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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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小院落,破落地可以用家徒四壁形容。院子里,彪壯的男人手里拿著一條馬鞭,他腳邊匍匐的女人已滿身傷痕,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賤東西,城兒要有個三長兩短,老子第一時間讓你陪葬,呸!” 唾液飛到了女人的臉上,混著惡心的濃痰粘在臉頰。 男人把鞭子摔到地上。他抽累了,胳膊發(fā)酸仍不解氣。 要不是這個賤女人提議讓城兒去那鬼地方,城兒怎么會染上這種怪?。?/br> “爹,我把段先生請來了!” 十七八歲的女孩跑進了院子,第一眼看見地上奄奄一息的母親。她不敢多說,忍著心疼跑到母親身邊查看。 “媽的,他敢不來?老子的兒子就是去他那破院子住的得了病!”男人說到這火又上來,騰地一下站起來,指著地上的女人,“臭婊子,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想的什么!你看看人家現(xiàn)在還能看上你不能?早就被老子玩爛了!”說完撿起鞭子,狠狠揮下。風鈴蘭尖叫一聲趴在母親身上,替她擋了下來。后背火辣辣的疼,蔓延到鈴蘭的心口,痛得快要死去。 段燃進院子看見風堅打人,奔了過去,搶過男人的鞭子。他清瘦的身體和男人比起來宛如孩童。 “風堅,有什么事沖我來,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他罕見這般生氣。攜雨悄摸瞪了風堅一眼,來到風鈴蘭身邊幫忙。 風堅冷笑一聲,“要是我的城兒好不起來,有和你們算賬的時候?!?/br> 段燃余光掃過地上的母女,徑直走進屋子。 窮得只有一張桌一張床的屋子沒什么值得描述的地方。木坂床上,風城蓋著厚厚的被子昏迷不醒。 段燃略微會點醫(yī)術(shù),手搭在風城的腕子上診查。從脈象看,風城沒任何異常。段燃把被子掀開,風城灰撲撲的身體裸露出來,讓人心驚。段燃知道這絕非自己那點斤兩可以應(yīng)付的。 “攜雨,叫車去!”先去醫(yī)館看一下,再無法只能去求酈御了。 聽了吩咐,攜雨腳下利落,一溜煙沒了人影。 院子里就剩下風家人和段燃,氣氛凝重起來。 風堅撞著段燃的肩膀進了屋子,嘴里罵罵咧咧“治不好老子就弄死你們,把你們那屋子也燒成灰?!彼酱策吤L城的臉,粗短的眉毛皺成一團。 滿身傷痕的女人在鈴蘭的攙扶下勉強站穩(wěn)。她凌亂的頭發(fā)后是再普通不過的容貌,一雙眼睛滿是麻木。 段燃的視線不受控制落到了她身上。他腳步沉重走了過去,“弱……風夫人,失禮?!眻?zhí)起女人的手臂按住脈象,片刻關(guān)切道:“身體里有哪里不舒服嗎?” 蕭弱木然地搖了搖頭,抽回了手臂?!俺莾簳]事吧?” 段燃苦澀,寬慰著:“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事?!?/br> 蕭弱信任段燃,聽他這樣說放下心來。身上的痛怎樣都無所謂,只要風城活著。 “這是金創(chuàng)藥,治皮外傷。這是回春丸,內(nèi)服?!?/br> 兩瓶藥遞給了鈴蘭。二十多年,段燃仍愛著蕭弱??伤靼?,她是個有夫之婦。男女之別,內(nèi)外之分,不可逾越。 酈御端著茶盞,唇貼到盞邊。茶香和溫熱對寒冬的夜來說不失為一種享受,不知從何時起,一個人待著,一個人做事成為了酈御的喜好。 屋內(nèi)沒點燈,只靠爐火和月色照明略顯昏暗。影子被拉長到墻上,淡得快要消失不見。 這般冬夜烹茶、月水入窗之景,不行茶令屬實可惜。 酈御取出竹紙,點墨下筆。 靜 靜夜沉沉,浮光靄靄,冷浸溶溶月。 月在杯中。今宵樓上一尊同。 同心綰。算國艷仙材,翻恨相逢晚。 “晚……”他沉思著念叨。 “酈御!”門被唰地一下推開。 一身寒氣的構(gòu)穗風風火火闖了進來。屋里挺暗,酈御守在火爐邊,她第一反應(yīng)道:“沒炭火了嗎?” 她噠噠跑過去,見酈御案上有張白紙,其上三行詩詞。歪著頭看了看,覺得這三行寫得牛頭不對馬嘴,還不太壓韻腳。 “走啦,我有東西要給你看?!?/br> 沒多想,她拉起被擾了雅興神色不虞的酈御。兩人跑到溪邊。構(gòu)穗停下來去捂酈御的眼睛,打算給他個驚喜。 被拉出來本就不愿,現(xiàn)在又作這小動作,酈御有些惱怒。他甩開構(gòu)穗的手,說道:“姑娘約的是子正,等子正的時候再來罷?!?/br> “哎!”構(gòu)穗忙纏住酈御的腰,“不行,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星星快不見了?!?/br> “朗月照空,本就是無星之日。姑娘這般做什么?”酈御寸步難行,強硬推拒著構(gòu)穗的摟抱。奈何他個儒生,除了占個個子高,力量這方面真不行。推了一陣兒構(gòu)穗都像膏藥一樣貼在他腰上,硬生生把他火氣憋沒了。 “走嘛,就在前面了?!睒?gòu)穗頗為可憐地請求。 酈御冷靜下來感覺自己多少有點小題大做。 “好不好嘛,星星要消失了。”構(gòu)穗搖了搖他。 半推半就,構(gòu)穗帶著他走到小石潭。只見入潭口和溪道的交匯處有一團銀光。起初酈御以為是月影投入了水里,近了才發(fā)現(xiàn)這是水里一團自會發(fā)光的物體。 構(gòu)穗來到一顆樹邊,鼓弄什么?!搬B先生,謝謝你昨天送給我的星星。這是我的回禮?!?/br> 她解開綁在樹上的繩子,輕輕走回酈御身邊。 粼粼波光中,那個光團沒了束縛四散開來。點點銀光或游到水潭,或順溪而下,霎時月影溪中攪動著星光,似天銀河倒灌到了人間,夢幻得不可方物。 酈御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平靜問道:“是用了魚嗎?” 順著溪水游走的星星已看不見了,但水潭里還聚集了一些。構(gòu)穗看著小石潭,迷了眼,多少有點不過腦,“嗯。真得好漂亮啊?!?/br> 酈御不得不承認構(gòu)穗這份兒回禮的用心??蛇@份兒回禮用的若不是他專門圈養(yǎng)用來食用的溪魚,他可能會稍微有點安慰。 “姑娘是用了追日草的花粉,把花粉涂在了魚的身上?” 一下被酈御點破,構(gòu)穗覺得他很懂她。她得意笑,眼睛亮閃閃地說?,“怎么樣,我很聰明吧?” “能想到這樣的妙法,姑娘確實很聰明?!贬B御撿起地上的繩子拉拽起來。如今魚跑了,這漁網(wǎng)放在這兒也無用?!肮媚锊缓闷孢@魚的來歷嗎?要知道魚兒都是四散游動的,鮮少聚在一起?!?/br> 構(gòu)穗好奇地看著酈御從溪水里拉起的東西?!翱赡苁俏疫\氣比較好,恰巧碰上了。先生喜歡我送你的回禮嗎?” “喜歡?!?/br> 起碼用了不少心思。魚沒了可以再抓,這份用心如果駁了,再有便難了。 等追日草的花粉被水沖刷干凈,魚兒不再發(fā)出銀光時,兩人同行返回草屋。行路間,構(gòu)穗踩到一個東西。她停下步子打量,是一個已經(jīng)空了的蛋殼。有人半條手臂大小,灰黑色,旁邊還躺著一張黑皮。 酈御看了過來,分辨清楚后把構(gòu)穗拉到身后。 “姑娘莫要靠近那東西。” “那是什么?” 酈御拽著她繞開了些,解釋道:“那是魔獸的胎殼??赡苁莾蓚€月前的獸潮中有魔獸被打傷了躲到這附近產(chǎn)下的?!?/br> “啊,那這附近豈不是很危險。這兒離你的草屋沒多遠,你要不然先搬到雪山居去?” 酈御也隱隱擔憂。可他實在不喜與人同住,婉拒道:“多謝姑娘周全?!瓚?yīng)該無礙。這種心魔獸破殼后須在一柱香內(nèi)寄居到人的體內(nèi),直到成熟才可以脫離人體。母獸死在胎卵旁邊,是重傷后產(chǎn)下胎卵力竭而死。新生的心獸無任何行動能力,沒了母體尋人寄生,只能活活餓死。所以,無需擔憂?!?/br> 構(gòu)穗不這么認為。問槐說天災(zāi)人禍,猜不到避不來。她說:“萬一呢?萬一正好有個人路過,正好他查看情況,又正好碰上胎卵破殼,又又正好……” “哪里那么多正好?姑娘所說的情況如發(fā)生了……那一定是公雞下蛋了?!?/br> 構(gòu)穗樂得呵呵笑,撞了酈御一下說,“先生有時候真有趣。” 兩人一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直覺得沒用多久就走回草屋了。這不回來不知道,一回來嚇一跳。門前竟熱鬧的緊,聚了四五個人。 見酈御歸家,段燃跑過去長拜道:“酈兄,段某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