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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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倒是黎頌嘆了口氣,吩咐道:“大家都去忙自己的吧?!?/br> “可是頌姐,那個……”喬閱欲言又止。 黎頌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笑:“沒事,我會處理好的?!?/br> 喬閱猶豫半天,最后還是作罷,跟著其他同事一起出去了,只有靳言舟還留在原地,用一種憤懣憋屈的眼神看著她,仍由同事怎么拉也拉不動半分。 “沒關系,你先出去,我等下帶他去診所處理傷口?!崩桧瀸χ莻€拉他的同事說到,同事點點頭,也出去了。 黎頌收拾了包,對著靳言舟說:“走吧,我?guī)闳ピ\所包扎一下?!?/br> 靳言舟只是直直的看著她,一動不動,仿佛在跟她比賽,誰要是先動誰就輸了。 黎頌看著他垂著的手,關節(jié)處滿是血,有張總的,應該也有他的,順著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緩緩滑落,滴在地上暈染開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面前的少年桀驁不馴的望著自己,眼里有著憤怒,怨懟,不解,和委屈。 黎頌心里嘆氣,抓起他一只手腕,輕聲問到:“不疼么?” 少年的眸子閃了閃,仍是沒說一句話。 “走吧?!彼鸩磺椴辉傅乃庾?,出門后吩咐喬閱:“小喬,我?guī)Ы灾廴ピ\所處理傷口,麻煩你幫我清理下辦公室的玻璃碎片?!?/br> 喬閱忙不迭的點頭:“好的好的,頌姐你去吧,我會收拾好的?!?/br> “那個黎經(jīng)理,要不要我陪你們一起去?”劉成關心的問。 黎頌搖頭,“不用,你們忙自己的?!?/br> “那有什么事你及時聯(lián)系我們。” “好。” 靳言舟坐在醫(yī)護室,前邊有個小護士在幫他清理傷口,黎頌站在旁邊看著。 他傷的不算嚴重,畢竟砸的臉不是什么堅硬的東西。就是用勁太大,關節(jié)處被磨紅并破了點皮,護士給他消了毒,破皮處貼了創(chuàng)口貼就完事了。 已經(jīng)過了午飯時間,經(jīng)過這一鬧,兩人都沒什么胃口,在外面隨便吃了點,從頭到尾都像是一出默劇,誰也沒主動開口說話。 吃過午飯后快四點了,黎頌看著仍舊一言不發(fā)的靳言舟,緩緩開口道:“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br> 靳言舟沒有回應,他心里還是有怨的,因為他沒有從黎頌的眼里看到他想要的認可態(tài)度,他明明做了件正確的事,不是嗎? “你為什么要跟他道歉?”他忍不住問。 難道在她心里也覺得他做錯了嗎?她也是默許這種惡心的行為嗎? 黎頌晦暗不明的看他許久,語重心長道:“靳言舟,你現(xiàn)在還很年輕,以后你就會明白這個世上有很多身不由已的事?!?/br> 沒有身份背景的成年人,生活是多么不容易。 “什么身不由己?任由自己被討厭的人欺負嗎?受再大的屈辱你也要忍著嗎?”他不解的問,沒有經(jīng)歷過現(xiàn)實殘酷的少年稚氣像是溫室里的花苗,鮮活又脆弱。 黎頌輕輕搖頭,“當然不是,人要會屈膝,也要有骨氣。” “可是你今天明明……”他不能理解,如果真的有骨氣,難道不是應該堅決反抗嗎,為什么李特助一句威脅的話就讓她妥協(xié)。 她知不知道,她的道歉比起張德財?shù)乃魉鶠楦h利,直戳他的自尊心。 “你今天做得很對?!崩桧炌蝗坏囊痪湔J可令他一懵,她說,“靳言舟,你的這份正義感和同理心真的很難能可貴,雖然方法有些過激了,但我看到你不顧一切的把張德財摁在地上打的時候,我心里是很開心和感動的?!?/br> 靳言舟怔怔的看她,覺得耳根有點燙,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回什么。 “所以啊,為了感謝你,給你放半天假,明天記得按時來上班?!彼χf,然后起身欲要離開。 “你,你去哪兒?”他有些反映過不來,茫茫然的問。 黎頌一笑,語氣輕快:“回去上班啊。” 夏日的陽光明亮又刺眼,她明明背著光,笑容卻那樣璀璨鮮艷,好像比太陽還尖銳,讓他忍不住瞇起眼仰頭看她。 乖乖的樣子像小狗,黎頌竟然生出了想摸他腦袋的沖動,但她并沒有這么做,太荒唐了。 她收了幾分笑容,跟他說了句“早點回去吧”便轉(zhuǎn)身離開,剛走出幾步又聽到他問。 “那張德財那里……”你應該會抗爭到底吧。 黎頌以為他是擔心李特助的威脅,她回他一個安心的微笑:“別怕,我會處理好的?!?/br> 她的聲音那么的溫柔,像是遠山靜水,晴空和風,讓人的神思都變寧靜。靳言的心卻在這樣寧靜的意境里反常的狂跳起來,他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卻又不可控的期待這種預感的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