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片无遮挡高清免费久久,在线亚洲高清揄拍自拍一品区,成熟女人色惰片免费观看,久久噜噜噜久久熟女精品,综合激情平台夜夜做,avt天堂网手机,久草色网视频国产

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縛情之情[狼妖X天帝](狼攻龍受)在線閱讀 - 第五十三章 緣起

第五十三章 緣起

    “不不不——”綠寧連忙抱住天帝的腿,慌張的大叫:“陛下不能去,您好不容易才脫離那個妖窟魔窟,您可千萬不能再進去,就算、就算是為了您腹中的孩兒,也不能呀!”

    看她嚎的滿臉通紅,肅長琴神色淡淡的:“你在說什么?”

    “陛下,難道....不,不是要回去嗎?狼王他瘋了,您回去的話會被他,嗚,折磨死的,”綠寧委屈地眨了眨眼,哀聲道。

    肅長琴聞聲在心底嘆了口氣,又伸手照著她的額頭彈了一下,沉聲道:“朕從不走回頭路,放開朕?!?/br>
    “那....那您說要離開?”綠寧還是沒撒開手。

    “朕要去處理那群鼠妖。”肅長琴的金瞳微動,眉目里迸射出凌厲的寒光。

    “啊....?”綠寧呆住了。

    “笨丫頭,去給朕準備衣裳,要寬大的斗篷。”肅長琴從衣袖上撕下一塊兒碎布,用它把如瀑的長發(fā)束起來后,聲音瞬間變得堅毅:“朕不會讓他有找到朕的機會?!?/br>
    “是,可是,陛下您的身體....”

    “朕無礙。”肅長琴定定地站在昏暗的山洞里,他的身形如松般蒼勁有力,又帶著威嚴凜然不可冒犯的氣韻:“朕會讓他知道,現(xiàn)在的他在朕眼里就是一條喂熟的,又貪婪叫嚷的瘋狗,他想要朕,朕卻不想再喂他了。”

    “是.....陛下?!蹦斓勰请p冷艷逼人的丹鳳眼,綠寧緊張地繃直了脊背,心里卻翻著驚濤駭浪。

    也許這便是三界霸主的魅力,他能張揚坦然的示愛,也能舍棄驕傲在心愛之人身下承歡,他甘愿被征服、被索取,甚至是被摧毀.....然而傾盡全力,落得這等境地,他也從未說過一個悔字。

    朕從不走回頭路。

    短短一句話,承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掏心剮血,他卻說的那樣堅定和淡然。

    難怪狼王會發(fā)瘋,這樣貌美悍冷又不可一世的天人,明明擁有過、征服過,以為能成為他的主宰,而到頭來被拋下的人,卻是他自己,這換誰誰不瘋?

    “陛下先坐著養(yǎng)養(yǎng)神,我這就去找衣裳?!毕氲浇窈笾T驍還不知會用什么手段逼陛下出現(xiàn),綠寧面色一凝,連忙出去找衣物。

    看著她走遠,肅長琴并沒有坐下來休息,而是走出山洞,站在了林蔭里。

    鼠患成災,妖氣橫行,使得整座山乃至遠方的城池上空都陰云密布,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而天帝就站在這風譎云詭之下,他通體一身白,如澄凈明媚的蒼穹,所有的邪祟、惡念和污穢,都能在他的俯視下灰飛煙滅。

    肅長琴凝望著眼前的古樹,金色的瞳孔間仿若盛著盈盈水光,片刻后,他攤開手掌,神情忽而變得溫柔。

    “了了,朕本來不打擾你的,只是.....朕覺得好累,實在是撐不住了,這些話,只能對你說說。”

    “朕....朕好想你,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

    朕知道.....朕知道不論何時,你都會站在朕身后。

    話說到這兒,肅長琴低下頭,忍受那種快要把他割裂的痛苦。

    而就在此時,他掌心里的東西散發(fā)出了潔白的光暈。

    “了了.....”注視著那束雪白的光芒,天帝露出了一個哀傷的笑容。

    “陛下.....!陛下——”這時,樹林那邊傳來了綠寧的聲音。

    “朕在這里。”

    天帝話音剛落,綠色的小蜘蛛就像彈棉花似的落到了他腳邊。

    “呼....呼,陛下,嗚我還以為你被狼王抓,嗚你沒事就好,我,我找到衣裳了!”

    綠寧興高采烈地舉起手里的“戰(zhàn)利品”,剛要向男人邀功,卻被對方發(fā)光的手掌吸引了注意力:“陛下,那是什么?”

    “這是靈土。”

    “靈土?”聽見這話,綠寧有點驚訝,她曾聽聞,靈土是修為極高的上仙隕落被埋葬后,靈力不散,為庇佑四周生靈所化的土壤。

    這里怎么會有靈土,是誰隕落了嗎?

    肅長琴小心翼翼地摸著白光的輪廓,輕聲道:“朕身邊曾有一只性情純良的燈妖,跟隨朕修行百年后,它化作了燈靈,有了多數上仙都無法匹及的靈力,它所在之處,如朕親臨?!?/br>
    綠寧聽得入神,不由自主的問道:“那后來呢?”

    “它被朕害死了?!泵C長琴搖了搖頭,眼里閃著刺痛的光:“朕到妖界,看見了埋葬它的地方....朕,知道朕與它再也無法相見,只能、抓一把埋它的土,留....留個念想?!?/br>
    盡管當天承受了巨大的屈辱,可在把埋葬了了的土壤握在手心時,他的心突然變得無堅不摧,身體也沒那么疼了。

    “如今,為了結束鼠患,卻是不得不用掉這唯一的念想?!泵C長琴攥緊靈土,把它抵在自己胸口,凄然笑道:“了了會怪朕吧....?”

    “陛下,了了不會怪您的?!本G寧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不知何時,她已經流了一臉的淚,渾身抖的厲害。

    “對我們這些小妖來說,在妖族朝不保夕,隨時都可能喪命,但和陛下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最歡樂安穩(wěn)的時候,想必,了了也很開心吧?!?/br>
    “你.....”望著她天真的臉龐,肅長琴一陣恍惚,胸膛深處翻騰著難以言喻的暖流,隨即他動了動眉眼,冷聲道:“朕只是為了脫身,才準許你跟著朕,你這等沒用的小廢物,朕隨時會捏死你?!?/br>
    嘴上這么說,他金色的鳳眸里卻有一絲愁緒。

    “誰說我沒用啦?!本G寧早就對他的口是心非以為常了,便飛快地擦掉眼淚:“我可是我們那山頭最會易容的蜘蛛精!”

    “易容.....?”

    “對呀?!本G寧笑瞇瞇地點頭,又神秘兮兮地拉住天帝的手,把他帶回山洞里:“陛下想盡快終結鼠患救人的話,要避開獸妖才行?!?/br>
    對著肅長琴疑惑的目光,綠寧從隨身的包袱里取出一堆小盒子,得意洋洋道:“這可是我的看家本領,陛下您就瞧好吧,保準沒人能認出您!”

    說完,她就頂著天帝快要殺死人的威壓,拿起黛粉和米粉,在對方臉上涂涂畫畫起來。

    千里之外,皇城郊外破舊的寺廟一地血腥,這里雖未被鼠患侵擾,卻也沒有片刻安寧。

    聽見廝殺聲,沖出廟宇看到那張妖異的面孔時,陶皎秀美的瞳孔透出幾分寒意:“原來是你.....昨夜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也是你吧?!?/br>
    “哈哈哈....那只是小人和您開的玩笑,而已?!倍镣铝送骆碳t的信子,媚笑道:“我不過是想提醒陶皎大人,畫既到手,就該回去復命了。”

    “玩笑?”聞言陶皎臉上暴起了青筋:“因為你這個妖畜的‘玩笑’,有人差點丟了性命?!?/br>
    看著他少有的怒容,冬昧的面色一沉:“陶皎大人是在為一個窮酸瞎書生發(fā)火么?若讓尊上知曉他的存在,只怕他會死得更快。”

    聽著他的威脅,陶皎怒不可遏,他剛要讓冬昧滾,本該藏在廟里的凌崇舟卻摸索著走了出來。

    “皎兒姑娘,什么事.....蛇妖!皎兒,他是昨晚要害你的蛇妖嗎.....?!”感知到熟悉的妖力,他當即啞聲質問道。

    他的話讓陶皎面容大變,僵在了原地,冬昧的臉更是青白交加,十分難看。

    怎么可能?這平平無奇的瞎眼書生,是怎么察覺到他是妖的?既然如此,他便不得不殺了。

    “不,他是我的同伴,不是妖。”就在冬昧動了殺心時,陶皎冷著臉站到了凌崇舟身前,揚聲道。

    “.....陶皎,你就不怕尊,”

    “你走吧,告訴主人,我會盡快把畫帶回去。”

    冬昧正欲拿釋淵威嚇眼前的人,陶皎卻面無表情的打斷了他的話。

    “你.....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場?!笨吹剿麧M臉厲色,大有拼個魚死網破的架勢,冬昧也不敢妄動,只能咬緊牙,乘著黑霧離開。

    望著褪去的黑霧,陶皎腦袋里緊繃的弦瞬間松了下來,兩腿隨之發(fā)軟,差點倒在地上。

    凌崇舟連忙扶住他的肩膀,沉聲道:“皎兒....!你沒事吧,呃嘶——”

    但沒等他說完,陶皎就照著他的胸口錘了一下:“我不是讓你待在里面別出來嗎?!”

    “我....”凌崇舟捂住震顫的心口,支支吾吾道:“我,擔心你,”

    說著,他空洞的眸底掠過一抹隱隱的執(zhí)拗,又追問道:“況且那人明明是蛇妖,你為何說不是?”

    看著他幽深的眉眼,陶皎有些驚訝:“你看不見,怎么確定他是蛇妖?”

    聽他這么問,凌崇舟的臉色一紅:“我、我能聞見他身上的味道.....很臟的血腥味?!?/br>
    他雖眼盲,但苦修數百年后,已然能用元神準確的感知世間萬物的變化、氣味和情態(tài),他本不愿騙陶皎,可若表明身份,恐怕會把對方嚇一跳,于是就只能以“聞味”來打哈哈。

    “是嗎,”陶皎仔細端詳著他的臉,認真的問:“那我是什么味道的?”

    “......”他慵懶含笑的嗓音讓凌崇舟一愣,遲遲答不上話來。

    算了,還是不難為這窮傻書生了.....就在陶皎要返回寺廟時,男人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皎兒姑娘,身上有、青木和雪松香,聞起來很.....溫雅沉靜?!绷璩缰鄣椭^,緊張的渾身直冒汗。

    看到他紅通通的側臉,陶皎抿了抿柔潤的唇瓣,心中像是淌著一澗溶溶春水,暢快又雀躍。

    自出生以來,他就被冠上了不祥、骯臟的怪胎名頭,在成為族群的巫女前,他受盡了人們的白眼和欺凌,還是頭一次有人這般夸贊他。

    “好了,你身上有傷,快回去休息吧。”陶皎暗暗一笑,輕聲說道。

    “啊,是....”凌崇舟點點頭,正要回寺廟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溫聲詢問:“可是皎兒姑娘,你這么好的人,怎會和妖魔攪在一起?還有那蛇妖說的主人,也是妖么?”

    這一連串的疑問,讓好不容易積攢的溫情氛圍蕩然無存,想到釋淵的若即若離,陶皎的心就像被刀刺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冰寒:“你是在打探我的事嗎?”

    “不,我不是....”

    “瞎眼書生,你別以為救了我,就有資格管我的事,你算什么?”陶皎瞇起細長秀麗的眼眸,厲聲道。

    他怒不可遏的樣子在旁人眼里或許很嚇人,但在凌崇舟聽來,倒像是一只急眼炸毛的小兔子,因而他只用平靜的語氣道:“我只擔心皎兒是被逼迫的?!?/br>
    謙謙君子、潤雨如酥,他的溫柔和鎮(zhèn)靜,像落霞的余暉,變成細膩妥帖的網,護住了寒夜里燈火聲寂的心扉。

    陶皎的呼吸一滯,僵著身體,硬聲道:“我是自愿的,主人待我很好,我所做一切,是為了報答他的恩情?!?/br>
    “而那個蛇妖害我,也不過是為和我搶功勞,他不敢殺我,是你多管閑事罷了?!彼糜舶畎畹恼Z氣說著,臉上一片漠然,心里卻異常煩亂。

    為什么要對一個萍水相逢的書生解釋這些?

    為什么越說,他就越是動搖....

    他不能再待下去了,這個書生,會讓他.....陶皎神色一凜,后退兩步,冷聲道:“你還想活命的話,就在這里好好養(yǎng)傷吧,我走了?!?/br>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寺廟。

    這一次凌崇舟沒有追上他,他靜靜地站在原地,聽著陶皎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不禁嘆了口氣。

    “罷了,還是等她氣消了再去吧?!?/br>
    他還不知,原本繁華的皇城,此刻正因鼠患上演著一場場駭人的慘劇。

    走進空蕩蕩的城門,黑黢黢的老鼠在大街小巷流竄,它們所過之處,皆是因饑餓慘死和昏迷的百姓,滿目瘡痍。

    半柱香后,在吃光城里最后一點糧食后,鼠妖又盯上了藏在角落的孩童。

    “怎么辦....它們、它們發(fā)現(xiàn)我們了!”

    察覺到它們綠幽幽的目光,躲在草席里的孩童們驚恐地瞪大眼睛,哀呼道。

    “跑——快跑啊——!娘,爹....!救我,別吃我,啊——別吃我——”

    “救命??!救命吶.....!”

    極度的恐慌下,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孩童們紛紛掀開草席,撒開腿狂奔,想逃出這個被鼠妖占領的地方。。

    可他們太幼小了,四肢又因饑荒變得疲軟無力,根本跑不過速度迅猛的老鼠,不一會兒,成千上百的鼠妖就爬到了他們身上,瘋狂地啃食他們的布衣。

    “不——救救他們,孩子啊.....!我的孩子,救.....救命吶!!”

    眼看孩童們被黑黢黢的妖物淹沒,在城墻上百姓們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就在此時,皇城上空突然傳來了蒼鷹的長嘯聲,緊接著,一支銀色的長箭如雷電般刺破蒼穹,射中了正要吞噬孩童們的鼠妖,把它們燒成了灰燼。

    那支箭銀光熠熠,好似踏浪千層,掀起風月寒霜,它分明擊穿了妖魔的軀干,卻未沾上半點血腥,而是如它的主人一般,輕盈又肅冷地落在了地上。

    眾人屏息凝神,皆為這悍動九州的氣場感到心驚和震撼。

    在他們愣神之際,一名身穿黑袍、面帶黑紗的人從灰燼中走來。

    他手握長弓,周身散發(fā)著清冷的寒光,每走一步,都像踏著無盡的風霜。

    而更讓百姓們感到驚異的是,他掩在黑袍下的腹部高高聳起,看上去就像懷胎數月的婦人,很古怪,卻有一種蠱惑人心的陰柔迤邐。

    “不好了——鼠妖,它們.....它們又來了!”

    正在眾人面面相覷時,城里的老鼠又瘋狂地集結在一起,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

    “都站到我身后?!蓖趬簤旱氖笕?,肅長琴沉聲說道。

    “高人....高人可要當心吶!”百姓們立刻返回城墻上,走之前還不忘叮囑兩句。

    看他們躲好,肅長琴緩緩抬起衣袖,溫聲道:“出來吧?!?/br>
    他剛說完,一只翠綠色的蜘蛛就沿著他的衣袖爬出來,化作俊俏靈動的少女。

    “陛下,cao控鼠群的大妖就在這城里。”綠寧邊說,邊把靈土遞上前。

    “很好。”肅長琴接過靈土,闔上眼眸默念法咒,隨后又把一粒混著靈土的種子撒向地面。

    霎時間,天地大動,風卷云涌,地面劇烈地晃動起來,在百姓們驚慌不定時,地里突然長出一棵碧綠的樹木。

    嗅到古樹散發(fā)的奇異香氣,皇城里的鼠妖就像著了魔,開始往古樹的方向聚集,它們密密麻麻連城一片,紅著眼爬上粗大的樹干,企圖吞掉這棵生機勃勃的樹木。

    而古樹似乎連結著另一個世界,每當鼠妖聚到一定數量,它便會迸發(fā)出強烈的光芒,把鼠群燒的一干二凈。

    “陛下....這樹,是、是什么?”看到澄清明亮的參天古木,綠寧呆呆地問道。

    “它是連結著冥界的靈樹,以異香吸引、凈化邪祟,一旦這群妖畜爬上樹的頂端,就會被送往冥河?!泵C長琴退后半步,淡聲道:“只要這棵樹在此處,九州大地上的鼠妖都會被引過來?!?/br>
    “這么說,兩三天靈樹就能解決鼠患啦?”綠寧興奮的問道。

    肅長琴把玩著弓箭,鎏金色的眉眼揚起一抹傲然厲色:“不出半日,它便能蕩平這些畜生?!?/br>
    “哇....陛下好厲害!這么說,狼王算是打錯如意算盤了,嘻嘻.....”綠寧手舞足蹈的說道。

    聽到她的話,肅長琴眼中一暗,啞聲道:“希望他知道該如何收回這幼稚不值一提的把戲,想擺布朕,也要拿出點高明的手段,廢物.....”

    說著,他低下頭,看著自己圓潤的腹部,面無表情道:“你另一個生父是個廢物。”

    話音剛落,肚子里的孩兒就抗議似的踹了踹他。

    “嗯呃!”肅長琴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下。

    “陛下,您怎么了?!”綠寧趕忙扶住他身體,急聲道。

    “這個.....小畜生,在、在踢朕?!边@種親昵的異動讓肅長琴覺得懊惱,又有些心酸,半晌不知道說什么,只能用冷硬的語氣罵道。

    “小寶貝一定是累了。”看到他臉上的窘迫和哀色,綠寧低下頭,柔聲道:“陛下,我?guī)厝バ菹??!?/br>
    “.....好。”肅長琴闔上眼,難得流露出了順從的神色,隨她離開皇城。

    妖界,赤月下的魁斗山脈依舊陰暗詭譎,偌大的宮殿里亮著一盞孤燈,把王座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王座里,面容顯出幾分狼狽的男人正拿著一根簪子,對著上面的紅豆配飾出神。

    “報——!狼王,有消息了,陛下....陛下他出現(xiàn)了!”

    此時,門外的妖仆連滾帶爬地跑進來,稟報道。

    聽見這話,男人就像被什么東西擊中一般,快速站起身,抓過妖仆的衣領,顫聲問道:“在哪里,他在哪兒?!”

    “在.....在皇城。”看著他布滿血色的雙眼,妖仆咽了咽口水,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一天前,有位高人在城里出現(xiàn),種下了一棵奇特的靈樹,這靈樹能散發(fā)出好聞的香氣,方圓百里、千里的鼠妖都被引過去,然后就.....死、死光了?!?/br>
    “靈樹?”諸驍的臉上閃過一縷茫然之色。

    “是,聽說,高人給那棵樹取名叫‘了緣’,然后就像陣風似的消失了....眼下民間都在傳,此乃天神下凡,千年難見。”

    了緣?倒真是個了卻塵緣、四大皆空的好名字.....

    諸驍在心里把這兩個字念了又念,隨即頹然地坐回王座里。

    “是他,一定是他。”他握緊雙拳,在嘴里嘗到一股苦澀的味道后,又恨聲道:“他寧肯冒著喪命的風險去救不相干的人,也不肯來見我、求我?!?/br>
    “是呀,真沒想到,向來冷傲絕情的陛下也會拼命救人.....呃嗬!小人失言!狼王息怒,息怒.....”妖仆剛想附和他的話,卻被諸驍可怖的眼神嚇的跪地求饒。

    “夠了。”諸驍以愛撫的姿態(tài)觸碰著那根紅豆發(fā)簪,冷聲道:“他逃不遠的.....傳本座命令,在皇城附近百里的每個路口,關卡攔截搜查,不得放過任何一個人....!”

    說到此處,他深邃的雙目一沉,聲音染上幾分焦灼:“你去,不,本座一刻也忍不了了,本座親自去。”

    說罷,他縱身一躍,低吼著化作狼獸,在一片幽深的藍霧里消失不見。

    肅長琴,你想了緣,我偏不準.....哪怕抽去你的龍筋,斷了你尾翼,我也要你留在身邊,做我的妖后。

    妖物被剿滅后,九州大地重見天日,離開皇城的路上,山清水秀,連帶迎面吹來的風都有一絲沁香。

    “陛下好厲害,那么輕松就把鼠妖解決了....真威風!”

    茂密的林蔭里,綠寧跟在肅長琴身后,又蹦又跳的說道。

    聽見她滿含崇敬的話語,天帝淡淡地笑了笑,并未回應。

    “穿過這片樹林就出皇城啦,陛下您看這花.....咦,那是什么?”

    綠寧心情大好的拾起一片落花,剛要給肅長琴展示一下,卻在看見前方不遠處的隊伍時,停下了動作。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出城的路上擠滿了百姓,把路堵得嚴嚴實實。

    “搜!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一個都不能放過!”

    此時,最前方的男人揮了揮手里的鞭子,命令著身邊的士兵。

    士兵們接到指令,立刻在人群里搜尋起來。

    “這味道.....好像是妖界的人,他們在找什么?”看到這兒,綠寧皺了皺眉,靠近人群低喃道。

    “姑娘有所不知,自從兩天前,離開皇城的路就被這群妖占領了.....”就在她驚疑不定時,前面的百姓忽然回過頭,長嘆道:“聽說,它們在找那天種靈樹、驅鼠妖的人?!?/br>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讓肅長琴和綠寧都變了臉色。

    “陛下,是、是狼王.....”綠寧緊張地咬了咬下唇。

    “他們是沖朕來的?!泵C長琴把她拽到身后,沉聲道:“你先走,快走.....”

    看到他眉目里的擔憂之色,綠寧微微一愣,隨后就反握住男人的手,竊笑道:“我們易容啦,陛下難道忘了?眼下您只是懷有身孕的民間婦人,我們混進人群里,不會有事的?!?/br>
    聽了她的話,肅長琴內心的憂慮只增不減,想到無辜慘死的了了,他便冷下臉呵叱道:“蜘蛛精,朕讓你滾,你就快.....你做什么?”

    可話還沒說完,綠寧就從懷里取出小銅鏡,放到了他眼皮下面。

    “陛下莫慌,你看,不會有事的....”她得意的笑著,示意肅長琴看鏡子。

    天帝原本有七分急三分怒,但都被這笨丫頭給磨沒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低下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正如綠寧所說,銅鏡中的自己很陌生,“他”挽著烏黑的發(fā)髻,臉型上部微圓,下頜微尖,豐滿潔白,眉峰形似柳葉,嫣然是一個已經嫁為人妻的婦人面貌。

    “朕,這是.....”肅長琴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頭,竟敢把他畫成這樣?!

    “好了陛下,我們快走!”不等他發(fā)火,綠寧就拉住他的衣袖,把他帶進了人群里。

    這么一來,就算肅長琴又羞又惱,也只能把涌到嗓子眼的小火苗咽了回去,隨后,便有牽著犬妖的士兵沖他們走來。

    “你們是哪里人,要干什么去?!”放犬妖趴在肅長琴腳邊聞了聞后,士兵大聲的問道。

    肅長琴冷臉看著他,壓低聲線,鎮(zhèn)定的回道:“我們是東海邊漁村的人,城里的米面營生被老鼠糟踐光了,我們要回東海謀生?!?/br>
    “謀生?這世道,你一個懷娃的女人怎么謀生?”士兵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肅長琴的氣息一滯,強忍著內心的羞恥和怒火,抿起唇沒有回答。

    就在氣氛凍結時,綠寧站了出來,笑盈盈道:“大人,我們家在東海有條破船,我家夫人會打漁的,她可能干了呢?!?/br>
    聞言士兵看了犬妖一眼,見它沒什么異動,便揮了揮手道:“行了行了,走吧!”

    “多謝大人,多謝.....”綠寧沖肅長琴眨了眨眼:“夫人,我們走吧?!?/br>
    肅長琴暗暗捏緊手掌,強忍著撕了那妖族士兵的沖動,移開冷厲的眸光。

    “我們走?!?/br>
    正當兩人轉身離開時,身后陡然響起了男人低沉的嗓音。

    “夫人留步?!?/br>
    聽見這個聲音,肅長琴的雙腿頓時像覆了一層冰霜,凍在了原地。

    他根本沒有料到,這個曾讓他心馳神往,無比思念的聲音,在某一天,居然會令他感到心驚、厭惡和慌亂。

    “狼....狼王!您怎么來了.....”看著身穿黑衣,眼若寒潭的男人,士兵們恐慌地跪了下來。

    諸驍負手站在那里,他沒有讓他們起身,而是越過眾人,直勾勾地盯著肅長琴的背影,用不緊不慢的語調道:“本座不是說了么,這種遮遮掩掩的,都讓他自己脫了衣裳,仔細查驗才行?!?/br>
    “是....狼王,教訓的是?!笔勘难燮ざ读硕?,立刻喊道:“來人,把她帶過來!”

    聽見他們的對話,綠寧的臉色一沉,已經在內心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就在她要變幻出蛛絲時,一只纖細有力的手突然按住了她。

    陛下....?!綠寧驚訝地抬眸,有些不知所措。

    肅長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轉過身,壓制著紊亂的氣息,啞聲問:“妖皇、大人,可有何吩咐.....呃咳——”

    而沒等他說完,諸驍就快步走上前,一把掀開了他那件把身體遮的嚴嚴實實的黑袍。

    只聽刺啦一聲,黑袍被他粗糙厚實的狼爪撕成了兩半,肅長琴整個人隨之暴露無遺。

    而看見他的臉后,諸驍卻徹底愣住了。

    “你.....怎么會,你是什么人!”

    眼前的人從身材舉止到說話時的停頓、語氣,還有味道都像極了那個人,可她卻是個女人.....盯著女人高聳的肚子,狼王眼里勢在必得的笑意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幾分錯亂和惱怒。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反手扣住肅長琴的手腕,把對方往自己懷里拉了一寸,沉聲問道。

    “啊.....呃,我,已經說了,”肅長琴吃痛的皺眉,顫聲道:“我是東海的、漁民?!?/br>
    “是嗎?!敝T驍顯然對他的回答不怎么滿意,他審視著肅長琴圓潤的腹部,猛然從背后抽出一把匕首。

    “夫人....!妖皇手下留情,夫人她身子弱,受不了驚嚇的....!”見他動刀,綠寧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弱么?本座看她并不弱?!敝T驍用匕首頂端抵著肅長琴的肚皮,在他瑩白的肌膚上游走:“你夫君呢?挺這么大肚子,快生了吧?!?/br>
    “他放你一人在外,膽子倒挺肥?!?/br>
    說罷,他就用刀鞘挑起了肅長琴的單衣,像玩弄干凈的器皿似的,在他的肚臍四周打轉。

    “呃啊.....!”粗糲的刀鞘磨過敏感的孕肚,帶來冰涼和酸軟的滋味,讓肅長琴的雙腿一軟,險些大叫出來。

    看著他難以承受的表情,諸驍的喘息聲忽而變得粗重,他把火熱的手掌放在肅長琴的腹部,啞聲道:“他就不怕你半路上會被妖獸剖開肚子弄死么?”

    這一刻,他能感受到‘女人’跳動的經脈,強有力的血流,還有‘她’在一呼一吸之間那顫抖溫熱的毛孔。

    肅長琴被他磨出了一身的汗,他抬起濕漉漉的眼眸,直對著諸驍充滿探尋意味的狼眼,冷冷地吐出三個字:“他死了。”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被我殺死的?!?/br>
    說完,他秋水般的雙瞳里又流出一縷化不開的哀色。

    驚聞此言,四周的百姓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誰都想不到,這樣一個看似人畜無害,美貌靜雅的婦人,居然會殺害自己的丈夫。

    諸驍的表情仍淡淡的,他松開手,扯出一個笑容:“是么,那你還真是個毒婦?!?/br>
    這話讓肅長琴驀然紅了眼眶,他直勾勾地看著諸驍的臉,一言不發(fā)。

    看到這兒,綠寧捏緊滿是汗水的手指,急聲解釋道:“妖皇,她沒有殺夫......她夫君是病死的,她只是克夫罷了!”

    說完,她就跪下來,慌亂地閉上眼,等待著男人的回應。

    四下無聲,眾人紛紛垂著眼,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婦人擔心起來。

    “呵....你們緊張什么?”此時,諸驍忽然輕笑一聲,又漠然道:“本座是妖,不是衙門里的包青天,人間的殺戮慘案,與妖界沒什么關系。”

    說罷,他抬起下頜,示意妖兵們放人:“讓他們走。”

    “是。”妖兵們立即退到了一旁。

    “夫人....快穿好衣裳,別著涼了?!本G寧飛快地撿起被撕爛的黑袍,披在肅長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