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pitel 22籠子與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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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之后,文森特的呼吸聲便輕緩悠長了起來。 ———— 在見到書房里那只大鐵籠子之前,文森特滿心以為自己已經(jīng)度過這次危機(jī)了。 他現(xiàn)在脖子上還印著清晰的指痕狀瘀青,胸口和腹部上的傷口也仍在隱隱作痛。他不由得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了蘭伯特,但蘭伯特視若無睹,只靠在桌邊,看著傭人往鐵籠里鋪上了一層軟墊,又放進(jìn)去了一只枕頭和一床被子。 文森特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因為蘭伯特的體貼而感動一下。 “主人……您還要懲罰我嗎?”他在傭人離開之后,終于忍不住問了一句。只是他的語氣聽起來更像是在直接討?zhàn)垼m伯特看了他一眼,十分無情地用手杖敲了下籠子。 文森特失望地垮下了肩膀,他很清楚自己要怎么做才會討蘭伯特高興,所以他沒再試圖逃避,只聽話地彎下身子將鞋子脫了下來,然后在蘭伯特的注視下,跪下身鉆進(jìn)了籠子里。 這只鐵籠的大小顯然更適合飼養(yǎng)大型犬,文森特在籠子里活動范圍十分有限,他坐在籠子角落里,腿完全無法伸直,頭也必須垂著,才不會蹭到頭頂。 蘭伯特在給籠子上鎖的時候,文森特湊了過來,又從鐵籠縫隙里伸出兩根手指,勉強(qiáng)夾住了他的袖口。 “主人,您還在生我的氣么?” 蘭伯特拂掉了文森特的手,他在將鎖扣好之后便起了身,而后他坐回了書桌后,一邊取出那把從拉菲艾羅處得到的匕首,一邊將桌上的電腦開了機(jī)。 “我沒有生氣?!彼f著,將匕首里藏著的U盤取出來,插進(jìn)了一個隔離病毒的轉(zhuǎn)換器里,“你知道我為什么要罰你么?” 文森特聞言微微怔了一瞬,他一時沒有明白蘭伯特為何會這樣問,而蘭伯特也并不是真的想聽他的回答,在他猶豫的時候,對方就將答案告訴了他。 “不是因為你私自偷跑,也不是因為你殺了拉菲艾羅?!碧m伯特說話時口吻有些隨意,他用鼠標(biāo)點開了U盤里的文件夾,然后運(yùn)行了密碼破解程序,來破譯文件夾的密碼。 “我罰你,是因為你做事不夠謹(jǐn)慎周全,被我抓到了現(xiàn)行?!?/br> 說到這里時,密碼破解程序開始高速運(yùn)行了起來,各種排列組合在電腦屏幕上一閃即逝。蘭伯特因此將視線挪到了神色微訝的文森特身上,他見對方一只手抓著鐵籠細(xì)細(xì)的金屬欄桿,幾息之后,手上的力道就讓籠子發(fā)出了輕微的金屬摩擦聲。 “……為什么?”文森特嗓音微沉,他當(dāng)然不會天真的以為蘭伯特是出于對他的喜愛,才會這樣縱容自己。但不論怎么看……蘭伯特這幅態(tài)度,都更像是在提醒他。 提醒他下次再從對方身邊逃開去做些什么的時候,要更加小心一些。 這讓文森特產(chǎn)生了一種詭異的感覺,似乎只要他別再被蘭伯特抓到,蘭伯特就會任由他為所欲為一般。 他想他可能是缺少睡眠,所以腦子有些不清醒了。他明知道這樣對自己有利,卻還是控制不住地開口問道: “您一點都不在意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嗎?” 蘭伯特微微歪了下頭,淡淡地反問了一句。 “你還在為MI6做事?” “沒有?!蔽纳亓r否認(rèn)道,他還想說些什么來解釋,但蘭伯特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既然你是去辦私事,我便不管你?!碧m伯特看著文森特那張有些怔愣的臉,忽然間想到了什么,饒有興趣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不如這樣,我們來做個約定吧?!?/br> “……什么約定?”文森特忽然嗓子有些干,他舔了舔嘴唇,努力忽視掉了心中的那絲異樣。 “我給你三次機(jī)會?!碧m伯特似是在邊說邊想,語速便顯得有些溫吞,平白柔和了幾分,“你有三次機(jī)會出錯,出錯了我照舊要罰你,但是還許你跟著我?!?/br> “如果超過三次了呢?”文森特下意識地問道,卻見蘭伯特微微挑了下眉,眼中的冷意刺得他渾身一凜,連指尖都很快便變得冰涼一片。 “你不會想知道的。”蘭伯特并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復(fù)來,他定定地盯著文森特那雙漂亮的眼睛看了半晌,心里則將他父親和祖父養(yǎng)過的那些奴隸都挨個回憶了一遍。 其中下場最好的,大概就是瑟蘭利和威廉姆斯兄弟倆了吧。 “……主人?”文森特被蘭伯特看得脊背發(fā)麻,他不由得喚了對方一聲,想將話題引開,“三次的話……我這一次,算是用掉一次機(jī)會了么?” 蘭伯特的思緒被打斷了,他輕輕眨了眨眼,而后挪開了視線。 “這次便算了?!彼f著正過身子看了眼電腦屏幕,見文件夾的密碼已經(jīng)被破解出來了,便撥弄著鼠標(biāo)的滾輪,將文件夾里的內(nèi)容大致翻看了一下,“順便告訴你,你這次得在犬籠里關(guān)上三天三夜。你老實一些別與我討價還價,我便允許你接著用那個同性戀論壇和圓桌傭兵團(tuán)打暗號做交易。” 文森特一下子就把憋了好久的求饒的話都咽下去了。 他沒想到自己這次在蘭伯特面前一點底牌都沒留下。蘭伯特恐怕早就知道他不是真的想在論壇上下載什么GV,卻并沒有戳破他,還冷眼看他一邊裝出乖順聽話的模樣,一邊不安分地計劃刺殺。 這可真是有點傷自尊。 文森特被殘酷的事實打擊得嘆了口氣,但很快他便既來之則安之地解起了襯衫的扣子,然后蜷著身子在狹小的籠子里脫掉了上衣和褲子,鉆進(jìn)了被子里。 蘭伯特眼看著文森特把自己裹得只露了個腦袋,對方在車子里并沒有睡夠,剛躺下沾了枕頭,就打起了呵欠。 “主人,您一會兒放我出來吃飯的時候,能不能讓我挪一下籠子?” 文森特翻了個身面向了蘭伯特,他揉了揉眼睛將眼角的淚珠抹了下去,但是話音剛落,又打了個呵欠。 “做什么?”蘭伯特不自覺地被文森特的小動作吸引走了注意力,屏幕上的鼠標(biāo)許久都沒有挪動。 而文森特的確是累得厲害了。他曾經(jīng)出任務(wù)時為了補(bǔ)充精力,站著都能睡著,現(xiàn)在雖然空間逼仄伸不開腿,但好歹有軟乎的枕頭和被褥。 他再開口時眼睛已經(jīng)閉上了,聲音也有些發(fā)飄。 “我離您好遠(yuǎn)?!彼f到這里頓了頓,隔了十余秒之后,才小聲接了一句。 “……想睡在您身邊?!?/br> 蘭伯特抿了抿嘴唇,沒有接話。 還真是不得了,這樣討人喜歡的話,也可以隨口就來。 他當(dāng)然知道文森特說出這種話是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么,文森特也是大膽,他剛說過不許與他討價還價,這人就這樣明目張膽地打擦邊球,想要讓他心軟。 蘭伯特自然不會心軟的,但是不可否認(rèn)的是,他被文森特取悅了。 ———— 后來,自稱并不會心軟的蘭伯特,在一天半之后,就讓文森特從籠子里刑滿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