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前路一片康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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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補給船回到泉州,下船時祝君君已經(jīng)換上了樸素的男裝,臉上也稍作修飾,和袁少諫一起扮作成畫師阿青的隨身仆從。 其實此事原本不急,等到了福州再作變裝完全來得及,但祝君君考慮到自己身上還背著界青門的追殺,萬一被盯上會很麻煩,這才提前行事,謹慎為上。 時值正午,日光燦爛,三人還未吃午飯,等走到酒樓門口一??诖虐l(fā)現(xiàn)囊中羞澀,竟是一枚銅子也無。 袁少諫自不必說,他的東西都給了祝君君,而祝君君身上只有司徒邪送的金器寶石,一件件都是價值連城的貨色,隨意拿去當鋪兌換實在有些暴殄天物,至于阿青…… 阿青是海難后救上來的,大海帶走了他的哀愁,也帶走了他的包裹和盤纏。 三人合計了片刻,最后阿青提議把他在海上時作的那幅題詞為《日》的畫拿去賣了。 祝君君和袁少諫自然沒有異議。 泉州與潮州差不多大小,但在文化底蘊上要濃厚得多,更是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錨之地,城中大部分人都是外來的商客和旅人,數(shù)量極多,街市攤販林立、行人摩肩接踵,繁華非常。 阿青熟門熟路地找到了城內(nèi)一家規(guī)模最大的文山書海閣,取出尚未裝裱的畫紙和老板一番討價還價,阿青賣畫經(jīng)驗豐富,但由于這回是委托寄賣,而且要錢要得急,所以不免被壓價許多。 那老板一眼便看出這幅《日》出自拂月青冥客之手,眼中分明流露出志在必得之色,可言談間卻是初初挑刺。 祝君君心中不快,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正要妥協(xié)之際,身后忽然傳來一男聲,粗獷厚重、氣息極穩(wěn),一聽便是個高手: “此畫氣勢雄渾,落筆矯健瀟灑,作畫之人以血代替朱砂,血干之后色澤變濃變暗,畫盡殘陽哀惋寂寥之意,實乃匠心獨運,當值千金。店家用五十金買下此畫,究竟是在侮辱作畫之人,還是自認眼光拙劣、玉石不分?” 店老板面色一僵,祝君君等人也回頭看了過去。 來人是位中年男性,一身狻猊紋的漆黑錦袍,腿長肩寬、體型英武,模樣也生得威嚴俊朗,一雙精眸尤為冷峻。 阿青和袁少諫見了他倒是還好,祝君君卻猛一個激靈,因為來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她此前見過的宿玉卿的丈夫、岳星樓的殺父仇人,靳不愾。 祝君君在蓮心山莊曾與這人有過一面之緣,但那時對方眼里只有宿玉卿,未必看見她,而且此時她換了男裝還稍稍易了容,靳不愾應(yīng)該是不可能認出她的。 于是祝君君又放緩了呼吸,佯作完全不認識對方的模樣,悄悄往阿青身后挪了一步——反正她現(xiàn)在是畫師的仆從,說話也用不著她開口。 阿青自然是十分感謝靳不愾仗義執(zhí)言的。 而店老板被靳不愾一通話說得面色漲紅,十分羞惱,然他畢竟是文山書海閣的老板,是個文化人,不是什么市井屠戶,加上此事本就是他做得不地道,文山書海閣是中原第一大書商,不能因為他丟了面子,故而不敢再惡意壓價,愿以五百金收下阿青的畫作。 阿青當然選擇見好就收,五百金已經(jīng)不是個小數(shù)目,作為去福州的盤纏完全夠了。 誰知那店老板正準備去后房取銀票,靳不愾卻對阿青抱了抱拳,道:“若鄙人沒有猜錯,閣下應(yīng)當便是拂月青冥客本人。鄙人靳不愾,獅相門人,閣下若是肯交個朋友,鄙人愿以千金收藏此畫。內(nèi)子生辰將近,她極愛海上風(fēng)光,鄙人想,將閣下的這幅畫作為壽禮送與她?!?/br> 祝君君暗暗挑眉,心道這靳不愾果然身家闊綽,果然愛妻如命。 能為自己的畫賣個好價錢,誰不心動呢?但阿青想到之前已經(jīng)和店家商量好了價格,此時突然變卦轉(zhuǎn)賣他人,實在有違道義,于是便想開口婉拒:“這——” “可以,自然可以!” 說話的卻是那店老板。 老板想必聽說過靳不愾這號人物的,一聽見他自報家門臉色立馬就變了,此前的紅臉是因為羞愧,此時則成了逢迎,將靳不愾和阿青二人好一番吹捧,最后還恭恭敬敬端上了茶水點心,等那二人銀貨兩訖后再恭恭敬敬地把人送出了店們。 三人告別靳不愾后已是腰纏萬貫的狀態(tài),昂首挺胸地進了酒樓大吃一頓。說來也是巧,那酒樓仍是仙肴居,祝君君已是第三次光顧,不得不說,能遍地開花的酒樓味道就是對得起舌頭,比起伏龍壇的大廚也就差了那么一線。 吃飽喝足,三人便雇了輛馬車繼續(xù)上路,今日是十月初十,從泉州到福州大約需要五天時間,恰好趕上十月十五鑄劍山莊畫師選拔,再遲一天就要錯過了。 城外風(fēng)光大好,一片錦繡,祝君君坐在車前揮著鞭子,想著這次出發(fā)前路必然康莊,沒想到馬車剛轉(zhuǎn)過第一個彎,便在城郊的茶攤邊遇到了獅相門一行,為首的正是不久前才給他們送過錢的靳不愾。 祝君君:…… 被迫停車下馬打招呼,祝君君落在阿青身后老遠,滿眼都是心不甘情不愿,連袁少諫都察覺到她心情不好。 祝君君沒有瞞他,挑挑揀揀地把能說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下連袁少諫都感覺有些寒毛直豎—— 和獅相門那剪不清理還亂的一家三口扯上關(guān)系,能有什么好事? 果然,就聽靳不愾和阿青聊起了鑄劍山莊和鳴兵大會,前者大手一揮讓他們跟著一起上路,說是有個照應(yīng)。 可祝君君怎么看都覺得他另有目的,能殺兄霸妻的一介梟雄會善意到照顧一個初次見面的畫師? 逗呢。 結(jié)果事情真被祝君君給料中了。 彼時已是日落,獅相門的隊伍在郊外找了個有山有水的地方安營扎寨,祝君君三人也圍著篝火吃獅相門弟子打來的野味。 一路顛簸,祝君君早就餓了,加上這段時間袁少諫跟著伏龍壇的大廚學(xué)了不少手藝,祝君君吃得滿嘴油光,滿手醬汁,于是不得不去水潭邊凈手凈臉。 她隨身帶了皂角膏,正蹲在岸邊的青石上搓得起勁,忽見水面印出一個高大的黑影。 祝君君反應(yīng)不慢,騰地跳了起來,轉(zhuǎn)頭就見一身黑衣的靳不愾正悄無聲息地望著她,刀削般的面孔逆著月光,神色不明。 “靳、靳門主,你好啊……” 祝君君退了三步才站穩(wěn),眼睛雖不敢直視靳不愾,但余光一直牢牢注意著對方一舉一動,心里更是將逃生路線策劃了幾百條。 她來這世界雖然時間不短,認識的人也不少,但至今還沒和靳不愾這種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輩打過交道,尤其是她心里清楚對方的過往和秘密,于是不免有些心虛。 靳不愾此人生得昂藏,明明已年逾不惑,但身材之挺拔一點不輸年輕人,此時負手而立,氣質(zhì)如出鞘之刀,瞧著頂多三十出頭的模樣。 他任由祝君君后退,沒有再進一步,但周身釋放出的強大氣場已將祝君君鎖定其中:“你姓祝,是小樓心儀的姑娘,我們曾在蓮心山莊見過一面?!?/br> 小樓也是你叫的?! 不對,應(yīng)該是,你怎么也叫他小樓! 祝君君按捺下腦內(nèi)的吐槽,嘴唇抿了抿,心想自己的喬裝果然瞞不住這老江湖,于是干脆坦然承認:“靳門主記性真好,那日匆匆一面竟記住了在下,不知……靳門主找我何事?” 靳不愾撩起衣擺往水邊的青石上一坐,姿態(tài)放松,神情愜意,不像是來干壞事的,可出口的話卻令人兩腿打顫: “找你做個交易。你答應(yīng),獅相門送你三人去福州,你不答應(yīng),今日此處便是你的埋骨地。” 祝君君:……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