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還會有這樣的機會嗎？

    手心的汗快要把紙包浸濕了，香凝手里握著的仿佛不是春藥而是救命的稻草。一門之隔，世界卻像被劈成了兩半，門扉變得厚重，推開它就使出了跨越鴻溝的力氣。

    “怎么這么慢？”姜煜成靠在軟榻上借著燭光看書。沐浴過后頭發(fā)半干未干，垂在臉頰兩側(cè)。

    虛長太女幾歲，在香凝眼里，對方雖然時常征戰(zhàn)遠(yuǎn)方，也娶了夫，那張臉還是稍顯稚嫩，使得自己這些年總是不知分寸地帶入哥哥的角色。但香凝知道，這頭雌獅已經(jīng)長大了，足以睥睨世間。

    “頭發(fā)怎么不擦干呢，小心著涼?！?/br>
    “這不等著你來給擦嗎？”姜煜成隨口答道，眼睛不離書本。

    香凝笑而不答，上前小心擦拭著烏黑的頭發(fā)，風(fēng)吹日曬讓發(fā)絲有些毛糙，劃過手心帶起一陣癢意。

    “您看什么呢？”

    “《風(fēng)林怪談》，你知道我不愛看那些正經(jīng)書?！苯铣啥读硕妒种改碇臅?，上面赫然畫著一個青面獠牙的妖怪。

    “快三更了，殿下還不回府？”

    “不回?！?/br>
    這回答中大有賭氣的成分在，不用猜就知道定是和側(cè)夫吵架了，跑來這里躲清凈。妻夫之間，有些口角十分正常。思及此，香凝心中酸澀。說不羨慕是假的，但人家女才男貌，門當(dāng)戶對，哪里容得自己一個乞兒置喙。

    彼時戰(zhàn)亂剛剛平息，香凝也從富戶少爺變成流離失所之人，一路漂泊至都城，想要投奔嫁給官人的哥哥，沒想到卻被拒之門外，淪落為乞丐。因為容貌被臟污遮掩，才未被凌辱了去。

    那天太女的馬車駛過，行人紛紛躲避，香凝餓得頭暈眼花，竟直接倒在了道路中間，差點被高頭大馬活生生踩死。

    昏迷之前，香凝看到一個衣著華貴的小女孩朝自己伸出了手。如果天上有神明，大約就是如此吧。

    感到身后擦拭的動作漸漸停滯，姜煜成疑惑得轉(zhuǎn)過頭。

    “抱歉，想起一些往事想入迷了?！毕隳季w回籠，問道：“您喝茶嗎？我給您沏壺安神茶吧?！?/br>
    牠的心臟砰砰直跳，右手不自覺得按在左邊袖子里的口袋上。

    “嗯，正好口渴了。”

    得到應(yīng)允的香凝向茶桌走去，幾步道叫牠走出了趕赴刑場的架勢。姜煜成依舊在看書，沒注意這邊。香凝用顫抖的雙手悄悄把紙包拿了出來。

    這春藥在齊國是違禁之物，香凝費了幾番周折才從往楚館走私的商販那里搞到半袋。

    下給自己？香凝敢說以姜煜成的性格說不定會叫別人來幫忙。下給太女？這其中的風(fēng)險更是堵上了自己的性命。

    手中的兩盞茶杯如有千斤重，猶豫再三后香凝還是把那杯加了料的遞給了姜煜成。

    看著對方毫無防備地喝下，香凝局促不安地立在一旁，觀察著。

    不多時，就見姜煜成面色潮紅，額頭冒出汗珠來。

    感到自己身體發(fā)生的變化，姜煜成怎能不知這是什么，但體內(nèi)的灼燒感催促著她，燃燒她的理智。

    “這就是你想要的？”沙啞的嗓音說著冰冷的語調(diào)，眼神卻透露著瘋狂。

    香凝內(nèi)心驚悸，但已無路可退。

    隨著衣衫撕裂的聲音，一直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軀體顯露出來。屋內(nèi)并不暖和，皮膚突然接觸到空氣的感覺讓香凝顫栗。

    姜煜成動作粗暴，幾下就將完好的衣衫變成滿地的破布，這是香凝第一次看到她失控的樣子。

    “嘶！”

    姜煜成一口咬在了香凝肩頭，嘴上并未控制力道。

    香凝雖然得償所愿，但第一次就是這種粗暴且瘋狂的性事讓牠內(nèi)心復(fù)雜。牠心知肚明對用卑劣手段得來的緣分本就不該抱有太美好的期盼，然而內(nèi)心的落差還是讓牠落下眼淚。

    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般，但這美景引不起姜煜成半點愛憐。

    “啪！”

    香凝的左臉立馬腫得老高。

    “你委屈什么？”冰冷的語氣里帶著怒火。

    姜煜成不給對方任何反應(yīng)時間，只是任憑身體隨著藥性動作，在香凝身上留下青紫的痕跡。

    野蠻地索取持續(xù)了幾個鐘頭，香凝后來實在受不住昏了過去。

    第二日香凝清醒過來，一摸旁邊已經(jīng)空了。牠稍微掀開被子，看到了自己慘不忍睹的身體，不過身上感覺很清爽，看來是被清洗過了。思及此，香凝居然還品嘗到了一絲甜蜜。

    雖然兩人之間的薄紗被撕破了，但香凝明顯感到有什么東西一去不復(fù)返。牠能預(yù)感到姜煜成的心反倒會因為這件荒唐事離自己更遠(yuǎn)，但香凝嗅著帶有愛慕之人味道的被褥，鼻尖縈繞著讓人滿足的氣息，在紅樓中年復(fù)一年應(yīng)對討好客人的焦躁之情逐漸平息下來。

    有了第一次，就想有第二次......本來只想享受短暫的歡愉，但人的貪念是無窮無盡的，香凝慢慢地不想只在姜煜成的人生中當(dāng)一個過客了，牠妄想著陪她走完一生。

    后來都是在香凝極力勾引下姜煜成才陪牠玩玩，在一次又一次性事里，香凝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了，姜煜成對牠更像是對一個玩物——一些無法在側(cè)夫身上施展的惡趣味都在牠這里一一實踐。

    香凝之前糾結(jié)姜煜成對牠并無女男之情，以為二人之間沒有羈絆，但現(xiàn)在回想起來，姜煜成對牠或許真像是對“哥哥”一樣。

    被太女救下后，香凝本來只在對方身邊做個普通仆從，但牠用了幾年時間付出了比別人多十二分的努力讓姜煜成看到自己的聰穎。嶄露頭角后甚至逐漸接觸到了一些機密，后來更是毛遂自薦到紅樓去做密探。

    密探活不過二十五，這一點兩人心知肚明，姜煜成本來不舍得香凝去的，但香凝當(dāng)時極力想要為恩人做點什么，認(rèn)為自己這條賤命不值一提。

    后來，香凝在紅樓的雅間變成了姜煜成面對府里瑣事的避風(fēng)港，她時不時到這里來看看閑書，發(fā)發(fā)牢sao，姿態(tài)甚是放松。

    夜深人靜之時，香凝也會想這一手好牌是否真的被自己打爛了，但如果現(xiàn)在問牠后不后悔，香凝覺得自己也說不上來，只是貪念越來越多，便還想要再搏一搏，賭自己在姜煜成那里能否成為一個意外。

    然而曇花易逝，貪念終究是貪念，對于逾越之人，上天從不會給予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