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心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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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庫部王后聽著女兒顏朵的話并沒有多說什么,只唇邊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近些日子以來,羅剎國不斷侵?jǐn)_北境東北部的疆域,燒殺搶掠,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而他們喇庫部則是北境一眾部落里實(shí)力最為強(qiáng)勁,領(lǐng)土最為廣闊的部落。 雖名為中原李家王朝的藩屬,俯首稱臣,但也自恃兵強(qiáng)馬壯,是中原必須拉攏的強(qiáng)大部落。 僅僅是聯(lián)姻的要求,這個未滿三十的年輕中原帝王定不會拒絕的。 中原皇帝年方二十七,宗室內(nèi)并無適齡的公主能和親聯(lián)姻,如此看來,只可能是她的女兒嫁到中原去了。 喇庫部王后望著女兒顏朵日益長開的明艷五官,很自信女兒能得到中原皇帝的喜愛。 恰巧這時皇帝與康玉儀正巧在澹泊敬誠殿的殿門前遇上了。 思及這是在人前,康玉儀打算老老實(shí)實(shí)地行了個禮。 皇帝仍是在她欲要福身之際便說了免禮。 皇帝稍望了一眼她身上的明黃色鳳紋大袖衫裙,與他身上的明黃色龍袍倒很是相襯。 思及他近些日子以來的反常,皇帝心頭再次涌起一陣復(fù)雜的心緒。 隨后,帝妃二人便各自進(jìn)入了兩邊分設(shè)的宴席。 女眷宴席這端,見一位身著明黃鳳袍的女子款步進(jìn)入并走上主位,眾人紛紛起身,按著各自習(xí)俗行禮。 康玉儀頭一回見到如此多的異族人,心里頗為緊張,好在這在場的一律都是女眷,讓她稍舒了口氣。 見一眾女子皆盤著沉重的羊角辮,而最靠前的兩人的羊角辮更為龐大,康玉儀暗忖在場眾人定是這兩位的地位最高了。 而下首眾人也很是驚訝,她們前幾年也曾受到這位貴妃娘娘的接見。 但當(dāng)時的貴妃雖也是盛裝打扮,但并不是這般明目張膽身著明黃鳳袍的。 莫非這位貴妃娘娘母憑子貴即將榮升母儀天下的皇后了? 早就聽說這位貴妃娘娘在今年一月誕下唯一的龍子了,說不準(zhǔn)就是這么回事。 方才一直高談闊論口出狂言的喇庫部王后母女亦是十分訝然。 “貴妃娘娘,為何身著中原皇后才能使用的明黃色?”公主顏朵直接很是尖銳地問出口。 不曾想,她竟說著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話。 康玉儀微微一怔,沒想到這異族女子也懂明黃色是帝后專用的。 須臾后,她勉強(qiáng)笑道:“這是圣上所賜,本宮只是遵循圣意?!?/br> “臣女聽聞當(dāng)今圣上一向遵守禮制,并非是昏庸無道之人,定不會如此荒唐行事!”顏朵很是不依不饒。 莫約在兩年前,也就是上一回皇帝巡幸熱河行宮之際,顏朵就開始有了嫁到中原的心思。 既然要嫁,她作為喇庫部最尊貴的公主,就得嫁整個中原最為至高無上的當(dāng)今圣上才是。 更何況如今這位中原皇帝魁梧高大、健碩挺拔,也很是符合她們北境女子尋夫婿的標(biāo)準(zhǔn)。 澹泊敬誠殿的另一頭,喇庫部的首領(lǐng)也就是顏朵之父是個極其好酒之人。 尤其是中原特有的美酒佳肴很是合了他的意。 觥籌交錯間他險些忘了妻女對他千吩咐萬吩咐的話了。 他醉醺醺地舉著杯盞要敬最高主位上的皇帝。 皇帝心知他并無異心,只確實(shí)是愛好飲酒,便也沒有拂下他的面子,舉杯回敬了一盞清酒。 喇庫部首領(lǐng)大喜,又接二連三好似倒水一半咽下許多杯酒水。 他的長子在一旁焦心不已,暗暗拉拉他的衣擺:“阿父,別忘了正事!” 喇庫部首領(lǐng)才突然想起來什么,豪放不羈用著不大流利的中原官話道:“啟稟圣上,臣懇求與中原王室聯(lián)姻,同心竭力一起擊退羅剎!” 皇帝這會子卻沒再給他面子,淡淡道:“羅剎國之事朕已有籌劃,我朝并無適齡的公主,聯(lián)姻之事便免了?!?/br> 喇庫部首領(lǐng)醉醺醺大著舌頭道:“沒有公主也不怕!我有公主!我的女兒顏朵如今年過十六!嫁給圣上好不好?” 皇帝眉頭微微皺起,并未回答他的醉話,只示意宮人內(nèi)監(jiān)攙扶著這喇庫部首領(lǐng)去醒醒酒。 這喇庫部的大王子本欲補(bǔ)充些什么,但一對上皇帝冷肅到不近人情的眸光,竟什么都說不出來。 直到夜深,康玉儀終于在瑤臺殿寢殿內(nèi)等到了微醺而歸的皇帝。 “陛下為何今天遣人送皇后規(guī)制的服飾給臣妾用?”康玉儀猶豫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問道。 她只著一襲素色軟緞里衣,濃密青絲隨性披散著,小臉微微發(fā)白,很是楚楚可憐。 “貴妃以為呢?!被实垌馕?,順手解下熏染了酒味的外袍。 康玉儀想了想,試探著說道:“臣妾不知,只是似乎是僭越了,不大好……” 平日她的許多待遇都是超乎宮規(guī)定例里皇后等制的,只不過她不懂,所以并未發(fā)覺。 而今日這身僅有帝后才能使用的明黃色衣袍,讓她心中很是惶恐不安。 今日被那喇庫部的顏朵公主一番諷刺倒也罷了,確實(shí)是她僭越在先。 她更怕的還是日后的中宮皇后知道了她曾經(jīng)這般僭越,膽敢身穿皇后規(guī)制的明黃鳳袍,不給她好果子吃…… 皇帝可能確實(shí)有些醉了,深邃墨黑的眸子定定望著她,仿佛要把她吸進(jìn)去一般。 良久后他忽然道:“不算僭越?!?/br> 康玉儀聞言很是困惑不解,稍作思忖過后,忽然一雙杏眸睜得大大的。 圣上說的,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見她這副呆呆愣愣的模樣,皇帝忽覺心癢,很想吻一吻她。 但顧及滿身的酒味并不好聞,便徑直先去浴間洗漱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