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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蠱惑(烏鴉同人)在線閱讀 - 「09」讓步

「09」讓步

    黎式抱著被子,縮著脖子,一臉戒備地盯著他。烏鴉身量高大,夜燈下兩個人剪影就像是一只下山虎蹲守著一只白毛兔。

    一口可食。

    “你緊張什?。俊?/br>
    他還好意思問,黎式在心里翻白眼。面上紅暈未退,但人已經(jīng)清醒了大半。

    烏鴉把桌子上的粥端過來,“吃點?”

    她想起他幾天前的那場莫名其妙的施暴,心中的火在經(jīng)歷了幾天的撫順之后重新燃起,便只是沉默地看著他,又不想在他面前展露心緒,就把臉側(cè)過去。

    他捏住她的下巴,強(qiáng)行把她的臉轉(zhuǎn)回來,“唔會講話?”烏鴉把粥碗擱在床頭,突然把臉湊了過去,摟住她的腰就要親,黎式被他強(qiáng)吻出經(jīng)驗,雙手撐在他胸膛順著他的力立刻躲開,“我唔餓?!?/br>
    他抱著她,難得看她這幅低眉順眼的樣子,突然心情不錯,雖然還是抱著,卻也沒有再勉強(qiáng),“原來沒啞。”

    呵呵。黎式扯了扯嘴角,“我倒希望我又聾又啞?!?/br>
    “不準(zhǔn)”,烏鴉放開她,卻一把掀開了被子。香港的冬天雖然沒有那么冷,可忽然一股涼風(fēng)灌入,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身上還是一件他的襯衫,原來的衣服早就碎的不成樣子,她沒有裸奔的癖好,沒辦法只能從他衣柜里面拿了一件。黎式摁住他在自己腿上為非作歹的手,“你又做緊啲咩呀?”

    “不準(zhǔn)聾,不準(zhǔn)啞,還不準(zhǔn)你是個跛子”,他抓著她的腿掀開傷口看,經(jīng)過近半個月左右的修養(yǎng),雖然過程中磕磕碰碰,但好在恢復(fù)的也算可以。

    他蘸了酒精就往傷口涂,下手根本不知輕重,疼痛感讓她本能性地抽回腿。但他壓著她,又動不了分毫。

    “你小孩啊?唔知要忍的?”

    她哪有喊痛?身體自然的反應(yīng)還要怪她嗎?她保持沉默,心里把“不和傻瓜論高低”這句話默念了三遍。

    原來他也知道每動手動腳一次,就會傷到她一次。藥敷在傷口上有絲絲清涼感,她心里松了口氣,幸好只是上藥而已。

    烏鴉一邊給她換紗布,一邊還不忘調(diào)戲她幾句,“點?我無做點別的,你好失望?”

    一條白皙的腿在他手里握著,她穿著他寬大的、還有些透視的襯衫,胸前隱約突出兩點。手腳纖細(xì),但rufang渾圓,襯衫蓋不住那種她無意間流露出的性感。皮膚上還有零星的紫痕,有些褪去,有些依舊清晰,或深或淺,都是他或輕或重,給她留下的痕跡。

    黎式很快察覺出他眼神不對,那里面欲望濃重的化不開,心中一驚馬上踢開他的手,扯過被子把自己蓋住,重拾戒備看著他,“添完藥了,我累了,想睡了?!?/br>
    烏鴉面色微變,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把她從被子里扯出來,“不許睡,陪我食飯?!?/br>
    陪就陪了,這個男人為什嚒非要抱著她吃飯?自己坐在他腿上,粥會更香?

    黎式有些怕冷,他就連著毛毯蓋著抱住她。右臂環(huán)在她腰上,手根本不會老實。她微微掙扎了一下,“你這樣要怎么吃?”

    烏鴉朝她揚了揚左手里的勺子,一口粥下肚,他皺皺眉,味道不錯,可惜就是有點涼了。

    是左撇子原來...她有些無語,干脆閉起眼不理他,這張臉看著就討厭。

    好不容易等那男人吃飽喝足,他又抱著她進(jìn)了浴室,要她陪著洗漱,他的大手拖著她的臀,強(qiáng)迫她兩條腿分開環(huán)在他的腰上。

    “喂,你一定要這樣抱嗎?”黎式和他抗議,自己好像他身上的掛件一樣。

    烏鴉沒理她,把她放在洗手臺上。皮膚一接觸到冰涼的臺盆,她就下意識的躲,他的手撐在她兩邊,毫無空間多余,她只能往他火熱的身上靠。

    他似乎對她身體的反應(yīng)很滿意,強(qiáng)勢擠在她兩腿之間,笑得有點邪惡,“我睇你都會自己投懷送抱?!?/br>
    她側(cè)過臉,看向別處,“求你快點,我真的困了?!?/br>
    “求我快點?而家就求?有你求的時候”,他貼在她頸邊,舌尖滑過她的耳垂,作勢就又要扒她的衣服。

    她抓住他作惡的手,“我仲帶住傷?!?/br>
    雖然他真的沒對她做什嚒,但總要在她身上占夠便宜,鬧了許久才肯罷休。

    烏鴉抱著她回去睡覺的時候,黎式一沾到床,就立刻背過身去,整個人在被子里縮成一團(tuán),一點都不想見他。

    他同她一道躺下。

    夜燈微黃,恍惚間他突然生出一種從來沒有的新鮮感。這里是他的家,在他的床上,睡著一個他認(rèn)知里的“他的女人”。

    家。好像有了雛形。

    “阿式”,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呆喺我身邊。邊度都冇去?!?/br>
    她沒有立刻回答,心里只覺得好笑。

    沒錯,她是用自己作為籌碼換取親人的平安,但期待她滿心歡喜接受這種折辱嗎。她是人,不是物件。

    她回過頭去,第一次不懼他雙眼,和他面面相對,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反問他:“坐監(jiān)仲有期限。那么,請問我的釋期系幾時?”

    他抿了抿唇,答道:“直到我唔要你。”

    她笑了,是一種絲毫沒有掩蓋嘲諷的笑,“真系唔明白你。你唔缺女,點解都要睇住我?點?搞到我這樣的良家女更刺激?”

    他面色淡漠,“是又怎樣?你明白D,這里是我話事。”

    兩個人就那么對峙著,在同一張床上。

    他可以只手遮天,可以隨心所欲,可以把她的身體當(dāng)成征服的地盤。但他怕她離去——以一副尸體的形態(tài)同他問候。

    而她把他所有奇怪的要求都統(tǒng)一處理成男人的占有欲處理。本質(zhì)上只是想看她低頭,看她在他卑劣手段下拋卻自尊,淪落進(jìn)爛泥里。

    “我答應(yīng)”,她說,“只一點,你唔好逼我?!?/br>
    黎式不是一個悲觀的人,在無法改變事實的情況下,利己才是首要。她相信時間,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把自己的人生奪回來。

    看不清楚他神色,或喜或怒。他其實明白,她只是迂回,但也明白,她讓步了。面對自己無法抵抗的力量出于自保而讓步。

    他擁她入懷,生平第一次,抱一個女人不是為了發(fā)泄欲望。她溫溫?zé)釤岬膵绍|觸手可及,血液流動的熱度傳達(dá)到心臟,填補(bǔ)了些上一世記憶里的缺空。

    他也終于讓了步,“好,我同你應(yīng)承?!?/br>
    “那死仔回來了?”老Yuan就能聽見駱柄潤的聲音,一根形同虛設(shè)的拐杖鋤得地咚咚作響,“快點喊他來見我,還知道返嚟呀!”

    烏鴉懶洋洋地坐在皮質(zhì)老板椅上,把已經(jīng)沖到門口的駱駝當(dāng)空氣。

    “死仔還知回來?”

    那男人充滿痞氣的笑笑,“沒錢了呀大佬,在荷蘭混不下去了當(dāng)然要返回來咯”。

    駱駝也是習(xí)慣了他這副欠揍的樣子,不跟他計較太多,拐杖一丟,把他從椅子上趕走,自己坐了下去,“仲唔畀我斟杯茶?我知你返嚟,唔走堂口,唔走社團(tuán),行去夜總會?你死仔小心腎虛呀?!?/br>
    烏鴉晃著腦袋給駱駝倒了杯水,撥了撥頭發(fā)沒有半點心虛的樣子,“大佬,我倒時差?!?/br>
    去夜總會倒?駱生差點一口茶水噴他臉上,“好啦好啦,我唔同你講咁多廢話,多系氣人。山口組嘅嘢,聽講了?”

    男人稍收了些玩世不恭的神色,“聽了幾句?!?/br>
    “噉你想點做?”駱駝問他。

    東星烏鴉天性帶瘋,做事Sha力大,甚至有時候沒什嚒底線,偏偏還長了個可用的腦子。行古惑的一旦能文能武,便馬上能從一眾打仔里脫穎而出。

    自三年前起始,無論是在香港本地開拓,還是輾轉(zhuǎn)海外揾銀,烏鴉對社團(tuán)的貢獻(xiàn)可謂早已經(jīng)勝過老一輩尸位素餐。但正所謂功高蓋主,若是難以馴服這頭下山猛虎,惹出麻煩,也非一般棘手。駱駝能問他意見,一是因要靠他,二是因要防他。

    江湖傳聞山口組跨海赴港是為了執(zhí)行他們內(nèi)部的秘密任務(wù),但如此大動作,僅僅是為了某個人某件事,這種理由怕是難以說服他人。

    吞沒香港的團(tuán)體,合并為日本的幫派,怕才是這幫宵小的狼子野心。

    烏鴉笑了笑,語氣很隨意,“大佬話點做就點做羅。大佬話將他們都趕出去,我就將他們都趕出。香港人的地頭,有日本人咩事呀?”

    “你倒是夠膽?!瘪橊勵H為意外,他還真的是直接,對方勢力強(qiáng)大,竟也絲毫不懼。

    “我冇膽噶,大佬”,烏鴉SongSong肩,“我只知,香港人同香港人之間賺錢都搶唔夠,嚟個日本人一齊搶,到時我怕連請細(xì)佬宵夜都冇錢。到時點呀?”

    駱駝大大方方的白了他一眼,“既然你有諗法就去做。但有一點你畀我記住,別太過。”這家伙無論干什嚒事情,都沒輕重,駱生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什嚒時候能穩(wěn)便一點,“做好,我總系站你?!?/br>
    烏鴉掀起眼皮看了對面的駱駝一眼,難知為何,這一世的老頭總要比上一世的老頭看起來順眼。突然開始懷疑,后來自己還會不會做出那么欺師滅祖的事情。

    他難得收起了吊兒郎當(dāng)?shù)纳袂?,“我知?!?/br>
    近幾日,那男人都很忙。他早上從床上爬起來去堂口時,她還沒醒。晚上從不知道哪里回來時,她已經(jīng)睡了。

    別說是想跟她說幾句話,連照面都打不到。

    烏鴉坐在堂口,聽每天給她送飯的細(xì)佬說,黎式每天一個人在房子里,不是坐在陽臺發(fā)呆,就是坐在客廳發(fā)呆。就算有人過去跟她說話,她也僅僅是掀起眼皮看一眼,又沉默著把臉別開了。

    男人越聽越皺眉?;叵肫鹚砩鲜焖瘯r常會在夢里哭泣,好幾次他都被她輕微的啜泣聲吵醒,伸手開了夜燈,才看明她清淚兩行。

    她是有多委屈,連做夢都在哭。要哭為什嚒不在他面前大大方方的哭,光躲在夢里流淚。

    他心緒被她感染,鬼使神差地抬手幫她擦去眼淚,那似乎guntang的液體在灼燒他的手。

    夢里的人好像漂浮在茫茫海面,沉溺之際終于攀到浮木,一瞬間抓住了他的手貼在自己耳邊,整個人靠過來,她纖細(xì)的手抱住他的腰,整個人縮進(jìn)他懷里。

    女人的兩團(tuán)柔軟隔著一層可以忽略不計的衣料抵在他胸口,他意外于她主動的同時,一股熱意下涌到小腹,欲望自然而然生成。

    “阿媽...阿媽...阿媽我好累...你別丟下式一個人...”

    他微微一怔。他對親人之間的情感陌生,對“母親”這兩字更是陌生。她躲在他胸膛里抽噎,那一聲一聲對母親的訴求,也在翻天覆地般攪動他的心。

    白天裝癡,晚上喊娘?

    這算什嚒?假意答允,另類反抗?烏鴉自以為已經(jīng)對她夠好了的。

    他越想越煩躁,卻又不能忽視那點因她的無辜而讓他心生的愧歉。

    愧歉?

    這兩個字一出現(xiàn)腦海里,他自己都覺得好笑。出道十八年,做盡了多少惡事,怕是連閻王的賬簿子都記不過來吧,他哪里還有心明白什嚒叫愧歉。

    他只是不接受于她在自己勉強(qiáng)勉強(qiáng)、逞強(qiáng),那明白的就是一種抗?fàn)帲辉试S她抗?fàn)帯?/br>
    烏鴉推開了桌子上的文件,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一把掐滅了煙頭就往外走。

    細(xì)佬在后面追著問,“大佬...山口組嘅事情未講完...你還聽嗎...?”

    “揾個人車畀我揸車,你車上講?!彼裉煜朐琰c回去,想去見人。

    捷豹轟在高速路上疾馳,細(xì)佬每次開大佬的車都膽戰(zhàn)心驚。烏鴉閉著眼睛假寐,聽下面人講說探來的消息。

    話要說回八一年,山口組三代目田岡一雄病逝,組長一位懸空,幫主爭奪戰(zhàn)展開。其中最具實力的是八大金剛之一的竹中正久,其次是同屬八大金剛的成員山本廣。

    竹中正久通過收買人心,順利在觀光酒店宣布繼位為第四代組長。山口廣怒不可遏,當(dāng)即召集山口組屬下23個堂口揭竿而起,在板宿舉行兄弟盃成立一和會。

    山口組和一和會掀起了史無前例的黑幫血斗。一段時間后,因一和會處于劣勢,身為會長的山本廣出動了黃牌——一和會的立花正仁,而立花正仁也立誓,他五天內(nèi)會讓竹中正久在人間消失。

    后來,竹中正久連通兩名副組長在赴往情婦約會的途中遭到埋伏仇Sha,在逃命途中被立花正仁當(dāng)場擊斃。

    竹中正久死后,山口組與一和會的惡斗非但沒有平息,反而越演越烈。兩大幫會的互相Sha戮震撼日本全國。警方全力鎮(zhèn)壓暴力事件,但收效不大,直至后來的經(jīng)濟(jì)日趨繁榮,才讓時間沖淡了血腥。

    但是山口組并沒有忘記竹中正久遇刺一事,四名行兇者的其中三人已然落網(wǎng),卻剩下頭號人物的立花正仁仍在躲避。

    九二年時,有人查說他到了中國的東方之珠香港。山口組得到消息后當(dāng)下便派遣組內(nèi)實力最為雄厚的原青男準(zhǔn)備赴港拿人。

    這個被公認(rèn)為是山口組新一代的佼佼者帶著手下猛龍過江,來到香港。立誓要斬下立花的人頭。

    當(dāng)然,他們的目的不只會單在追兇立花上,真正意圖,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直到烏鴉站在家門口前,用鑰匙開門時,細(xì)佬還在滔滔不絕的講故事,他真不知道是該夸下面的人做功課認(rèn)真,還是該懷疑他們的腦子是好是壞,都唔會長話短說?

    “差唔多得嘞,你還想入我家?”

    “唔敢唔敢?!奔?xì)佬縮了縮脖子,他哪有這個膽子。

    “噉就滾羅。去將我交代的事再查下?!睘貘f拔出鑰匙就要進(jìn)門。

    “等下...大佬...”

    “做咩?”

    “那個亞佐,他話說愿意留在拳館”

    “哦”,烏鴉挑了挑眉,“還算佢識相?!蹦腥讼蛭堇锟慈ィ忾g沒人。臥房的門沒關(guān)嚴(yán)實,光線從里面透了些出來。

    門外的細(xì)佬這點眼力還是有的,說完話之后就麻溜跑了,一刻都不多呆。

    烏鴉關(guān)上門,沒直接進(jìn)臥室,走到一個柜子前,打開柜門拿出一個紙袋子,又猶豫了半刻,才再向里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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