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少野盯了他半天，終于，舔了舔舌尖上的血滴，謹慎地靠近一些，伸手碰了下林改的小腿，“是這里嗎？”

    林改苦了臉，“我動不了……”

    蔣少野將手臂搭在他膝窩，另一只手攬住他肩膀，便將他抱起。起身的時候林改顛了顛，還嚇一跳，伸手抱住他脖子，“小心、小心地滑。”

    蔣少野莫名地冷笑一聲。將林改搬到懶人沙發(fā)上，這會兒林改倒覺出這沙發(fā)的好了，身子陷進去，甚至要忘了自己還在抽筋。蔣少野坐在沙發(fā)邊，幫他脫了拖鞋，隔著牛仔褲按了按小腿肚子，小心給他拉伸，像個教練似地一絲不茍：“腿慢慢往外伸，然后深呼吸……”

    方才的廚房里悶熱，此刻到了更亮堂的燈光下，便見蔣少野的額頭上也有晶亮的汗珠。

    “好多了?！绷指奶缴碜约喝嘀⊥?，小聲說，“謝謝你?！?/br>
    他的嘴唇還水潤著，是親吻過的痕跡。蔣少野心想，要不是剛剛被咬了一口，自己的信息素可能就要憋不住了。

    他想起今天新買的安全套，頓覺口干舌燥。手從林改的小腿往上移動，慢慢揉過了膝蓋，停在了大腿上。

    林改忽然將腿閉緊了些，又好像躺不住一般掀身坐起，“我、我去洗澡?！?/br>
    “你都好了？”蔣少野一愣。

    林改走下沙發(fā)時差點又是一跌，但還是毅然決然往浴室走去，“我好極了?！?/br>
    ＊

    林改洗完了澡，穿上一套他自己的粉藍色小熊睡衣，蔣少野正在客廳的吧臺后搖酒，一看他便發(fā)笑。林改惱怒不理，自去打開冰箱拿了一根今天買的冰棍，又啪嗒嗒踩著拖鞋回臥室去吃了。

    蔣少野調(diào)了幾杯新品，沒覺出什么意思，看看時間，感覺今天也該休息了，便準備去洗澡。到陽臺拿衣物時，心思卻又一轉。

    他回頭，望過臥室那半掩的門，看見林改正坐床頭讀書。稀奇的是，他還戴上了一副眼鏡。

    蔣少野放在衣物上的手鬼鬼祟祟地收了回來，就這樣兩手空空、表情自然地進了浴室。

    林改抬了抬眼鏡，看那浴室門安靜地關上，鏡片后也閃過一絲微光。

    ＊

    “唔，忘拿衣服了?！?/br>
    淋浴聲窸窸窣窣地停下，浴室的門打開，蔣少野圍著一條浴巾便走出來，一邊隨意地擦著頭發(fā)，一邊隨意地說道。

    臥室里的大燈關了，只留床頭一盞讀書燈，但林改卻沒有在讀書。

    他好像睡著了，身子都縮在被窩里背對著蔣少野，空調(diào)被調(diào)高到26度，他卻還是將自己卷得只剩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露在外面。

    “林改？”蔣少野又繞到床的另一頭，林改的面前，拿起空調(diào)遙控器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眼。

    方才讀的那本ABO生物工程學著作就放在林改的枕邊，還有那副黑框眼鏡。

    蔣少野依稀記得，十年前林改的眼鏡也是這種款式，大而厚的鏡片幾乎能遮住半張小臉。林改好像很不喜歡自己近視這一點，但蔣少野卻喜歡，因為摘下眼鏡后，林改就經(jīng)常把握不住正常的社交距離，蔣少野只要逗一逗他，他就會為了看得更清楚而不自覺地靠近過來，像某種聞香而動的小動物。

    果不其然，現(xiàn)在林改動起來了。

    他睜開了眼，又揉了揉，便是這時，蔣少野發(fā)現(xiàn)他從被子里伸出的手臂是光裸的，并沒見到那小熊的圖案了。

    林改的目光驟然便撞上蔣少野半裸的身體。

    浴室中的水霧隨著青竹味的信息素逐步彌漫出來，讀書燈的光線幽清，如無數(shù)金色碎片灑落，蔣少野濕發(fā)上的水珠從那寬闊的背肌淌下，流暢地繞過腰身，又墜落進松松垮垮的浴巾中去。他的上身只有那一條紅繩，現(xiàn)在它沒有了任何阻擋，玉觀音便靜臥在胸膛中間那一道淺淺溝壑之中。

    蔣少野將空調(diào)又降低了兩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頸。

    他的腺體此刻正隨著靜脈跳動，像躍躍欲試，回過頭時，眼神也帶上了冷。

    他將安全套和潤滑劑都往床頭上一撒，“讓我上來吧？林改？”

    林改咬緊了牙，默默挪動身軀，往床的另一邊讓了讓，期間一直抓著被角，捂得嚴嚴實實地不松手。

    蔣少野單腿跪上床沿，卻偏要拉他的被子：“怎么回事，讓我看看?！?/br>
    “什么怎么回事？”林改嘴硬，瞪著他的眼睛溜圓。

    蔣少野笑：“你不會脫光了在等我吧？”

    林改滿臉通紅，腦袋頂上似冒著煙：“你在想什么?。　?/br>
    蔣少野說：“想你啊。”不等林改反應，又做作地抖了一下，“好冷，真不給我蓋被子嗎？”

    林改瞪了他半天，眼神也不敢往下掠——往下，起伏的胸腹，結實的大腿，和那似乎已隱隱被頂起來的浴巾。

    但蔣少野的表情還偏偏很無辜，好像林改占了他的床，搶了他的被子，非逼著他半裸身體風餐露宿了一般。

    最后還是林改先敗下陣來。

    他將被子稍稍打開了一個角，蔣少野便立刻鉆了進去。鴨絨被轉瞬合上，兩人的身體毫無預兆地貼在了一起。

    林改顫了一顫，想躲卻無處躲，被蔣少野一手握住了腰往身上拉。頭頂?shù)臒艄饣璋档販o散開，便蔣少野都只能摸著黑動作了，他感覺到林改的額頭就在自己唇邊，于是輕柔地印了個吻，手掌小心地摩挲過林改的腰——

    他忽然發(fā)現(xiàn)林改的睡衣手感不同尋常，似滑溜溜的，又有些熟悉——

    他驀地掀開了被子，半壓在林改身上，大腿扣住林改的身體，再低頭去看。

    林改好像剛才被悶得岔了氣，什么也顧不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一雙眼睛也不肯與蔣少野對視，只看著一邊的讀書燈。

    他竟穿上了蔣少野的籃球背心，黑紅二色，在深夜里堂而皇之地映出omega皎白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