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小叔子x盲女你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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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歲那一年,徐玉庭的爹爹因為重病離世了。 也是從那時起,他發(fā)現(xiàn)自己天生冷情冷性。 徐老夫人扶著靈柩哭得不能自已,他遠嫁的jiejie也趕了回來,縮在一旁默默地流淚,而他那個生來體弱多病的二哥,只是在靈堂里哭了一會兒就暈了過去。 在一片哀切的哭聲中,徐玉庭的眉梢眼角無一絲淚意,麻木地垂下眼,掩飾著自己漆黑冷漠的眼神。 徐老爺走后,整個徐家亂哄哄的,徐老夫人是個深閨女子,徐家人口單薄,只有兩個男丁,其中一個還是一個沒甚用處的病秧子,族中一些人不禁對徐老爺留下的產(chǎn)業(yè)起了歪心思。 好在徐玉庭爭氣,考中秀才,又以雷霆手段整治了家中那些蠢蠢欲動的伙計,這才叫那些覬覦徐家產(chǎn)業(yè)的族人不敢輕舉妄動。 人人皆道,城東徐家那位年輕的秀才是十里八鄉(xiāng)難尋的天資聰穎、才氣過人,又生得俊美修目,日后定非池中物。 徐玉庭向來以一副溫潤和煦的面貌示人,唯有他自己知道,他并不是什么清高孤絕的君子,很多時候,徐玉庭內(nèi)里的心腸都是冷硬的,他精通計算,不愿一輩子困在小小的姑蘇,勢要向上爬,站在世間的最高處俯瞰眾人。 十幾年,徐玉庭過得順風(fēng)順?biāo)?,可這一派風(fēng)平浪靜的日子卻漸漸讓他感到了厭煩。 那日宴席上的會心一笑讓他注意到了你。 崔家大郎學(xué)業(yè)不精,愚鈍不堪,他的meimei倒是招人喜愛得緊。 注意到你的不止徐玉庭一人。 席間坐在徐玉庭右側(cè)的人小聲問身旁的人:“方才那在崔景紳臉上畫了個……烏龜?shù)男∧镒邮钦l?” “你沒聽見崔家大郎喚她的名字嗎?崔聽雨,她是崔景紳的小妹,崔老爺?shù)恼粕厦髦??!?/br> 說話那人笑道:“你可是對崔家的小娘子有意?我妹子是她的閨中密友,聽聞崔老爺正準(zhǔn)備給小娘子定婚事呢……” 徐玉庭聽完了墻角,轉(zhuǎn)頭一看,哪里還有你的身影。 佳人已去,徐玉庭剛剛升起的興味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從席間起來。 那束緊的腰帶勾勒出一副翩翩少年的姿態(tài),徐玉庭拿了他在席間作的秋菊圖,在眾人悄悄的注視下飄然而去。 * 不知何時起,崔景紳發(fā)現(xiàn),一貫與他不對付的徐家三郎開始與他親近起來。 那日賞菊宴上,他喝得爛醉如泥,又在后院滿屋子追你,發(fā)了一身臭汗,吹了風(fēng),醉得頭疼,第二日便病得起不來。 崔景紳在屋子里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等到他起來的時候早就誤了去書院的時辰,崔老爺不管他,所幸躲了一天懶,躺在院子里曬太陽。 待到那宿醉的頭疼漸漸過去,崔景紳一抬眼,便瞧見他的書童站在不遠處的樹下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崔景紳熟練地從石床上跳下來,問道:“可是書院里的夫子給我?guī)Я耸裁丛???/br> 書童神神秘秘地湊到他耳邊,深吸一口氣,說道:“大爺,不得了了,徐家那個秀才,他帶著一筐書跑到咱家來啦!還說想拜訪一下老爺,現(xiàn)在正在前廳等著呢!” 真是稀奇事。 徐玉庭向來看不上他這樣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人,崔景紳還以為徐玉庭恨不得離他三丈遠,沒想到這廝竟然會主動上門拜訪。 含著萬分驚奇與疑問,崔景紳匆匆到了前廳,見到了他父親和徐玉庭相談甚歡的模樣。 崔老爺在他面前一向嚴(yán)肅刻板,甚少笑得這般爽朗,不禁惹得他多看了幾眼。 視線里,徐玉庭側(cè)身對他,半張白玉面笑意盈盈,著一身白衣,站在廳中的蘭花草邊上,文質(zhì)彬彬,渾似清風(fēng)明月。 崔景紳匆匆趕來,沒有聽仔細(xì)徐玉庭和他爹的對話,只看見崔老爺朗聲笑著,連說了幾個“好”字。 徐玉庭拜別崔老爺時,和崔景紳打了個照面,微微一笑。 他笑得崔景紳心里發(fā)寒——崔景紳何時見過他如此春風(fēng)拂面的模樣,心中的古怪愈濃。 崔老爺心情好,連帶著看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也順眼了幾分,指著那蘭草邊的一筐書,道:“這是玉庭聽聞你病了,特意從書院給你帶回來的書。” 崔景紳豪飲了一口茶水,壓下心里的古怪,又聽見崔老爺問:“你這個同窗徐家三郎可有婚配?” 聞言,崔景紳放下手中的茶盞,心中頗感不妙。 然而讓崔景紳更頭疼的還在后面。 他妹子在賞菊宴上太過扎眼,徐玉庭前腳剛走,后腳又有冰人上門拜訪,不知又是哪家的公子請人來說媒。 崔景紳在廳中逗留了片刻,才知道遣冰人來的是他的另一個同窗樊斯同。 樊家做絲綢生意,經(jīng)營的莊子滿姑蘇都是,稱得上富甲一方。 崔景紳聽著聽著便有些出神,想到了剛出崔府的徐玉庭,也不知他出府時有沒有和樊家來說媒的人碰上面。 * 崔景紳再次見到徐玉庭是在元宵之夜,那日發(fā)生了兩件事。 月上柳梢頭,長街?jǐn)[上了花燈,連帶著橋上也支滿了小攤,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崔景紳和你一同出游,行至花街深處時,忽聞一陣嘈雜的人聲。 你好奇地拉著崔景紳的袖子擠進人群,崔景紳打眼一看,酒樓前那被人潮團團圍住的人可不就是前幾日才上門拜訪過的樊斯同。 樊斯同一身簇新的青衣,臉漲得通紅,慌亂地抬腳欲走,卻被人攔住了步子。 一個身姿婉約風(fēng)流的女子死死地扯住他的手臂,哀聲哭道:“樊郎,我可是懷了你的骨rou,你怎能對我如此狠心!” 原來是這樊家郎君跟煙花女子惹出的風(fēng)流債。 崔景紳下意識地低頭看你,你撩了幕簾,皺眉看著,緩緩?fù)鲁隽藥讉€字:“薄情冷性的負(fù)心漢?!?/br> 崔景紳分心想著,看來這樊斯同是做不得他爹的女婿了。 樊斯同落荒而逃時,酒樓里傳來一陣陣的噓聲,崔景紳抬頭一看,瞧見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徐玉庭在酒樓的二樓不知看了多久,狹長的丹鳳眼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崔景紳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有人在變戲法,金燦燦的火光之下,你不知何時跑了過去,微微踮起腳尖,白生生的臉滿是好奇,在火光的映照下時明時暗。 崔景紳咂摸著,漸漸品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東西。 果不其然,他在帶著你猜燈謎的時候又見到了徐玉庭。 你接過了他送你的兔子花燈,羞怯地低下頭,躲到了崔景紳的身后。 徐玉庭靜靜地看著你烏黑濕潤的眼睛,你剛剛及笄,神色間頗有些不諳世事的懵懂。 他垂下眼,難得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輕聲喚了一句:“聽雨meimei。” 元宵之后,徐玉庭又變著法的送了你許多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 崔景紳哪里還不明白徐玉庭的企圖,事出反常必有妖,原來他竟是瞧上了自己的meimei! 崔景紳這人旁的不說,看人倒是很準(zhǔn)。 徐玉庭在旁人眼中是溫潤如玉的翩翩少年,可在他眼里卻是一只深藏不露的笑面虎,蔫壞蔫壞的。 他弄明白了這徐家三郎古怪的殷勤勁兒,又想起了那日在元宵節(jié)出丑的樊斯同,不禁打了個寒噤……徐玉庭的笑總讓他覺得別有深意。 崔景紳有些擔(dān)心,不曉得他那傻meimei能不能治得住這腹中一肚子壞水的徐玉庭。 …… 天蒙蒙亮的時候,徐玉庭從床上起身,穿戴整齊過后,徐玉庭在床邊拿指尖往你的臉上一觸,默默地看了一會兒才離去。 他行至院中,淡淡微光之中,仰頭望去,遠處尚有幾顆晨星。 徐玉庭記得很清楚,那日他會試歸來,也是這樣一個星落稀疏的晚上。 他離家數(shù)日,歸來時徐府不知為何掛滿了紅綢布。 徐玉庭問:“府上是誰在辦喜事?” 小廝回道:“三爺離家在外不知道……老夫人為二爺定了一門親事,過門的日子選得急,明日那崔家女便要嫁到徐府來……” 從回憶中醒來,徐玉庭垂下深幽的眼睛。 很快,他和你便能再續(xù)前緣。 而今他好不容易才叫自己成為你唯一的依靠,寡嫂又如何?誰要擋他,自然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