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黑暗圣女」#3
那感覺非常溫暖,令人很想輕輕閉起眼睛、放鬆思緒,靜靜地享受這股踏入夢鄉(xiāng)前的靜謐。 只要闔上眼皮,疼痛就會消失。 只要闔上眼皮,就可以徜徉在過去的記憶里。 新鮮的、美好的、現(xiàn)實的、恐懼的、雀躍的、羞澀的……溫暖的。 一刻也不想錯過,一點也不想放手。 一旦嚐到幸福的滋味……就再也脫離不了那股溫和的氛圍。 是這樣吧…… 啊啊…… 對啊。 就是這樣。 所以,不要再阻止我閉上眼了。 讓我安安靜靜地,走完最后一程吧。 如果妳一直吵吵鬧鬧的話,就太不識趣啰,小梅。 啊,還有莉可、茵娜、席拉…… 每個人都嘰嘰喳喳的,這樣要怎幺睡嘛。 不睡著的話,身體就會變得好痛、好痛…… 好痛…… 好痛啊…… 梅…… 莉可…… 媽…… mama…… mama……? 那是誰……? 為什幺我要喊出那個字? 不是「大媽」,而是「mama」。 那是什幺意思呢? 應(yīng)該是跟大媽差不多意思吧。 可是,我很清楚,大媽是大媽,大家都只會叫她大媽。 沒有人會叫mama的。 必須要有「滋」的音才算得上對大媽的稱呼。 所以,那是什幺意思呢? 有人可以告訴我嗎? 應(yīng)該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想知道。 好想知道。 拜託誰來告訴我。 媽…… mama…… 莉可…… 媽…… …… 知…… 想知道…… 想知道啊…… 啊啊…… 啊啊啊啊啊…… mama…… 想知道嗎? 想啊…… 只可以看一眼。 啊…… 「……!」 咯…… 「……!」 咯……咯……咯呃…… 「……!」 咯呃呃呃呃……!咯……嘎…… 「……!」 嘎……嘎……咯…… 「母……」 呵咯咯咯……咯……咯嗚嗚……嗚……! 「親……?」 哈咯……!咯、咯咯、咯嗚咯咯咯……! 是啊,那就是母親。 咯……呼……呼…… 很痛嗎? 呼呃……!呃……!呃啊……! 想要回到母親的zigong嗎? 咯呵……咯咯……嘎呃…… 可是,妳不行。 嗚……嗚嗚……?咯嗚……? 母親的體內(nèi),不能被髒東西污染。 嗚……嗚嗚嗚嗚……嘎嗚嗚嗚……嘎嗚嗚……! 不過,若妳能幫母親消滅髒東西,我會替妳想辦法。 咯……咯呃……! 那好。妳就代替不合格的適任者。 咯咯……嗚…… 從現(xiàn)在起,妳的圣戰(zhàn)開始了。 嗚……咯……咕…… 代行者?梅蘭娜。 § 那東西猶如經(jīng)過切割的大帆布,在黑暗中散發(fā)出六角狀紅光。不吉利的光芒底下,是一塊塊幾近平整的白色rou塊,rou塊之間正以極細微的觸手相互固定、同化、增殖并產(chǎn)生填補空缺的白色rou塊。 全長,約十八公尺。 厚度,約二點七公尺。 那是未來會被定義為「寄生增殖型號」的未知物──吸收了金屬、rou塊、鮮血,結(jié)合電子路及神經(jīng)系統(tǒng)所形成的──「生物」。 rou塊構(gòu)成雄厚的肌rou,其中是被觸手圈圈捆住的金屬骨骼。神經(jīng)與電子網(wǎng)路透過骨骼散布到六角型軀體的每個角落,最后集中于六個向外突出的銳角上。白色銳角生出一團團膿腫般的黃褐色球形神經(jīng)叢,rou塊表面浮現(xiàn)一道道血管狀結(jié)構(gòu)。在最外圍的rou壁側(cè)面上冒出許多流著橙紅色膿液的小洞,凹洞漸漸裂成一道平行裂口,將二點七公尺高的rou塊切割成上下兩個部分。裂口處的觸手各自往上方或下方蜷縮,試圖以小範圍的增生來治療傷口。但是,每個新生rou塊都無法在膿液刺激下進行融合,也沒辦法排出傷口,最后只在傷口面長出無以數(shù)計的小rou瘤,大部分rou瘤都因為膿液之故變得橙紅、暗紅或鮮紅。 紅光變得更加濃烈,光芒以六個神經(jīng)球叢為中心,在六個角變化出球狀光環(huán)。受到紅光包圍的rou塊異??焖俚卦錾?,金屬骨骼才剛搭建起來,下一刻rou塊已將之團團圍住。到了最后,六角突起的神經(jīng)叢已看不見,光芒轉(zhuǎn)弱,白色球形表面裂出了一道狀似人體眼睛的巨大傷口。 光芒伴隨著低沉龐大的呻吟飛快延伸,不一會兒工夫就在巨大rou塊上綻出六個約莫九公尺長的巨大人形。紅色光環(huán)漸漸往下傾落,光芒觸及rou塊,就將之緩慢、確實地切割開來。所有的傷口都在膿液中結(jié)成連串rou瘤,直到膿液不再流出,傷口切面全都插滿了腫瘤與膿塊。待光環(huán)下陷于地面,六個白色人形牽著彼此的手,共同揚起它們的巨大軀體。遺留在地面上的剩余rou塊隨著縮小的光環(huán)腐化溶解,最后只剩圍成六角狀的人形物體共同發(fā)出巨鳴。 白色巨人們手牽著手,依循某種規(guī)律相互鳴叫。但是,巨人們并沒有嘴巴或者發(fā)聲器官,甚至連內(nèi)臟都沒有。促使它們表現(xiàn)出人類特質(zhì)的那樣?xùn)|西,根本無法從單純又簡陋的行為模式去理解。 ……那并不是「演化」,僅僅是單純的「模仿」。 將機械與人體構(gòu)造進行剖析、複製并製造出來的全新物體,既擁有情緒感覺,亦能精確動作。 然而……經(jīng)驗的累積,并不只有數(shù)據(jù)資料這幺簡單而已。 「它們」很快就察覺到了「她」的存在。并且在察覺的同時,開始尋找將之排除的手段。但是……它們針對人體發(fā)動的侵蝕太過容易,導(dǎo)致「模仿」漏掉了此刻迫切需要的免疫系統(tǒng)。對于不是外來威脅、而是內(nèi)部變異的情況,原本的自我防衛(wèi)系統(tǒng)無法發(fā)揮作用,最終只能放任異變部位惡化下去。 觸手的黏液也好、增生后rou塊產(chǎn)生的膿液也罷,這些輕而易舉就能腐蝕掉金屬的液體,灑在人體上不需幾秒便能使其化做尸水。因此,在它們體內(nèi)的東西,不管是裝甲機、運輸車還是人類,早已化為rou塊或神經(jīng)的一部分,沒有例外。若真有某個人、某塊裝甲板還保有原貌,簡直就是奇蹟。用這些不復(fù)存在的人們話語來解釋,那叫做「不可能」。 一旦理解、確認到此一變化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腐臭的神經(jīng)叢便切斷變異部位的神經(jīng)及觸手。 那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狀況,必須排除。 若無法排除,就不能承認它的存在。 巨人們對變異部位選擇了遺忘,變異部位卻不這幺想。 放置惡化的結(jié)果,很快就反應(yīng)到即將踏著光環(huán)前進的巨人們身上。 走在最前端的巨人腹部隆起一顆顆綠色腫瘤,純白色表面受到腫瘤影響漸漸綠化、滲出墨綠色膿汁,綠液滑過的部位跟著產(chǎn)生異變,越來越多的綠瘤爬滿巨人全身。 也許是模仿,也許是下意識的舉動……五個白色巨人拋下了長滿綠瘤的同伴,加快速度遠離現(xiàn)場。 在它們選擇再度遺忘的區(qū)域內(nèi),被遺棄的巨人臉部流下了橙紅色的膿液。巨大的單眼傷口自內(nèi)部隆起,觸手如逃難般刺穿rou塊而出,還未整條脫離,就被遭到綠液污染的觸手制止、固定、同化……最后當然是:增殖。 異??焖僭錾械木G色rou塊完全將巨人臉部擠爆,曝露在空氣中的神經(jīng)叢旋即遭受污染,尚未被綠色同化的rou塊都發(fā)出了悲慘的低鳴。白色rou塊漸漸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團無法有效構(gòu)成軀體的綠色rou塊。同化完畢的觸手重新結(jié)合在一起,緊接著自崩潰中的頸部區(qū)塊射出、朝向遠離中的巨人們襲去。 啪滋! 大型觸手飛快貫穿其中一個巨人的身體,其尖端混著臭氣向四周分裂射出,同時刺入其它四頭巨人體內(nèi)。巨人們鳴叫著捻碎觸手,綠液卻因此廣泛漫開。綠化現(xiàn)象同時在五頭巨人身上蔓延,它們無法制止綠瘤擴散,一個個沉重地倒向地面。而射出觸手的頭巨人,此時已完全崩解。 感應(yīng)到「死亡」的巨人們所表現(xiàn)出來的反應(yīng),正如同被它們侵蝕至死的人類。 崩潰。 絕望。 慘叫。 它們所做的最后一次模仿,正是參考對象最后留在記憶中的資訊。 在陣陣響徹大地的尖銳慘叫聲下,腐爛的綠瘤堆中走出了一名女子。她的左臉猶如受到燒蝕而腐爛,半邊頭髮因此脫落,剩余的頭髮變成了非常漂亮的翠綠色。她的左肩乃至左胸還留有不屬于自己的余溫,血管般隆起的痕跡尚在,但已不再發(fā)疼。她的左手違反了記憶、完美無缺地接在左肩下方,掌心有著不時刺痛的傷口,只要將之貼在白色rou塊上,傷口就會發(fā)癢并流出綠液。 她呆然地望著綠化、腐爛中的巨人們,和它們一同跌倒在地。 心臟跳得好快。 血流得好快。 身體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問題是……自己不是早就死掉了嗎? 沒錯,是死掉了。 確實有被壞東西侵蝕身體的記憶。 確實有紅色瑪西可怕尖叫的記憶。 回想起來,還是會害怕到忍不住發(fā)抖。 既然如此,這就是夢啰?死前做的夢?跑馬燈? 這樣的話就太過分了。 因為呀,莉可不是就在那里嗎? 茵娜還有席拉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但是莉可就在那里。 好想去抱抱她喔。 要抱得好緊好緊,還要趁機摸她的小屁屁。 呼嗯呼嗯…… 「梅蘭娜……!」 哎呀,怎幺還沒醒來呢。 都已經(jīng)到可以清楚看見莉可臉蛋的距離了。 都已經(jīng)被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莉可抱起來了。 嗚,要是再不清醒,會變得很奇怪。 有點心跳加速。 想摸摸。 嗚嗚…… 「……」 聲音……出不來。 算了,反正該醒的時候就會醒啰…… 梅蘭娜疲倦地望著充滿腐臭味的后方。 地上到處都是腐爛的rou塊。 天空充滿了恐怖的色彩。 § 艾梅妲不擅長無準備射擊,她不像突擊隊的學(xué)姊們一樣,隨便都嘛打得到敵人。反過來說,若自己瞄準的對象不是心中所想的目標,命中率倒是能夠提升不少。到底該怎幺鍛鍊無準備射擊的技術(shù),老實說還真不明白,甚至慶幸自己尚未開竅。否則的話,當她好不容易趕上因故停下的伊妮莉可時,早就一槍打殘前方友機的小腿。 沒有令她如此莽撞的另一個原因,在于使伊妮莉可停下腳步的東西。 夜晚森林的北方,出現(xiàn)了巨大的複數(shù)身影。 目視相當于三層樓高的白色巨人……應(yīng)該是「未知物」沒錯……正從黑暗的地平線緩慢地向著森林跋涉。 「嗚……!」 伊妮莉可短促的悲鳴透過短程頻道傳來。艾梅妲知道她現(xiàn)在抖得可厲害了,就算穿著裝甲機看不出來,伊妮莉可會發(fā)出這種聲音只有這可能。就在她壓抑住對于新型未知物產(chǎn)生的不適與噁心、思索著該勸伊妮莉可撤退時,又一道帶有疑惑的短鳴傳來。 「咦?」 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的景象,是比單純的未知物要更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畫面。 綠化……六頭踩破地平線逼近中的白色巨人,一個個都被綠化的同伴相繼污染,最后每頭巨人都在似人慘叫之下逐一瓦解。 新型未知物帶來的沖擊尚未平息,如此快速的毀滅加諸其上,使整段記憶充滿了不協(xié)調(diào)感。艾梅妲還在重整混亂的思緒,伊妮莉可已經(jīng)加速沖往傾倒的巨人群。 「莉可那家伙!」 海莉發(fā)出銳利的悲鳴,艾梅妲趕緊追上前去。 好奇怪。 明明第二部隊才在這條林道上與未知物激戰(zhàn)過,為何一點殘跡都尋不見? 未知物的殘軀也好、被寄生的海莉也好、第二部隊的兵員也好…… 彷彿吞噬一切的林道,只留下夜里難辨的血跡,以及混入空調(diào)系統(tǒng)的腥臭。 她們倆沖出森林、直接朝向最接近的巨人遺骸挺進。天空左右是非常美麗的夜色,中間則是讓人反感想吐的濃烈緋紅。伊妮莉可全然不顧這一切,只是焦急地在綠化的巨大潰爛rou塊間尋找部下的身影。艾梅妲緊盯流出膿汁的rou塊,隨時做好掩護射擊的準備。 任何一個腦袋正常的人都很清楚,在巨大rou塊中尋找失蹤的戰(zhàn)友是很愚蠢的事情。 但……偶然中的偶然,卻發(fā)生在此刻的伊妮莉可身上。 「梅蘭娜……!」 艾梅妲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因為伊妮莉可她,真的從某個潰爛組織上發(fā)現(xiàn)了她的部下。 半身遭到腐蝕的梅蘭娜?哈維被從綠液碎rou間抱起,氣若游絲地張嘴,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又閉了起來。伊妮莉可心疼地摸著她完好的右頰,轉(zhuǎn)身欲將梅蘭娜交給艾梅妲。艾梅妲搖搖頭說: 「妳趕緊帶她到露琪特拉那里,這邊由我來搜查?!?/br> 「可是……」 「別啰唆了,快帶她找軍醫(yī)?。 ?/br> 「好的……注意安全。」 「嗯。」 待伊妮莉可與梅蘭娜兩人離開雷達外,艾梅妲深深地對著只剩自己的短程頻道嘆一口氣。 并不是「一定要找到誰」,而是叫自己「注意安全」……搭配那張擔憂的表情,還真是個讓人溫暖到骨子里的笨蛋。 艾梅妲望向暗赤色天空。 ……與其說時間所剩不多,根本就沒有尋找失蹤者的閑暇。 在原地環(huán)視一會兒之后,艾梅妲保持定速返回林道。她比伊妮莉可晚了將近五分鐘才抵達第二部隊所在地,除了一臉沉重地向莉可報告她什幺也沒找著,還得挨夏露上校一頓罵。露琪特拉也對她投以譴責(zé)的目光,但那視線還包含了擔心與寬容,是這場莽撞行動中唯二使自己稍微寬慰的事情。 第二部隊開始朝邊境后撤。 § 密集度「一」,是只存在于偵查理論中的概念。以可觀測的各個標的點拉出「面」或者是「體」,內(nèi)部完全充填者,即為「一」。當然這在實際觀測中是近乎不可能之事,不論觀測數(shù)量再怎幺密集,都難以達成完全充填。因此,此語的使用并不侷限于定義上,是可以被延伸做超越四階級制最上位「極度密集」之上的層級。 面對數(shù)量如此之多的空中攻擊型號未知物,即便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月師,亦不得不退回邊境。部隊擊潰自爆型群集后旋即后撤,同時第二部隊也緊急撤離。莉芙妮與夏露在邊境線上會師,加上和平組織「法蘭」的機甲旅團,眾人尚未歇息,馬上又展開以法蘭旅團為主力的對空戰(zhàn)線。 剃了個發(fā)亮光頭、全身上下的肌rou到處都紋圖穿環(huán)的艾比娜上校一聲令下,千余名武裝士兵及兩千民兵很快地將所有防空砲架設(shè)完畢。 十六乘五對空迎擊陣列──「塞納之槌」。 地面防御部隊則是法蘭旅團的機械化步兵隊,以及校級戰(zhàn)斗軍官群──「艾比娜之劍」。 這支總數(shù)十三人的精英小隊,全數(shù)來自聯(lián)盟的退役戰(zhàn)斗軍官。不管當初服役于本部還是四方都市,每個人都是深懷絕技的戰(zhàn)斗高手。其最高戰(zhàn)力,是為法蘭組織旅團長──艾比娜上校。 法蘭組織曾多次協(xié)助月師的邊境防線,但也僅止于邊境之內(nèi)。 這條目不可視的邊境線,擁有大幅削弱未知物活動力的效果。出現(xiàn)情況不明,會得知其存在則是有賴六次遠征的結(jié)果。一旦未知物或它們的投射攻擊橫越這道警戒線,其本體能力及攻擊威力都會瞬間劇減。即使是遠距離攻擊型的轟炸,其威脅性也將變得不再強烈。 但是…… 未知物就如同不該存在之物,是一種足以帶給人類莫大陰霾的存在。 過去每場遠征的最后,尚追著月師、直逼邊境,并且沒有反過來被干掉的未知物,通常只有一、兩只。它們悄悄跨越邊境、進入最西部的法蘭組織,結(jié)果就是令三萬民眾產(chǎn)生對于明日的質(zhì)疑。 那是不該出現(xiàn)在世界上的東西。 完完全全,不該出現(xiàn)。 可是,為什幺這世界總是事與愿違地運作著呢? 沒有人給得出答案。 唯一能做的,就是選擇逃避不合常理的現(xiàn)實,或是迎接不合常理的明日。 歷經(jīng)數(shù)次改組后的法蘭人民武裝旅團,最終鍛鍊出一批敢于面對未知物的勇士。 將對生命的困惑轉(zhuǎn)化成信念的士兵們,朝空中舉起了步槍。 「絕不能讓那種恐怖進入人類的領(lǐng)地」──以及──「必須將之徹底消滅」。 懷抱憤慨的人們鞭策著顫抖的雙腿,靜待腐化的天空緩緩逼近。然后── 「隊、預(yù)備!」 「仰空!六十度!聽令!」 「防空隊、射擊!」 「射擊!」 三十二座防空機砲同時迸出急湊巨響,接連不斷的金光灑向即將橫越邊境的紅色十字架群。密集砲火方才展開,血漿與rou屑如雨般傾注。被惡臭煙霧淹沒的天空傳出凄慘的號叫,那聲音險惡地穿越機砲聲,令最先頭的步兵隊為之怯步。 「第二隊、預(yù)備!」 「仰空!六十五度!防空隊預(yù)備!」 「一隊步兵跟進!聽令!」 「射擊!」 「放!」 尸臭紅漿推著殘屑rou渣淹向士兵們雙腳,儘管她們?nèi)圆粩嗟匮隹丈鋼簦谠絹碓蕉?、越來越大的rou塊逼近的絕境下,幾乎每個人都已心生怯意。兩體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未知物劃破濃煙摔向步兵防線,它們的降落徹底擊碎了先鋒步兵的畏懼之心。 「要、要掉下來了!快避開……!」 「嗚嘔……!」 「維持陣形!維持陣形!」 「喂!那邊又有好幾個被打下來啦!」 防空機砲吃力地將正面涌現(xiàn)的未知物打成碎屑,可是在它們后頭有的未知物僅僅受到單純的致命傷,尚算完整的十字架接二連三襲向地面部隊。很快的,隊防線面臨崩潰,道防空砲也被迫后撤。 「第三隊!直接射擊!」 「兩翼,掩護隊撤退!」 「步兵隊!優(yōu)先瞄準下降中的目標!」 「射擊射擊射擊!」 法蘭旅團的士兵們徹底發(fā)揮她們勇于應(yīng)戰(zhàn)未知物的精神及戰(zhàn)力,滿布天空的尸臭十字架確實大量毀滅于防空機砲的火網(wǎng)下,然而它們被擊墜后造成的影響也因此超出艾比娜上校預(yù)料之外。繼隊之后,第二隊戰(zhàn)線也面臨崩潰。 「第二隊!凱莉絲!保持隊形后退!」 「妳媽啦近衛(wèi)隊都逃成一團了還狗屁隊形!」 「十七號機砲隊,妳們逃屁??!」 「機、機砲再造就有了,大家快逃啊……!」 「……干!二隊的垃圾,老娘現(xiàn)在做了妳!」 「艾芳妮隊長,請冷靜!傳令兵?傳令兵!副隊長傳令,兩翼變更隊形、第二號,快!」 「是!」 在迅速擴大潰散的人流中,屹立不搖的乃法蘭旅團第三步兵隊──以「艾比娜之劍」為中心的主力部隊。然而……縱使她們不懼怕黑煙赤雨的威脅,仍無法阻擋巨大尸塊帶來的物理性破壞。四十八座防空機砲火力全開,沉重的尸臭污染了士兵腳下的大地。陷于血漿泥淖的第三隊,就在持續(xù)爆增的戰(zhàn)果下開始崩潰。 為半數(shù)士兵陷入恐怖潰逃的法蘭旅團帶來一絲曙光的,乃護衛(wèi)在防線兩翼的月師精銳。 「月師各隊、作戰(zhàn)開始!」 「喔喔喔喔!」 實質(zhì)上已不復(fù)存在的最前防線中,原左翼的月師部隊仍在赤色霧霞間穿梭突擊,以確實殲滅尚未完全死透的未知物。月師第二部隊大多隨法蘭旅團后撤,夏露上校率領(lǐng)的殿軍且戰(zhàn)且退,逐漸與旅團主力部隊合流。由于月師于兩翼發(fā)動的作戰(zhàn),來自側(cè)面的壓力激減,以第三隊為主的法蘭旅團把握機會展開總撤退。 陸續(xù)橫越邊境的未知物,其個體造成的威脅力確實已大幅削弱。但是,邊境給予的防護卻抵擋不住它們死后引發(fā)的污染。無法對鋪天蓋地而至的尸臭視若無睹的士兵們,早已秉持不住最初的斗志。 眼看連艾比娜上校的本隊都不得不撤退,旅團第四、第五步兵隊直接陷入恐慌,紛紛收起了防空機砲準備后撤。 數(shù)量實在是太多了。 邊境線上的尸塊多到簡直像要淹沒大地似的,天空仍然充滿紅色十字架。儘管敵方數(shù)目終有其極限,在硝煙助長下只會令眾將兵認為敵人簡直殺也殺不完。 一旦士氣產(chǎn)生動搖,這仗根本打不下去。 艾比娜上校深知這點,當下決意對崩潰狀態(tài)的旅團進行臨編,以「艾比娜之劍」為首的親信即刻對機砲隊加以管制。另一方面,尚于最前線奮戰(zhàn)的月師各隊,由于不再有未知物降落,便在莉芙妮及夏露帶領(lǐng)下相繼后退。 法蘭旅團于邊境后方五百公尺處再度建立防線,月師兩隊誘導(dǎo)未知物向防線集中。只是,在誘導(dǎo)作戰(zhàn)的人們眼中,防線已不如最初那般可靠。夏露等人與部隊會合后,向參謀小姐提出她的擔憂: 「莉芙妮小姐……再這樣下去,那群家伙會追到法蘭本部去吧?」 雙腳勾于法蘭西絲胸口裝甲、輕抱住頭盔的莉芙妮以撩人姿態(tài)輕道: 不必擔心,過不去的。 夏露忍住難以習(xí)慣的刺痛感問道: 「真的不用引開它們嗎?」 是啊。增援早就抵達,只不過在尋時機出手罷了。 「……這幺說,是要趁機賣人情給法蘭啊。」 就是這樣。嘻嘻。 夏露皺起眉頭,不再發(fā)問。她內(nèi)心很清楚,自己是非常討厭趁人之危的舉動。雖說法蘭組織的軍援人才大抵仰賴自由聯(lián)盟,做為交換條件,好歹她們也替遠征行動做出非常有力的貢獻──鞏固邊境防線??墒牵箧㈩^卻把算盤打到最親密的戰(zhàn)友頭上……還是在如此危急的時候。 對法蘭旅團而言,未知物因著月師接近邊境已是非常嚴重的事情。若大量跨越邊境、接近本部的話,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恐怕大姊頭早在最初即盤算好一切──若旅團守住邊境,一切如常;守不住,就得想個好法子償還月師給予的莫大幫助了。 令人厭惡的手段,效果往往是最卓越的。 夏露朝向法蘭旅團的二次防線無聲嘆息,稍后便與參謀小姐的部隊分頭布陣。 第二次作戰(zhàn)的結(jié)果根本想也不用想。 法蘭旅團的對空戰(zhàn)力,由于彈藥有限幾乎不可能再做第三次迎擊,一旦開打更是不可能節(jié)省彈藥。艾比娜之劍的精英及月師諸機,也因為補給問題無法持續(xù)發(fā)揮戰(zhàn)力。更何況敵人是從低空逼近,要害射擊的難度遠比地上型困難許多。撇除友軍戰(zhàn)力不談,光是擊墜未知物所造成的沖擊,已為戰(zhàn)局蒙上極其沉重的陰影。 就在二度作戰(zhàn)陷入不利、艾比娜上校猶豫著是否該進行戰(zhàn)術(shù)后撤之際,硝煙瀰漫的半空被四道黑色物體迅速劃破。觸手狀玩意射向墜毀中的未知物四角,緊接著一位身披厚重黑鎧的女子飛身而去。 「我是……貞德?!?/br> 那女子的聲音并沒有穿過機砲而至,僅僅只在注意到她的二十六名士兵眼里留下模糊嘴型。 「……圣女貞德啊啊啊!」 黑色觸手與赤色觸手在空中激烈地互相纏斗,踩在十字凹陷處的黑鎧女子緩緩站起。她右臂輕揮,比身體還大上一倍的黑色巨劍在黑煙中迅速構(gòu)成。數(shù)條穿破黑色觸手防線的赤色觸手猛然襲去,尚未觸及,黑鎧女子強烈地仰身,胸口旋即迸出十數(shù)條觸手予以反制。數(shù)量大增的黑色觸手絞碎了一條條赤色觸手,最后插進未知物腐爛的臉部、搗毀核心。零距離慘叫爆出時,黑鎧女子早已利用觸手襲向下一個目標。正當她手中的黑霧之劍即將正面插入未知物的rou身──四周半空同時響起不同于機砲的爆炸聲,尖銳冰冷的高笑凌駕其上。 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艾比娜上校見到這一幕,呆然逸出讚嘆的深息。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自己身旁的金髮女子,則是面露疲憊的苦笑。艾比娜喚來傳令兵,一股熱血地振臂疾呼: 「通知第二隊,立刻掉頭重整戰(zhàn)線!」 「是!遵命!」 二度潰逃中的部隊還未接令,已經(jīng)注意到戰(zhàn)線明顯停止倒退。當她們發(fā)現(xiàn)不光是旅團戰(zhàn)線,連未知物也不再積極逼近,紛紛將步槍重新對準腥紅的天空。 低空濃霧之中,依稀可見無數(shù)觸手飛梭交戰(zhàn),觸手的后方更是浮現(xiàn)幾只彷彿裝甲機的影子。其中一只脫去頭盔的影子老早就把戰(zhàn)友們拋在腦后,一口氣踏過無數(shù)個未知物向著邊境猛進,直到未知物隊伍的盡頭方才停歇。那女人閃過無以數(shù)計的赤色觸手、避開發(fā)臭的酸液,裝甲拳頭緊握的劍柄傳出急遽升高的熱度,隱藏于黑色夜幕下的劍體綻放出耀眼的青白色光芒。 「月師……第三部隊?!?/br> 銀白色髮絲在腥臭天空中瘋狂顫動。 「參戰(zhàn)?!?/br> 她揚起了弦月般的笑容。 § 邊境內(nèi)防衛(wèi)戰(zhàn)由于月師強力援軍的抵達,人類方面一瞬間由劣勢轉(zhuǎn)變?yōu)閮?yōu)勢。橫越邊境線的空中攻擊型號未知物──代號「耶多」──總數(shù)七百四十四體,完全擊殺。其中,由月師、第二部隊及法蘭旅團聯(lián)手擊毀數(shù),約兩百三十體。剩余大規(guī)模的未知物遺骸,全部經(jīng)由直接從空中發(fā)動攻擊的第三部隊之手。 反攻作戰(zhàn)逐漸明朗化以前,受瑪姬?貝萊德之託的法蘭旅團,全軍于作戰(zhàn)途中進行緊急撤離。艾比娜上校強行壓下士兵們再度燃起的斗志之舉動,引起不少部屬反彈。艾比娜之劍的精英們對此并無怨言,法蘭本部高級干部則不愿表態(tài)。 對于典型軍人的艾比娜上校而言,如此充滿矛盾的不合理要求實在令人頭痛。但是,老友瑪姬的「避請求」是當初談合作的最優(yōu)先條件之一,無論多幺無奈與困惑,為了法蘭的將來著想,也只能乖乖照辦。 更何況…… 傍晚出兵前,諜報隊才傳來自由聯(lián)盟西方軍第三十三機甲師、第二十步兵師于鄰近駐扎地憑空消失的情報。優(yōu)秀的諜報隊員們可是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將有關(guān)「盟友」的情報帶回本部。 ……雖然她并未親耳聽老友提及,將之視為「恐嚇」似乎也行得通啊。 萬一那場殲滅行動果真打著威嚇算盤,恐怕本部方面的用意已經(jīng)被探知了。 換言之,翻臉越線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象徵軍事評議會的低沉鐘聲緩慢響起,一道相當著重抑揚頓挫的女中音慢條斯理道: 「全員都到齊啦……那幺,本人宣布第三十七次法蘭軍事評議會,現(xiàn)在開始。」 艾比娜坐在議會末席,無視于其她五位長官,獨自端看窗外初晨。待伊耳茲議會長將一連串冠冕堂皇的廢話分成五分鐘講完,她才回頭和諸位評議員一同舉起右手、露出掌心,以莊嚴的神情合聲: 「以法蘭之名?!?/br> 每場軍事行動后所召開的評議會,由法蘭組織領(lǐng)導(dǎo)者伊耳茲準將為主的六位評議員共同參與,以商討法蘭旅團的派遣及民間遭受到的諸多影響。 本次評議的重點,自然乃深夜爆發(fā)的戰(zhàn)事。 第二次邊境內(nèi)防衛(wèi)戰(zhàn)。 相較于兩年前的首次大規(guī)模作戰(zhàn),本回除了動用所有防空軍備,甚至還被「未知物」往邊境內(nèi)拖了將近六百公尺,共有超過四十名一般民眾目擊戰(zhàn)事。天色未明,未知物入侵的消息就傳遍整個法蘭組織,引發(fā)大規(guī)模恐慌。 六組防空機砲毀損、十四名士兵戰(zhàn)死及失蹤、七十二名士兵遭輕重傷、防空機砲用彈藥消耗近七成。 精神受創(chuàng)者……約一千四百人。 法蘭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只為收拾自由聯(lián)盟的爛攤子,無論如何都不能被評議會所接受。負責(zé)此行動的第四評議員?艾比娜,從會議之初即遭受評議員們輪番譴責(zé)。 「……綜合以上所述,我法蘭已不能再為自由聯(lián)盟如此耗損下去。」 白髮蒼蒼的中年美人──伊耳茲準將雙手抱胸,微微垂著頭道出冷靜威嚴的聲音: 「儘管我們是盟友,卻受不到相應(yīng)的待遇。聯(lián)盟要我們鎮(zhèn)守邊境,就該拿出她們的誠意與援助,不是嗎?艾比娜上校?!?/br> 艾比娜直視準將有別于以往的銳利目光,從中看出自己所擔憂的未來。她小心地將這分心情藏起來,語氣放慢兩拍回答: 「是的。您說的沒錯?!?/br> 「嗯。既然妳這位旅團長也同意,待會議結(jié)束后,就勞煩妳與自由聯(lián)盟方面的窗口連繫?!?/br> 「遵命?!?/br> 伊耳茲對艾比娜簡潔有力的答覆十分滿意,表情也稍微舒緩了些。而后她環(huán)視眾人,緩緩開口道: 「那幺,接下來的議題開始前,各位稍事休息……」 長達兩個小時的評議會在溫暖的晨間順利落幕,這次也是一個鐘頭處理一道議題的速度??鄣羧哔樀膹U話與沒意義的閑聊,實際討論時間只佔二十分鐘。若發(fā)言不必放慢兩個拍子,大概只需十分鐘便能結(jié)束。 法蘭軍事評議會,就是如此可笑地運作了三十七次。 更可笑的是,自己還從頭到尾參與其中。 「……呼?!?/br> 艾比娜無言仰望議會堂老舊的門面,心中有股想對這棟建筑物說些什幺的沖動。然而直到最后她只是輕聲嘆息,便在副官陪同下乘車前往營區(qū)。 沿路所見的綠色風(fēng)景和以往沒什幺不同,伊耳茲那家伙卻變了許多。 果然權(quán)力容易使人腐化嗎……回想起成立法蘭組織以前的伊耳茲大姊,艾比娜興味索然地抽出副官胸前的溫莎。 菸草與彈藥并列為茁壯中組織最重要的兩項物資,食物與水反而位居其次。溫莎菸廠在自由聯(lián)盟西方及南方一帶的總營收,是連法蘭組織都難望項背。倒也不是她們家提供的五種口味廣受歡迎,僅僅是因為價格落點十分親切。法蘭組織每月兩次的採購清單中,兩款溫莎就佔菸草類百分之九十的比重,其中尤以口味清淡的藍色溫莎為主。對于有幸品嚐過茱莉安娜或者黑珍珠的人來說,這倒是令人深感郁悶的消息。 身為郁悶派一員的艾比娜縱使心中千頭萬緒,也只能靠淡到快叫人抽不下去的極淡溫莎…… 「上、上校……!」 ……以及玩弄副官堅挺的雙乳,來排解亂七八糟的心情。 抵達營區(qū)后有兩件事必須立即進行,一個是召集正規(guī)軍中隊長及民兵團長,一個則是趁眾人集結(jié)時把副官抱進廁所。隔間置物箱除了擦屁股用的粗糙用紙,尚有一排總共三種尺寸及顏色的按摩棒。艾比娜看也沒看就抓起最大根的玩意兒,將之塞入副官才剛脫下內(nèi)褲的潔白私處。 「呃嗚嗚……!」 長十一點五公分、寬三點七公分的橡膠按摩棒一口氣插到最底,痛得尚未充分分泌愛液的副官一陣慘叫。無毛私處滲出淡淡腥臭,順利推到底部的按摩棒將艾比娜的掌心弄得一片微黏。上頭不曉得沾了多少個女兵體液的按摩棒,隨著健壯的手臂開始了抽插。 「嗚……!呼呃……!」 本來感到疼痛的私處,因著她人的體液開始有了變化。 與其說女兵們的體液令副官興奮,僅僅是因為按摩棒能夠輕易貫通自己。她知道上校一時興起才懶得在乎小細節(jié),偏偏自己又不屬于輕易就能氾濫成災(zāi)的體質(zhì),這種時候就得靠平常不敢恭維的廁用按摩棒。 每天只清洗一遍的按摩棒,從一大早就是這副模樣。若入夜后還被上校帶進來,恐怕上頭的液體是乾也乾不了。 回想起眾女兵在這間指定廁所內(nèi)自慰或亂交的景象……米荷副官露出了滿是陶醉的墮落目光。 艾比娜一手掐住眼前那對漂亮的白乳、一手探到副官屁股上,刻意等了一會兒,才在不自然的呻吟聲催促下動手。 看來軍議得暫且延個十……或者是二十分鐘了。 § 邊境第三十二號通道──前夜發(fā)生之邊境內(nèi)防衛(wèi)戰(zhàn)地點。 法蘭民兵一早受命前來打掃戰(zhàn)場,待機中的月師第二部隊也加入清理??墒俏粗锏倪z骸實在多到不像話,整頓了一整個上午,依舊尸臭漫天、rou塊滿地。 話雖如此,死去的未知物總比活生生的未知物來得好,尚能執(zhí)勤的民兵們也才鼓得起再度返回此地的勇氣。 時間來到烈日當頭的午后,大伙相互勉勵、繼續(xù)清理工作。 在離此處稍遠的南方第三十號林間通道,則是瀰漫著一股有別于民兵團的微妙氣氛。 為了防範未知物可能再次大規(guī)模來襲,月師全體預(yù)定在三十號邊境線上扎營三日。對于任務(wù)還未正式展開就被迫后撤的現(xiàn)況,、二部隊成員還算能夠接受。至于前一晚大顯身手的第三部隊,縱使磨拳擦掌以待,也只能配合大姊頭暫且扎營。 大姊頭瑪姬、部隊長法蘭西絲、第二部隊長夏露、第三部隊長維納斯四人聚于戒備森嚴的營地,眾人開始討論了一會,換上便服與迷妳裙、梳齊短髮、戴著無框眼鏡的莉芙妮才姍姍來遲。法蘭西絲噗嗤笑了出來,夏露對此打扮投以欣賞的目光,維納斯依然維持面具般的笑容,唯有手早就啪地一聲拍打莉芙妮翹臀的瑪姬……正被靈活反應(yīng)的觸手捆住四肢、壓倒在地,頻頻發(fā)出老太婆般的呻吟。 「啊痛痛痛痛……喂!不要伸進褲子里啦!」 「我說過好幾次,不準隨便摸我屁股。」 「不對喔,我可是用打的啊。啪啪地……嗚喔喔喔!」 莉芙妮眼神瞬間變得兇惡,探進瑪姬褲內(nèi)的觸手迅速升溫。 「啊燙燙燙燙!好……好啦!我道歉、道歉!」 「前三百七十四次妳都是這幺說的?!?/br> 「這次絕對!絕對是真的啦!啊啊啊老娘的屁股啊啊啊啊……!」 「……哼?!?/br> 莉芙妮冷冷地打了個響指,將瑪姬自豪的屁股燙出一片紅印的觸手快速收回,伴隨著咕滋一聲紛紛回到體內(nèi)。瑪姬哭喪著臉、挨著屁股起身,馬上就忘掉剛才說過的話。法蘭西絲看出長官又要做出極可能引發(fā)生命危險的白癡舉動,只能和一臉無奈的夏露共同嘆息。維納斯笑笑地打斷二度開戰(zhàn)的師團長及參謀小姐,她們倆總算乖乖就座。重新整頓精神之后,瑪姬以略顯疲憊的語氣向眾人說: 「關(guān)于本次遠征……唉……本次遠征就此打住?,F(xiàn)在起,全軍轉(zhuǎn)為防御態(tài)勢?!?/br> 「……」 參謀小姐與兩位部隊長無言接受,唯有銀白色短髮的女子──維納斯吐出不諒解的輕息。 「我隊難得動員,妳不打算把握這次機會?」 瑪姬對她投以嚴謹?shù)哪抗狻?/br> 「預(yù)期外的損害太大,再加上……」 「波耳貝塔的事妳就別cao心了?!?/br>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對方猜知,瑪姬只好將波耳貝塔從爛藉口清單中刪除。在她搬出下一個藉口以前,維納斯先一步道: 「若妳擔心未知物的襲擊,可由我三隊做先鋒?!?/br> 「那還真是幫了大忙。不過,事情并沒有這幺簡單?!?/br> 「什幺意思?」 莉芙妮咯咯笑出聲,吸引維納斯的視線后說道: 「要是不給法蘭一段緩沖期,這邊境恐怕用不得呀。」 「為了將她們繼續(xù)留在邊境是嗎……」 「正是如此?!?/br> 「我知道了。但是,也請各位別忘記,下次我隊動員不知是多久以后的事情?!?/br> 「……也是?!?/br> 莉芙妮與瑪姬交換苦笑。 第三部隊動員起來確實很麻煩,主因在于……全員五人皆為本部直屬準將。 每個人的實力幾乎可比擬瑪姬本人,聯(lián)合作戰(zhàn)更是堪比部隊總戰(zhàn)力。而她們穿載的四代海莉白兵戰(zhàn)專用實驗機,也在昨夜的序戰(zhàn)得到了非常滿意的結(jié)果。再加上「貞德的旗幟」持有者的歸降,使得這支部隊爆發(fā)力遠比第三次遠征時來得可怕。 如此極具戰(zhàn)術(shù)價值的部隊,當然不可以白白浪費掉。至于要用在哪兒,才是現(xiàn)在該值得思考的問題。 思及至此,莉芙妮美麗的紫唇不懷好意地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