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兄進宮的你(女尊np)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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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洛果然如答應(yīng)得那般,請了太醫(yī)過來。 先前有醫(yī)官看著,現(xiàn)在又有太醫(yī)醫(yī)治,平適的情況也基本穩(wěn)定了,除了身上的傷需要躺在床上養(yǎng)一段日子,其他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那太醫(yī)屏息凝神,進了常寧偏殿首先朝你行了一禮,便俯身坐到榻前專心替平適處理身上的傷來。 那觸目驚心的傷口雖被醫(yī)官處理過一次了,但你還是看一次便膽顫一次,一旁的靈則不著痕跡地擋在你面前,替你遮住了那血腥的畫面,面上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視線移到榻上不省人事的人身上時,還是忍不住蹙了一下眉。 高傲如主子,怎也不會想到,你是為了身邊一個不起眼的奴才才會主動去飛羽殿尋他得。 他們從君后宮中出來時,聽了靈成派人傳得話便馬不停蹄地往飛羽殿趕,主子只知道你出了事,還喚了醫(yī)官,卻不想剛趕回殿就見靈成貼在你身邊。 那樣得柔弱可人,滿肚子的覬覦心思都在臉上了,那時靈則站在文子洛身邊,最能感受到身邊人壓抑的火氣。 那可是主子藏在心里,忍著滿腔悸動都舍不得碰得人,如今自己還沒碰著,便被偷腥的老鼠先貼上了,悄悄得趁他不在竟敢沾惹,也不嫌自己命不夠長。 那時靈則便明白,同他自小長大的靈成,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如今看著躺在床上的平適,靈則心中也生出些許得難言。 竟是為了一個奴才,才去求主子……也不知自己將常寧殿的事稟報后主子又要摔上多少杯盞了。 平適無知無覺,太醫(yī)走時細細叮囑了靈則一些用藥的事宜,多得也不敢問,接過靈則遞來的荷包后便提著藥箱一頭扎進了風(fēng)雪中。 你只顧著平適,倒沒注意身側(cè)靈則越發(fā)晦色的眼眸。 常寧殿早燒起了文子洛派人燒起的紅羅炭,溫暖得讓你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還好,在這傷人的深冬,你與平適總算是得了片刻喘息的機會。 今日做得事已經(jīng)夠多了,靈則怕引人耳目也不敢多待,將你這里缺得東西記下后,便行禮告退離開了常寧偏殿。 你注意力一直都在平適身上,察覺靈則離開后也只是抬眼淡淡地看了一眼,隨后又低下頭替還在昏睡的平適捏緊了被角。 這冬季的雪仿佛下也下不完,靈則低頭走在宮道上,手腳早被凍得冰涼,冰霜凝結(jié)在烏睫上,連眨眼都覺得費力。 他剛進飛羽殿的大門,便毫不意外地見到靈成單薄的被人脫去外衣摁著跪在雪地中的身影。 那張俊俏的臉面早被凍得發(fā)青,若不是眼睛還微睜著透出一點隙光,還以為人都凍僵過去了。 哪怕他已無了力氣,壓著他的人仍是死死將他摁跪在雪地中,像是垂死的螞蟻,被人隨意用指腹一壓,只剩觸手還在掙扎。 靈則目不斜視,行至檐下,將收起的傘遞給等候在一旁宮人。 那宮人神色恭敬,接過傘后便附到靈則耳邊將方才宮中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在你與靈則離開后,文子洛便派人將靈成押了上來。 靈成與靈則都是自小跟在文子絡(luò)身邊伺候的人,因此面上一有什么小心思,文子洛也大概能猜到這兩人在想些什么。 方才他滿懷激動地趕回飛羽殿,只盼著能見到你,只是剛進院中便覺得不對勁,平日侍在殿中伺候的宮人全部守在門前,也不進去伺候,而他也不見靈成的身影。 文子洛還覺得奇怪,生怕是你出了什么事不能讓人近身,所以才沒人貼身伺候,有了這個猜測,心里便止不住慌張,他止住想進殿通報的宮人,直接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 這一動作直接驚住了里面的兩人,靈成緊緊貼在你的身側(cè),面帶春色,眼神勾人,雖說是在伺候你用膳,可那柔柔弱弱緊貼著你的身子,怕是一個不小心就要跌在你身上了,那副勾人作派,文子洛在母親后院中見過不知多少,連同靈成那點小心色,他也是一清二楚。 而你卻仿佛木頭一般,雖對身側(cè)之人雖沒半點憐惜之意,但也沒拒絕靈成的刻意親近。 你在時,文子洛勉強能壓住火氣不摔東西發(fā)火,但你一走,便立馬派人壓著靈成跪在殿中。 文子洛坐在高位,手邊是剛奉上的熱茶,過分惹眼的容貌因怒氣而越發(fā)張揚,“看來是我管教不力,竟不知身邊何時出了個沒臉沒皮的賤人!” 說完,文子洛抬手一揮,一盞熱茶便砸到了靈成身上,guntang的茶水哪怕有衣物阻擋,靈成也還是被燙得面色扭曲,恨不得縮在地上,但壓著他的人豈會讓他掙扎,一雙雙手幾乎將他摁地碾碎在地里,任由身子因痛意而不住的顫抖。 文子洛望著卑微如螻蟻的靈成,發(fā)出不屑的冷笑,“你也配在她身邊?以前不配,現(xiàn)在不配,以后也是不配得。” “既然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便將衣服脫了,跪在雪地中好好清醒……” 靈則回飛羽殿見到靈成跪在雪中時毫不意外,那時他伺候在文子洛身邊,看見靈成緊貼在你身邊,自然注意到男子因壓抑怒氣而不停發(fā)抖的拳頭,他便知靈成以后在飛羽殿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如今靈則剛從常寧殿回來,還不待散去身上的寒氣便直接進了殿中,殿中尊貴的人顯然等了許久,斜靠屏風(fēng)后的榻上慵懶地等著靈則回話。 靈則低眉斂目,彎身恭敬地跪在屏風(fēng)前,仔細將常寧殿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 文子洛本是闔目聽著,直到靈則說到你大概是因為平適受傷才會到飛羽殿找他時,新奉上得茶盞又被他一揮袖掃落在地。 四裂的瓷片飛濺在地毯上,被屏風(fēng)擋了大半,靈則神色不變,仍是恭敬地跪在屏風(fēng)前。 “為了?!一個、奴才?來找我!” 屏風(fēng)后的人顯然氣急了,一下子從榻上坐起身,夾雜著扭曲怒意的話像是崩裂的粗布,壞得不能再壞了。 滿殿的寂靜,靈則沒有立刻回話,待屏風(fēng)后的人氣息稍微平復(fù)一些,才猶豫著開口。 “那奴才傷的極重,若沒有醫(yī)官及時診治,也是兇多吉少?!?/br> 文子洛氣息剛剛平復(fù),聽了靈則的話便是一聲冷哼,“我寧愿她是受了他人的算計,出事了才來尋我,也不想她竟是為了一個區(qū)區(qū)的奴才?!?/br> 你身邊那沉默寡言的奴才文子洛也曾見過幾次,看著不過平平毫不起眼,也不知會有那么大的能力讓你能主動到求到飛羽殿。 靈則斟酌地開口:“仆派人到尚宮局打聽過, 說是那叫平適的奴才私自偷拿了主子的釵子想賄賂尚宮局的宮人,恰巧被尚宮局的常大人撞見,那奴才上的傷便是被常大人懲戒得?!?/br> “常雙塵?!”聽見熟悉的人名,文子洛驚聲音都變了個調(diào),“他怎么也摻和進來了,沒發(fā)現(xiàn)什么事吧???” “回主子,常大人將那奴才送回常寧殿后便沒什么消息了,應(yīng)當(dāng)只是碰巧撞上了?!?/br> 文子洛松了口氣,這宮中誰人不是人精,你的身份不同,就怕被人看出什么端倪。 “罷了,總歸是以后多派人盯緊點,不要出什么事才好?!?/br> 靈則應(yīng)是,將所有事稟告得差不多了,便打算行禮退下。 剛退到殿門,又被文子洛喚住。 “你兄長是個不安份得,本君身邊也留不下這樣的人,你同你兄長長相有七分相似,性子卻是不同,你兄長自小伺候我,我雖不會打殺他,但我不會留他在身邊,日后他不必在殿內(nèi)伺候,我只希望你不要同你兄長那般忘記自己的身份,生了不該有的妄想。” 屏風(fēng)后的聲音幽幽,靈則高聲謝過主子恩惠,再次跪在殿中磕了個極重的響頭,才跪在地上匍匐著退出殿中。 屋外大雪已經(jīng)見緩了許多,見靈則出殿門,等候在殿外的宮人立馬討好的上前將方才靈成跪暈過去的事告訴了靈則。 靈成暈得時間恰好是在靈則進殿不過半刻就暈了,那些壓著他的宮人不好在這時去稟告文貴卿,又因著他是文貴卿身邊貼身令侍的身份便只好先將人給送回屋子里。 “真夠巧得?!膘`則神色淡淡,站在殿外了好一會兒,才腳步一轉(zhuǎn)往下人住得屋舍走去。 到靈成房中時,早有醫(yī)官在替床上閉目躺著的靈成診治,靈則也不急,隨意從書架上抽了本書,便坐到一旁自顧翻看著。 醫(yī)官是文國公府的人,平時常來飛羽殿,也識得文貴卿身邊的兩位令侍,因此態(tài)度也比對待其他宮人要恭敬不少。見靈則一直坐在這似是有事,匆匆把了脈后便借口寫藥方退出了房間。 醫(yī)官一走,榻上本該昏迷的靈則直接睜開眼,除了面色依舊慘白,哪里有昏倒之人該有的樣子。 屋內(nèi)安靜,靈則不動聲色地合上書,對著床上那人道:“你膽子太大了,忘了她可是公子一直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你這樣的親近只會害了自己?!?/br> “哪怕被責(zé)罰,我也不悔?!膘`成蒼白的嘴角抿出一抹冷笑,“如果不是公子進宮,我也該是留她身邊做侍夫得?!?/br> 志學(xué)之年的公子喜上七品官員家的庶女,身為公子身邊貼身男侍的靈則靈成兩人對這件事最是清楚不過。 那女子雖只是七品官員之女,卻長了張連女子見了都驚艷的好面容,年紀(jì)尚小便見天人之姿,若是長大了不知要禍害多少人。 文子洛愛恨分明,性子蠻縱,喜歡什么必然是要弄到手得,那時靈成便將目光放在了那走了大運被文國公府嫡公子喜上的女子身上。 世家中貫有公子嫁人,身邊貼身男侍先給女君陪床的傳統(tǒng),若是哪位貼身男侍被選中將女君伺候得歡喜了,日后也能留在女君身邊做個侍夫。 靈成自認容顏嬌美,雖比不上公子姿容盛極灼人,但他的溫柔小意,還能舍下面子學(xué)些新法子在床上伺候好女君,自是有把握能得女君歡喜,再者若是肚子爭氣替女君生下一女半男,那可謂是脫胎換骨,一躍成為主子了。 “如今公子都已進宮了,你不該還留有這樣的幻想?!膘`則微微蹙眉,不太贊同地看他,“況且她也陰差陽錯地進了宮,往后更是不可能了,你還是趁早認命,免得公子因此惱怒你。” 靈成雙目闔上,聲音中透著冷戾,“若不是那件事,我何須如此為自己謀算前程,靈則…我…只是不想,一輩子被人踩到腳下……” 靈則緩步走到床榻邊,眼中滿是暗色陰霾,俯下身手掌暗暗用力,一把按住了靈成的肩膀,將人按得眼中染上疼意后才松開手。 “阿父只希望你我都能健康,母親她們在永州最近才得了些喘息的時間,你莫要再惹出事讓她們擔(dān)心?!?/br> 靈成吃痛地皺起眉,目光緊盯著一臉平靜的靈則,聲音帶著些諷意,“我真是討厭極了你這幅成天替她們著想的樣子,她們那時避禍離開京城時只帶走了那蠢笨如豬的嫡女,可不見得帶上你我二人——” 未說完的話被高聲打斷。 “永州來了信,待那邊的事一了解,她們便會立刻動身回京城,所以——” 靈成站在床前彎起嘴角,平靜的面容因這一笑變得綺艷起來,但是眼中仍是狠厲。 “——在此之前,你最好將你的那些妄念收起,莫要誤了母親的大事。” 素色衣袖輕擺,那人轉(zhuǎn)過身,聲音又逐漸變得平淡。 “這幾日,我會同貴卿說你生了病不得見人,而你也該趁此時機,好好想清楚自己該做什么……” 言罷,靈則轉(zhuǎn)身欲走,卻被靈成突然伸出的手拉住了袖角。 靈則沒有回頭,身后卻傳來靈成的笑聲,很輕,像是一陣風(fēng)一吹就散,每個字卻都藏著自己極深的欲望。 “難道你就對她沒有半分妄想嗎?靈則,饒是你裝得如何平靜,我也不信你對她沒有半分妄念。” 站在床榻前的人不再卑躬屈膝時,身子也如松竹般挺立,靈則回頭眸光落在依舊笑著的靈成身上,淡淡道: “可我不會如你一般,還等不到她的目光落下,便被罰跪在雪地中……” 我站在她身邊時,一定會以一個更尊貴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