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畫傀:淪為坐騎的倒霉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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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陸恩約定見面的那一天是周三。這一天,上海下起了進入七月之后的第一場雨,也給這個被炙烤已久的城市帶來了一絲涼意。 陸恩是拎著一盒桃酥出現(xiàn)在診所門口的,聽說這是出自一家專賣桃酥的老字號,他排了一個小時的隊才買到。三個人就這么坐在會客室,一邊吃著桃酥,一邊擼貓,輕松愉快地交流了起來。 “味道甜而不膩,表皮酥脆可口,這手藝和做工真是絕了?!?/br> 也不知是恭維還是什么,費因似乎很中意陸恩帶來的桃酥,竟不吝溢美之詞。費因這人大概是因為理科出身,說話一向直來直去,是一就說一,從不說二。因此他對胡天鳴做的飯菜自然也是各種酷評吐槽。 所以,真有這么好吃嗎?胡天鳴好奇心起地嘗了一口。 好吧,真的不是費因恭維,的確是好吃得讓人想流淚。 “我記得桃酥好像是江西的?!焙禅Q剛吃完一個桃酥,又伸手去抓另一個,“以前我寢室里有江西的同學(xué),每年過完春節(jié)返校,他都會帶點桃酥回來。” “是嗎?那可真是巧了,阿澤也是江西的?!标懚餮劬σ涣?,笑著說道,“其實我說的那家老字號也是阿澤經(jīng)常光顧的店。我是跟他在一起之后,才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這樣好吃的糕點。久而久之,我也就愛屋及烏地喜歡上桃酥了?!?/br> 一提到陳澤,陸恩的嘴角就勾起了甜甜的笑意。 “你們感情真好啊?!辟M因瞇著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陸恩。 “嗯,算是吧?!标懚黛t腆含笑地垂下頭去,遮羞似的捋了捋額前的劉海。 從剛才開始,胡天鳴就一直仔細觀察陸恩的表情,試圖尋找出一些不尋常的蛛絲馬跡,可是直到現(xiàn)在,他也沒有從陸恩的表情中讀取出任何異樣的情緒。 “抱歉,這么說會不會有秀恩愛的嫌疑?”陸恩忽然回過神來,有些局促地看了看兩人。 “沒事。”費因若無其事地攤手,“反正咱們診所里的某只單身汪正缺狗糧呢?!?/br> “喂!誰是單身汪!!” 胡天鳴氣急敗壞地用胳膊肘在費因腰上戳了一下,害得費因差點把桃酥噴了出來,所幸及時捂著嘴撇過臉去,幽怨無比地橫了他一眼。 對胡天鳴與費因來說,這是再尋常不過的日?;樱€是把一旁的陸恩給看笑了。 “你們感情也很好啊?!?/br> “并沒有?。 焙禅Q坐直了身子,“嗯哼”干咳一聲,趕緊把話題拉了回來。 “不過N.N老師的勇氣我是真佩服。畢竟您是這么有名氣的漫畫家,在這種時候報告出柜結(jié)婚,就不怕外界對您指指點點嗎?” “其實,我和陳澤的感情根本不像外界猜測的那樣。”陸恩說到這里,欲言又止地嘆了口氣,“我一點也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看我,我只是不能忍受別人傷害阿澤?!?/br> “你是指網(wǎng)上的那些罵陳澤的人?”費因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陸恩眉頭微蹙,煩躁之色在眼底一閃而過:“人人都說阿澤渣,甚至還有人造謠說阿澤背著我在外面亂搞,說阿澤在PUA我。把我形容得有多么可憐凄慘。他們到底了解我什么,又知道阿澤什么?他們什么都不懂!” 陸恩越說到后來聲音越發(fā)尖銳,兩只拳頭一張一捏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陸老師,您別激動。”費因走了過來,遞過一杯涼涼的純凈水,“先喝口水,平靜一下?!?/br> 陸恩說了聲謝謝,接過水杯咕嚕咕嚕地飲下一大口,然后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阿澤是我的神,是我的光?!标懚饕蛔忠痪洌珗远ǖ亻_口,“只有我知道,他們不會懂的?!?/br> 費因與胡天鳴無言以對,沉默地對視了一眼。 一刻鐘后,陸恩躺在了躺椅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干涉精神回路的設(shè)備就在躺椅旁邊,費因有條不紊地cao作著設(shè)備,將傳感器接在陸恩的眼部與腦部周圍。 “費醫(yī)生,”胡天鳴憂心忡忡地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你剛才沒在杯里下什么危險的藥吧?” “放心吧。”費因淡定自若地說,“我只是在水中放了些舒緩精神的鎮(zhèn)定劑。而且剛才你也看到了,在催眠之前,我也征求了他本人的同意?!?/br> “話是這么說,但是他好像認為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催眠療法,并不知道我們接下來要進入他的精神空間吧?” “你剛才也看到了,他對于一切試圖干預(yù)他與陳澤感情的人都抱有強烈敵意,這樣的人心理防線是很堅實的。與其花時間講大道理說服他接受治療,不如直接進入對方的精神空間,從內(nèi)部瓦解他的心防來得更快。反正對他來說,接下來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已?!?/br> 一場夢嗎?看著陸恩那張?zhí)耢o的睡臉,胡天鳴陷入了沉思。 他本來以為陸恩在電話中不肯承認自己被家暴,是因為被陳澤PUA,或者害怕遭到陳澤報復(fù)??墒墙裉?,當(dāng)他看到陸恩提起網(wǎng)上對陳澤的攻擊時那種歇斯底里的樣子,胡天鳴才意識到陸恩是打心底不認為自己是受害者。他非但不覺得自己在與陳澤的感情中受了委屈,反倒覺得陳澤才是受傷最深的那一個。 在過去,胡天鳴與大多數(shù)普通人一樣,一提到精神病人這幾個字,腦子里浮現(xiàn)出的都是嘴里說著胡話,舉止瘋瘋癲癲的人。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過去的自己的偏見有多么嚴重。 陸恩看起來一切正常,他能正常地跟別人交流,說話條理清晰??墒撬麉s好像活在一個與胡天鳴完全顛倒的世界之中。聽著他的描述,胡天鳴會忍不住懷疑自己,懷疑自己聽到看到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實。如果陸恩沒有瘋,那一定就是胡天鳴自己瘋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別愁眉苦臉的了?!辟M因走到胡天鳴面前,抓住他的手,將之前的那個眼罩塞在了他的手心,“表面人格是具有欺騙性的,但是潛意識不會。真相究竟如何,進去看一看就知道了?!?/br> 胡天鳴看了看手中的眼罩,又看了看躺椅上沉睡的陸恩,最終抬頭與費因四目相對。他堅定了目光,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緩緩地將眼罩戴在了臉上,迎接黑暗的降臨。 唰唰唰。 胡天鳴是在滂沱的雨聲中醒過來的,濃云遮蔽了天空,雨幕讓一切都模糊不清,讓人分不清晝夜。但胡天鳴依稀可以辨認出自己是身處在一片黑漆漆的森林之中,森林里處處是不知從哪兒傳來的獸鳴,如同鬼哭一般詭異而低沉,令人毛骨悚然。 我這是,進入了陸恩的精神空間了嗎? 胡天鳴掙扎著爬起來,舉起手來揉揉眼睛,正試圖左右環(huán)顧尋找費因的身影,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令他愕然的事。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有點不對勁,不但長滿了濃密的毛,還有著渾圓的rou墊,鋒利的爪子。這形狀恐怕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手了,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只哺乳動物的爪子!? “WTF!?” 胡天鳴一聲大叫爬了起來,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長滿了毛的不光是手,還有他的胸、他的小腹、他的四肢。更詭異的是,他剛才下意識地扭了扭屁股,還發(fā)現(xiàn)自己多了一條毛絨絨的大尾巴??? 我他媽怎么變成了狼人了?。。?/br> 胡天鳴錯愕地抱住腦袋,他想大聲吼叫,可是從喉嚨里發(fā)出來的居然是“嗷嗚”“嗷嗚”的狼嚎。 “別叫了。” 就在這時,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胡天鳴驚喜交加地轉(zhuǎn)過身去,見一個身著牧師服的男人正抱著雙臂,皺眉看著自己,正是費因。 “費醫(yī)生~~??!”胡天鳴像是見了救星,嗷嗚一聲撲了上去抱住了他,“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我怎么就變成了狼?。。俊?/br> “抱著我哭沒用。”費因倒是一臉從容淡定,“入侵別人的精神空間,以什么樣的種族或者身份出現(xiàn),是取決于這個世界的精神之主,不是我。” “也就是說,接下來我在這個世界中必須一直維持這樣的狀態(tài)了嗎?” “當(dāng)然?!辟M因回答得干脆利落。 “NO??!”胡天鳴又是一陣抱頭狼嚎。 “這有什么好叫的?”費因不以為意地笑了,“在這個世界里變成狼人,對你來說反而是好事才對吧?” “好事?”胡天鳴一愣,莫名其妙地看著費因。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你以為你是靠什么辨認周圍的一切?還不是因為你有著狼的五感?不論是聽力視力還是嗅覺,現(xiàn)在的你都是全方位地碾壓普通人類?!?/br> “這么一說,好像也是?!焙禅Q環(huán)顧四周,正如費因所說,在醒來的那一刻,他就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身處在森林之中,哪怕下著滂沱大雨,他都能將遠處傳來的獸鳴聽得一清二楚。 “要說頭疼的,怎么看都應(yīng)該是我才對?!辟M因長長地嘆了口氣。 “為什么?”胡天鳴繼續(xù)問。 費因挑眉瞥了他一眼:“你想想,萬一你在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中受傷了會怎樣?” “會怎樣?當(dāng)然是你給我治……”胡天鳴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對了,費因可是要用身體來給他治療的啊,要是這次他像上次那樣,受了什么必須“深層治療”的重傷,那費因豈不是要跟自己獸…… 不行不行,不能繼續(xù)胡思亂想了,再這么想下去的話,鼻血都快要流出來了! 好在當(dāng)前的情況下,以費因的視力,他顯然察覺不到胡天鳴表情上的細微變化。 “所以說,接下來你得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千萬別掉鏈子!” 費因這么說著,在胡天鳴的手腕上拍了拍。直到這時,胡天鳴才意識到兩人的體格差有多么驚人。自己的身高居然比費因高出一大截,費因一米八幾的個子,往他那魁梧的軀體前一站,就完全被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簡直可以用小鳥依人來形容。 胡天鳴咕咚一聲咽了咽口水,又忍不住想入非非起來。這種體格差,萬一到時候真干起那檔子事來,費因受得住嗎? 想到這里,胡天鳴的那張毛茸茸的狼臉好像又紅了幾分。 “現(xiàn)在我們是在整個世界的東南角的森林里,目標的反應(yīng)……在西北11點鐘方向,直線距離約3.5公里?!?/br> 這個時候的費因當(dāng)然不會知道胡天鳴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像上次在監(jiān)獄時那樣,費因戴上墨鏡,修長的食指按在鏡框上,似乎在處理分析通過鏡片傳輸過來的數(shù)據(jù)。胡天鳴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費因,心想要是自己也能戴上一副這樣的墨鏡,是不是這個世界里的一切信息也能盡在掌握之中。 這么胡思亂想的他沒有意識到自己正把臉一點點地湊到費因的脖子上。 或許是身為狼的時候,視覺與嗅覺變得過分敏銳的關(guān)系,即使是在這么黑的環(huán)境中,胡天鳴依然可以清楚地看到費因那白皙的后頸,細細的血管也隱約可見。雖然緊緊地包裹在牧師服的高領(lǐng)白襯衫下,卻莫名地透出一股禁欲的色氣,讓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咬在那脖子上,撕開那一層束縛,品嘗那誘人的新鮮血液。 就在他鬼使神差地微微張開了他的狼嘴時,費因開口了。 “趴下!” 聲音響起的那一瞬間,胡天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雙腿一軟,竟像只聽話的大狗一樣倏地趴在了地上。 “嗷?”他看著費因,茫然地歪了歪腦袋。 費因轉(zhuǎn)過身來,微微一笑,伸手在他腦門上輕輕一拍:“想偷襲我?門都沒有?!?/br> 說著,費因一個翻身,跨坐在了胡天鳴背上,說了句“起來?!?/br> 胡天鳴仿佛不受控制似的起身,他像一只真正的狼一樣四肢著地匍匐在地面,而費因則身子前屈地伏在他寬闊魁梧的背上,抓住他身上的一小撮毛發(fā),拍了拍他的頸脖,發(fā)出命令:“出發(fā)!” 開什么玩笑!?想我堂堂特工,竟淪為某人胯下坐騎了嗎?? 胡天鳴在內(nèi)心欲哭無淚地咆哮道,可是實際上他發(fā)出的卻是“嗷嗚”一聲狼嚎,馱著費因撒開爪子飛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