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惺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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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周末發(fā)生太多事,以至于當許眠歡在晨光熹微里跨入一片寂靜的校園時,竟萌生些恍若隔世的錯覺來。 五班學生會趁許眠歡不在往她課桌里塞東西,如果她趕在所有人之前到教室,可以減少他們這樣做的概率。 于是許眠歡幾乎每天都是第一個抵達教室的,她理所當然地以為今天這該是這樣,所以當她打著哈欠推開深藍色的教室門,暖調(diào)的燈光漾開在她的眸底,許眠歡的第一反應(yīng)是驚愕。 春天的早霞仿佛搖搖晃晃的風箏,張貼在天空幕布上,似乎只需一拂春風就可以帶走,霞光像是也鐘愛神明般的少年,毫不吝嗇地用金色的光漾描摹少年精致的五官,宋溺言絞著眉,修長指間的水筆在草稿紙上踩下一顆顆文字,哪怕是厭恨他至極的許眠歡也不得不承認,宋溺言的長相真的特別好看,他往那一坐,就自是一副定格的油畫。 這個念頭讓許眠歡很不爽,更要命的是,她現(xiàn)在一看到他,腦子里就自動開始播放那天水rujiao融的一幕幕,還有他懶洋洋命令她高潮的清越嗓音…… 許眠歡拍拍自己的腦袋,強迫自己收回亂七八糟的神思,她急急垂下眸光,趕在宋溺言發(fā)現(xiàn)她在偷偷看他之前,低著頭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抽出晨讀資料。 教室里闃然無聲,她的目光在起皺的紙頁駐留,卻一個字也讀不進去,她與他的座位其實相距很遠,可許眠歡就是渾身不舒服,似乎兩處呼吸在這本不該相撞的距離中相纏。 所幸這困窘的尷尬沒能折磨她多久,嘎吱響的門一次次被人推開,稀稀拉拉的喧鬧聲一點點填滿教室。 周一的早晨要升旗,拜愛碎碎討論的同學所賜,許眠歡終于知道宋溺言來這樣早的原因,原來他今天要在國旗下演講,班主任在上周五宣布了這個消息,她那個時候正被葉皎的姐妹團堵在廁所里呢,難怪她不知道。 也對,許眠歡諷刺地勾唇,年級第一被選中在國旗下演講,她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七點一十五,升旗儀式的鈴聲準時響起,懶洋洋的學生們稀稀拉拉地排出教室,許眠歡照例把自己的作業(yè)藏進抽屜最深處——書被他們撕了還可以再買,當天的作業(yè)要是被他們撕了可不好向老師交差,磨到教室里只剩她一個人后,許眠歡才能離開教室走向田徑場。 許眠歡抵達人聲鼎沸的田徑場時,五班的學生已經(jīng)站成一條長龍,她自覺站到隊伍最后排,可該死的是,今天的洛城一中要搞什么升旗督查,會拍照發(fā)到教育局那邊,為了拍出來好看,強制要求每個班必須按照身高排序,許眠歡這個小個子也就被班主任強行提到隊伍前面去。 她敏銳地察覺到,當自己低著頭插進前排時,周圍那些嬉笑的聲音明顯弱下去,一道道不懷好意的熟悉目光刺到她身上,許眠歡不禁畏懼地打了個寒顫,不詳?shù)念A(yù)感油然而生。 她蜷著手肘,緊緊扯著校服衣角,忐忑不安地觀望著升旗儀式,這種恐懼是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愈演愈烈,許眠歡知道他們惡意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可直到最后一聲國歌結(jié)束,他們的毫無動作讓她只想崩潰。 “接下來有請高二五班的宋溺言為我們帶來國旗下的講話——《提高個人素質(zhì),爭做文明學生》!” 在掌聲雷動中,許眠歡的注意力終于被扯開。她不可思議地抬起頭,他演講的題目是什么?《提高個人素質(zhì),爭做文明學生》?她差點就直接笑出聲,宋溺言的演講主題是這個,簡直是一個最大的諷刺。 學生們仰起臉,在簇擁的熱烈目光里,宋溺言神情淡然地站起主席臺正中央,有一?日光踩過翠葉的罅隙,留戀地凝在他白皙的面龐上,宋溺言抖開演講稿,捏著稿子的手指在日光一遍遍的親吻下竟顯得剔透,他的眸光在演講稿頂端稍作停頓,隨后清越的嗓音從劣質(zhì)的麥克風里流淌出來。 許眠歡只覺得荒唐可笑,不過顯然她的同學們不這樣想,幾片“好帥好絕”的花癡論調(diào)飄入她的耳畔,許眠歡凝眉聽了片刻,他演講的內(nèi)容枯燥稀松,總而言之就是由虛偽的大話堆砌出來。 “謝謝大家?!彼文缪阅钔旮遄由献詈笠粋€字,折起稿紙,在新一輪的掌聲里散漫下臺。 晨會的主持人再次挪到主席臺正中央,她稍稍調(diào)整狀態(tài),宣布:“校牌馬上就會發(fā)到各位同學的手里,請大家務(wù)必要收好校牌,從明天開始,沒有校牌一概不準出入學校……” 她的話在高中部的驚呼里截然而止,主持人不明就里地望向高中部,這時的高中部已是一片混亂,顆顆攢動的人頭徹底阻擋住她探究的目光。 主持人沒有瞧見發(fā)生了什么,四班和六班離五班隊伍最近,這兩個班的學生看得清清楚楚,就在五班那個班長捏著稿件走過來時,他的身影才剛剛沒入五班隊伍,一個嬌小的女孩就突然以一種極其滑稽的姿態(tài)摔了出來,還剛剛好摔到他面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大家都是一怔,緊接著,五班學生惡意滿滿的嘲諷就蕩了出來: “誒,這不是‘對不起小姐’嗎?對不起小姐行這大禮干什么,喊一聲‘爸爸’拉你起來?!?/br> “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能不能放過我……”他們活靈活現(xiàn)地模仿著她那天朝宋溺言下跪求饒時的語氣,“哈哈哈哈哈怎么說,在宋班長面前摔倒,是對不起小姐的新招式嗎?” 許眠歡難堪地垂下頭,強迫自己忽視那些羞辱的字眼,來自不同班級的好奇目光燙得她如置火海,她的齒關(guān)深深陷入上唇,如果是最初那個天真的她,也許還會揚起腦袋,不服輸?shù)剞q解明明是他們故意推倒她的,可在一次又一次的霸凌里,許眠歡已經(jīng)醒悟過來,這群青春期的畜生就是拿她尋開心,她要是開口辯解,不僅沒人會認真聽她的話,他們還會變本加厲地羞辱她。 她只能低著頭,在心底一遍遍告誡自己要忍,忍過這兩年,高考以后一切就會變好的。 她的自欺欺人終止于指節(jié)處劇烈的痛覺。 許眠歡惘然地抬起視線,她的手指正撐在地上,而少年干凈的鞋尖狀作無意地碾過她的指節(jié),許眠歡知道他是故意的,因為力道很重,她聽到自己的關(guān)節(jié)“嘎吱”響了一聲,過于強烈的痛覺差一點直接逼出了她的淚花。 宋溺言步伐一頓,抬起的黑眸對上班主任慍怒的眼色,他心念稍稍流轉(zhuǎn),他踩她手指的位置很巧妙,沒有幾個人看到了這一幕。 在越來越跋扈的辱罵聲里,宋溺言回過身,目光落到狼狽的許眠歡身上時,精致的五官冒出一點恰到好處的驚訝,他狀作才發(fā)現(xiàn)她摔在這里的模樣,盯著她看了一會后,伏下肩膀,朝她探出手,眼尾挑出一點溫潤的笑意,許眠歡聽到他說: “許同學,你怎么……還站得起來嗎?我扶你吧?!?/br> 許眠歡的目光在他探出的指上稍滯,隨后她抬眼。 清越少年臉上假惺惺的關(guān)懷神色真讓她作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