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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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已經跟他分手了?”姜澀之低聲發(fā)問的語調平緩輕柔,他安靜地注視著對面的女孩,溫和的目光在她異常殷紅的唇瓣上稍定,這暗藏微微打量意味的眼神轉瞬即逝,很快就被撤回到少年薄薄的眼鏡鏡片底下。 “嗯?!痹S眠歡小聲點頭,神情輕赧,“其實已經分了有一段時間了,我只是一直不敢告訴別人,更不好意思告訴你……” “你怎么會這樣想呢。”姜澀之笑著嘆氣,字句里盡是無奈,“小歡,你這樣好,一定是宋溺言做了過分到絕對不能原諒的事吧?!?/br> 許眠歡幾不可察地顫顫睫,忽地生出想要把所有的事都告訴眼前人的沖動。 她習慣把事情堵在心口,或者通過日記偷偷告訴早已故去的奶奶,可是跟宋溺言分手這件事她沒有一直記在日記里。 她不想讓自己的奶奶擔心,奶奶眼中的許眠歡,一定要是永遠平平安安的,一定要沒有經歷過任何惡意,一定要永遠都是笑著的模樣。 “小歡,”沉思被少年輕輕的語調打斷,許眠歡懵懂抬起眼,正好將姜澀之眼底的憐惜看得一清二楚,“你如果實在難受,可以告訴我,但是你不用糾結,因為比起我那無用的好奇心,你應該更在意你自己的感受?!?/br> 許眠歡斂下眼,暗暗在心底稍作掂量,最終還是選擇言簡意賅地坦白:“我跟他分手,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他居然打算讓我再一次被校園暴力,還有……” 還有竊聽器,定位儀和攝像頭。 她沒有說完后半截,但姜澀之已經讀懂她的言外之意,他的眉宇頓時絞緊: “難怪你不在手機上聯(lián)系我,而是專程趕來汝城,”少年從來干凈又純粹的笑意里刺出顯而易見的厭惡,“宋溺言可真是個畜生?!?/br> 第一次聽姜澀之罵人,許眠歡有一瞬間的怔然,好半晌過后大腦才遲遲處理完姜澀之的話,許眠歡猛地記起來自己今天來找他的目的,她一敲腦袋,連忙說:“我差點忘了,今天來找你,是想請你幫我留意一下你們學校的插班名額……” “你想轉到我們學校來?”姜澀之的第一反應是驚訝,隨即了然,“宋溺言這個人狠起來不擇手段,等他急到不在意一切的時候,肯定會傾其所有困住你,宋氏在洛城一手遮天,轉來汝城確實是當下最好的選擇……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的?!?/br> 許眠歡直愣愣地盯著他的眼睛,沒頭沒尾地蹦出一句:“姜澀之,你好了解宋溺言啊?!?/br> 姜澀之卻是挑眉笑:“調查他那么久,我要是這些都猜不到,那豈不是全都是白費。不過我也不算了解,畢竟我沒有猜到他會這樣愛你?!?/br> 許眠歡重又垂下眼,悶悶地說:“我倒還真希望他從來都不喜歡我。” 姜澀之眨眨眼,目光里沒來由地摻上幾分猶豫,他糾結地飛快掃一眼周遭,幾次翕動嘴唇后,才慢慢說出: “對了小歡,你知道他……”許眠歡好奇地抬起眼,姜澀之猝不及防地與她四目相對,后文忽地停在唇邊,姜澀之捏緊指間的手機殼,含糊續(xù)道,“沒什么,我就是,我就是……” 許眠歡沒能等到他的第三個“我就是”。 就在她聚精會神聽他說話時,一道女聲徑直打斷了姜澀之:“有什么好‘我就是的’?!?/br> 與話音一同落下的,是一根纖細的指抽走了姜澀之的手機,并光明正大地解開鎖屏,姜澀之還沒來得及攔她,她已經讀完最后停留在他手機里的網(wǎng)頁,姜澀之無法,只好無可奈何地喊她的名字: “歡歡?!?/br> 姜鶴歡努努嘴,把手機扔回她哥的懷里,并對網(wǎng)頁的內容做出評價:“靠!真他媽畜生啊。” 不愧是兄妹,罵人的方式都一模一樣。 只是她已經徹底弄不明白現(xiàn)在的狀況。 許眠歡一頭霧水,可面前的兄妹倆似乎都沒有注意到她的不解,姜鶴歡正吵著要姜澀之去買棉花糖,她要單獨跟許眠歡聊天,姜澀之拗不過她,只好無可奈何地起身。 看著姜鶴歡臉上勝利的表情,許眠歡忍俊不禁,揶揄說:“你倆看著真不像十七歲的人,頂多七歲。” “???”姜鶴歡的聲音里滿溢著驚訝,“可是我們也沒有十七歲呢,我和我哥都是十五歲?!?/br> 這一回難以置信的人換成了許眠歡,她震驚地瞪大眼:“難道你們才高一?” 姜鶴歡點點頭:“對呀,我跟我哥認識還不到一年呢。” 認識不到一年? 他們倆居然還不是親生兄妹? 許眠歡沉默地抿緊唇角,姜鶴歡察覺她的失落,困惑又擔心地問:“怎么啦?!?/br> “沒什么?!痹S眠歡抬眼莞爾,笑痕卻始終不夠真實,“我只是發(fā)現(xiàn)……我好像一點都不了解我的朋友。” “不聊這個了?!苯Q歡聰明地扯開話題,抽出自己的手機翻翻點點片刻后,很快就找到姜澀之剛剛停留的網(wǎng)頁攤給許眠歡看,“這是真的嗎?” * “真的嗎?!?/br> 姜澀之遞給小販幾張紙幣,聽見耳機里低低的問句,不免嗤笑出口:“我有什么必要騙你,更何況你不是聽得一清二楚嗎?她忘了摘脖子上那條你送的項鏈,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也在上面動了手腳吧?!?/br> 耳機里的聲音頓時陷入沉默,好半晌才傳來不明的輕笑。 等待棉花糖的隊伍有點長,姜澀之百無聊賴地倚在一旁的電線桿,一邊把玩手指一邊問:“所以你打算怎么辦,她可是鐵了心要跟你斷?!?/br> “不會的,她跟我說過,只要我學會了愛,我們就可以復合?!?/br> 姜澀之顯然沒有料到會等來這么一個純情的答案,他一時間被雷到說不出來任何話,好半晌才勉強接過話頭:“所以你這些天到處散布自己的丑聞,就是你‘學愛’的方式?你也聽到了,她打算轉到我的學校來,如果她到最后都不回心轉意呢,你又該怎么辦?” 耳機那端的少年嗓音清越又散漫,姜澀之聽出來他的回答是笑著的:“你會對你那個meimei怎么樣,我就會對她怎么樣?!?/br> 姜澀之挑起眉:“宋溺言,你可真畜生。” 對面的宋溺言依舊是笑:“又罵一遍?只是姜澀之,彼此彼此吧?!?/br> 姜澀之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卻沒有反駁。 他本就是和宋溺言同樣骯臟的人。 為了接近宋氏,不惜算計許眠歡,把一個這樣無辜的女孩親手推近名為宋溺言的泥沼。 許眠歡能夠看出那天宋溺言刻意的陷害,怎么沒能看出姜澀之從一開始的引導,怎么沒能看出那天姜澀之為了宋溺言一面而故意割破的傷口,怎么沒能看出他的本性呢。 姜澀之在這時,忽然回憶起許眠歡剛才那句“你好了解宋溺言啊”,一聲淺笑飄出唇畔。 他怎么會不了解自己的同類呢。