(fù)義、微不足道的人。 幽十三心里帶著對遙遠(yuǎn)之人的歉疚,又不得不辜負(fù)眼前之人的好意。 他左右彳亍,左右為難,也不由得嘲笑自己的首鼠兩端。 好在面前的男人臉上并未有任何失落的神色,反而包容地笑了笑: “當(dāng)然,我尊重你的選擇。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是個好孩子……那么,你想好化名了嗎?” “您能給我取一個嗎?”幽十三請求道,男人取的名才對他有意義。 “如果你喜歡的話,自然,”男人微微思量便道,“石昕怎么樣?咿喔天雞鳴,扶桑色昕昕。”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在他的手心寫下這兩個字。 “我喜歡拂曉,是因?yàn)橹缶蜁泄?。于我而言,你就是其中一縷。” “昕兒,我可以這么叫你么?” 面對男人的詢問,幽十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并非他覺得這個名字不夠好,相反,他覺得這個名字太耀眼了。 他配不上。 前幾年,他殺人放火,是黑暗王國中的幽靈、深夜勾魂的判官。 和光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反而是男人更像一道光吧,照亮了身邊無數(shù)的人。 男人似乎意識到了他的顧忌,摸了摸他的發(fā)道:“不要有壓力,你只要做我的昕兒就夠了,就當(dāng)是我給你取的小名,你還是幽十三。” 男人都這么說了,幽十三還有什么理由再矯情。 他只能遲疑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愧領(lǐng)了這個他自覺配不上的名字。 男人見他點(diǎn)了頭,在他額上落下一吻,輕笑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昕兒了?!?/br> 幽十三偏過頭,被男人偶爾的不正經(jīng)弄得耳根泛紅。 實(shí)在是男人喚這名字時,太過親昵,仿佛自己是對方的珍寶。 起床后,男人就一直“昕兒”“昕兒”地喚。 起初,他有些不適應(yīng),總有些慚愧。 可男人喚得實(shí)在溫柔繾綣,他不由得習(xí)慣了這個稱呼。 現(xiàn)在男人不在家,他反倒有些不適應(yīng)。 男人告訴他,有一個親人托他照顧一個小輩,他要去接那個孩子。 幽十三想一起去的,但男人要他在家好好養(yǎng)傷,順便習(xí)慣普通的日子。 他沒有再堅(jiān)持。 他不知道男人是否有其他安排,不愿打攪了男人的計(jì)劃。 男人走后,他沒有了往常的任務(wù),十分茫然,總要做點(diǎn)什么。 可其實(shí)并沒有什么事需要做,他不會擅動男人的東西。 于是他坐了下來,試圖適應(yīng)無所事事的生活。 結(jié)果,他發(fā)起了呆。 直到他聽到門外有動靜,才站了起來。 內(nèi)心有瞬間的欣喜,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暗自戒備地看著門外。 敲門聲伴隨著男人的聲音傳來,他才快步走上前去開門。 “昕兒,是我?!?/br> 他打開門,便看到男人抱著一個面色蒼白的黑衣青年站在門外,男人身后的馬車上坐著一個帶著白色斗笠的白衣人。 同類的氣息,即使是黑暗中,也能有所感應(yīng)。 更何況并非完全陌生的人。 在一瞬間,幽十三的眼里就劃過了銳利之色。 幽十五本是想避開他人的視線的,但同類的氣息太過濃烈。 他抬起頭,和幽十三對視了一眼,又若無其事地移開。 隱隱熟悉的面容,讓兩人在記憶里瘋狂地搜尋。 他們在心里辨認(rèn)著、懷疑著,即使心有猜測也裝作若無其事。 他們都見不得光。 只有閻五,面容掩藏在斗笠下,姿態(tài)自然,明月風(fēng)清。 幽十五不需要懷疑他,幽十三也沒有懷疑他。 閻五坐在馬車上對男人道:“前輩,我現(xiàn)在就去請凌神醫(yī)?” 男人轉(zhuǎn)頭對他道:“明月,麻煩你了?!?/br> “前輩何須客氣?我去去就來。”閻五說著,調(diào)轉(zhuǎn)馬車離開了。 幽十三看了閻五一眼,沒有多關(guān)注,而是將目光投在幽十五身上。 不過他并沒有多說,反而轉(zhuǎn)身為男人讓開了路。 他走在前面,推開早上就準(zhǔn)備好的房間。 男人抱著人走了進(jìn)去,將人放在床上。 他一邊為幽十五蓋好被子,一邊對幽十三道:“昕兒,這是顧兒,以后要麻煩你多照拂一下他了?!?/br> 幽十三狀若不經(jīng)意地問:“這就是你親人的孩子,他也姓石嗎?” 男人笑道:“是呀,你把他當(dāng)我的晚輩就是了?!?/br> “恩,”幽十三沒有繼續(xù)追問,而是對幽十五道,“我叫石昕?!?/br> 幽十三的語氣十分平靜,但那冷淡的眼神中有一種審視和警告。 同類的氣息是如此的濃厚,本來愁苦惶恐的幽十五收斂了一切情緒,冷淡疏離道:“我是時顧?!?/br> 這是這個男人在馬車上給自己取的化名。 男人說他繼續(xù)用幽十五的名字不太方便,不如取個化名。 他還記得男人當(dāng)時的話: “時顧怎么樣?你不是想回到他身邊嗎?顧,即回頭看,時時顧盼,你會如愿的?!?/br> 幽十五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男人取的名字,正是他的心聲,他的希望。 之后,男人也說了自己的名字:“我么,我叫石之屏?!闭f完還在他手心里寫了下來。 他才發(fā)現(xiàn),男人的“石”和義父的“什”并不一樣。 當(dāng)時他就想,究竟那個字才是他們真正的姓。 但他沒有問,這背后或許涉及許多秘密。 畢竟,義父與這位看起來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在來的路上,他就一直默念著這個化名。 “時顧,時顧,時時顧盼……義父,我會回去的,我會盡早回去的……” 他本以為,他下馬車后會有見到陌生人的不適。 卻沒想到,一下去就會看到一個同類。 即使自己這么狼狽,對方看起來也比較無害。 但對視的一眼,便已相互辨認(rèn)。 記憶里仍有對方多年前的影子。 幽十三,你怎么會在這里? 盡管滿腹疑惑,但幽十五什么也不會問。 他會假裝不認(rèn)識對方,然后替男人審視和警惕。 他不知道,幽十三也是同樣的想法。 他不知道幽十五怎么會被托給男人照顧。 一定是那位找了關(guān)系,幾經(jīng)轉(zhuǎn)手,到了男人這里。 或許,男人根本不知道面前這人的身份。 幽十三掌握的信息還太少,他不敢貿(mào)然揭穿這個真相。 他怕牽扯太多,破壞掉男人原本的家庭或親人關(guān)系。 他需要時間調(diào)查,他會替男人留心的,如有必要,他會馬上坦白。 畢竟他很清楚,自己的同類,都是一群什么人。 無論是誰,都不可以傷害這個男人。 哪怕是曾經(jīng)的同伴。 兩人抱著同樣的想法,卻默契地選擇了沉默。 石之屏看著關(guān)系微妙的兩人,神情放松,似什么都未察覺,什么也沒有問。 他對幽十三道:“昕兒,幫我燒水吧,待會用得上的?!?/br> “好?!庇氖戳艘谎蹆扇耍D(zhuǎn)身離開了。 “前輩,他是……?”幽十五試探著問道。 “不敢認(rèn)了嗎?”男人并不避諱地反問道,“他現(xiàn)在跟在我身邊?!?/br> “那他知道您是……”幽十五話雖未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男人搖了搖頭,將手指豎到唇邊,輕聲笑道:“顧兒是個好孩子,要保密哦?!?/br> 看著男人像哄小孩子一樣的動作,幽十五微微一愣,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男人不想暴露身份。 自己也是因?yàn)榈玫搅x父的憐惜,有幸見到義父的容顏,才得以知道這些。 幽十五決定死死保守這個秘密。 這個人對義父一定很重要,如果世人知道義父還有個兄長,一定會有無窮的麻煩的。 “顧兒,路途勞頓,休息一下吧,我出去看看?!?/br> 幽十五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男人走了出去。 石之屏走到柴房,看到幽十三坐在灶膛前,似乎在發(fā)呆。 但當(dāng)他走進(jìn)一定范圍,幽十三就馬上警覺地看了過來,眼神帶著不自覺地銳利。 “昕兒,在想什么?”石之屏拿過一張凳子坐在幽十三身邊。 “這里熱,你先去休息吧?!庇氖?。 “沒關(guān)系?!?/br> 幽十三看男人不打算聽勸,便問道:“那個人……他是怎么了?” “顧兒啊,他的手腕腳腕受了傷?!?/br> 男人臉上看不出情緒,但幽十三馬上明白了,那是對習(xí)武之人慣用的手法。 挑斷手筋腳筋,既可以作為懲罰震懾他人,也可以讓人無力逃走。 幽十三沒有接觸到這個情報,并不知道幽十五遭遇了什么。 但這并不是他最關(guān)心的事,他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治好了傷,他就會離開嗎?” “是呀,他很著急回去呢。不用擔(dān)心,要不了多久的?!?/br> “我不是那個意思……”幽十三也意識到自己的話仿佛是想趕人離開一樣,他不由得生出一絲懊惱和后悔。 他哪來的資格管男人的家務(wù)事? 雖然幽十五不一定是男人的親人,但在男人看來,幽十五是家族中的晚輩啊。 “別急,我都明白的。你不是排斥他,你沒有那個意思。” 男人似能感知他的每一個情緒,幽十五的內(nèi)心再度因男人的善解人意而五味陳雜, “你總是能知道……”幽十三喃喃道。 “啊?”男人微微詫異后笑著眨了眨眼,“如果你希望我不知道,我也可以……” “你不會累嗎?”幽十三的語聲里有淡淡的哀傷。 男人沒想到幽十三會這么問,笑意收斂了一瞬,變?yōu)榈臏\笑:“不會,這是我的本能,我早已習(xí)慣,不必因?yàn)檫@個擔(dān)心我?!?/br> 石之屏,本就是一道屏障、一個保障,為所有計(jì)劃加一道砝碼。 自然要考慮得多一點(diǎn)。 “你……”幽十三還想說什么,外面?zhèn)鱽砹藙屿o。 “來了?!笔琳玖似饋?,迎了出去。 幽十三皺了皺眉,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