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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揚手擲出一枚玉質(zhì)小印,打斷他,“偏院書房里放著最后三箱書畫,正面是謄寫的名人詩句,背面用水浸透是新作的書畫詩詞,夠你半年名揚天下?!?/br> 楚析捏著精致小巧印章擱在指尖翻轉(zhuǎn)把玩,看著上面的‘江年’兩個字,笑了笑道,“這是……?” 我眸色微黯,那是五歲時父親送給我的私印。 每日回府后,躲房間里偷偷摸摸雕琢了半年,我至今記得父親拿出禮物鄭重送出來時的場景。 握拳掃去心頭沉郁,我道,“你不是想取而代之嗎,這枚印章我從小便用,有了它便不怕有人質(zhì)疑。” “你倒是毫不藏私。” 楚析將小印收進懷里,遞了柄短劍給我,“太子府那邊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攻進去了,除了楚云岫那批軍隊外,檐上我還給你備了三十位天劍閣高手,跟你一起前去?!?/br> 那短劍比一般袖劍短,比匕首長,我將它藏進袖子里,起身踏出廊檐,對著門外梁頂藏匿在院落四處的殺手,下令,“出發(fā)?!?/br> 楚析在身后突然出聲,“不如我替你去這一趟,換你以后跟著效命如何?”聲音頓了頓,他道,“執(zhí)筆的手,何須握劍沾血痕?!?/br> 我站在廊檐看著滿院昏暗,突然想起件事。 扭頭看著他道,“那枚私印算是當(dāng)初約定外的吧,做為交換,所有因今夜事而死的人,懇請閣主來年替我在他們墳前斟杯酒謝罪?!?/br> 楚析笑了下,“在他們選擇成為殺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將生命獻了上來,不必因此介懷。不過既然你提了這個要求,那幫你做做也無妨?!?/br> 這種時候說謝謝似乎有些多余,我握緊袖中短劍,向著院外走去。 傅錦留下的侍衛(wèi)被楚析的人纏在偏院外,方恒橫刀挑開兩把迎頭劈下的長劍,朝著我怒聲嘶喊,“江公子——?。 ?/br> 我沒有理他,跟著楚析的人特意留出來的狹道,徑直向侯府外走去。 從偏院到侯府大門的道路很長,長到困了我三年走不出來一步。 從偏院到侯府大門的道路又很短,短到我還未來得及找到今夜所有事發(fā)的真實感,便已踏出朱紅闊門站在了寂靜長街上。 回頭看了看聳立在漆漆夜色里的侯府闊門,心情是從未有過的寧靜,躬身坐進楚析備好的馬車里,就著夜色,向太子府邸駛?cè)ァ?/br> 夜色很沉,太子府邸前的石階早已被鮮血染透。 從太子府門前到內(nèi)堂院中,鮮血淋漓的尸骸橫七豎八躺了一地,每一具都是落入地獄后壓在我身上洗不清的血仇罪孽。 楚霽月害江家滿門含冤慘死,我害這么多無辜的人妄送性命。 我與他所做的事情其實并沒有什么不同。 可我不想管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得蠢法子用累了,不想玩了。今夜掀翻棋盤,不成功便成仁,所有無辜者的身死之仇統(tǒng)統(tǒng)算到我頭上好了,地獄修羅,羅剎什海,我亦無懼。 我只想要,只想要給江家滿門,討一個清白…… 我只想要、只想要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偽善元兇,俯、首、認、罪??! 踩著一路暗紅血漬進去,院子里很靜,襯著黑暗里的滿院血腥仿佛一座死城。 楚云岫的人殺伐果斷下手狠厲,將整個太子府邸殺得鴉雀無聲,就連漆漆空氣里都似乎都蒙上了一層血霧。 直至走過長長院落游廊,縱貫一座座深庭闊院,靠近最里面內(nèi)院時,才聽得一陣陣刀劍戈鳴激烈廝殺的聲音。云南蒼溪谷楚云岫留下的人快被耗盡,正拖著浴血殘軀跟太子府侍衛(wèi)做最后的掙扎,楚霽月被貼身侍衛(wèi)護著坐在荷塘邊的亭子里,身前一盤棋,抬手起子,正施施然下著。 踏進院落的聲音很輕,但楚霽月依然敏銳地在滿院廝殺聲里捕捉到了。 隔著滿院漆昏混亂,他淡然抬眸瞥來,錦衣華冠,眉目如畫,一如金鑾殿前那般端著高不可攀的神明架勢,蕭疏軒舉,湛然若神。 濯濯眸光直至看到我身后天劍閣的人,才稍微有了些波動。 他說,“你就這樣糟踐自己才華?”漆長眉頭微微蹙起,似質(zhì)問又似惋惜。 我望著他,歪頭笑了下,“才華值幾錢?” 楚霽月眸底的光有些復(fù)雜,兩指捏著白色棋子輕敲了下棋盤,他施舍般掩眸露出憐憫神色緩緩開口道,“為什么非要執(zhí)著于過去呢?江年,人活著是要往前走的,定局無法改變,你困陷在仇恨里太久了……” 我看著他壓在心底三年的陰毒怒火一點一點被點燃,滿腔恨意再也抑制不住得瘋涌了上來?。?/br> “執(zhí)著于過去??” 利秀眉峰控制不住得向眉心蹙起,我捏緊拳頭任憑指甲掐進掌心血rou里,嗓眼里似乎咯了血,一字一句都剜得我心肺劇疼!擰緊眉頭我強忍著渾身顫栗戾聲問他,“楚、霽、月!你他媽有沒有心??。 ?/br> 明明是他們栽贓嫁禍殘害了江家滿門,結(jié)果卻反過來指責(zé)我沉迷舊事困陷怨恨囹圄??。?/br> 滿門盡滅,血海深仇,江家整整三十七條含冤而死的無辜性命!在他們眼里卻都只是不值一提的不、堪、舊、事??!那手執(zhí)屠刀渾身沾滿猙獰鮮血的罪魁禍?zhǔn)?,竟一臉從容大度的施舍般勸我、放下怨恨!!哈哈哈哈哈!他憑什么啊???! 我撐著一口氣壓下滿腔怒意,笑得眼眶赤紅??! 到底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道瘋了??殺人者來勸無辜枉死者大度?怎么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楚、霽、月,你這種人,怎么配做一國儲君!” 極力咽下沖至嗓眼里的滿口甜腥,我掩眸捏緊拳頭,不想在他面前失態(tài)露出瘋癲狼狽模樣,可還是忍不住眸眼撐紅渾身氣得顫抖??! 父母教我良善,夫子教我明理,心懷天下溫和待人十六載,自認不曾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可這一刻!我卻恨不得天地顛覆、頃刻屠滅這世間骯臟萬物?。?/br> “楚霽月,”雙眸撐裂溢滿赤紅瞪著他,我一字一頓恨恨咬牙,“你就該跪在我面前磕、頭、認、錯!!” “有罪的人是你、該下地獄的人也是你!” “你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裝腔作勢、滿眸垂憐?!” 滿院廝殺在天劍閣殺手橫刀插入后,摧枯拉朽般掰過頹勢一面倒,頃刻便將剩余拖著殘肢瀕死強撐的太子侍衛(wèi)全部逼到了涼亭周圍。 楚霽月蹙了蹙眉,“江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