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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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離開了酒吧街之后,留燧明也開始打算認真執(zhí)行考學(xué)機械工程師的計劃。 留燧明沒想到自己當(dāng)初一時興起竟然也做出了一份不小的事業(yè),業(yè)務(wù)區(qū)域從原本的快餐店酒吧發(fā)展到也有幾家高檔酒店。負責(zé)人還聽說他不打算做了之后還挺愁的,畢竟現(xiàn)在這樣隨叫隨到手腳麻利的修理工太難找,還提出報酬方面還可以再加。都被留燧明婉拒了。 所有人都在往前走,他也不能總在原地停滯。 今天是他最后一次出來做修理的工作。周邊街市繁華,留燧明結(jié)束工作之后就在附近閑逛起來。天空悠悠地降下細雪,四周立體投影的霓虹絢麗,給人一種不真實的夢幻感。 “我拉著你的手,這樣就不冷了?!痹诘却t綠燈的時候,留燧明聽見旁邊的一對年輕情侶中的男性說,女孩兒抬手幫他撫去鬢邊細碎的雪花:“你這樣看著好像老爺爺喲?!蹦泻鹤阶×伺旱氖郑骸拔沂抢蠣敔斈悄憔褪抢夏棠獭!?/br> β青年揣在口袋里凍得通紅的雙手默默搓了搓,低頭會心一笑——多可愛的人啊。 紅燈轉(zhuǎn)綠,留燧明抬頭正要往前走。卻在一片夢幻般的霓虹里看見了一個人。 蘭賽特?西里爾斯。 在一切不真實中,只有α是真實的。他的衣袂在寒風(fēng)中揚起,像矯健獵鷹迎風(fēng)展起的羽翼。 留燧明下意識高舉起手朝他揮了揮。“哎呀,走不走的???”身邊路過的行人抱怨地說,β青年尷尬地收回手,雖然對方?jīng)]再說別的,可從他刻意繞著走來看顯然是嫌棄。留燧明低頭看看自己工裝上臟污的機油,不好意思地笑笑。 最終也不打算再去叫蘭賽特了。α衣冠楚楚,自己怎么好意思與他走在一塊兒。于是留燧明待在了馬路的這一邊,在蘭賽特的斜后方跟著他走。他在懸浮梭飛略的間隙中貪婪地注視著蘭賽特挺拔的背影,生怕跟丟了似的。 他們很久沒有在一起了,所以就連這樣遙遙地跟隨都令留燧明感到珍惜與喜悅。好像他們倆也能像剛才那對可愛的情侶一樣,在悠悠的飄雪里從青春年少一起走到暮雪白頭。 蘭賽特當(dāng)然沒有注意到留燧明的存在。他優(yōu)越的面容如冰雕雪砌,在人群中簡直是在發(fā)著光。但他面無表情、氣質(zhì)冷矜,散發(fā)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行至一處路口停下來。留燧明也跟著停下退到人行道的最里側(cè),在α有轉(zhuǎn)頭趨勢的瞬間還拿著工具包擋住了臉。 發(fā)現(xiàn)了嗎……應(yīng)該沒有吧?留燧明移開了一點工具包。 蘭賽特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他的目光全在一輛緩緩?fù)T谒砬暗膽腋∷笊稀:笞拈T打開,他伸手牽出一位端莊玲瓏的年輕女性。原本冷峻的面容如冰雪消融般,綻出溫柔的笑顏。 是朋友嗎?留燧明慢慢放下了工具包。 驟然一陣穿街的寒風(fēng)襲來,鵝黃衣衫的女性直接抱住了蘭賽特。她身量嬌小,α一展臂便護住了他,像懷里攏進了一只嬌俏矜貴的鳥雀。風(fēng)過后,蘭賽特解下自己的圍巾為對方細致地圍上。 女性踮著腳尖,勾住α的脖子,在他的唇上留下一吻。α欣然接受,輕扶著她曼妙的腰肢加深了這個吻。 沒有人會對一雙璧人當(dāng)眾親吻發(fā)出異議,甚至于該有如此深情的吻才不負這般浪漫的雪日。 只有呆立的留燧明愣愣地抓著自己的工具包,一切繁華喧囂似乎倏爾遠去。直至兩人開始往前走,他才機械性地邁開雙腿依然在馬路這一側(cè)跟著。 他看著α撐起傘,向年輕女性的那邊傾去,自己大半身軀露在傘外。女性側(cè)頭跟他說了什么,蘭賽特便收起傘來。她將與α十指相扣的那只手舉起,撒嬌似地搖了搖。蘭賽特則無奈地微笑著,牽著她的手一起塞進自己大衣口袋里,女性便順勢偎依著他。 留燧明大口呼吸著冰冷的空氣,只是在走路卻覺得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緊緊盯著α的面龐——蘭賽特的微笑一刻也沒有消失過。 他根本無暇顧及路人,直愣愣地撞上好幾個。行人們想罵罵誰不長眼睛,卻見這個年輕人睫毛掛霜,臉上道道淚痕都凝結(jié)成了冰。他大喘著氣,仿佛發(fā)作了的哮喘病人,卻一刻不停地在往前走。 留燧明被凍得麻木,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淚水在止不住地流。只覺得喉嚨很痛,像是鮮血都要凝成冰,直直從嘴里刺出來。 原來這份微笑并不為自己一人所有,這份柔情并不是自己一人可得。就連和對方一起走到暮雪白頭的幻想,身邊也有了能與他并肩而行的人。 隔著車水馬龍的街道,蘭賽特為照顧身側(cè)佳人放慢了步伐??闪綮菝鲄s再也追不上了。 他渾渾噩噩地回到家中,依舊只有AI歡迎他。也許此刻不能再將這里稱作“家”,“家”是基于血緣亦或愛情才集合出的概念。 但在此刻,留燧明兩樣都沒有。 “檢測到主人的體溫過低,AI為您準(zhǔn)備熱水,請您舒服地泡個澡吧?!眻A白的小機器人像往常一樣想要接過留燧明的工具包??闪綮菝鞅е?,蜷縮在玄關(guān)的一角一動不動。他在進門的一瞬間就后悔了,覺得自己根本不應(yīng)該回到這個地方。 見主人沒有一點想動的意思,AI只好放棄。又說起別的事:“今天主人不在家,有一封信函送給您?!彼能|干張開一個收納的空間,將一封白色印有漆封的信件送到留燧明手邊。 留燧明心中如挖空一塊,本無心看信。卻見信封上有一只昂首人立的雄獅——是來自帝國的信件。 赫利歐?! 他拿起信封,可凍僵的雙手不受控制,根本無法順利打開。最后還是AI幫他打開了?!皩懙氖裁矗?!”他急切地問道 “主人……”AI的聲音低落下來。 “是一封訃告。” “帝國赫利歐?圖亞中校,因探索人馬座未知星域失聯(lián)超過三月,判定無生還可能。終年25歲。” “其無親屬,特致生前好友?!?/br> “茲定于宇宙歷XXX年霜月XX日,在榮軍院大教堂舉行葬禮?!?/br> 留燧明雙目欲眥,他一把奪過信件,AI被他莽撞的力量掀倒在地:“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他是最優(yōu)秀的艦機飛行員……只是探索星域而已。為什么、為什么……”信封上的火漆印清晰,連信紙都能透光看見鳶尾花與雄獅的水印,的確是帝國的來信無疑。 “呃啊啊啊?。。。?!”β青年攥皺紙張用盡全身力氣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哭嚎。 他無往不勝、永遠明亮的太陽墜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