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畫傀:牧師與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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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森林之后,是一片遍布沼澤的原野。此時雨已經停了,一輪血月高掛在暗紅色的天空,將大地染成了血海。胡天鳴沒奔出多遠,就遇上了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敵人。 之所以很肯定地說那就是敵人,是因為站在兩人面前的東西身材矮小佝僂,長著一對尖尖的耳朵。 這顯然就是—— “魘?!辟M因一臉嚴肅地說。 “不不不!不管怎么看,這都是哥布林吧?費醫(yī)生??”胡天鳴糾正道。 說起來,陸恩轉型前受王道奇幻漫畫的影響,畫風也是比較偏西幻風,他的故事里就經常會出現(xiàn)這樣類似哥布林的怪物。 不過話說回來,魘又是什么鬼? “精神空間里的這些會攻擊人的怪物,我一般都統(tǒng)稱他們?yōu)椤|’。” 費因話音未落,哥布林已經揮舞著長而鋒利的爪子,怪叫著飛撲上來。 胡天鳴迅速地往旁邊一撲,躲過了這一攻擊。 哥布林見一撲落空,又張牙舞爪地步步逼近胡天鳴。與此同時,原野上的哥布林像是嗅到了什么氣息一樣,越來越多的哥布林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有地上行走的,有長著翅膀在天上飛的。 “不要一味躲避!”費因伏在胡天鳴背上,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厲聲道。 “你說得倒輕巧!”胡天鳴氣喘吁吁地東躲西藏上躥下跳,“而且你不是牧師嗎?就不能來點法術之類的,幫忙殺敵?” “我是SP,無法攻擊精神空間里的魘。” “原來輸出只有我一個嗎!?” 說話間,敵人已經越來越多,漸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網。 “要從防守轉攻擊?!辟M因手指按在鏡框上,一邊分析一邊說,“這些魘高敏捷,攻擊力又很強,唯一的弱點就是皮很脆。對付這種魘一定不能防守,必須先下手為強!” 胡天鳴聽了這話,索性心一橫,不管不顧地一爪子撓了出去。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一只哥布林鮮血四濺,隨后化為灰燼。 “原來是這樣!”胡天鳴恍然大悟。 “光是這樣還不夠,你的攻擊范圍太小,必須借助地勢,你往左邊看?!辟M因拽了拽胡天鳴的狼耳朵,“那兒有一個廢墟……” 費因所指的方向,是一片東倒西歪的殘垣。 借助地勢? 胡天鳴一愣,隨即就反應了過來。他調轉方向助跑了幾步,然后跳起來一爪子踩在殘垣上借力一蹬! 赤紅月色下,一只銀狼高高躍起至半空中,全身的狼毛在血夜下反射出銀灰色的光。那一瞬間,他宛如一只從天而降的戰(zhàn)神。 一聲狼嚎之后,胡天鳴高速俯沖,像一支銀箭扎入哥布林群里。緊接著,一個三百六十五度的高速回旋踢,銀色氣流卷起的旋風中,周圍一圈哥布林在此起彼伏的哀嚎聲中綻放出成片成片的血之花,隨后盡數(shù)化為灰燼。 “小心兩點方向!”費因大叫一聲。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長著翅膀的哥布林已經舉著刀俯沖了下來。 胡天鳴一個后退,先是讓對方撲了個空,然后也不給對方喘息的時間,一躍而起,張開鋒利的血盆大口就往那哥布林的脖子上咬了下去。 鮮血的味道在口腔里迸發(fā)的那一瞬間,胡天鳴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一股屠戮的快感油然而生,像是電流一般傳達到每一根神經末梢。 只見偌大的一片血海中,一頭血跡斑斑的銀狼嘴里叼著一只哥布林,在哥布林群中大殺四方,可憐他嘴里的那只哥布林根本來不及發(fā)出慘叫,因為脖子早已扭曲成了詭異的角度,奄奄一息。最后嘎嘣一聲,才在胡天鳴嘴里化為了灰燼。 戰(zhàn)斗結束之后,胡天鳴花了很長時間,才讓自己的心神平復下來。 在一條淙淙溪流邊上,胡天鳴垂下腦袋趴在水邊,大口大口地飲水。直到清冽的溪水將他嘴巴里的血腥味漸漸沖淡,胡天鳴才終于抬起頭來,用舌頭舔了舔爪子,給自己洗了把臉。 “第一場正經的戰(zhàn)斗,感覺如何?”費因站在他身邊,這么問道。 “有點怕?!焙禅Q長長地舒了口氣。 “是怕那些魘嗎?” “不,是怕我自己?!焙禅Q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剛才有那么一瞬間,我居然感覺到了一種殺戮的快感?!?/br> 費因輕笑出聲,揉了揉他那顆毛茸茸的狼頭:“等你遇上真正棘手的敵人,就不會這么想了?!?/br> “真正棘手的敵人?” “魘的強度與空間主人的精神扭曲度成正比。距離空間主人越近,魘就越難對付?!?/br> “也就是說,我們現(xiàn)在還只是在外圍。” “不錯,我們這才剛出了新手村,剛才那些魘只是給你練手的。接下來,考驗才剛剛開始?!?/br> 胡天鳴聽到這里,表情忽然嚴肅起來,他站起身來,盯著費因目不轉睛地看。 “怎么了?用這種眼神看我?!辟M因問。 “我在想,”胡天鳴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拄著下巴看著費因,“為什么我是狼,你是牧師呢?” 費因沉默了。 別說胡天鳴想不通,其實費因自己也不理解。 如果說上一次在胡天鳴的精神空間里,胡天鳴是囚犯,費因是獄警,這其中的邏輯多少還算是有理可循。那么這一次的狼與牧師,就是一對相當奇怪的組合了。 狼嗜殺成性,兇殘冷血,而牧師寬厚仁慈,心地善良。狼碰上了牧師,按理說倒霉的一定是牧師??珊禅Q不但不會傷害費因,兩人還是彼此需要的搭檔,缺了誰都不行。 “牧師與狼……”費因沉吟了一會兒,突然間心念電轉,眼神也變了,“難道是……” “你想到什么了?”胡天鳴問。 費因擰著眉頭搖了搖頭:“不,現(xiàn)在下結論還太早了。總之,還是先找到陸恩再……” 話說到一半,忽然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 “請問霧嶺鎮(zhèn)是往這邊走嗎?” 兩人不約而同地回過頭去,一個身穿銀色鎧甲,背著一口闊劍,頭上綁著一條紅色抹額,身披暗紅色披風的男人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 看到男人的瞬間,費因和胡天鳴幾乎異口同聲地脫口而出:“陳澤???” “陳澤?那是什么?”男人莫名地抓了抓自己的臉,一頭霧水的樣子。 “除了你還有誰?”胡天鳴指著陳澤說道,“你是我大學四年住在我隔壁的同學!” “很抱歉,你們大概是認錯人了。”男人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不叫陳澤,我叫亞爾貝因阿德涅特·雷斯塔馮·布萊澤?!?/br> 胡天鳴恨所有超過四個字的人名。 “亞爾布拉劈叉……啊啊啊啊!又吃螺絲了”胡天鳴煩躁地抓了抓頭,一爪子拍了拍大腿,“算了,太長了,就叫你阿澤吧!” 穿過原野之后,就是一個名為霧嶺的小鎮(zhèn)。 小鎮(zhèn)入口處有一家旅店。此刻,費因和胡天鳴還有布萊澤三個人正圍坐在餐桌旁,吃著rou喝著酒。 其實在精神空間里,人是不會餓的,但是仍然可以體會到喝酒吃rou所帶來的快感。胡天鳴是狼,不忌rou也不忌酒。費因的身份是牧師,所以只能喝茶。 兩人一狼邊吃邊聊,漸漸打開了話題。 布萊澤告訴胡天鳴和費因,這片大陸名叫里德大陸。這里所有的生命能量都來自一棵巨大的圣樹。最近,圣樹的力量逐漸枯竭,導致天象異常,怪物橫行,百姓苦不堪言。 圣樹力量枯竭的原因眾說紛紜,但很多人都相信一種說法,圣樹被來自異世界的魔王控制,日復一日地被榨取能量,直至消耗殆盡。布萊澤身為勇者,自然是背負起了前往圣樹打敗魔王,拯救里德大陸的命運。 聽起來真的很王道RPG。不過,這跟陸恩又有什么關系呢? 難道事實正如陳澤以及陸恩的老粉所說,熱血奇幻風格才是陸恩打心底真正喜歡的東西,所以他的精神世界才會呈現(xiàn)出這副模樣嗎? 胡天鳴正這么胡思亂想著,忽然旅店內響起一個叫罵聲?;剡^頭去一看,只見對面桌有三兩個商人打扮的客人,圍著一個身形瘦弱的青年破口大罵。 那青年衣衫襤褸,懷里抱著一幅畫。 “早跟你說了,你的破畫根本就不值幾個破錢!” 光是罵還不解氣,商人中更有人伸手一推,把青年單薄的身子一把推倒在地上,青年手中的畫也哐啷一聲摔了出去。 畫中是一個面容恬靜美好的少女。 青年也不顧身上的疼痛,連忙爬起來撲到那幅畫上,緊張又小心地擦拭畫上的灰塵。 “這什么旅店,居然還讓乞丐進來行乞?!?/br> “走了走了,真是掃興!” 商人們七嘴八舌地說著,揚長而去,最后一個人臨走前還故意一腳踩過地面上的那幅畫,走出了大門。 青年跪坐在地面上,看著那幅印著一個腳印的畫,露出了近乎絕望的眼神,他緊咬著下唇,淚水在眼眶里咕嚕咕嚕地打著轉,卻偏偏不肯掉下來。 旅店內的油燈將昏黃的光打在青年的臉上,那不是別人,正是陸恩。 目睹了剛才的這一幕,胡天鳴早已經是怒不可遏,他握緊了拳頭,正要起身,忽然感覺腳上一痛。 費因不動聲色地在桌底下一腳踩住了他的狼爪子。 費因并不說話,只是淡定地抿了口茶,然后抬起眼皮瞥了胡天鳴一眼,示意他別動,看看旁邊。 胡天鳴這才發(fā)現(xiàn)坐在身旁的布萊澤不知何時站了起來,走到陸恩面前。 布萊澤彎腰,單膝蹲下,伸手撣了撣畫上的灰塵,拭去了那個腳印。 “畫得真好看。”布萊澤這么說道,微笑地注視著陸恩。 陸恩肩膀一抖,顫顫巍巍地抬起頭來,望向布萊澤。 “這畫多少錢?”布萊澤問。 陸恩短暫地錯愕了一下,隨后小聲回答:“二十……里幣?!?/br> “二十?”布萊澤眉頭一皺。 陸恩以為布萊澤嫌貴,于是連忙爬起來,用沙啞的嗓音說道:“那、那就十五,不,十里幣也行!” “不,你誤會了。”布萊澤笑了,搖搖頭說,“二十里幣太少。我認為這幅畫至少值一百里幣。你覺得呢?” 撲通,撲通。 陸恩的臉倏地一瞬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