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纖纖擢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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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把話說白了,祝君君反倒不怕了,也學(xué)著對方的動作撩起衣服坐了下來,繼續(xù)對著水潭搓手:“那靳門主說說看?” 靳不愾見祝君君并不害怕,反而氣定神閑、好整以暇,目色微微一深,道:“我聽說,你能解蠱?!?/br> 祝君君動作頓了頓,她不知道靳不愾是真的清楚還是在詐她,于是只答:“能又如何,不能又如何?” 男人不理會祝君君的反問,直截了當(dāng):“我身上有蠱,望姑娘能施以援手。” “你身上怎么也有蠱?!” 祝君君詫異,話不經(jīng)思考脫口而出,說完才意識到有多唐突,連忙把頭轉(zhuǎn)了回去。她從前曾聽過這么一個說法,說正常人走在街上,可能只偶爾瞧見一兩個孕婦,但孕婦走在街上,看到的都是孕婦。 祝君君此時深以為然,她就是因?yàn)樯砩嫌行M,所以碰到的人都有蠱。 靳不愾對祝君君的失態(tài)并不十分在意,只露出一個寒森森的笑,唇角處細(xì)微的皺紋讓他看上去更冷峻了三分:“這與你無干,你只需回答能還是不能?!?/br> 祝君君無聲地咂了咂嘴,心道這一點(diǎn)靳不愾倒是和宿玉卿完全不同,宿玉卿什么都說,靳不愾什么都不說。 祝君君默默把手洗干凈,隨意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起身走到靳不愾跟前朝他伸出一只還有些濕漉的手。 靳不愾抬了抬眉,目光順著祝君君的手一路升到她迎著月光的臉,沒有動。 祝君君只好把手揚(yáng)了揚(yáng):“靳門主,鑒于我有限的經(jīng)驗(yàn),中蠱之人應(yīng)該不會有你這樣的好氣色,所以我還是先給你把把脈吧。” 靳不愾有一瞬的遲疑,但還是將手腕遞了出去。 女孩沾著水氣的指腹柔軟無比,捏住男人筋骨明顯的手腕,微涼的氣息滲入皮下,靳不愾有些不適地蹙了蹙眉,但忍著沒有把手抽回。 片刻,祝君君收回手,道:“靳門主,你身體的確有些問題,但很奇怪,你的脈象和我從前見過的那些中蠱之人雖有些相同之處,可又仿佛完全不同。說句實(shí)話,我在此道上毫無建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請問靳門主,你憑什么確定你體內(nèi)有蠱毒?” 靳不愾臉上平淡無波:“靳某說了,此事與姑娘無干,你只需替我解蠱即可。” 祝君君氣惱,這人一把年紀(jì)真是不要臉,仗著長得好、武功高就咄咄逼人,他究竟知不知道要怎么解蠱??! 可無奈自己小命被他捏在手里,容不得她拒絕,就憑她對靳不愾有限的認(rèn)知也能知曉此人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主,她要是不答應(yīng),今天真會死在這里。 “好吧好吧……” 祝君君決定接受這個現(xiàn)實(shí),反正她的劍柄還威脅過她這段時間必須睡滿五個男人,這人自己送上門來,她卻之不恭。 于是便動手解了腰帶,正要脫去外衣,就聽到男人驚疑不定的聲音響起:“你做什么?” “幫你解蠱啊……”祝君君一臉看破紅塵,“靳門主你也脫,別干坐著不動,咱們早開始早結(jié)束。我都累一天了,做完還想早點(diǎn)睡覺呢?!?/br> 說著祝君君往男人腿間掃了一眼,見那處似乎沒什么動靜,便負(fù)責(zé)道:“你先熱熱身,要是不行我可以幫你?!?/br> 靳不愾怔愣了一瞬,然后明白了祝君君的意思,頓時臉色青紅變幻,額角甚至跳出青筋,立刻轉(zhuǎn)開目光怒斥道:“胡鬧!靳某有婦之夫,怎會與你做這等下作之事!” 不是,怎么就下作了?明明是你逼著我?guī)湍憬庑M的??! 祝君君停下動作問靳不愾:“那你不打算解蠱了?” 靳不愾兩手置于膝上,拳頭緊握,目視著正前方的那汪水潭,鋒利的雙眼瞇成一條直線:“你以為我是在和你說笑?” 既不想雙修,又想要解蠱,你不就是在說笑嗎?! 但祝君君不敢說,只能重新系好腰帶忍氣吞聲道:“……我再想想其他辦法?!?/br> 說完便在意識里呼喚劍柄。 一向不愛理人的劍柄這次倒是出現(xiàn)得快,聽了祝君君的疑問后很快給出了解決方案: 【血脈相連也可解蠱?!?/br> 祝君君:……?? cao,還真有啊。 那之前怎么從來沒告訴過她! 【能用雙修解決的問題為什么要流血?】 【雙修還能給自己撈到好處?!?/br> 【你是不是傻。】 祝君君一向是辯不過劍柄的,這次也不例外。 她托著腮佯作思索了片刻,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便長長嘆了口氣,面色鄭重地問眼前男人:“靳門主,你愿意割腕嗎?” 靳不愾掀了掀眼皮,給了祝君君一個眼神,意思應(yīng)該是—— 你覺得呢? 祝君君愁云慘淡:“靳門主,別挑了,就這兩個辦法……!我都已經(jīng)是舍命陪君子了,你也多少賞個臉吧!” 最后靳不愾還是同意了祝君君的“割腕”療法。 兩人不約而同都選了左手,割開腕間的血管,兩手錯握讓傷口緊緊貼合。 祝君君關(guān)照靳不愾不要運(yùn)功抵抗,接著便催動了體內(nèi)的金蠶蠱,過程中感覺就和昨天晚上幫司徒邪解蠱時一樣,渾身血流加速、內(nèi)力蒸騰,但結(jié)束時卻一點(diǎn)感覺也沒有,金蠶蠱通過意念告訴祝君君,它什么也沒吃到。 祝君君皺起眉,抬頭看向正望著手腕傷口出神的靳不愾:“靳門主,你看,我真的沒騙你,你體內(nèi)的毒或許不是蠱毒?!?/br> 靳不愾目色幽深,望著前方抿嘴不言,祝君君看不懂他在想什么,而此時也容不得她多想,因?yàn)樗龁拘蚜私鹦Q蠱卻沒有給它喂食,加上身體又失了許多血,金蠶蠱十分不滿。 而金蠶蠱不滿的后果…… 就是她接下來可能要發(fā)情了。 祝君君欲哭無淚地撕了一截布料,正準(zhǔn)備處理傷口時卻被人抬手?jǐn)r?。骸暗鹊?,你衣服不干凈,草草包扎會感染傷口?!?/br> 靳不愾帶著祝君君往營地方向走:“隊(duì)伍里有隨行的大夫,讓他替你處理一下吧?!?/br> 祝君君聽話地跟著去了,心里卻在悲呼:傷口處不處理不要緊,先找個人來處理一下她即將爆發(fā)的性欲吧! *** 隊(duì)伍的隨行大夫是個胡子都白了的小老頭兒,祝君君見到他的時候神情又蔫了三分,臉上不正常的潮紅著,看著很像受了寒發(fā)燒的模樣。 于是當(dāng)老頭兒給他們處理好傷口后,主動提出要給她再瞧瞧熱癥。祝君君趕忙拒絕,然后腳底抹油似的跳下車跑了。 所以,她沒有聽見那老頭兒在她離開后問靳不愾:“門主,您的蠱毒沒有解嗎?” 靳不愾搖頭,答:“解不了?!?/br> “此蠱是玉卿親手培育,名河漢,一頭在東,一頭在西。它與尋常子母蠱并不相同,我猜測,需中蠱的二人同時解除方能湊效。玉卿給我下這個蠱,就是抱著必死的心,要與我一同給大哥陪葬吧。” 老頭兒眼神暗下:“門主莫要自傷,當(dāng)年之事,其實(shí)怪不得你啊……” “雖怪不得我,但我依舊有罪,”靳不愾長舒口氣,端正如鐘的坐姿變得傾頹,深徹的目光越過車窗望向天上迢迢星河,“……罷了,便依她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